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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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最为愧疚的对象,已经没在了,杜南只能尽己所能补偿叶君书几兄弟,可惜自己家穷得快揭不开锅,他想补偿都有心无力。好不容易大儿子赚了点钱回来,他就买了些糖糕过来。 为了让二伯姆不那么内疚,叶君书只能收下这份好意,他接过来,然后对二伯姆道,“您稍等一会,我等下就过来。” 说完,叶君书忙去屋里,将托明阿姆买的糕点取出几块包好,然后跑出去。 二伯姆还在原地等着,叶君书快步过去,将手里东西塞过去,“二伯姆,这些点心您带回去给弟弟们尝尝鲜。” “这……伯姆哪能要你的东西,快拿回去!”二伯姆推拒。 “就一点点,不多,这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给弟弟们的,你要不收,我也不好意思收您的东西了。”叶君书坚决道。 “……好吧,那伯姆就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只管来找我。”二伯姆说不过叶君书,只好收下。 “好的,二伯姆慢走。”叶君书目送他离开,才虚掩上门。 村里卖的那头野猪,所得的钱都入李叔的口袋,叶君昊和叶君书只分了卖去县里的那头大野猪的钱。 一头硕大健壮的公野猪,粗粗算有五百斤往上,就算以八文钱一斤卖出去,也有四两多银子,李叔和酒家是熟人,一整头野猪给了整五两银子! 他们两个对半分也有二两多!要知道农家人一大家子攒钱一年也未必攒得到二两! 突然觉得钱来得好快!叶君书都快被砸晕了。 可惜要以命相搏,还是划不来…… 这种好事以后只能想想了。 他们两人将这份钱分成三份,准备给李叔二两,剩下的他们对分。 这钱他们分得毫无怨言,毕竟如果不是李叔,他们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还不一定呢! 叶君书捂着钱罐子,难得喜形于色,太特么兴奋了!有钱他什么都不慌!养几个奶娃娃算什么,多来几个他都养得了! 好吧,他是夸张了点,不过有钱的感觉真的好啊! 下午的时候荣伯过了来,还带来了先生家给的回礼,满满的一箱,还有一个超大的包裹。 叶君书没急着看,而是向荣伯询问了点情况,然后将灰扑扑的钱袋子还回给荣伯,郑重道:“荣伯,这是还您的二百文,还有昨天买rou的钱。” 他昨天出门没带钱,买rou的钱还是荣伯先垫付出去的,而这个灰扑扑的袋子,也是荣伯借他钱时装的那个。 他现在手里有了余钱,手头宽裕,也不必再借荣伯的钱了。 荣伯没有马上接过来,而是道:“这钱你不必急着还。” 叶君书道:“您知道的,昨天卖的野猪我分了钱,够我花销一段时日了,再说,这快到年了,您家里也是急需花钱的时候。” 他弯弯眼,“如果真的缺钱,我不会跟荣伯您客气的。” 荣伯这才接过钱袋子,“等你需要了再和我说。” “一定。” 等荣伯离开,叶君书将箱子和包袱抱回书房。 他先是将包袱打开,露出上面精致可爱的小衣服小鞋子,一看就知道是师姆的手艺,是给双胞胎的。 叶君书摸着料子很舒服,看着有点薄,但暖乎乎的,正适合双胞胎这时候穿。 除了双胞胎的,还有给他们其他兄弟的衣服,颜色偏淡,连他也有,不由觉得很暖心。 就算他不去念书了,可先生一家还是很关心他。 将衣裳放好,叶君书的目光落在桌面的箱子上,重量微沉,不知是什么。 他打开来一看,整整齐齐码放的一箱子都是书。 旁边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最上方很显眼的放着一封信。 他拆开信,入眼就是“子舟如晤……” 这封信是先生的二儿子秦耀良写的,秦耀良大叶君书两岁多,但他们一向相处得好,彼此很熟悉。 信里秦耀良先是关心了下他的近况,而后就是长篇大论的吐苦水,写了好几页着重说明自叶君书离开学堂后他过得多么的水深火热。 叶君书不自觉微笑起来。 秦耀良自小不爱念书,反而偏爱旁门左道,可惜有个严肃古板的亲父,每天被盯得死死的,非要他往科举上考。 可惜他没这个志向,书本只酷爱看话本游记等杂书。 叶君书在的时候,先生的一部分注意力在他身上,对秦耀良没盯得那么紧,但自他走后,秦耀良就几乎每天被逼着抄书写字念书写论文,为了表明他话里的真实性,还带来了证据,他亲自手抄的四书五经和这段时间写的论文! 所以为了将他这个好兄弟从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先生手里解救出来,请他务必一定要认真看书,明年快来学堂,好让先生不要再盯着他啊啊啊!! 叶君书笑着笑着,眼睛不由泛酸。 他这个师兄,真不知该怎么说他。 他怎么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学堂啊…… 不过,写写信还是可以的。 叶君书翻出好久不用的纸笔和砚台,研磨好墨,宣纸铺开,执起毛笔点墨,开始回信……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小剧场送上—— 当丧尽天良天理难容的明二爷被小攻使计neng死后—— 明相:查!给本相彻查!吾儿绝不能白白死去! 明贵妃:李三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那里?侄儿的死跟皇后一脉绝对脱不了关系!绝对是李三的手笔! 叶·不起眼小人物·君书:…… 李·实力宠攻·玙:(霸气一站)这锅,我背! 小受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就替小攻背黑锅什么的23333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叶君书这两天都在家看孩子, 旁边小山和路哥儿有搭把手也不算累,正好养养身体。 他现在孝期不能用食物进补,也不敢去看伤买药熬,就怕孩子们发现会受到惊吓, 他一直很小心。 李叔的二两银子还在他手里攥着, 白天晚上他不太走得开, 就一直拖着,但总要给出去。 叶君书干脆选了早上,早点起床将厨房的水和锅烧上柴火,再三确定不会烧出来后, 拿起银子匆匆往李叔家赶。 村里比较安静,只有偶尔的鸡鸣声和厨房里传出来的烟火气息。天色只是微微透亮, 不过足够叶君书看清路了。 他走得快,即使寒风呼啸,也不觉得冷,反而额头渗出细汗。 不多时, 他就看到李叔的屋子。 李叔的围墙是石头掺着泥土糊成的,很夯实,成人的高度,叶君书蹦跳着抻长脖子往里瞅也望不进去,不知李叔有没起床。 他绕到门前, 侧耳倾听,隐约听到院子有动静。 李叔应该是已经起了,而且就在院子里。 他正待敲门, 然而手刚触上去,门就微微动了下。 嗯?门没栓? 叶君书伸手一推,门就咿呀开了。 院子里的动静更清晰,他探头进去,一眼就看到李叔正在练拳,招式流畅凌厉,虎虎生风。 叶君书眼前一亮,他眨也不眨的,一瞬不瞬的看着,心里麻爪痒似的蠢蠢欲动。 见李叔看到他瞥眼过来。 叶君书朗声道:“李叔,我可以进来吗?” 时刻关注着的叶君书,看到李叔只是略一点了头,算是回应,手上不间歇的继续练拳。 他迅速跨步进来,站在一旁看着,耐心等候他练完拳,心中热血沸腾。 没多久,李宏英一个收势,练拳完毕,他随手擦汗,简短地问道:“有事?” 叶君书扬起笑脸,“我来拿我的衣服,应该已经晾干了吧?”他那天落在这里的那套衣服忘了拿回去了,咳,虽然可能破了几个洞开了些线步,但是补补还是能穿的。 李宏英微颔首,随后转身进屋子,不多时出来,手里拿着他那套衣服。 叶君书伸手接过衣服,手上还莫名多了两个眼熟的瓷瓶子? 李宏英淡淡道:“药丸子三天一粒,吃半个月就好,药膏有时间就抹点。” “噢……” 叶君书握着瓶子,犹豫了下,没拒绝李叔的好意。 本来想着等伤势自己慢慢痊愈的,但李叔给了药,而且他的药那么有效,叶君书也想自己的伤好得快些。 他垂眸看了下,而后从怀里取出二两银子,抬头对李宏英笑道:“李叔,这是我和耗子哥分给你的银子,不多,希望你不要嫌弃。” 李宏英低头看了眼,淡淡拒绝,“我不需要。” 叶君书执意道:“这是你该得的,李叔,在山里的时候,如果不是你,我和耗子哥不死也没半条命,我们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你……无论怎样,你一定要收下!” 李宏英俯视眼前这个矮豆丁,如果不是外表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看他的眼神,他一定会以为面对的是个成年人。 对视片刻,李宏英接过银子,“我收下了。” 叶君书松口气,准备的一大堆劝说的话不用费口舌说出来了。 明明事情已经完了,他也该离开,可是那声告辞叶君书怎么也说出口,他垂下头,心中的想法几次呼之欲出,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李宏英垂眸审视叶君书片刻,沉吟了下,忽而开口问道:“舟小子,你将来有何打算?” 叶君书不知李叔问这话是何意,但还是认真回答道:“李叔,说真的,我也不知道将来有什么打算,我现在所思思想,是将弟弟们好好抚养长大。等出了孝,可能会到县城找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吧。” 家里孩子太小,叶君书注定走不开,只能就近思考赚钱的门路。 他念过几年书,或许可以去给些店家当个账房之类的,工作轻松点,赚的比较多,还可以不时回家看孩子。 他现在还没想得那么远,主要在想怎么渡过守孝这两年多时间,他的计划是每年农闲开一次学教孩子们读书跟乡亲们换取食物,再多的话进山找找吃的用的或者可以拿来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