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陶语叹了声气,对佣人道了声谢,安静的站在床边等岳临泽苏醒。不一会儿,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睛,她忙过去道:“岳先生。” 岳临泽盯着她看了许久,缓缓道:“你成功了。” “……对,成功了,”陶语挂上笑容,“现在已经解决两个了,相信很快您就不必再受副人格困扰了,要继续吗?” 岳临泽沉默片刻:“不用,休息一下。” “好的。”陶语立刻点头,接着走到他旁边帮他将仪器摘下。 岳临泽坐起来后朝她伸手,陶语愣了一下,明白他要做什么后急忙扶他起来。岳临泽起身后便松开了她,看了眼时间道:“医生辛苦了,先用餐,然后再做治疗。” “好。”这位是掏钱的主,她自然什么都没意见,只是跟这样的大佬一起用餐,估计又要消化不良了。 岳临泽穿着一身棉麻休闲衣,缓缓朝外面走去,陶语立刻跟着,始终和他保持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的背影消瘦,隔着薄薄的衣服能隐约看到他的骨头,想来是之前出事还没彻底养好。虽然陶语以前没见过他,但是总觉得海岛上的副人格的身材,应该和他以前的是一样的。 不过现在也很好看,因为身高优越,加上宽肩窄腰和一双长腿……陶语看得正失神,突然撞到了他身上,顾不上发痛的鼻子,她忙往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岳先生。” “在想什么?”岳临泽突然问。 陶语摸摸鼻子,讪笑:“没什么,抱歉。” 岳临泽淡漠的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去。陶语跟着去了餐厅,见到了这里的管家。 “先生,您好陶医生,”管家微笑着朝他们打招呼,“今天让厨房做了牛排,二位慢用。” 陶语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知道精神世界和现实世界不同,虽然第一个世界里的管家和眼前这位长得一样,但并不是一个人,可她看到他还是忍不住觉得亲切。 “谢谢管家先生。”陶语笑着回应。 岳临泽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很快两份牛排和配菜送了上来,管家正打算离开时,岳临泽淡淡道:“叫厨房再准备一份牛排和沙拉,加一份豆浆。” 管家点了点头,带着人出去了,很快餐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陶语好奇岳临泽为什么多要一份,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来,她等岳临泽开始吃后,才拿着刀叉进行切割食物。 一顿饭虽然尴尬,但好在食物够美味,帮她分担了许多尴尬,而岳临泽也没有餐桌上说话的习惯,两个人就此平安无事的吃完了一顿饭。 唯一的不完美,可能就是没吃饱了。陶语看着空了的盘子很是遗憾。岳临泽看着她的目光离不开盘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快管家便将他要的东西送过来了。 “给陶医生。”岳临泽平静的开口。 陶语愣了一下:“给我?” 管家也是一愣,没想到先生是给陶医生准备的,他迅速将东西送到了陶语面前。 陶语道了声谢,心脏渐渐高悬:“说实话,我确实还没吃饱,只是岳先生怎么知道的?”她身材偏瘦,看起来不像能吃的人,而且她和岳临泽这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饭,他为什么会给自己准备这么多? 该不是真的有记忆?副人格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和主人格融为了一体,所以完完整整的保留着之前的记忆?一冒出这个想法,陶语顿时觉得自己太疯狂了。 “我之前的所有医生,胃口都很大。”岳临泽淡淡解释。 陶语疑惑的看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低着头开始吃自己的饭。岳临泽已经吃好,便坐在那里等她。 陶语只觉得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且灼热程度能燃烧了她。半晌,她忍不住抬头,却发现岳临泽并没有看她。 陶语的脸红了红,觉得自己真是疑神疑鬼,总觉得副人格喜欢她,主人格就对她有意思一样。她呐呐将管家送来的食物吃干净,胃里刚刚八分饱,再看热气腾腾的豆浆,笃定喝完这碗估计就彻底饱了。 她尝了一口香浓的豆浆,只觉得每个毛孔都舒畅了,再看向岳临泽,她心中好奇:“您为什么要让管家帮我准备豆浆啊?” “刚出狱,去去晦气,没有豆腐,就用豆浆凑合。”岳临泽淡淡道。 陶语本来认真的听着他说话,可越听脸上的笑越僵,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恐惧:“……您有副人格的记忆?” 岳临泽盯着她看了许久,半晌道:“为什么这么问?” “您刚刚说了和上个副人格一样的话,”陶语勉强笑笑,一想到自己在病人精神世界和副人格恋爱的事,她便觉得很是恐慌,“您有记忆吗?” “没有,我说这句话,只是因为你帮我解决的上个副人格时去了监狱,所以才准备这些,”岳临泽眯起眼睛,“陶医生好像很害怕,难道我有副人格记忆会有问题吗?” ……你没问题,但是我有问题,只要你揪着不放,那我这心理师生涯估计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陶语镇定一下笑道:“当然没问题,只是这种病例很少见,我好奇而已。” “让陶医生失望了,我什么都不记得。”岳临泽看了她一眼道。 陶语点了点头:“如果岳先生不介意的话,现在饭也吃完了,咱们直接开始治疗。” “下个人格是什么?”岳临泽问。旁边的管家立刻跑去把陶语的资料拿过来。 陶语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微妙起来:“……是一个青楼子。” “什么?”岳临泽没有听清楚。 陶语咳了一声:“是青楼女子生下的孩子,因为……相貌英俊,老鸨便留下了,之前一直在做杂活,准备等到十五六岁就发卖给人做面【首,现在好像差不多到这个岁数了。” 岳临泽越听脸色越差,半晌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副人格?” “……这东西是随机的,谁也说不好,先前我有一个病人,长年泡健身房的壮汉,硬是分裂出一个小公主人格,您这个算好的了。”陶语安慰道。 岳临泽却不觉得安慰,半晌问:“陶医生这次打算用个什么身份进去?” “这个人格应该还小,不如我以他有血缘关系的亲戚进去,好将他带出来后加以管教,尽早消除他心中的戾气,您觉得如何?”陶语问。 岳临泽沉默半晌:“不好。” “嗯?”陶语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反对。 岳临泽看着她:“换个身份,我不喜欢这个。” 陶语嘴角抽了抽,倒是没想到他会不喜欢,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谁愿意让一个陌生人给自己做长辈啊,哪怕他并不会有副人格的记忆。 “那您想我以什么身份进去呢?”陶语虚心求教。 岳临泽看着她沉吟片刻,缓缓道:“既然是要发卖,不如你买了他。” 陶语:“……?” “不可以?”岳临泽皱眉,脸上流露出淡淡的不悦。 陶语忙道:“可以的。”只是如果这样,很有可能就注定纠缠不休了。 岳临泽这才满意,转身朝治疗室走去,陶语也急忙跟上,等他躺好后便帮他戴上仪器,接着道:“岳先生,我要开始了。” “祝你成功,陶医生。”岳临泽盯着她道。 陶语笑笑,转身回了自己的沙发上。 当熟悉的黑暗出现,陶语放缓了心态,再睁开眼耳边就一阵喧闹,她看了眼周围,全是目露痴迷的女人,甚至还夹杂着几个男人。她疑惑的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她此刻正在青楼二楼的围栏处,下面是空旷的大台子,台子上十五岁的岳临泽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亵衣,手脚被红色绸带绑住,而他的眼睛上,则是蒙了一条黑色的绸布。 此刻的他看起来如同死了一般安静,任何响动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陶语:“……”大佬何苦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呢。 “我出五万两!”角落里一个肥胖的女人喊出声。 她的声音仿佛一个讯号,立刻引来无数人竞价,很快便炒到了三十万,陶语心里再一次感慨大佬的处境后,见竞价的人越来越少,她缓缓举起手:“二十万两。” 她一开口,旁边轰隆一声爆出嘲笑,一个干瘦的男人嚷嚷:“你是不是疯了?已经到三十四万了!” 陶语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黄金。”她既然要以嫖【客的身份出现,自然要给自己搞个有钱的身份,她要做延江城里最有钱的女人。 只是一瞬间,周围便安静下来,在一片静默后,出现了更大的哄乱,老鸨眼睛发红的冲出来,声嘶力竭道:“这位贵客,成交!” 第35章 宠侍有病1 老鸨的话一说出口,此事便定了下来。 陶语迎着一众又妒又恨的眼神, 甚是得意的朝周围摆摆手:“对不住了各位。” 以前只觉得穷人有穷人的烦恼, 富人有富人的烦恼,从没想过原来富人一点都不烦恼不说, 其中的快乐自己还想象不到。陶语不由得感激大佬的英明, 让她在精神世界里痛快一回。 陶语畅快的生了个懒腰, 正打算把人领走时,看到底下的台子上却空了, 该在上面的人已经消失。 她顿时急了, 叫人把老鸨叫了过来。 “客官, 什么事儿呀?”老鸨殷勤道,就在陶语举完牌子后,她便得到了几大箱金子, 如今陶语在她眼中已经不是人,而是头新鲜溜溜的肥羊。 陶语皱眉看着她:“我买的人呢?” “回客官的话, 已经给您送到屋里去了, 您今日尽管享受。”老鸨笑的一张脸都开花了。 陶语眉头动了动, 往前走了两步后又折回来,甚为穷酸道:“刚才忘记问了,我刚刚买的是他整个人,而不是一夜?” 老鸨惊讶的看她一眼, 捂着嘴笑道:“客官真会开玩笑, 您给的可是二十万两金子, 怎么可能只买一夜。” 陶语这才放心, 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后,立刻财大气粗的给自己挽尊:“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同你玩笑而已,再说就算是只买一夜,我也能日日都来。” “客官说的是,您是有大出息的人,这些小钱算得了什么。”老鸨立刻恭维道。 陶语嗤笑一声,嚣张地往关了岳临泽的房间去了。 可惜这气焰一到进了房间,便像被泼了水的烛火一般,消失不见了。 屋子里香气熏人,处处都是拖沓的细纱装饰,陶语耐着性子拨开一道又一道的纱,总算到了大得惊人的床边。 一床红被中,年少版的岳临泽被困在上面,此刻正无力的挣扎,看他的动作幅度,显然是被下了药。 他的手脚被绑住,眼上也蒙了黑布,口中更是塞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像是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又像是有点儿别的作用。 陶语:……大佬的副人格一个比一个会玩。 她站在那里看了半晌,岳临泽渐渐不挣扎了,又恢复到之前如瓷娃娃一般的状态,便知道他已经发现了自己。 陶语咳了一声,开口道:“岳临泽是吗?你可知道,今日是我买下的你。”她说完便觉得自己说话怪怪的,不过想到这里也算半个古代世界,那就按照他们这里的说话方式来。 岳临泽似乎想装没听到,但到底是年幼的副人格,城府比起成年版的还是差了些,至少他此刻因为愤怒而红了的脖子,就告诉陶语,他已经听见自己说话了。 陶语笑笑:“你不用紧张,我对一个孩子没有兴趣,买你下来只是觉得你很可怜,想救你于水火之中而已,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就跟着我做小厮。” 岳临泽听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陶语也不介意,想了一下后道:“你要是觉得不行那就算了,我也没有给自己买个仇人的想法,你自己考虑。” 她说完便耐心等着,结果一直等不到回复,陶语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外走,走时脚上刻意发出巨大的声音。 果然,岳临泽一听她要离开,立刻不淡定了。他拼命的挣扎,本就发红的脖子变得更红,又染上了一层薄汗,看起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脆弱感。 陶语立刻转身回来,看着他问道:“你考虑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