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节
第396章 空巢老人 从东宫亲自把裴婉莹送出来后,在裴婉莹的拒绝跟李弘的执意相持不下时,白纯再次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中,于是裴婉莹也适时的选择了默许,任由李弘用东宫的专属马车,在花孟跟惊蛰的陪同下送她回家。 望着马车离去后,白纯才在跟前说道:“爷,英王李哲前往沛王府了,神情看起来很焦急。” 扭身往回走的李弘心头松了一口气,看来李哲的可能性可以被排除了,如今除了李贤的嫌疑最大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那个王勃还在他府里吗?”李弘突然间想起了王勃,问道。 “应该还在吧,最近几日并未看见他的身形,倒是……在英王进入府邸后,张大安倒是从府里匆匆走了出来。”白纯蹙眉说道。 “张大安?崇文馆的大学士,同中书门下知三品。好像他还是孔颖达的学生,与孔志约的交情也匪浅。” “是,查了查,除了张大安外,还有刘纳言、许叔牙、成玄一等人最近这段时间与沛王来往密切。至于英王府里,只有琅琊王李冲与中书舍人崔玄炜这两日前往过,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发现。” “明面上的人不用查,既然敢大摇大摆的出现李贤的府邸,想来应该不会做什么事儿。不过……母后也该有动作了吧?对了,不还有一个格希元吗?他这段时间没在李贤府上?”李弘望向前方大明宫金碧辉煌、高大肃穆的建筑,喃喃说道。 “格希元早就跟着陛下出征辽东了,他是太史令,在李淳风之后便是由他担任了,您不知晓?”白纯很奇怪,格希元说白了,不过就是个记载史事,掌观天文,稽定历数。 说白了,其实就是跟着皇帝御驾亲征时,发挥神棍的本能,看看今日宜不宜出征,计算计算天威,为皇帝出征增加一些神秘色彩跟异数,总之来讲,就是全方位的保证皇帝御驾亲征能够凯旋。 李弘仿佛脖子发僵一般,听到白纯的话后,僵硬的回过头看着白纯,喃喃道:“你是说格希元那神棍跟着父皇出征了?” “是啊,怎么了爷?”白纯更加好奇了,好久没有见过太子爷这幅茫然的神色了。 “完了,他……父皇要是能够在辽东取胜才是怪事儿了,格希元比李淳风还蠢啊,李淳风好歹是真神秘,他格希元完全就是装神秘啊,狗屁不懂的。”李弘一边说一边摇头。 太史局的太史令跟着御驾出征,这就是先帝在世时也是有过的,但先帝那是敢抗天拒地的人物儿,根本就不在乎那太史令的测算等等谶言。 可自己的龙爹?算了吧,这神秘莫测、玄而又玄的东西,他很是喜欢跟信任,如今带着格希元去辽东,薛仁贵、刘仁轨恐怕都劝不动龙爹的主意了。 回到兵部查了查这段时日以来辽东的战事动态,倒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无论是行军路线、安营扎寨等等,都是中规中矩,显然还没有轮到龙爹去插手。 就在放任兵部侍郎离开后,猎豹快步跑进了尚书令宽大豪奢的书房,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来到李弘跟前,低声道:“爷,今日皇后召沛王跟英王进宫了。” 李弘心里一喜,龙妈终于有所动作了,只要把李贤跟李哲召入大明宫,那么李贤就不可能再策划出,自己想要谋杀他的假象了,这样一来,最起码自己这段时间就能安宁一些日子了,不至于一直处于更加被动的局面了。 同时,也可以仔仔细细的查查,李忠跟贺兰敏月的死,有没有什么破绽可以被自己利用了。 看来龙妈真不愧是当过第一个女皇帝的人啊,这政治觉悟性、这政治敏感性、这政治斗争的果决性,这么短的时间就能不动声色把李贤跟李哲召入皇宫,断了他们继续设局的主动,这是魄力啊可是。 这份魄力别说是龙爹,就是自己跟龙妈比起来都是差了很多,通过此次被人诬陷的事情,李弘才深深的体会到,政治利益的集团斗争的残酷性,为何从古至今被人们描述的比战场上的厮杀更残酷了。 因为他总是能够无声无息的渗入到你的周围,让你毫无所觉,连防范都来不及防范就掉了他们设的局里。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对一个人的性格、手段、谋略的考量,可谓是达到了严苛的程度。 就像自己,在贺兰敏月一事儿上非但是优柔寡断,最后还给自己埋了一颗大雷在脚下,而且同时,还失去了对事物发展的前瞻性的判断,让往后的事情发展,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再看看龙妈,该出手时就出手,凌厉决绝、毫不拖泥带水,往往一件事情做下来,便断绝了其事物往后发展所带来的所有恶果,真正的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啊可是。 所以李弘不得不承认,就算是自己九转十世,但在事物的判断认知上,以及对于事物的抉择能力上,还是欠缺像母后那样的果断凌厉的手段,所以他也不得不服,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之所以是唯一,绝对是有着独到的手段跟果决的性格。 “母后因何而召他们进宫,可知晓?”李弘心中淡定了很多,含笑问道。 “皇后下旨召沛王与英王进宫的,据说是因为陛下御驾亲征辽东,爷您又肩负监国重任,皇后一人在宫中时时感到寂寥、冷清,所以就宣他们进宫陪同,直到陛下御驾亲征辽东凯旋而归。”猎豹如实回答着说道。 李弘茫然的瞪了瞪眼睛,手里的朱笔不知不觉从手里滑落到了地毯上:“这个时候还不忘给我小鞋穿?李旦、李令月还不够陪她的?我不去皇宫还是她赶我出皇宫啊,去了待不了一会儿就让我滚,现在又说的楚楚可怜、孤苦伶仃,弄的自己跟个空巢老人似的,好像我这个太子很不孝、有嫌弃孤寡老人的意思似的。” “或许您可以多一些时间在宫里,就算是皇后赶您……” “你放屁,那鸡毛掸子不是打在你身上,你自然是不疼,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试试挨那鸡毛掸子去,手劲大着呢。这样吧,知会义阳、高安夫妇,今日一同陪我进宫,陪母后用膳。”李弘想了想,既然龙妈都作出楚楚可怜的姿态来了,自己说什么也得配合一下不是。 手头上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左右仆射还是很尽职尽责,虽然右仆射张文瓘在自己任尚书令后,请求过一次因年事已高,希望告老还乡的愿望。 但现在却跟新晋左仆射崔元综配合的相得益彰,所有关于六部的事情,按照左右仆射的职能分工,进行的是有条不紊,至于那请辞一事儿,也就再也没有听到他念叨。 来到两人各自的书房晃悠了一圈,随意的把人家桌上的东西翻来覆去,弄乱一桌子后,尚书令大人拍拍屁股便走人了。 晚上要跟母后一起用膳,也不知道这义阳跟高安会不会带着礼物进宫,别空着手进去就麻烦了,不过想来两人应该不会吧,这点儿礼节都不懂的话,自己直接把她们两人的夫君下大狱算了。 一边走一边跟花孟絮絮叨叨,白纯以及小雪四个宫女,如今除了白纯身在濮王府之外,小雪四个则是掌管着东宫的一切日常。 看到太子爷缓缓走进丽正殿,急忙向前行礼,李弘也不客气的在小雪那娇俏绝美的脸颊上抚摸一下,倒是弄的小雪一下子脸红心跳、娇艳欲滴。 昨日夜里,太子殿下的荒唐让她今日想起来还是浑身发软、以及感到不可思议跟难为情。 “爷,义阳公主跟高安公主已经在里面候着您了。”小雪是四个宫女里,脸皮最薄的,虽然这几年大有长进,但到现在为止,每次侍寝太子爷,还是让她感到羞涩跟难为情。 “臣权毅、王勛见过太子殿下。”权毅跟王勛看见换上便服走过来的李弘,急忙起身行礼道。 “别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何况之前你们都是东宫官员,如今要是过于客气就显得生分了。”李弘虽然是对权毅跟王勛说话,但眼睛却一直看着义阳跟高安。 这两个皇家的公主,自从嫁为人妇后,越发显得水灵娇俏了,初为人夫的灵动内敛与魅惑风情,在两人身上像是流光溢彩般缓缓流动,任谁一看都知道,这肯定是新婚夫妇的幸福写照。 “两位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两位公主殿下勿怪罪啊。”李弘笑呵呵的坐在了义阳与高安的中间。 然后权毅与王勛互望一眼,便跟殿里的宫女小声吩咐了几句,只见宫女便快速离开,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宫女一人手捧一个礼盒走了进来。 “殿下,这是公主殿下为您准备的礼物,还请您过目。”权毅跟王勛两人,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礼盒递给了义阳跟高安,然后才是被两女放在了李弘跟前。 “这么客气,竟然还给我准备礼物,你说这事儿整的……礼物太轻我可不要啊。”自从上次因为旧钱之事儿训斥过两人后,这两人也是第一次来东宫。 第397章 横刀 权毅跟义阳夫妇为李弘准备了一把横刀,而高安跟王勛则是为了李弘准备了一个笔架,上好的木料加上大小不一的毛笔,让李弘也是喜不自禁,拿在手里把玩儿了良久,就差立刻挥毫泼墨了。 但这些年字虽然写的也很不错,但距离名家大师的差距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甚至是连先帝太宗李世民拿手的飞白体,李弘也是一瓶不满半瓶子晃荡,时不时的还要被他龙妈打击一番。 不过李弘不服还真不行,无论是他龙爹还是龙妈,人家的那手字写的,确实有名家风范,因为此事儿李弘曾经还请教过上官仪,上官仪撇撇嘴说:“练字需心静无杂念,如青山流水、涓涓细语般,不动如岳的沉稳才行,殿下您红尘俗世牵绊太多,字能够写成这样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回过头的李弘走了一半的路,都快要到东宫了,他也没有弄明白上官仪这番话是夸自己还是骂自己呢,写字特么的又不是出家,我至于了却三千红尘吗?于是那个时候起,某人就开始破罐子破摔了。 而义阳夫妇赠送的宝刀,虽然不及已经被他龙爷爷那有收藏癖好的鸡贼,给陪葬的几把刀名贵,但论起这把刀,也算得上是一把绝对削铁如泥的宝刀了。 名贵的紫光檀做成的刀鞘与刀柄,触手那刀柄像是犀牛角般细腻入微,刀鞘内层同样用打磨过后,散发着幽光的紫光檀做衬,不过在木质刀鞘外,义阳那个二百五却给包了一层厚厚的纯金金属,上面自然是也镶嵌了不少珠宝玉石。 于是整把刀外表看起来烧包的不能再烧包了,金光闪闪的刀鞘上布满了玛瑙等珠宝,而最为朴素的便是那刀鞘,不过在前后同样是用上好的玉石镶金箍紧。 “你这是怕我上战场死的不快啊,特么的我拿着这么一把刀,恐怕那敌人原本想活捉太子,也会因为这把刀的名贵宰了我,再把这把刀据为己有。”李弘不满的白了摇头晃脑、得意洋洋,丝毫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的义阳。 看人家已经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于是只好无奈的看了一眼权毅驸马,驸马爷倒是满脸赔罪的尴尬跟干笑,面对太子这番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当时他还劝公主了,但是公主就是不听,执意要打造这么一把刀送给李弘,这下好了,被训了吧。 握住刀柄缓缓抽出手中的横刀,随着刀身从花里胡哨的刀鞘中缓缓拔出,一股寒意顿时让人一惊,荡漾着青色的刀身如镜面一般平整,光可鉴人的刀身在完全被抽出后,更是散发着一股冷森森的感觉跟杀意。 锋利的刀刃如秋霜一般,在刃口的烧刃上,仿佛凝结着一点寒光,随着手中的到缓缓转动,那一点寒光仿佛一滴秋水般,在锋利的刀刃上缓缓流动。 “好刀!”李弘脱口而出说道。 写字不是行家,看识刀他自信还是有一定的眼光的,特别是在大唐这个用刀的帝国,太乙城的工匠经过精益求精的摸索,以及强大的财力支持,如今所作出来的横刀,远远超过了李弘的想象。 而那锋利的刀刃,便是那大唐有名的“覆土烧刃”所制,经过深层次的加工后,整个刀身包括刀刃,在不同的着力点都有的不同的硬度,从而也使得整把刀刚柔并济,在战场上甚至可以连番使用而不用修补,绝对是一把值得拥有的好刀。 “只要太子殿下您喜欢就行。”义阳看着李弘那盯着刀身散发着毫光的眼睛,再次从锦盒里拿出了一把刀鞘,而这一把刀鞘就要朴实无华多了。 义阳拿着手里整体没有做任何的多余装饰,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鞘,再次说道:“就知道你会说那把刀鞘不好,所以还给你留了个刀鞘,这下子就不显眼了吧。” “权毅,谢谢了啊。”李弘不理会卖弄的义阳,夺过她手里的刀鞘,把横刀插入,顺手就扔给了花孟,接着说道:“还有这笔架,放入我书房,以后就用高安公主送的了。” 义阳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如此说话,所以连看他都懒得看一眼,跟高安听了李弘为何请他们一起入宫陪母后用膳的缘由后,两女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何况当日婚嫁之时,皇后最终还是给足了她们两个公主面子,让她们像大唐的嫡出公主一般,由皇后送亲完成了婚嫁,所以这次李弘让她们过来,自然是心甘情愿,同样,也是备足了各种名贵的礼物孝敬给皇后。 几人在宫女与太监的陪同下,一路向大明宫行去,蓬莱殿乃是后宫所在,无论是李贤还是李哲,因为年岁已大,是不可轻易进入后宫的,但有一个人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某人便大摇大摆的带着义阳跟高安两对夫妇,走到了蓬莱殿门口,而此时,武媚却在像李贤、李哲、李旦跟李令月,讲述蓬莱殿门口正对着的那一棵树的故事。 “儿臣参加母后。”李弘狼嚎似的叫唤着,打断了武媚继续向李贤几人的说话。 李令月看到义阳跟高安,双眼一转,在两人面对武媚行礼之际,快速跑到义阳跟高安两人中间,然后学着义阳跟高安的礼仪,向武媚见礼。 武媚含笑让两人起来,一左一右的拉着义阳与高安的手,但有一个祸害显然就没有办法被皇后牵手了,于是站在皇后跟前伸出小手为难皇后。 “去去去,找你皇兄玩儿去。对了,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这后宫可不是你们都能来的。”武媚看着李令月嘟着嘴,蹦蹦跳跳、张牙舞爪的被爬进了李弘的怀抱,淡淡地说道。 如果只是单纯的皇子也就罢了,但是加上两个驸马,那么在皇帝不在的情况下,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而此时监国太子殿下在此的话,各个皇子跟驸马,在监国太子的引领下,前往宣政殿的便殿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李弘领着他们、抱着李令月便往宣政殿走去,一路上李哲一直都是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要问吧,可是却觉得无法问出口了。 再想想被母后召进宫时的路上,李贤对他的耳提面命跟正色叮嘱,让此刻的李哲看见李弘后,心里有话却没法说,所以这一路上憋的那叫一个难受。 “老六最近忙什么呢?你那给后汉书作注,早就做完了吧?”李弘放下李令月,坐在便殿书房的书桌后,淡淡的问道。 老六李贤、老七李哲以及老八李旦坐在一面,对面则是权毅跟王勛,几人刚刚落座,便有宫女立刻给皇室这一家子奉上茶水跟糕点等。 小吃货李令月跟小胖子李旦此刻一看母后没在,顿时就敞开了肚皮使劲的吃上了。 “汉书做完注了,如今也就是与王勃等人,研读尚书等,或者是偶尔关心下云中的旱情如何了。”李贤坐在右下首,微笑着说道。 “户部可是因为你的面子,多批了百万两银子入云中,这一直也不知道其中用处,我可警告你,身为云中大都督,虽然遥领,但也不可放任自流,该询问也得询问不是?”李弘任由李令月爬到他的椅子上,摘下一支毛笔就要开始写字。 “我只管要,至于花哪里了,那是你户部的事情,监管不利,也是御史台跟节度使的事儿,我才不要背负责任呢。”李贤一脸无所谓,急忙撇开责任说道。 “你就懒吧,但不管如何,大云中都督府可是接壤室韦跟靺鞨部,要是有人暗中与他们私通,到时候父皇也不会饶了你的。”李弘懒洋洋的看着李贤,这家伙心理素质确实好,难怪在自己死后……不对,历史上的李弘死后,他一当上太子就敢跟武媚夺权。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你可别害我啊,我就是遥领,云中向来只认朝廷,我一个遥领亲王,哪能对那里有什么实质影响。”李贤剑眉一挑,疑惑的问道。 “我哪里知道去,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了,大唐在辽东用兵,但从来不去与室韦、靺鞨为敌,虽然那里天寒地冻,但他们身为部落组成的国家,竟然能够一直抗衡我大唐,奇怪罢了。”李弘任由李令月把毛笔放进自己手,然后抓着自己的手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下:“李贤笨蛋。” “吓死我了,还以为怎么了呢,父皇如今御驾亲征辽东,说不得就会与那室韦跟靺鞨碰碰吧,到时候云中有没有人跟他们私通,不就一目了然了。”李贤皱了皱眉头,看着李令月咯咯笑着举起那四个字对着自己,最后无语的摇摇头,不理会父皇跟母后独宠的公主。 李弘笑了笑便不再说话,那室韦跟靺鞨,在大唐历史上向来都是难啃的骨头,而到了五代十国期间,特别是进入大宋时期,则是让大宋吃尽了苦头。 李弘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搞明白的便是,去年的天灾人祸,对于云中的影响都很大,但对室韦跟靺鞨来讲,好像没有什么影响,好像他们粮草等等一点儿都不缺。 第398章 皇宫宴席 李弘也没有寄望与李贤这短短的交谈中,能够从其言语中发现一些什么,不过当李弘说起李忠跟贺兰敏月已死时,李贤的表情跟李哲的表情却还是有些不一样。 虽然李贤所做的表情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李弘还是能够感觉到,这家伙对于自己的突然提起,还是有一些些防备不足。 而李哲的表情就丰富多了,想跟自己说话吧,但是每每刚要张口,都会被李贤岔开话题,甚至还有偶尔的几次,都被李贤用眼神给逼了回去。 但不管怎么说,李弘已经认定,就算是李忠与贺兰敏月的死跟李贤没有关系,但李贤与自己之间有隔阂确实板上钉钉的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