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
但是,白江到底是逃过一次的,而仅仅这一次,就让他足够的挫败。那种眨眼间,便输得一无所有的感觉,真的太可怕了。 可怕到让他动摇。 这场赌,还该不该继续下去。 满心的彷徨到底是没能驱散开来,程妖突然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对上我的眼,他没有催我回话,而是沉下语气又问:“你觉得,我,值得吗?” 我自是不了解他那心里的弯弯绕绕。 闻言便愣了一下。 这算是个什么意思? 左右也能猜得是为着和小白的事,我想了想,回:“你若觉得不后悔,那便是值得的。” 嗯—— 程妖倒真的按我这话思忖了一下。 而当值不值得,换成后不后悔,这个问题于他,竟是莫名变得简单了。 因为,他不曾后悔过。 …… “小丫头片子,懂得倒挺多。”勾起一抹如常的笑意,他推门离开,脚步迈得分外轻盈。 我皱眉盯着那大敞的门,片刻后,且咬牙切齿道:“小你大爷!” …… 当言大夫回来的时候,天色倒还没怎么暗。 见着人走进屋,我立马就程妖说我小丫头片子的事儿,同他忿忿了一番,着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而言悔听完,倒还附和着,看似同仇敌忾:“他怎么能这样说你。” “对啊对啊。”我麻溜儿地点头。 结果言悔接着说:“那样,不就显得我欺负小孩儿,太混账了吗。” …… 说得好像,欺负大人,就不混账一样。 且他这欺负我。 从来都是贼不要脸的。 鼓着嘴盯着言大夫,他竟是上手戳了戳我的腮帮子,同时欣慰地说了句:“看来,你这精神恢复得还不错。” 我转悠着眼珠,一缩头便张开嘴,作势要咬住他乱戳的手指。 本以为人会躲的。 不想一口下去,却真让我给叼住了,怔然中,愣是没有松口。 言大夫倒是淡定,不过松着眉眼,就那么默默地看着我,直看得我心跳加速,嗯,想耍流氓。 自觉松口。 转而挑着手指勾下言大夫的手。 朝人凑了些许,我厚着脸皮道:“昂,你要是亲我一下,我能变得更精神哟~” 言悔没忍住地轻笑着,是轻摇着头看过来。 怎么就这么主动了。 我已经侧过脸颊,复又鼓起一边的腮帮,算是示意。眼睛闭上又悄悄地睁开一条缝,虚影中可以瞧见他渐渐靠近的脸。 心中按捺不住的躁动。 当言悔的吻正要落在脸颊,我却是突地一转头,扎扎实实地亲了个正着。 叭。 音色相当的暧昧。 “知道我收拾不了你,就这么撩我?”言大夫对此表示无奈。 我则咧着嘴,很是嘚瑟:“怎么,不给撩啊?” 到底是我家的,为所欲为怎么着了。 “给啊。”他倒是答得利索,但这紧接着又是一句:“不过,若是你相公我被撩起来了,你要怎么办。” 额。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我的视线下意识就往人的某处瞄。 好像也没什么情况嘛…… 放下心,我又肥着胆儿蹭过去亲了一口,然后笑着说:“我不怎么办,我就撩啊~”撩完就跑啊。 而撂出此等不负责任的话,其导致的后果,是言大夫更加无微不至的照顾。 嗯。 突然就不想好得太快了。 【作者题外话】:有点累 ☆、第221章 怎么就那么残忍呢 心思都用来和言大夫胡闹,倒是忘了问一声人进宫去都干了啥。 外头愈发的黑。 窗外的枝叶被大风刮得哗啦啦响,连屋内的烛光都止不住地窜动着,时明时暗。 渐渐地,起了雨声。 愈下愈大。 有些犯困的我,靠在床头,眼睛要闭不闭的,整个脑子都是糊的。 叩门声适时响起,我一个激灵,晃着头回了些许的清醒。 是华总管。 奇怪,都这么晚了,他该是不会冒出来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守在床边陪着我,手上且翻着一本闲书的言大夫扬声说了句进,后者方才推门进来,肩上还染着小片的湿意。 他恭敬地行礼,问候了一声王爷,又朝我唤着王妃。 嗯。 也对,我如今可是名正言顺的仁王妃了。 心情好上几分,随口问了句何事,言大夫抬手,将黏在我嘴边的发丝理开,复又垂下黝黑的眸子,安静地翻起书页来,倒是不在意。 或许是受了些寒,华总管没忍住地咳了几声。 然后才告诉我,本是在东市住下的叶莺,也不知怎么,竟然提溜着行李,找到状元府去了,而隔上了一会儿,紧闭的府门仍是为她打开了。 …… 状元府。 那不就是王万华的地儿。、 不想叶莺在走投无路之下,宁愿去找被她相负的旧情人,也不愿意,来我们这里。 也不想,万华那小子,伤得那么深,竟还是心甘情愿地成了她的依靠。 “什么时候的事儿?”言大夫合上书,先行发问。 华总管老实地回:“一刻钟前。” 嗯。 那时,只起了风,雨还没能落下来,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这些鸡毛琐屑,言大夫却是蹙起眉,突然问我:“我记得你说,织儿也去万华府上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蓦然睁大眼,我隐隐觉得不妙,嘴上是哆嗦着回:“是——是啊。”还是被我软磨硬泡给叫过去的呢。 缄默片刻。 我不禁扭过头,又紧张兮兮地去问华总管:“她回来了吗?” 本来这天气坏着吧,我还巴不得人能留在那儿过个夜,现下,我却是希望,她今日就没出过半步王府的门。 若是没撞上也就罢了。 可要是叶莺上门的时候,织儿正好在府上目睹了一切,感觉不是一般的炸啊。 毕竟,万华将叶莺给安置下来了。 而叶莺找上万华的原因,更是充斥着无数的可能性,比如,她还想着破镜重圆? 要知道,当初分开俩人的,是无法逾越的杀父之仇,可言大夫已经对叶莺说清楚了,这是个阴谋,一切都与王家无关,那么这堵高墙便算是彻底地塌了。 太多太多的难以预料。 到底是不知具体的状况,我灼灼地盯着华总管,后者颇有压力地答:“还没。” 脸色不由变得分外难看。 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回来,那千织现在该是在哪里? 留在万华府上? 晃荡在某一条街道? 又或是,淋在大雨中? 脑中蹦出一个又一个问号,我猛地一掀被子,双脚便要往鞋上踩,言大夫则眼疾手快地捞住我的腿肚,给重新塞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