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第44章 没了,就是死了 对啊。 我有言悔了。 从领言悔回家的那天起,似乎一切都脱离了原来的轨道,至少,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对人生爱。 “阿悔,你知道我喜欢你吗,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停滞了一下,然后,便是毛发在我脖颈处蹭弄的痒意,和他不太安分的手掌。 言大夫闷声道:“之前,不太确定,现在,不太相信。” 不太相信这姑娘就这么突然地把话给说明了,还是在这么个低落的时候。 出其不意。 倍加难耐。 我却不能懂他的不太相信,将他乱动的手拍开,又把肩上的沉甸推了起来,我有些纠结地对他说:“不相信我喜欢你吗?” 这要怎么证明。 亲一个? 然而言大夫的动作更快,他笑着低头,含上我的唇角,厮磨一番方才退去,开口道:“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心中的苦闷算什么。 都敌不过言大夫三言两语的撩拨。 我羞得一动弹,就猛地磕上了言悔的额头,两人均是一声痛呼,而后,彼此却是捂着对方的磕碰处,相视而笑,分外轻松。 “没事了,用过晚膳,就和我一同去王后那儿探一探。” …… 会哄人算什么。 毁气氛言大夫也是高手。 我敛起笑意,淡淡地哦了一声,算是同意了,心里却不若表面那么平静。 完了个蛋,我居然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 白轻衣。 国主深爱的王后,赵念念尊贵的母后,不过是个在初见时,就咬了我一口的女人。 我一面缓着自己的心绪,一面跟在言大夫身后,低头迈步。而在我之后,还跟着两个内侍,两列侍卫。 没有料错的话,这些人怕是国主的亲信,足以见得国主对言悔的看重,而他们看着言悔的眼神,都是敬畏的。 就像是坐实了,此次尚不确定的认亲,这委实让我不太爽快。侧过头狠狠地一瞪眼,他们便顿了顿步子,却又即刻跟上。 这条尾巴,是甩也甩不掉。 言悔已提前确认好,此时的寝殿里,就只有王后和她的侍女在,若要谈什么话,也比较方便。 但其实他所谓的确认,就是差遣了我,翻着宫墙,探好国主和赵念念一干人等的动向。 简直了,他居然差遣我去干这事儿! 然而照做就是我的问题了…… 言大夫打着为王后探病的幌子,再凭着如今这个尚未公开的身份,很轻易地便进了王后的寝宫。 只是扑鼻花香,惹得我一瞬捂住了鼻子,谁能想到,王后的寝宫里竟然处处摆着花束。言悔转头看我,我摆摆手,无妨。 憋会儿气,暂且忍得住。 丫鬟说,王后一个人在内室做着香囊,谁也不让进。 这可正好。 言大夫让丫鬟先去通传一声,因着王后疯症,见不见人全凭喜好,故而丫鬟也很为难。可若真如我和言悔所想,王后应该会对言悔的来访毫不推拒。 事实上,确是如此。 我们就这么被引进了内室。 进去前,我看了眼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不等言悔发话,就悄无声息地把她俩弄晕了,搬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作熟睡状。 白轻衣侧坐在内室的塌上,地上搁着好几个藤篮子,里面亦是盛着满满的花瓣。她嬉笑着扯弄手中的花瓣,乱手一挥,不在乎地抛在了塌上。 手边有几个瘪瘪的空香囊,她将它们放远了些,隔一会儿,又拿到近处,如此反复,嘴里还哼着断断续续的小曲儿。 脚步声落进房间,她抓着散掉的发髻转过头来。 我下意识地缩在言悔身后,所以她一时也没发现我,而我,也没有好好地看清她,只闻得小曲儿在耳边缭绕。 当言悔的身影滑进白轻衣的眼底,她不过凉凉地扫了言大夫一眼,随手抓起一片花瓣,就吃进了嘴里。 那双眸子看似无神地盯着四下,脸上且笑着,却冷若冰霜。 言大夫不说话,也没有走近,他的一只手慢慢动作,背在了身后,大掌张开,朝我无声地挥了挥。 我看了两眼,才将微汗的手塞了进去。 大掌合拢,将我的小手裹住,似是予以我鼓励,可我就是迈不动步子,仍是静静地藏在他的身后,只掐了一下他的手心。 别逼我。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倒是白轻衣没沉住气,先行自我暴露了。 外前儿一直没有动静,她像是猜到这场谈话不会有旁人听见般的,丢了花瓣,止了哼调,再一开口,语调神态较之前一刻,竟是判若两人。 “你不必求我,更不必威胁我,得了那块长命锁,是你的福分,要做皇子你便做吧,我只会是个疯子,不会多说些什么。” 这话带着半分嗤笑,半分无谓,听着让人不禁眉头一皱,直将那日初见,她留在我脑海里的印象,给击得粉碎。 她竟已料到言悔诊出她装疯的实情,还兀自以为言悔此来是别有居心,不过为了一个虚浮的皇子之位。 要做你便做。 看来,她是真的就断定,言悔不是她那丢失的孩子。 言大夫不急着回话,而是掏出那块长命锁,拽着吊绳抛下,锁上的铃铛晃动着,发出清脆的音色。 然后,他才一字一句道:“王后娘娘,你就不想问我,这东西真正的主人是谁吗?” 白轻衣见了长命锁,心绪是压抑不住地颤动。 她怔怔地盯着那物件儿,神思恍惚,脸上渐渐涌出痛苦之色。指节响动,她猛地攥紧了拳头,一下砸在了床榻之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问你?你能知道什么?”她笑得苦涩,看着言悔的眼睛弥漫起一层凄凉,又忽然罩上了一层回忆,“没了,早就没了。” 言大夫蹙眉追问:“没了是什么意思。” 又是咚的一声响。 白轻衣大睁着那双美目,红色血丝交缠着爬上眼球,她带着哭腔低吼:“就是死了!” 让人痛苦的记忆倾覆着脑海,婴儿稚嫩的哭声将她困在其中,浑浑噩噩,还不如疯着。 她忘不了,即便生下念念后,也依然忘不了。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没有谁,能比自己还期盼着他的出生。 可是,长久的期盼,却都在那一天毁于一旦。 她可怜的孩子,还那么小,那么嫩。 什么为赵国生,为赵国死,什么天命使然,再难挽回,她的孩子,便只是她的孩子,尚未来得及百般宠爱,就这么被夺走了。 她抓着衣角,低头轻喃:“这下你安心了吧。”象征身份的长命锁有了,原先的主人也死了,不会再有谁争得过你。 …… 怎么会死了? 言悔待她的情绪稍稍平息后,方才试探道:“你当初生下的,是个女儿吧。” 塌上的人顿时僵住,抬头间,尽是惊诧之态。 ☆、第45章 定情信物? 死了。 我静静地琢磨着这两个字,心里翻起一层层的浪,拨的鼻子发痒,我抬手挠了挠,却是越挠越痒。 “你怎么会知道?”白轻衣的声音忍不住地颤抖着。 这个害人的秘密,除了她,和那个人,应该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才对,为什么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会知道。 猜想是荒诞的。 印证了猜想便再荒诞不过。 言悔正拿捏着怎么说,好顺其自然地将身后的人引出来,只可惜,想法尚未落实,空荡的内室里,声音却突的多出了一道。 “啊——嚏!” 花粉过敏着实败事,我终是没忍住地打了个喷嚏,将屋里其他俩人的注意力都给勾了过来,一时窘然。 言大夫松开手,向旁一迈步,看着我,轻微地摇头,眼里却分明写着,我没逼你,这可不怪我。 我摸着鼻子悻悻地上前一步,眼珠几转,才将视线挪向了白轻衣。 明明和那日遇见的是同一个人,却给了我截然不同的感觉,一个疯疯癫癫,单纯无害,一个精明凌厉,气质高雅。我默默地想,装疯也是要本事的。 这么不逃不避地看着她,心里慢慢升起几分的躁动不安,我眨着眼,一下拽住了言大夫的袖摆,呼—— 好些了。 本以为她发现我后会问上一句,你是谁。结果,就见她从塌上摇晃地站了起来,眉目间难掩疑色地说:“是你!” 嗯,她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