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林娇杏最见不得孩子受苦了,所以这事儿,她必须得管。 林娇杏皱眉问道,“他们人呢?都出去了?” 孙氏赶紧又替没起床的那些人打掩护,“昨儿个地里浇水,都累着了,反正这会儿还早呢,叫他们多睡一会儿吧。” “就他们累,你不累?” 孙氏声音低如蚊蝇,“我就打了打下手,没干啥重活,不累。” 林娇杏真想敲开孙氏的脑壳看看,她里面都灌了些啥东西,同是做媳妇的,凭啥何氏就能在屋子里睡大觉,她一大早的就得起来做早饭,跟那受气小媳妇似的,吃了亏也不敢吭一声。 要是今儿个轮到她做饭也就罢了,可林娇杏来的这三天,好象都是孙氏做的早饭。 不光做早饭,晌午饭还有晚饭也都是孙氏做的。 孙氏不光做饭,涮锅,洗衣裳,喂猪,收拾庭院,缝补衣裳。。。。反正家里杂七杂八的事,都是孙氏在干,见天儿忙得团团转。 孙氏不光干家里的活,就是地里的活,好象也一点都没少干,昨儿个地里浇水,她也是扛着锄头,跟着一块儿下了地。 相比之下,何氏就要清闲多了,话说的是比孙氏多,却是个光动嘴皮子不干实事的主儿,一天到晚的指使着孙氏干这个干那个,她自己呢,要么端着针线筐装模作样的做针线活,要么就找个借口出去串门子去了。 何氏不光自己不干,她还不叫她闺女方庆梅干,方庆梅看上去倒是个好姑娘,吃过了饭,一般都会帮着孙氏收拾一下碗筷,可只要她一动手,何氏就找个借口把她给叫走了,摆明了就是不想叫方庆梅帮孙氏的忙。 林娇杏最讨厌这种心口不一的笑面虎了。 她松开庆林,一声不吭的出去了,站在院子里就是一声吼,“俩孩子起个大早在那儿忙活,你们当长辈的,一个两个的却在屋子里睡大觉,你们脸红不脸红,还不赶紧起来!” 反正以前里看过,古代的婆婆十有八九都是恶婆婆,她不介意也当一回这样的恶人,杀杀何氏这人的威风! 昨儿个浇地,方有根确实是累着了,所以这会儿睡的正香,可是林娇杏那一嗓子,还是把他给惊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睡眼,问何氏道,“咋了,出啥事了?” 何氏一边往身上套衣衫,一边朝着堂屋呶了呶嘴,低声道,“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又发的哪门子疯。” 何氏之所以赶紧起了床,她倒不是怕林娇杏,她是怕林娇杏再继续嚷下去,嚷得左邻右舍都知道。 关起家门,她想咋威风就咋威风,可是在村里人面前,她得维护她面慈心善的好形象。 林娇杏刚才那一嗓子,叫得那么响,估计左右邻居都听到了,何氏真是恨得牙痒痒,开门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可是一打开门,她脸上就又成了那幅笑弥勒的模样。 何氏装出一幅刚睡醒的样子,问林娇杏道,“娘,这是咋了,一大早的,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一大早的,叫俩孩子在这儿忙活,你们倒也能躺得住!” 何氏瞟了一眼扔到地上的扫帚,笑道,“哎哟娘,这不昨儿个浇地,累着了嘛,就多睡了一会儿,再说了,这俩孩子,还真没人叫他俩起这么早,咱家就数他俩最小,他俩又没了爹娘,心疼都还心疼不过来呢,谁舍得叫他俩干活啊。 只不过这俩孩子懂事,就怕谁说他俩吃闲饭,啥活都抢着干,因为这个,我都说了他俩好几回了,小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要是累着了,就不好了,庆海,大伯娘是不是跟你说过这种话?” 庆海张张嘴,似乎是想要反驳,可是庆林在后面轻轻扯了扯他,庆海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正文 第十七章口蜜腹剑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何氏这番话,说的极为响亮,生怕左邻右舍听不到。 林娇杏知道她的用意,嘲讽道,“你这个大伯娘,当的还真是够格,看来是我冤枉你了,要不要我给你陪个不是?” “哎哟娘,瞧你说到哪儿去了,你是长辈,你说到哪儿,我就听到哪儿,我还能跟你置气啊。” 何氏说完,又走到方庆山和方庆梅的屋前,喊道,“梅姐儿你快起来帮你二婶子烧火去,庆山你也起来,该干啥干啥,你不能跟你二叔比,他是长辈,又见天儿在外面跑,累的慌,多睡会儿也是应该的。” 何氏这话,明着是帮方有田说话,实际上就是在挖苦方有田不正经干,一天到晚的在外面瞎胡混。 林娇杏自然是听出了何氏话里的意思,不过她来的时间短,还不是太清楚这个家的底细,有些事,她还是少插嘴的好。 不过,林娇杏不插嘴,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因为何氏话音刚落,方有田住的那间屋的屋门就打开了,方有田打着哈欠站在门口,“大嫂,这你话是啥意思?” “哟,我这不夸你在外面跑着想给家里挣大钱吗,我能有啥意思,你想多了啊。” 何氏说完,又转向林娇杏道,“娘,庆山他爹刚一直说腰疼,可能是昨儿个浇地累着了,我去东头老三奶家找点药酒,给他熏熏活活血,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娘你也别在这儿一直站着,先去屋里歇会儿,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何氏说完,也不等林娇杏回她啥,便扭着大屁股走了。 林娇杏心想,何氏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口蜜腹剑吧,明明心里边恨不得扑上来把自己给踩死,可嘴上还是跟抹了蜜似的甜,亏得自己是个眼明心亮的,要不然,估计被她卖了还得帮她数钱。 看何氏走出月洞门了,方有田才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后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林娇杏看方庆山和方庆梅都起来了,转身冲庆林和庆海招了招手,等到俩孩子走到她身边,她便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回了堂屋。 方庆梅去了灶房帮着孙氏烧火,方庆山则拿起扫帚扫了起来。 方有根其实已经躺不住了,他想起来,可他又不敢起来。 因为刚才何氏说过他腰疼,他要是没事人一样起了床,就是打了何氏的脸。 当着大伙儿的面,何氏不会对他咋样,可等到夜里关了屋门,何氏肯定跟他没完,轻则在他身上抓挠几下,重则就是十天半月的不叫他沾她的身子,他已经怕了她了,可不敢随意拂逆她。 等到孙氏烧好了早饭,何氏才端着一个小碗回来了,回了自己屋,沾了些药酒,胡乱在方有根身上抹了几下,弄得方有根一身的药酒味,方有根才敢起床穿上了衣裳。 早饭是清得能见底的玉米糊糊汤,咸菜和拉嗓子的黑窝窝头。 林娇杏这回学精了,她先给庆林和庆海各拿了一个,然后自己也拿了一整个。 昨儿个吃晚饭的时候,她开始只掰了半个,结果再想去拿的时候,馒头筐里已经空了,害得她挨了一晚上的饿。 虽然这黑窝窝头难以下咽,可有得吃总比饿肚子强。 吃过了早饭,方有根方有田他们拍拍屁股又要走人,林娇杏叫住了他们两个,“你们先不要走,我有事要跟你们商量。” 方有根听了,赶紧又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