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肃王正帮忙整理着奏折,帮元元整理奏折这件事,在从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没想到有一日他竟然能毫不顾忌随便翻阅,心里一阵感慨,闻言道:“有,有时报的宣传,又免费发放种子,便是原本没打算要种的,也种了一些,待到明年收获,百姓眼见为实,日后愿意种的便更多了。” 元清帝点点头,只要有种,不管是不敢违抗还是单纯觉得免费不在乎,等明年收获,推广便不再成问题。 “可有借机生事者?” 皇后的种子是可以无限供应的,所以免费分发他没有丝毫负担,但不能确保分发下去的种子真的能免费交到百姓手中,贪污徇私这种事历朝历代从来都不会完全消除,有些事情上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件事绝不能姑息。 不是他不想管,而是管不到。 天高皇帝远这句话,不是说说的。 对于一个连长安城都出不了几次的皇帝,他对各地的了解只能来自官员们的汇报,为此已经尽量分派不同的官员,甚至派锦衣卫秘密巡查,但仍旧会有疏漏。 太傅为何变成孤臣,便是因为他当年狠狠整治了贪腐,甚至亲自监斩了不少官员,那段时间朝廷上下无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连元清帝看到一脸冷厉的太傅都有些怵,当年内阁五位辅臣,一个病死一个辞官,都与贪腐一事有关,只不过前者不愿放手,而后者更识趣罢了。 剩下两个辅臣起初还有些想法,没少明里暗里挑拨他和太傅的关系,后来被他和太傅联手收拾了一顿,不得不偃旗息鼓,这两年仿佛隐了身一般,再不敢搅风搅雨,只等满六十后安稳致仕。 元清帝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容养。 正好他也想要培养完全忠于自己的臣子,如今又从穿越者这里得了超前的知识,心里有诸多抱负,需要的不是保守顽固的老臣,而是朝气有拼劲的年轻臣子。 上一回春闱时他才刚刚亲政,本打算趁此机会挑选一批提拔,但几次宴请,没有合他心意的,不过还是挑了几个先放去翰林打磨,但都沉寂了下去,叫他失望,只能寄期望于明年的春闱了。 肃王似乎早就想到他会要问这个,一副准备充分胸有成竹的样子,轻轻一笑道:“陛下小看了记者的作用,自从记者去往各府,下面那些官员个个都绷紧了,生怕被抓到把柄,别的我不知晓,凡我去过的地方,没有敢在冬种上生事的。”顿了下,道,“不过得加大力度再培养些记者出来,一来不能偏听偏信,二来便是为了记者的安危,我路过南昌府时便有记者被围追,好在当时是误会,那些人以为他是偷儿,然以小见大,日后恐怕会生出不小的事端来。” 元清帝蹙了蹙眉,这确实是个问题,这件事穿越者们也讨论过,目前记者报道的都是一些民间各地新鲜趣事,还没有涉及太多,但如此发展下去,总有一日会碰到,甚至他也在暗暗推动,他希望记者能够发展成间接帮他监视底层官员的机构。 “记者已经在加紧培训,不过要派下去得年后。” 这一批记者不再是锦衣卫,换成了一些当地的底层无品官员,集中来京城受训,毕竟不论沟通还是熟悉度,还是当地人比较方便。 但也势必会造成良莠不齐,暂且只能靠互相监管,或者实行规避制度,培训出来的记者可以返回所在省,但不能去原所在的府县,与他人交换,同省不同府,避免日后徇私。 元清帝就这个问题又跟肃王讨论了一番。 说起朝事,两人都正经了不少,肃王心里的紧张激动渐渐平复了下来。 不知不觉到了晚膳,梁忠正吩咐宫人摆膳,太后派人送来了吃食。 东西是梁平安提进来的,抱着食盒上前来:“陛下,太后派人送了吃食来,说是她亲手做的新菜,叫陛下和王爷一道尝一尝。” 元清帝一听,立刻示意他摆上来。 食盒打开,梁平安脱口而出:“猪rou白菜炖粉条!” 【哎呦我去,这都弄出来了!】 “这道菜很有名?”元清帝瞧去,果然有猪rou有白菜有粉条,名字可以说很形象了,瞧着也很有食欲。 “那是,老有名了。”梁平安不知不觉变了口音,“东北名菜,虽然我不是东北的,但我姑妈是东北的,每次去她家都会做。” 【好香,好想吃。】 元清帝不由夹了一筷,他直接夹的粉丝,因为瞧着不像他以往吃过的,尝了一口果然不是,不由问道:“这是用什么做的?” “是土豆粉条。”梁平安道,“太后前些天就说要做土豆粉,看来现在有成果了,除了土豆粉还有红薯粉,玉米似乎也能做,以后陛下可以尝尝。” 【不行了,我要去蹭吃的!】 元清帝又尝了口猪rou,不禁点了点头:“母后的手艺,果然美味,这猪rou可是太后养的那几头猪?”然后往皇叔那边推了推:“皇叔尝尝。” 梁平安闻言笑了下:“应该是了。” 这件事说起来众人便想笑,其实太后极喜爱吃猪rou,但因为大魏上层流行的是吃羊rou或者其它猎来的动物rou,猪rou是平民百姓才会吃的,又因为以目前的粮食种类和产量,喂养出来的猪远比不上现代的猪,太后顾忌身份,不敢放肆浪费粮食来养猪,身份暴露后,又有了玉米红薯,便终于无所顾忌放开来了。 等以后新作物推广开,再有太后普及猪rou的各种做法,想来日后民间养猪的会越来越多。 肃王尝了一口,颔首道:“确实美味。” 元清帝便笑道:“皇叔既喜欢,等我从母后那里多讨一些来送去你府上。” 肃王嘴里咬着东西不方便说话,眼里露出笑来。 【元元送我东西!】开心。 梁平安看看两人再看看桌上的猪rou炖粉条。 【吃着猪rou炖粉条谈情说爱的皇帝,古往今来陛下恐怕是第一个了吧,嗯,乡村,不,皇宫爱情故事。】 元清帝虽然理解不了梁平安的想法,但知道肯定是吐槽,便挥挥手叫他下去了。 吃完饭,元清帝按照昨日说好的,留下了肃王。 所谓饱暖思yin欲。 梳洗完换了睡衣,灯烛亮起,不免心神不定,心荡神驰,心猿意马,心…… 咳咳,总之,元清帝脑子里自动回放起了昨夜看过的龙阳大全,再一瞧皇叔,显然跟他也是一样,各种画面在他眼前闪现。 “坐。” 离安寝的时间还早,元清帝重新回到暖榻上,意图看几本奏折平复一下越跑越偏的思绪。 肃王犹豫了一瞬,错过了好时机,只能跟在后面重新歪回了榻上,不过这一回不再那么老实整理奏折,时不时碰碰元清帝的手,或者隔着薄薄的睡衣碰碰彼此的胳膊,只是这样就足够他心神荡漾,脑补出一幕又一幕。 元清帝被迫看了一幕又一幕,忍无可忍,扔下奏折侧首捏住皇叔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这一吻用上了他从龙阳大全中学到的所有技巧,便看到皇叔面露错愕,眼里不由露出一丝得意。 轻笑一声,退出一些舔舐皇叔的唇,学着他之前对他的,哑声道:“舒服吗?” 同时手撩开皇叔的睡衣,朝着他的腰腹摸去。 肃王身体瞬间紧绷,呼吸急促,捉住元清帝的手,反客为主吻了回去。 看来还得多练习,被反攻的元清帝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烧得火热的暖榻上,隔着薄薄的睡衣,这一吻便吻得过了火,很快感觉到了彼此的情动。 元清帝手按着皇叔的肩,犹豫了一下,因为他在想要怎么做,虽然他看了一宿的龙阳大全,但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有一些些无措,不知该从那里开始下手,或者说该要怎么做才能让皇叔舒服而不痛。 正犹豫着,肩膀被按了下去,皇叔黑沉双眸定定凝了他两息,然后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嗓音低哑却又透着某种决心:“陛下闭眼。” 元清帝看到眼前出现的画面,一愣。 愣神间,感觉衣衫被撩起,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腰腹,渐渐向下。 …… 片刻后,皇叔喉头一动,元清帝正要结束拉他起来,门口忽然传来梁忠急急的声音:“陛下,急报!高大人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清帝:体验极差。 其实肃王做好了被宝保临幸的准备,毕竟以他卑微的暗恋心态,只要宝保开心就行,一切以宝保感受为主,然而…… 第80章 失踪┃羞耻。 “我x!” 元清帝长这么大, 第一次说了粗口, 而且还是现代版。 这种时候被人打扰, 好比箭在弦上就要脱手却被人碰了一下,又或者即将要升入仙界却在最后一步被人从台阶上拽了下来,亦或者美味刚刚吃到嘴里正要咽下去却被人狠狠一巴掌拍到背上吐了出来。 当然事实上他也确实吐了, 不过不是上面而是下面,吐得一塌糊涂,龙阳大全里描绘的所谓升仙般的感受他没有感觉到, 只感到了惊吓, 还有一丝痛苦。 是的,痛苦, 因为受到惊吓的不是他一个,还有皇叔, 他惊吓无妨,皇叔惊吓却差点惊吓出大事——不小心用上了牙。 “嘶——”元清帝倒吸一口冷气。 “咳咳。”肃王顾不上抹去嘴角的残留, 脸色大变,手忙脚乱,“没事吧, 陛下怎么样?太医, 不不,不能叫太医,药,长乐那里有药——” 许是太过震惊,心声一片混乱。 见他真的要下榻去找人, 元清帝连忙一把将人按住:“没事没事,我没事,你别慌,嘘——” 示意他小声,扬声喊道:“在外候着,朕就来。” “只是那瞬间有些疼罢了,这会缓过来已经无碍了。”见皇叔脸色微微泛白,额头上都冒出了汗,忙安慰道,“不信你看。” 边说边捧起来让皇叔瞧。 肃王低头去看,又用手碰了碰,见果真没有大碍,心里长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抱歉,都是我不好。” “皇叔莫乱想,哪里是你的错,分明是梁忠一惊一乍。” …… 两人对着某处你来我往讨论了一番,等冷静下来回过神,忽然不约而同住了嘴,面面相觑。 空气沉默。 一个皇帝一个王爷,坐在榻上盯着某个东西谈论,实在是…… 元清帝果断将裤子拉了上去,强迫自己忽略羞耻,一脸镇定的伸出手指了指皇叔的唇角:“这里。” 想让别人忽略自己的羞耻举动,自然是先发制人转移重点。 肃王闻言下意识舔了舔唇,舌尖将嘴角的残留卷了进去。 元清帝喉头微动,慌乱过去,之前被皇叔伺候时的舒爽感重新返了回来,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过程还是极好的,是他从来没有感觉到的好。 但想到梁忠刚刚的话,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凑上去在皇叔唇上亲了一下,也顾不上是不是有自己的味道,甚至反而因此更叫他蠢蠢欲动,深呼吸一口气,披上外衫:“我去看看。” 穿过层层帐幔去到中堂的时候,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回味着刚刚的感受,直到听完梁忠的回报,脸色沉了下来。 高晏意外落入河中,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叫人进来!” 很快来传消息的人被带到了他面前,元清帝有些印象,似乎是高晏身边一位常见的仆从。 “小人高福,见过陛下。”仆从进来便扑通跪了下去。 元清帝立刻挥挥手示意不需要他多礼:“快些给朕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福闻言立刻就红了眼眶,但毕竟在皇帝面前,强忍住悲痛道:“回陛下,三日前,主子带着夫人去府城外的金山寺上香,因想着只是散心,便没有大张旗鼓,只带了小人和另外三个下人,哪知路过山下的傍河时,突然横出一辆马车来,不管不顾便撞了上来,两辆车一道翻入了河中,主子和夫人在马车里没来得及跳下来,水流的急,主子将夫人托起来,自己却被水冲走了,我们四个下人,一个被车翻时被压死,一个甩出去撞到了石头也没了,就剩我和夫人的丫鬟小巧,都怪我们,如果不是我们快些爬起来去拉住夫人,主子也不会撑不住被冲走……” 高福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说着拼命朝元清帝磕头:“求陛下救救我们主子吧,求陛下为我们主子做主,这分明是有人要害我们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