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二 、夏天已死(二)
“可有验明正身!”御书房中灯火通明,瑞帝终于等到了典清和李敢带回来的消息。 “两人都是从高崖摔了下去,面目都有些损伤依稀能够确认,体形服貌皆确认。那具男性尸体之前应该也受过较重的剑伤,不知何人所为。那具女性尸体,左胳膊上也确实有一颗红色的痣。” 李敢回道 “那就是能确认了?”瑞帝确认到,与典清一样,虽然这计划是他安排的,但是同时能够解决夏天和周伯,这让瑞帝觉得太顺利了。 对于解决夏天,瑞帝并不存什么疑虑,可是他并不认为一个宗师那么容易就死了。 李敢和典清见瑞帝这样问,相视一眼,也不敢将话说得太圆满。只是他们亲眼见两人从高崖上摔下去的,而且整个西山的背面都是光秃秃的岩石,那可是连翅膀软点的飞鸟掉下去都有可能摔死的,更别提人了,那肯定是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两人心中就肯定了一些。 “臣等亲眼见那两人掉下山崖的,又在山崖下找到两人的尸首,应是错不了。”李敢说到。 瑞帝心中所想,与两人一样,那个地方他也知道,就连他从上面摔下去敢未必能够生存,想到这里也就没有多想,心中就踏实了。 “听说你们在追捕的途中,有人试图营救那个反贼?”瑞帝问道。 “是有两人,但是见无法得逞之后都离去了。”李敢答道。 “应该还有一人,只是臣不敢确定。臣在到达夏府时,一直觉得在那个夏天的附近隐藏着杀气,虽然那人一直极力隐藏自己的气息,但臣还是感觉到了,因此臣一直未敢轻易出手。臣原本以为是那天第一剑,可是后来臣与那天下第一剑交手时,他明显已经受了重伤,所以臣一时也不敢肯定!” 典清敢紧说道,一是想把话题岔开,因为李敢说的两人中有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二是虽是瑞帝没有问,但是他一定得解释为什么自己到最后才出手。 “你是说,还有一个绝顶的高手参与其中的,可是为何他到最后又没有出现?”瑞帝用手有节奏的敲着案几说到。 “会不会真是天师道的人?”李敢问到。 瑞帝瞄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李敢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本来夏天的罪名就是与天师道勾结,什么“真是”,本来就是嘛! 不过李敢的说也只能是最好的解释了,夏天的身上确实有些事情难于解释,比如说为何夏天不肯随小五离开,那么夏天是真有可能与天师道勾结了。 张正一一直隐藏在夏天附近,想趁机杀死典清这个瑞帝身边的绝顶高手,也是有可能的。 不管怎么样夏天已经死了,瑞帝的心结又少一个。 “真死了!”永寿宫中,周皇后也问了和瑞帝同样的一个问题。 “是,真死了,虎卫已经验明正身了。”凤清答道。 “青青还没找到?”周皇后问道。 青青,是先前周皇后派去冒充夏天抓方成的,之后竟然就失踪了!这个宫女的模样和身段与夏天都有几份相似。 “青青左胳膊上并没有红色的痣,但是那具尸体上有。而且许多人都看着她从高崖上掉下去的,除了神仙,谁也救不了,必死无疑。”凤清当然明白周皇后的意思,马上说道。 心想,不管夏天死了还是活着,都当她死了,不要再来打扰周皇后,周皇后因为夏天的出现,情绪越来越不受控了。 周皇后“哦”了一声,终是放下心来。 夏府中,夏可道经过医治,昏迷了大半日,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 “真儿,真儿怎么样了!”夏可道在昏迷前模糊的记得夏真扑向了自己,而后被夏天刺倒。 “真儿没事,只是流了些血,元芷陪着他在。”夏中平神色复杂的回答道。 “那孩子终是不忍心啊,是个好孩子。她,她怎么样了?”夏可道沉默半晌说到。 “掉下山崖死了。”夏中平有些尴尬的说道,夏可道这事做得确实是有些不地道。 夏天的那两剑刺得并不轻,八十岁的夏可道经此一折腾,早已苍老的无法形容,整个人看着就算一张满是褶纹的皮附在骨头上。 听到夏中平的话,那些皮像是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水分,干黄干黄的。 他到底是有愧的,他的一生,换了数十个帝王,但是他也保住了许多苍生,所以他并没有愧疚,可是对于夏天,他还是有愧的。 “皇上答应赦免了小北的罪。反正她一定会死的,就算不是我,皇上也一定会找到别的理由的。” 夏可道低声的说道,像是在对夏中平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他在为自己辩解,反正夏天会死的,他没有必要将全家为她陪葬。 这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有的选择,所以他没有错,真的没有错。 错得是夏天自己,为何是周武帝的后人! 这一夜,有人为夏天的死而愧疚,有人为夏天的死而高兴,也有人在为夏天的死而悲伤。 这一夜,也有一人,睡得极为香甜。 因为她奔跑了一天,这一天所跑的路比她以往十几年加起来的还要多,实在是太累了。更因为,她终于解决了困扰了她大半年的问题。 当强烈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到她的脸上时,她才缓缓醒来,她眯着眼睛终于适应了光线,然后伸了一个懒腰,嘴角上弯,微笑说道:“天气真好,今天是新的一天!” 说罢,她换上早已准备好的水蓝色的长裙,曾经她的世界除了白色没有别的颜色。用室内早已准备好的水,认认真真的洗了把脸。 然后坐到梳妆台前,上面摆满了各式的瓶瓶罐罐,她拿起来认认真真的开始往自己的脸上涂抹。 “师妹,师妹你醒了没?”思无邪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进来吧。”夏天一边涂抹着,一边说道。 思无邪进到内室,只见一个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子笔直的坐在镜前,长发披散,这些当然不是重点。 从镜中,她看到一张脸,一张很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