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节
沈清涟怎么可能会喜欢印九渊? 绝对不可能的事。 可他满心满肺都是这个人,都是这个梦中的顾九渊。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说得荒唐一些,他好像看到了他和他的前世——他们相爱相恋相守的前世。 可今生…… 如果真有那样的前世,为什么又要让他遭遇这样的今生! 既然有了这样的今生,又为什么要让他想起那样的前世! 人死灯灭,为什么还要有这样混乱的记忆? 沈清弦解不开今生的结,便越来越沉迷于前世的梦。 顾见深快把王位给搞到手了,结果沈清弦还是满脸的不开心。 难道真要杀了他,他才能释怀? 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就这样放弃任务,回去后……总觉得还是会睡床底。 沈清弦睡得时间越来越多,顾见深从外头回来,竟见他还在睡着。 他没吵醒他,却也担忧他身体。 谁知他一靠近,沈清弦便迷糊糊地睁开眼。 顾见深温声道:“你……” 沈清弦竟对他甜甜一笑。 顾见深一句话都说不齐整,心神全飘起来了。 沈清弦起身,如瀑的长发散落,白皙的手腕环住他,温软的唇送了上来。 顾见深完全呆住了,这突如其来的甜蜜让他措手不及。 沈清弦吻着他,主动又热情,只把顾见深给弄得浑身火热。 更要命是他还自己脱下衣衫,迎合他的亲吻。 顾见深哪里受得住?恨不能把人给吃了。 弄了半晌,沈清弦快要好了时竟一把推开他。 顾见深疑惑地看向他。 沈清弦面带薄红,咬着下唇道:“……进来,想和你一起。” 第111章 尊主还是尊主大人! 沈清弦在邀请他, 他的小涟华在邀请他。 有什么言语能描述顾见深此刻的心情吗?大概就剩下两个字了:想死。 死回唯心宫,把这个勾他的家伙给…… 说实话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倘若沈清弦再多说一句,或者仅是给他一个眼神,他就回修真界, 任务以后再做,现在先把人给做了! 然而沈清弦清醒了。 他刚才以为自己在梦中, 他以为是自己那温馨甜蜜的旖旎美梦,他以为…… 顾见深的停顿唤醒了他,沈清弦呆呆地看着他, 氤氲着yuhuo的眸子像褪去了薄雾的皎月, 透亮中带着阵阵凉意。 沈清弦张张嘴…… 顾见深因为他的冷静而冷静了下来, 他给他穿上衣服,沉默地起身。 什么都没说,他连一个视线都没给他, 就这样转身离开了。 沈清弦看着他的背影, 无数的为什么涌到了嗓子眼。 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不继续?为什么是这样一副失落的模样。 他在想什么? 总以为看透了印九渊, 可每当这时候他又看不透他了。 屋里只剩下一个人时, 情欲便像退潮的海水般缩了回去, 空留下一大片沙滩, 平整却空寂。 沈清弦缩在被子里待了很久, 他脑袋里想了一堆东西。 有对梦中人无限的眷恋,有对残酷现实的无尽惶恐,想要放纵又被掐住了喉咙…… 沈清弦睁大眼, 不敢再入睡。 不能这样下去了,不能再沉沦,梦也好印九渊也好,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的。 他要做的是复仇,要杀死一切该死之人,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天边泛白时,沈清弦黑眸中一片冷静与绝然。 之后几天,沈清弦都没见到顾见深,他已经在与外界联络,虽然想要复辟金国的人不多,但他毕竟有前朝王子的身份,只要画个大饼,许以好处,还是有不得志的有野心之人愿意追随于他。 起初他想再晚点下手,但现在却不想再拖了,他不愿和印九渊相处,不愿再看到他,也不愿再被那些梦缠绕。 它们腐蚀了他的心智,干扰了他的判断,浇灭着他的复仇之火。 不能手软,绝对不能失去自我! 沈清弦堪称冒进地开始大力度扶植自己的力量。 顾见深本来就不管他这些小动作,如今正卖力治病,自是更不管他了。 他这不举的毛病,凡人是治不了了,他只能努力自愈。 只可惜他不擅医道,若是沈清弦在这rou胎里,只怕早就修复了! 他也没法联系唯心宫的下属,只能用有些蹩脚的医术努力钻研着。 好在随着时间延长,他的灵魂已经和rou胎越发融合,认真修炼一番,估计再有数月就能治好这顽疾。 为了不被笑话万万年,顾见深一定要在“死”之前满足下媳妇儿! 他这边一心治病,沈清弦一心培养势力…… 短短一年功夫,印国的王子公主们已经内斗到死的死残的残,剩下的要么是三岁小儿要么是无用的废人。 唯一的佼佼者便是印九渊。 沈清弦连续两宿没睡,他不想做梦,只要没那梦经常缠身,他便能狠下心来。 漆黑的月圆之夜,黑衣人跪在他面前:“殿下,已经部署妥当。” 沈清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森冷寒月:“动手!” 此时沉迷“修仙”的顾见深大成,他费尽功夫,几乎脱胎换骨,终于治好这该死的不举! 总算可以去找沈清弦了,结果他一出门,外头烽火连天,他的下属疾步赶来,惊呼道:“殿下!出大事了!” 顾见深眉峰一扬,问道:“怎么?” 那下属满目惊恐,说话都哆嗦了:“陛下遭人暗杀,宫里大乱!” 顾见深问道:“父王如何?” 下属道:“陛下有惊无险。” 顾见深心中有数,但还是有模有样地问道:“那你为何如此慌张?” 下属悲声道:“袭击陛下的人已被逮捕,他临死前说是受、受殿下指使!” 他话刚说完,外头已经是战马踏地,铁甲摩擦之声,成千上万的禁卫军已经围城而来! 下属瘫倒在地,自知大难临头必死无疑。 顾见深站在原地,面色冷凝,竭力摆出一副强装镇定的神态。 此时沈清弦踉跄走出,他苍白着脸道:“殿下……” 顾见深咬牙切齿道:“定是老六的余党加害于我!” 沈清弦急声道:“当下该如何是好!” 顾见深道:“我要进宫,我要见父王,我要……” “殿下不可!”沈清弦焦急道,“这种情况,陛下不可能见您的,您去了就是送死!” 顾见深认真演着:“我相信父王,他能明白的,我如今已是储君,又怎会派人暗杀他,我……” 沈清弦道:“殿下您是什么都没做,但禁军已经抵达,满城皆是风雨,陛下怎会收手!” 顾见深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看向沈清弦道:“你莫要管这些,我这就派人将你……” “殿下!”沈清弦扯着他衣袖道,“事已至此……性命为上啊!” 顾见深道:“我怎么背负着不仁不义之名!” “您死了,追随您的这无数人又该如何是好?”沈清弦道,“陛下已年迈,您去了有谁还能支撑这偌大个国家?您此举才是至天下百姓于不仁不义啊!” 顾见深看媳妇儿演戏看得还挺开心。 什么六王子余党?全是扯淡,肯定是他身边这个“小妖精”派人去暗杀老国王再嫁祸于他。 为的不过是让他们父子反目,闹个天翻地覆,他再趁机…… 虽然看得透,但顾见深也得按部就班地演下去。 沈清弦“苦口婆心”一番劝谏,顾见深显然是听到了心里去的。 沈清弦又道:“殿下,等您过了此劫,只管好生奉养陛下,那时才是真正的尽孝道!” 这话彻底触动了顾见深,他眸中情绪极为复杂,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陈斯,备战!” 这一晚真是相当热闹,整个金色京都几乎被鲜血染红。 得偿所愿的沈清弦看着厮杀的人群,恍如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