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第16章 林衍拆掉了宠物专用剃刀的外壳，把刀片和最核心的位置拽出来，又拜托杜以彤的那些混混朋友们找地下工坊做了一个新的外壳和驱动。原有的电力装置被拆掉，改成了用晶石续航的方式，能量更充足，续航时间更长，刀片旋转速度更快。 在恶补了一整晚的星际流行发型指南并在林曦的鸟窝头上试验了一早上以后，升级换代的托尼·林老师发廊终于在学院星的西北城区重新开业了。 发廊刚一开业就受到了社区老头老太太们的热捧，因为他们都是被杜以彤给忽悠来的。 一些特别喜欢杜以彤的老太太们，甚至特意从家里把自家那个不情不愿的老伴儿给拽了出来，她们无视了自家老伴儿不久前才刚刚剪过的头发，只嚷嚷着“以彤那姑娘推荐的人，肯定错不了。再说了，剪一次头发才十星币，比你去外面剪的那个什么鬼发型便宜多了。真是的，这么大年纪的糟老头子了，非要赶时髦在前面留两撮揪揪，难看死了，我这回非让人家托尼老师给你推平了不可！” 本来想要臭美一把做个帅老头的老爷爷们，被自家老伴儿给硬生生地按在了托尼·林老师面前的凳子上，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老伴儿兴高采烈地掏了十块钱星币就把他们给卖掉了。 老太太们一边掏钱一边再三地嘱咐着林衍，“全都推平，尤其是他前面的那两撮小揪揪，全部推掉，半点儿不留。麻烦你了啊，托尼老师。” 化身托尼老师的林衍，铺好了垫布，“辣手”推掉了老爷爷们脑袋上的两撮小揪揪，又给他们修饰了一下鬓角和发际线。恶补了一整晚的美发技巧似乎确实有点儿用，最起码林衍这一次给老爷爷们推的平头，要比她上次给执法者大叔们推的平头要好看多了。 本来已经做好了“毁容”准备的老爷爷们，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这个新发型好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看。更诡异的是，在多看了几眼以后，老爷爷们突然发现，这个新发型好像更衬他们的气质诶。看这发际线，看这鬓角，真是越看越满意啊。 至于之前那个花大价钱做的带两个揪揪的发型？哦，那只是赶时髦剪着玩儿的。 心满意足的老爷爷们本着“好东西要跟朋友一起分享”的态度，呼朋唤友地召来了更多的老爷爷。个别画风清奇的老爷爷抱着“全家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是平头”的心思，把自家的大小孙子也给抱了出来，让林衍通通把他们都给推成了平头。 忙了一整天、晚上才回到家的儿媳妇们，本来打算抱起自家那个留着时髦碎发、穿着小众设计美衣的亲儿子“啪叽啪叽”地亲上两口。刚刚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这群儿媳妇们就看见了自家傻儿子头顶上的平头发型。 再定睛一瞧，花高价钱买的小众设计童装，被儿子的亲爷爷给换成了土不拉几的纯棉布小衣。早上出门时自家亲儿子还是个精致的小男娃，晚上下班后自家亲儿子就变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儿媳妇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决定去找儿子的亲爷爷算算账。 刚走没两步，儿子的亲爷爷端着刚刚吹凉的蛋羹从厨房里走出来了。儿媳妇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儿子亲爷爷手里的蛋羹，而是儿子亲爷爷头顶上的新造型。 儿媳妇看看自家傻儿子的新发型，再看看儿子亲爷爷的新发型，一口气彻底地熄了火。行了，就这样，人家老人难得有兴致要搞什么爷孙亲子造型，咱们这群小辈就随他们去。 再仔细地多看两眼，其实儿子的新发型还是很好看的。虽然可爱值下降了一些，但是帅气值却直线上升，只要把儿子亲爷爷选的那套衣服给换掉就行了。 重新恢复了平静的儿媳妇像往常一样地抱起了自家的傻儿子。 这些发生在背后的故事，林衍是不知道的，她这会儿正耐心地听着一位人老心不老的老爷爷的要求，“发际线要修成方的，方的好看，显气质。头发不能一般齐，你得修饰一下，因为我有点儿偏头，两边不一样高。还有啊，鬓角这里要全部推平，鬓角上面要稍短一些，再在上面剃一个拐俩弯的弯折线出来。” 一旁含着棒棒糖的杜以彤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林衍你别给他剪，这老头不是我们社区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儿跑过来的。十星币剪个头发，要求还那么高，你别搭理他。” 林衍笑着看了杜以彤一眼，算是谢过了她的维护。这之后，林衍笑眯眯地看向了这位要求颇高的老爷爷，“您要求的这种发型比较费事儿，所以收费要贵上一些，五十块星币，您看行不行？要是行的话，那我这就准备给您剪了。” “行，五十块，直接开剪。”老爷爷的要求虽然有点儿多，但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太胡搅蛮缠的人。 林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老爷爷的脑袋，又用手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这才一点一点地给他剪了起来。 剪这一个发型的功夫，够林衍给别人推七八个平头了。不过林衍倒是不太在意这些，把手头上的事情认真负责地做好做完，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林衍这种认真负责的态度，让托尼·林老师的简陋发廊在西北社区里一下子就变得受人追捧了起来。 三天之后，林衍挥一挥衣袖，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只是揣着账户里新鲜到账的八千多块星币，有些留恋地关掉了根本没有任何营业执照的托尼·林临时发廊。 此时距离星际第一修真学院开学只剩最后一天了。 林衍点开星脑，下单买了两条芥子链，之后便准备起了去w49星系进行野外拉练时需要准备的东西。 帐篷、睡袋、专业衣物这些一定要带上的东西暂且不说，林衍还特意买了大量的桶装纯净水，足以满足三个人在一个月内的饮水需求了。 杜以彤看着林衍一桶又一桶地往三个人的芥子链里装水，忍不住地抽了一下唇角，“你对星际第一修真学院是有什么误解么？我们虽然是要去野外进行拉练，但基本的热饭和饮水，学院还是会提供的，往年都是这样的，今年肯定也一样。” 林衍一边装水一边侧头看了杜以彤一眼，“你的消息是从哪儿打听来的？” “我朋友们帮我打听的啊。”杜以彤眨了一下眼睛，“还没报考之前，他们就全都替我打听好了。” “那你的消息可能有点儿落伍。”林衍又往芥子链里塞了一桶水，这才直起身子跟杜以彤解释道：“我昨天晚上特意咨询了一位比我们高一级的学长，他亲口告诉我，学院以往的野外拉练只会进行一周，而且地点也不是在环境恶劣的w49星系。除此之外，那位学长还提到，学院院长前几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挖来了一个大师级的人物来做我们这一级的总负责老师。新官上任三把火，直觉告诉我，我们今年的野外拉练肯定会特别难，而且那位总负责老师肯定会到处给我们挖坑，所以我们还是多准备些东西比较好。” 林曦捧着一大箱刚刚到货的耐存储食材走了进来，他一边把食材装进带密封口的分装袋里，一边侧头对着杜以彤耸了一下肩膀，“友情建议你听我姐的，从小到大，凡是我姐用直觉做出来的判断，那就基本上没出过太大的差错，大部分情况下她都是对的。” 杜以彤半信半疑地看了林衍一眼，虽然心底依旧满是疑惑，但看在她根本打不过林衍的份儿上，她还是乖乖地跟林曦一起去装食材去了。 三根芥子链全被林衍塞得满满当当，除此之外，她还从那堆所剩无几的地球特产里，扒出了三枚送不出去的口哨。 “虽然不知道这一次的拉练会不会把大家分开，但万一大家都离得比较近的话，如果有谁遇到了危险，那就拿起哨子吹三下，两短一长，就这么一直吹下去。我听到了以后就会去找你们的，我保证。”林衍一边把口哨挂在林曦和杜以彤的脖子上，一边小声地嘱咐着他们两个。 杜以彤歪着脑袋看了林衍好几眼，像是首次感受到这种关爱似的。她收起口哨，一本正经地跟林衍做出了保证，“你要是遇到危险的话，也两短一长地吹三下，我肯定也会去找你的。” 林衍笑眯眯地摸了摸杜以彤的小脸，“好的呀。” 旁边站着的林曦听了这话以后，一连斜着瞥了杜以彤好几下：臭不要脸跟他抢林衍的家伙，实在是太碍眼了。 接收到了林曦眼神的杜以彤也歪着脑袋瞥了回去：我就乐意救林衍，要是吹哨的是你，你看我搭不搭理你。 当我稀罕你的搭理么！林曦冲天翻了一个大白眼。 第17章 就在林曦和杜以彤时不时就要来一场眼神大战的氛围中，星际第一修真学院终于正式开学了。 开学第一天，校门口直接报道点名。在确认所有人都来齐了以后，学院连大门都没让大家进，直接用飞船把大家拉到了环境极其恶劣的w49星系。 满满当当全是人的飞船，慢慢地停在了w49星系的腾格里星球上。 林衍从飞船侧壁上的透明窗口向外看，视线范围内的腾格里星球遍地赤红，满目荒岩，寸草不生。 林衍低头点开星脑，又翻看了一遍早就整理好的腾格里星球简介。 这之后，她让林曦和杜以彤穿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厚袜子，又看着他们两个换了更适合长距离徒步的鞋。 换好鞋子以后没多久，一个戴着金色边框眼镜的男人从飞船前段的控制舱里走了出来。男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眉眼都比常人要更长一些，半长的头发松松垮垮地扎在了脑后，看上去颇具文艺气息。 这位深具文艺气息的中年大叔慢条斯理地扫视了一遍飞船舱内的所有人，视线掠过林衍的时候，他还特意停下来看了林衍好几眼。这之后，大叔才终于开口介绍起了他自己，“我叫斋鸿泽，是你们这一级全部新生的总负责人，也是你们当中某些同学未来的班主任老师。” 斋鸿泽话音刚落，几个明显听说过斋鸿泽大名的新生就小声地喧嚷了起来，“斋鸿泽，那不是星际第一傀儡制作大师么？这么牛的人物来当我们的新生总负责人？天啊，我们也太幸福了？” 但事实证明，这些新生高兴得实在是太早了。因为有句话早就提前告诉了他们这条真理：偶像都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近距离接触的。 身为众多新生偶像的斋鸿泽，却一点儿都没给他的迷弟迷妹们面子，而是干脆了当地把大家全赶下了飞船。 “按各自的班级归属排好队伍，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斋鸿泽笑眯眯地给大家下了第一条指令。 一阵乱哄哄的吵嚷之后，三百来个新生终于排好了队伍，但大家用的时间肯定超过了一分钟的限制。 斋鸿泽低头看了一眼星脑上的时间，很快就满脸“惋惜”地对着大家开了口，“哎呀，大家好像超时了哟。”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斋鸿泽脸上的表情依旧笑眯眯的，像是根本没有生气似的。 几个把斋鸿泽奉为偶像的迷弟迷妹们大着胆子跟斋鸿泽求起了情，“斋老师，看在大家都这么喜欢您的份儿上，您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放我们一马呗。” “放你们一马啊？”斋鸿泽笑眯眯地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行啊。” 一群新生都不敢置信地惊呼了一声，似乎是没想到斋鸿泽这位总负责老师居然这么好说话。 可惜，他们的这种错觉只维持了短短的几秒钟。因为斋鸿泽很快就再次开了口，“虽然答应了要放你们一马，但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的，不能惩罚你们的人，那就惩罚你们的物好了。” 在笑眯眯地说完了这句话以后，斋鸿泽转身冲着半开的控制舱舱门开了口，“你们几个下来，去把新生们的星脑都收走。” 话音落定，新生齐齐迸出一片哀嚎。斋鸿泽却不为所动地从飞船控制舱里喊下来了几个高年级的学生，让他们收走了全部新生的星脑。 负责林衍这一班的，是曾和林衍打过好几次交道的闻渊。 收走林衍星脑的同时，闻渊悄声嘱咐了林衍两句，“拉练一共要进行十四天，每一天都要谨慎小心。另外，斋老师是个大忽悠，他的话只能相信一半。” 说完了这句话的闻渊冲着林衍笑了一下，赶在斋鸿泽发现他的小动作之前，他就转身走向了下一位新生。 林衍一脸茫然地站在了原地，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只能相信一半是怎么个信法？ 很快，林衍就知道这个“只能相信一半”是怎么回事。 第一天的拉练正式开始之前，刚刚收走了大家星脑的斋鸿泽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他若无其事地告诉大家，“今天上午的拉练强度很低，大家很容易就能完成的，我看好你们哦。” 刚刚被收走了星脑的学生们半信半疑地撇了撇嘴，他们才不要相信斋鸿泽这个大骗子。这家伙刚才还说要放大家一马呢，结果转头就收走了大家的星脑，亏他还是星际闻名的第一傀儡制作大师呢！ 斋鸿泽说的话全是骗人的，斋鸿泽说上午的拉练强度很低，那么实际上，今天上午的拉练肯定难度超高且难以完成。反正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再相信斋鸿泽说的话了。 根本不相信斋鸿泽的新生们按着排好的队伍顺序，万分警惕地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和动静。即便是隔了很远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一只野生异兽的脑袋，大家也会绷紧心神再小心翼翼地放缓呼吸，唯恐那只野生异兽会突然变身成什么野蛮凶残的星际怪物。 时刻注意着新生们的斋鸿泽不着痕迹地翘起了唇角。小样儿，你们还是太嫩了。 打量完了新生的表现以后，斋鸿泽将视线放在了队伍前列的林衍身上。她只是在野生异兽现身的时候警惕地望过去了一眼，一眼之后，林衍像是判断出了那只野生异兽根本不能对她造成任何威胁一样，很快就不为所动地转过了脑袋，继续保持着均匀的呼吸，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斋鸿泽慢慢地眯起了一双狭长的眼睛。直觉与天赋同样惊人，这么好的资质，出现在一个普通的泰坦星混血的身上，倒真是奇怪得很。 对林衍越来越感兴趣的斋鸿泽，时不时地就会将视线投到林衍的身上。不过他也没忘了他总负责人的职责，一直在认真关注着每一位新生的状态。 这么两相对比起来，林衍和其他新生的差别就显得明显了起来。 这时的拉练已经进行到了第三个钟头，新生们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次的斋鸿泽确实没有欺骗大家，上午的拉练强度确实很低，大家也确实都感觉很轻松。 心情轻松了以后，新生们就不受控制地有些飘了起来。他们彻彻底底地把这场拉练当成了秋季交友会，队伍里满是哼歌的、聊天的、拍马屁的、打情骂俏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新生们做不到的。 原本还会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动静的新生们，这会儿是彻底地放飞了自我。三百来号人呢，再不长眼的野生异兽也不会对他们动手的。 但事实上，还真有这种不长眼的野生异兽。 伪装成了红色山石的赤尾蝎在一位身穿半身短裙的新生路过的时候，高高地扬起了原本蜷缩收起的蝎尾，将蝎尾针对准了新生暴露在外的脚踝。 就在蝎尾针即将刺入这位新生脚踝的时候，落后新生几步的林衍拽下了手腕上的一个金属环，隔空扔向了那只赤尾蝎。 猛然遇袭，赤尾蝎转动身体，将蝎尾针对准了林衍隔空扔了过去的金属环。 林衍右手轻握，金属环在空中迅速变形，眨眼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半开口的空心圆球，将赤尾蝎严严实实地罩在了里面。 半开口的空心圆球迅速收拢，凝成了一个严丝合缝的圆球形牢笼。 林衍弯腰拾起圆球，只听见里面的赤尾蝎正“叮叮咣咣”地用蝎尾针戳刺着金属圆球的内部表面。 “安静点儿，再闹腾就点火把你烤了吃。”林衍没什么耐心地“威胁”了赤尾蝎一句，根本没考虑过人家赤尾蝎到底能不能听懂她的威胁。 也不知道这只赤尾蝎是真的听懂了还是单纯察觉到了林衍身上的杀气，总之，它非常安静地老实了下来。 林衍右手用力，用一个标准的投掷动作，把金属圆球给远远地扔了出去。 即将落地的那一瞬间，金属圆球重新在林衍的控制下变回了金属手环的样子，被林衍重新拉回了她身边。 而圆球里包裹着的赤尾蝎则晕头转脑地瘫在了远方的岩石之上，半晌才喝醉了似地迈着七歪八扭的步子，歪歪斜斜地钻回了岩石缝里。 重新拿回了金属手环的林衍也不嫌弃这东西曾经装过赤尾蝎，她用消毒纸巾随便擦了两下手环以后，就把手环又套回了手腕上。 刚刚被林衍救下了的那个新生，看着林衍手腕上密密麻麻挂了半个胳膊的金属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不沉么？” 林衍把袖子拉下来，遮住手腕，笑眯眯地回了那位新生一句，“不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