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那你喜欢我哪里？”杨小琼觉得自己这一世性格明显有了很大变化，但是韩奕晨还是喜欢自己，她比较好奇是为什么。 韩奕晨望着天空中飘洒的雪花，眉头紧了紧又马上展开。 “没有理由，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 杨小琼接着问他，“怎么会没有理由呢，比如说你是觉得我聪明，成绩好，或者是性格有些像男孩子，大大咧咧的，所以才喜欢我……” 韩奕晨笑了笑，“那如果我遇到了一个成绩比你好，性格比你温柔的女生呢，那我是不是就喜欢她了？” 杨小琼伸手糊了他胳膊一下，“你敢！” 韩奕晨顺势把她拉到了身边，两个人肩并肩，“所以说啊，我觉得因为什么理由而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很容易变，不如没有理由来得自然。” “不不不，既然是没有理由，那说明你都说不清楚啊，万一你哪天又碰见了一个更说不清理由的女生呢？” 韩奕晨把她的手握得紧了一些，“你想那么远干嘛啊，你就是希望我喜欢别人对不对？” 杨小琼使劲摇了摇头，韩奕晨伸出手在鼻子上面宠溺地滑了一下。 两人沿着铁路走了半个多小时，觉得脚都要冻僵了，这大冬天的真是不适合出来约会，两人回到之前的胡同口道了个别，杨小琼刚进家门才想起来忘记去商店买卫生纸了，回身想要去商店的时候，刚好撞见了李平梅。 李平梅刚才生杨利的气，便想去邻居老王家唠了会儿家常，他儿子今年过年才带了个小女朋友回来，她好奇的紧，可刚到老王家没一会，就听见院子外面有挂炮的声音响起，惊得他家的那只大狼狗嗷嗷地叫唤个不停。 老王媳妇出去瞅了瞅，回来就跟李平梅抱怨，不知道谁家的男孩子最近总在他家门口放挂炮，好几次都吵到她睡觉了，李平梅心里也有些疑问，便也往窗外看了看，这可好，正好看见了杨小琼出门朝着一个奇怪的方向走，那边除了火车道啥也没有，想到女儿最近总找些理由不是出去买东西，就是去找同学玩，这大冷天的天也不知道有啥好玩的，李平梅不禁出门跟着杨小琼走了几步。 这才发现是去找个男孩子碰头，看模样就是放挂炮的那个小子，李平梅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但顾忌女孩子脸皮薄，李平梅没急着直接就上去把女儿抓回来，只是在邻居老王家又坐着等了会儿。 “干嘛去了？”李平梅神色严厉地盯着杨小琼。 杨小琼不知道mama早就洞察到了一切，只当是巧合呢，便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妈，我用的那个卫生巾家里没有了，正想出去买点！” 李平梅冷哼了一声，“别买了，家里还有！进屋，我有话跟你说！” 杨小琼听这语气，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但她比较不是真的初中生，也没有多害怕。 李平梅进屋就把杨利支开了，单独跟杨小琼坐在沙发上面，开始了审问模式。 “那个男生是谁啊？这些天你找理由出门是不是就去找他了？” 问的这么明显，肯定是什么都看见了，杨小琼也不做辩解，只是面不改色的回答，“是！” “那个男生是谁啊？你还没说！” 杨小琼不想给韩奕晨找麻烦，便撒谎说：“我……在校外认识的男生。” 李平梅半信半疑，“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嗯……没几天吧。” 李平梅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直男孩子气的女儿会真的早恋，心中一半担心一半气恼，开始对女儿做起了思想教育，“你才多大啊，14岁！这么小的年纪不好好读书，早什么恋啊……女孩子家也不知道矜持，这还三天两头的跟人家出去，还说是校外的……什么样的男生啊，别再被带坏了！” 杨小琼听着mama的这些话，不自觉地真的感觉很羞愧，但还是倔强的反驳了一句，“妈，我没有耽误学习啊，我这两次都拿了年级第一啊！” 李平梅瞪了女儿一眼，“那是两码事！早恋对女孩子学习，还有女孩子名誉都会有影响，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杨小琼，你给我记住，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偷跑出去找人家，看我不揍你！” 杨小琼抿着嘴，不说话。 “那个男生，你就算不说，我也能找到他，下次再听到隔壁的挂炮声，我就能找到他！” 杨小琼有些哀求地望着mama，她不想牵连到韩奕晨，“妈，我答应你不出门了，你能不能别去找他！” 李平梅板着脸，没有回答她，反手带上了房门，留下杨小琼一个人在屋子里面。 她突然想起两人约好的大门口放奶瓶的地方，便写了一个纸条说：家中有事，先不要见面了，趁着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放到了里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 吃晚饭的时候，李平梅把电视里正在重播的还珠格格给换成了法制频道，嘴里嘀咕着，“都是这些破电视剧，现在的孩子看这东西长大能不受影响吗？” 杨利看母女两人的脸色都不咋好，刚刚听到了几句话，心里面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他倒是不怎么生气，因为打心眼里面是相信女儿是不会被带坏的，而且孩子们现在都处在青春期，有些小情愫也是正常，便给小琼碗里夹了块鸡rou，对李平梅说，“马上就快过年了，你去给小琼买些新衣服吧！” 李平梅还没消气，“你们爷俩，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这几天，杨小琼在家里过得很忐忑，生怕听见外面熟悉的挂炮声，她有给安悦悦家里打过电话，想要通过安悦悦把消息传递给韩奕晨，可是安悦悦一家子去南方过年了，所以电话老也打不通。 李平梅休假在家，每天都盯着杨小琼，终于在一天的下午，等到外面的挂炮声响起了。 李平梅给杨小琼使了个眼神，不让她出去，还把屋子里的门锁住了，任杨小琼怎么喊都没用。李平梅快走几步出了家门，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瘦高的男生正边踢着脚下的石子，便有些焦急的往杨小琼家门口的方向瞅，李平梅瞬间认定了，就是这个男生，撸了撸袖子，大步走上前，在韩奕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追上了他。 第22章 地下通信 李平梅跟韩奕晨面对面，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看起来跟小琼年纪差不多，长得干干净净的，不像是个在外面瞎混不上学的孩子，心里面略微放心了一些。 “你是来找小琼的？”李平梅瞪着他问，语气听起来不太友好。 韩奕晨愣了几秒钟，马上就反应过来，肯定是穿帮了……不过他也没被吓得慌慌张张，从容的回答：“是！阿姨……你是小琼的mama吧？” 李平梅哼了一声，表示默认，这小子被抓包了还挺淡定。 “那……杨小琼呢？” “小琼这几天去奶奶家玩了，不在！你叫什么，多大了，在哪个学校上学？” 面对李平梅连珠炮似的三连问，韩奕晨不知道哪里来的倔劲，硬是全部实话实说了。 “我叫韩奕晨，今年十五岁，在育才中学上学，我……和杨小琼是同班同学。” 他想给家长留下一个好印象，扯谎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他心里想跟小琼走得更远。 李平梅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最近总在我家门口附近放挂炮的就是你吧？” 韩奕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是。” “你在学校成绩怎么样，知道我们家小琼是年级第一吧？” “我……成绩一般吧，杨小琼平时很爱帮助同学学习，大家都很喜欢她……” 李平梅打断他的话，开门见山的说：“我不知道你爸妈知不知道这件事儿，但从现在开始我知道了，你们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就随随便便牵手，这对你自己，对小琼是负责任的表现吗？而且真要出点什么事，吃亏的都是女孩子……现在就是好好学习的时候，不然你们将来肯定会后悔的，小琼是这学期成绩突然上升了很多，我们家里对她给予的期望也很大，不希望你们两个的事情会影响到她的学习，阿姨这么跟你说，你能明白吗？我看你也是个懂事的男孩子……” 韩奕晨一心只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告诉她，就要对她好，从来就没想到会伤害小琼，李平梅这样说他，让他心里很受伤，就好像他是什么不详的东西，跟他搅在一起，小琼就会变坏似的。 “我知道杨小琼是个优秀的女孩子，是我主动追求她的，阿姨你不要责怪她……” 李平梅见他眼神里面满是关切，心里面有些动容，但还是怀疑这些小孩子产生的感情能坚持多久，便使出扑灭早恋小火苗的必杀技，“以后别来找小琼了，回去好好听家长的话，努力念书，要是再让我抓到你缠着我们小琼，通过你们胡老师联系上你爸妈也不是什么难事。” 韩奕晨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样辩解，李平梅都不会听进去的，他们家长高高在上，根本就不会明白孩子心里面珍贵的感情并不是游戏。 李平梅不放心地又叮嘱了好几句，才放韩奕晨离开，回到家之后，小琼不依不饶地问她，到底跟韩奕晨说了什么。 “我就说你们小孩子不懂感情的，跟他聊了一会儿，他也就是觉得你学习成绩好才喜欢你而已，男孩子早恋总不会吃亏的，一个不成再找一个就是了……你以后别等他了，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多做点家务，都这么大了也该学会帮mama分担一下了。还有，等下学期开学了，你每天晚上必须在放学后一个小时之内回到家里，我会经常找你们胡老师交流的！” 杨小琼丧气地盯着电视画面不说话，毕竟这个年龄她不应该因为早恋顶撞父母，也知道mama都是在为她着想，只是寒假还有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他了。不知道他在家长的炮轰之下，能不能抵抗住，这倒也是对两人感情的一次考验。 杨小琼想到他前几天对她说的，喜欢她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那时候他的眼神清澈如水，mama用这个由子来挑拨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是万万不会中计的。 之后半个月的时间里，杨小琼在家不是帮忙擦擦抹抹，就是陪李平梅出门置办年货，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溜出去找他，不过两人的联络秘密地点还没有被家长发现，每隔两天，杨小琼都能在门口放奶瓶的木槽里面找到他留下的小纸条。 “嘿！你家需要多订三瓶牛奶吗？”这是两人一开始偷偷约定好的暗号，每次都会在对上暗号之后，才会有真实内容的小纸条出现。 “三瓶不够，再给我来五瓶！” “小琼……你最近好吗，你肯定也知道了，你妈发现我了，有没有惩罚你什么的？你还能出来见我吗……我想你。” “没事，只是一时不让我私自出门而已，我妈都跟你说什么了……我，也想你。” “说我是个坏孩子，会把你带坏，我有那么坏吗？我到底做什么了，我好冤……唉，我家跟你家离得太远了，要是近一点通信就方便多了。” “不要太辛苦，你两天能回我一次就好了，过年的时候我要去奶奶家，嗯，你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过完年之后的第三天才收到他的回信：“什么寒假作业……你开学那天借我抄抄吧？你有看见过年那天政府放的礼花了吗，足足半个小时啊，你要是喜欢，我这两天得了好多压岁钱，哪天你出来，我买一个，放给你看，好不好？你什么时候能出来一次啊……我都好久好久没见到你了！” 韩奕晨每次到杨小琼门口塞纸条的时候都会在附近观察很久，确定没人能看见的时候，才迅速跑过去把纸条放好，但这一天他没注意到有个男生躲在一个拖拉机后面暗搓搓地把一切都收进了眼底。 杨飞是杨小琼大爷家的堂哥，比她大三岁，现在在市里一中念高二，个头长得还不如初二的韩奕晨高，从小就调皮捣蛋，小心眼还贼多，以前总仗着自己大一点就欺负杨小琼，直到后来上了大学，性子才稳了一点。 杨飞进屋后，溜到正在看小说的杨小琼身旁，对着她坏笑了两声，神神秘秘的从兜里面掏出韩奕晨刚刚放进去的小纸条，他其实早已经偷偷看过了。 杨小琼打开那个图案熟悉的小信纸，瞅了一眼，便慌慌张张地塞到了抽屉里面，见李平梅正在忙着打麻将并没有看见，踩了杨飞一脚，小声说：“你从哪弄来的？” 杨飞挤了挤眼睛，显得有些喜感，“你家门口的木槽里面啊……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动作比我还快，找了个玉树临风的小帅哥，没看出来啊？” 杨小琼见肯定都被他发现了，赶紧先放低姿态，可怜巴巴地说：“哥，你最帅了！求你千万千万别告诉我妈……不然我整个寒假都别想出去一次了！” “去去去，别整这些虚的，过年收了多少压岁钱，分我点，我的全被我妈扣下了，现在连去网吧打游戏的钱都没有！” “有你这么当哥的吗，一把年纪还揩meimei的压岁钱，你丢不丢人！” “那可就别怪了你哥棒打鸳鸯了！” 杨小琼灵机一动，想到他哥前世结婚的那几天她可窃取了不少两人从初中就在一起的小情报，翻了一页小说，语出惊人：“哥，你是不是有个女同学叫周梅梅？” 杨飞听见这个名字差点惊掉了下巴，他和周梅梅从初中就开始相好了，两人地下工作做得相当好了，连正在陪读的他妈都没发现，这小丫头是怎么发现的？ “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小琼见他脸色都变了，果然一击毙命，随便编了理由说：“我也不记得哪次了，反正就见过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一直都替你保密呢，没想到你这么忘恩负义，信不信我这就告诉我大娘去？” 杨飞一把拉住杨小琼的胳膊，好声好气地说：“我是信了你的邪，怪不得这么小就早恋了，没想到你心里面小九九挺多的啊……好，我答应给你保密！” 反正杨小琼mama已经知道了他俩的事，也不怕破罐子破摔，杨小琼一下子想到了可以出门的办法，“光保密就完了？你得帮我出去……我俩，都好久没见了。” 第23章 过生日 正月初七那天, 小琼一家去杨飞家串亲戚，杨飞借着带meimei出去看花灯的由子，晚上把她成功带了出来。杨小琼特意让哥哥今天帮忙, 是因为她还记得初七是韩奕晨的生日, 不管怎么样也要见上一面啊。 李平梅没有半点怀疑，只是叮嘱两个孩子早点回来。杨飞把小琼带到了育才中学门口, 便开开心心地去网吧玩了，杨小琼站在原地巴巴地寻找着路上熟悉的身影, 低头看了一下手表, 已经八点钟了, 她和韩奕晨约好见面的时间是七点半，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小琼心里有些担心, 他会不会等不到人就回家了。 突然，小琼感受到有一双温热的手从后面蒙住了她的眼睛，耳边传来朝思暮想的声音。 “打劫！快把你身上的钱都交给我，不然我就把你拐到村里去当小媳妇！” 小琼噗的一声, 笑了出来，“别闹了……幼不幼稚！” 韩奕晨放开她，从身后绕到了她的面前, 眼神温柔的看着她，觉得不够，又上手捏了捏小琼的脸颊，“想不想我？” 杨小琼属于那种人前嘴硬, 人后心软的性子，偏不顺着他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