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玄幻小说 - 男妻在线阅读 - 第97节

第97节

    坐在裴丞身边吃果子的江言知一脸迷茫的抬头,看向裴丞,裴丞没理他,只用手掰开果子,一边吃一边说:“这两天在马车舒服吗?”

    江言知一开始坐马车的时候有些晕,但他的适应能力比较强,所以没多久就不难受了,“还好。”只要睡着了就不会感受到难受了,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裴丞觉得自己吃的果子甜,吃完一个之后又拿起一个吃。

    屋外,江凛之看着茶坊的管事,说:“他怎么来了?”

    茶坊管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水,“小侯爷要来,奴才也拦不住。”

    “他现在住了几天?”江凛之忘了楚靖天前两天就在茶坊住着的事了,这两天他在马车上忙着处理账本跟茶坊的新合作对象的事情,所以一时间就把这事给忘的干干净净了,“待会让他去别的地方住。”

    茶坊管事被江凛之的态度吓到了,咽了咽口水,说:“小侯爷这两天一直往外面跑,现在还没回来,估计等他回来的时候,时候也不早了,到时候也不好将人赶出去。”

    江凛之神色带着厌烦,他不喜欢楚靖天,但楚靖天一直缠着他,江凛之这几年曾不止一次跟楚靖天说过自己不会喜欢他,但对方不听,江凛之也没办法。

    “你让人去将山脚下的歇脚点整出来一间房给他休息,让他去山脚。”江凛之毫不犹豫道,虽说楚靖天这些年给他不少帮助,但他江凛之早就还完了这些人情债,实在不用因为楚靖天委屈了自己,又惹恼了裴丞。

    裴丞的性子有些不爱争抢,而且他也不愿意在外面受了委屈之后像个小女生一样跑回来告状,所以江凛之怕裴丞在看到楚靖天之后会胡思乱想不说,还不愿意跟自己说他为什么会生气茶坊的管事怔住,他没想到江凛之居然会赶走楚靖天,一时愣住,“是是,属下这就让人去准备。”

    茶坊的管事赶快跑出去,不敢在看江凛之的眼神,从第一次招来做茶坊的管事开始他就格外害怕江凛之。虽说他现在干了几年了,底下也有属下,但他看到江凛之之后还是下意识的腿软,特别害怕。

    江凛之却不理会茶坊的管事是怎么想的,他抬脚朝着主卧走去。

    歇脚点有两个上了年纪的婆子负责烧火做饭,还有一个年级偏小的小丫环负责打扫卫生。

    小丫环将饭菜端上主卧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矮榻上跟江言知一块吃果子的裴丞,被惊艳了一瞬,她赶忙回神,心道,爷刚带回来的人长的比小侯爷还要好看,而且性子也温和。

    怪不得小侯爷这些年一直追着爷都没反应,原来是爷早就心有所属了,小丫环在心底嘀咕“夫人,少爷,用饭了。”小丫环拿着托盘,甜甜的笑着说。

    裴丞看了一眼小丫环,说:“出去叫江凛之回来吃饭。”

    小丫环吓了一跳,这新来的夫人怎么比小侯爷还要嚣张?

    因为走神,所以小丫环短时间内并没有所动作,江言知主意到小丫环的眼神不对劲,抿着唇,不着痕迹的挡在裴丞的面前,“出去。”

    小丫环赶忙拿着托盘,一路小跑着跑出去,心道这大少爷不仅长相跟爷长得像,连生气的模样也跟爷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都让人很害怕。

    江言知沉默着坐在椅子上不说话,脸上满是愤怒。

    他在跟那个小丫环较劲,他不喜欢那个丫环盯着爹的眼神,这让他很不喜欢。

    裴丞哭笑不得的摸了摸江言知的脑袋,说:“跟女生别生气,她们就是好奇。”

    “我没生气。”江言知硬邦邦的说。

    裴丞嘴角一扯,对江言知的否认感到好笑,不过却没有放在心上,他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说:“嗯,好。”

    边说着,裴丞边拉着江言知去洗手,准备吃饭。现在时候不早了,也不知道江凛之什么时候回来,饿坏了的裴丞决定洗完手吃饭,不等江凛之了。

    结果刚洗完手,主卧的门就被人用力的从外面推开,身穿一袭华服的楚靖天站在门口,一副气急的模样,江凛之,你居然不让我住在……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靖天盯着裴丞的脸,心下的怒气更甚,“原来就是你再江凛之的面前教唆他,让我从这里搬走!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一个无知平民居然敢在背后随意编排本侯爷,本侯爷饶不了你!”

    “出去!”

    裴丞瞬间冷了脸,且不说楚靖天闯门的行为不礼貌,就单论这人刚进门时说的那番话,就让裴丞感到心里不舒服。

    楚靖天瞪大眼睛,有生气,有不敢相信”“你居然敢让我出去!”

    裴丞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冷冰冰的,“滚出去。”

    第167章 被赶走

    楚靖天被裴丞的冷脸吓到一瞬,半响后,他才反应过来,站在门口的木梯上,居高临下的打量裴丞,“你算什么,居然敢指使本侯爷。”

    “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让你出去。”裴丞的眼里满是阴霾。

    楚靖天电闪雷鸣中突然明白,面前的人可能是谁,他抿着唇,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你是不是叫裴丞。”

    “你认得我?”裴丞蹙眉,他不认得面前的人是谁,但却能从对方的衣饰以及嚣张的言行中隐约猜测出,这人的来头应该是不小。

    本侯爷……

    这人是个侯爷?裴丞的眼神一暗,他原先以为江凛之不过是个在帝都占有一席之地的小商人,结果看来,江凛之的来头当真是不简单。

    “我不认得你,但我知道你是谁。”楚靖天走进来,他的眼中此刻只有裴丞,并没有注意到站在裴丞身边的小家伙江言知。

    “离开江凛之的身边,你跟他和离,我给你想要的。”楚靖天走到裴丞的面前,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裴丞的模样并不比自己差。

    楚靖天自信的心突然有些晃动。

    “出去。”裴丞抿着唇,盯着楚靖天,“若是你再不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面对突如其来闯入他的世界的楚靖天,裴丞是感到不悦的,而对方口中的“和离,更是让裴丞莫名的升起一股浓郁的愤怒跟恶心。”你能对我不客气?笑话。“楚靖天的嘴角一扯,扯出一个冷笑的弧度,他不喜欢裴丞, 第一眼看到就不喜欢,现在一想到对方居然是霸占了江凛之这么多年的男妻,他啊更是喜欢不起来。

    可是楚靖天他也不想想,他不喜欢裴丞,难不成裴丞还会喜欢他不成?

    正想着,楚靖天的小腹中一个尖锐的刀尖穿破华服,刺进小腹中,楚靖天一个吃痛,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这才看到刚刚用刀刺他的居然是个小孩子。

    江言知将藏在身上的刀对准楚靖天,下意识的蹲下,比划出一个要动手打架的姿势,小脸上满是愤怒的冷漠,他粗声粗气道:“出去!“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江凛之正好看到眼前这一幕,他脚步一顿,没理会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的江言知,自顾自的走过去,将裴丞拉过来,上下打量一番,确认没事后,转身就走到楚靖天的身边。

    楚靖天捂着微微泛出血丝的小腹,一眨不眨的盯着江凛之紧张兮兮的拉着裴丞看的一幕,眼里满是受伤,”江凛之,我……“他突然有些害怕自己刚刚趁着江凛之不在,而偷偷闯进来的莽撞行为了。不为别的,就怕江凛之会生气。

    江凛之的确很生气,他确认裴丞没事,转身,走到楚靖天的面前,没关心的询问他怎么了,而是冷冷的说:“小侯爷,我再三告诉过您,江某的家事与你无关,今日之事,江某可以不计较,但此事……江某定会跟侯爷说清。

    楚靖天眼珠子瞪大,他没想到江凛之会这么狠心,“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对我就一点轻易也不曾有?我堂堂小侯爷,现在都愿意屈尊给你当妾,难不成你要我跪下求你,你才肯收了我?”

    “小侯爷这话有些难听了。我江某,可从未说过要纳妾。”背对着裴丞父子俩的江凛之脸上俱是冷漠跟杀意,他刚在得到楚靖天闯入自己房间的消息时,的确是起了杀气了。

    他前些年刚在帝都做生意,还没来得及站住脚跟时,楚靖天的确帮过他几次忙,但那几次人情债,他早就还给了侯爷府,这一点,侯爷知情,楚靖天也知情。

    楚靖天一开始得知父亲对江凛之挟恩图报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但后来不知怎的,他还是放弃了一一被侯爷劝说一番之后,还是更看重整个侯爷府的利益。

    江凛之:“几年前江某与侯爷府的恩情早就还清了,若是小侯爷再对江某纠缠不休,对江某的妻儿做什么不道之事,那就别怪江某……不顾往年情分了。”

    楚靖天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眼睛赤红,“你就是这样回报你的恩人的!”

    “江某说过,欠侯爷府的恩情已还清了。”江凛之看着楚靖天的眼神尽是冷漠跟杀气,“来人。小侯爷身子不适,将人送回山下的歇脚点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就送回帝都。”

    话音一落,早早就手在门口的打手便走进来两个,他们知道楚靖天是什么人,所以下手也比平时注意了一点,他们将人直接从地上拖起来,牢牢的禁锢着他的手臂,大踏步的拉着人离开。

    楚靖天兴许是被吓傻了,所以一时间并没说反抗,也没有说些难听的话,而是乖乖跟着打手离开。

    只是楚靖天小腹中的伤口却还在往外渗血,虽然伤口不深,但被扯到了还是会很疼。尤其是当楚靖天被两个打手拉着手臂离开的时候,更是扯到了伤口。

    然而即便如此,楚靖天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江凛之转身,看着面无表情的裴丞以及一脸警惕的江言知,抿着唇走过去,说:“先吃饭。”

    裴丞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江凛之,心里虽还是有个疙瘩在,但最起码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他沉默着坐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送饭。

    等吃完饭,还想留在裴丞身边的江言知被无情的丢到了隔壁的厢房中。

    江言知是不愿意的,但他的两条大腿拗不过江凛之的一条胳膊,最后只能无奈的,一步三回头的盯着裴丞,亦步亦趋的离开。

    等屋内只剩下裴丞跟江凛之后,江凛之盯着裴丞沉默的侧脸看了许久,好一会之后,才沉默着走上去,拉着裴丞走进里屋。

    茶坊歇脚处的主卧布景比华城江家东院,城北江宅的主卧的都布置的更加奢华,裴丞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坐床沿边,厌烦的甩开江凛之紧紧的箍着自己的手,说:“那个人是谁。”“帝都的景荆侯爷的次子,楚靖天。”江凛之却不肯松手,见裴丞想离自己远一点,干脆手腕一动,直接将人拉在自己的怀中坐好。

    裴丞有些生气,但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再试图推开江凛之,而是默许了两人亲密的行为。

    江凛之察觉到了,抱着裴丞的手紧了紧,说:“我约莫十年前就在帝都扎根了。十年前的帝都比现在的帝都更不想容纳外人,所以刚开始的时候铺子遇到了很多麻烦。”

    资金上的不足,人力上的缺少,关系的堵塞,再加上帝都人的排外,以及官府上的阻挠,这些都是江凛之刚开始在帝都扎根时遇到的难题。

    “景荆侯爷在年少时,被我师傅搭救过一次,当时我在师傅身旁。所以在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遇到了景荆侯爷,当时侯爷认出我,他看在师傅的情面上,出手帮了我一把。”江凛之的神情淡淡的,仿佛当年刚开始经营铺子时的艰难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

    裴丞是第一次听到江凛之的发家史,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心疼。

    从开始经营第一家点心铺子开始,裴丞就直达经营一个铺子有多难,但这些他从来没有从江凛之的嘴里听到过任何抱怨的话。

    其实,裴丞大概也知道,江凛之现在虽然说的再轻松,可是当初的艰难,怕是真的很艰难吧。所以降楚靖天的父亲,对江凛之来说,真的算是个恩人。

    “我欠了景荆侯爷的恩情,所以也认识了楚靖天。他自弱冠后,便说了与我的心思。可我一直无意于他,自然也没有开口同意。”当时甚至因为这件事,江凛之跟景荆侯爷府就闹崩了“景荆侯爷对我有恩,但恩情前两年便还了个干净。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轻易对楚靖天做什么。”江凛之摸着裴丞的脸,见他没说话,以为他还在生气,便继续哄他,“但我保证,我不会单独与他一人同处一室,如此,你可还生气?”

    裴丞知道江凛之不会背着自己跟别人有意,也知道这人说不纳妾,那便是真的不纳妾,可他在看到随意闯进自己与江凛之的卧室时,在听到楚靖天嘴里那句“和离”之后,他还是心里不爽。

    “你在哄我?”裴丞发突然道。

    江凛之笑了,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但稍纵即逝,江凛之摸着裴丞的脑袋,似笑非笑道:“你生气了,我不哄你,你就会不生气了?”

    裴丞的脸颊一红,他没有反驳江凛之的话,他说:“他怎么知道我的?”

    “我家中有妻儿,面对旁人的追求,自然要有人帮我挡着。”江凛之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不怕楚靖天回去之后跟侯爷说什么,他只怕裴丞生气。

    再说,现在无机阁跟春望楼在帝都已经站稳了脚跟,即便是侯爷府明明白白的向大众开开声他想铲掉这两个地方,那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十年的时间,足以让江凛之在帝都占据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第168章 离开

    江凛之带着裴丞离开华城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华城,因为他们离开时带着的东西不多,仅仅只是有三驾马车,所以有人在看到他们一大早就离开的时候还以为这是江凛之带着自己的妻儿出门游玩。

    结果这一去就没人回来。

    江凛之一家离开华城的消息一开始并没有被人传出去的,但由于早就知晓了真相的裴家故意宣扬出去的,所以才会在短短一日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华城。

    当时知道这件事的青浊差点就将客栈内的木桌木椅给砸的稀巴烂,早就憋的一肚子气的青浊将气全部撒在白浊身上,他控制不住的朝着白浊怒吼,“我一早就说过就是江凛之那帮人害死了师弟的,现在……现在人已经跑了,你说,我们两人守在这里还没有将人看好,等宗门的人来了,看到我们守着人,也能把人给守丢了,到时候我们的脸面搁在哪!”

    白浊任由青浊发xiele满腔的怒气之后才突然道:“按理说这两天宗门的人就能赶到华城了,为何直到现在还没人赶到?他们知道师弟在华城莫名其妙死去,不可能无动于衷到现在。”

    青浊在白浊的提醒下这才反应过来,他总算是平息下了满腔的怒意,他抿着唇,说:“难不成此事还另有隐情?”

    白浊摇摇头,“师傅他们若是得知师傅的死,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赶到的,但是这都快十天还没赶到,这其中肯定是有愿意的。我猜,或许是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旁的事。”

    “能有什么事情?”青浊皱着眉,想。

    下一秒,青浊跟白浊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他们被人拦住了!”

    青浊咬着牙,恶狠狠的说:“我就知道江凛之那帮人离开的太快肯定是有蹊跷,看样子,他们不仅说因为心虚才离开,还因为……他们是……”

    “别担心。”平日里一向最磨叽的白浊此刻是最沉着冷静的,他的性子一贯就是如此,“宗门的人多,即便江凛之他们再怎么厉害,顶多也只能拦着他们一时,不可能害死人。”

    “可我现在就是担心此事。”青浊皱着眉,心里满是烦躁,师弟的死,在华城的这十天内的憋屈,宗门的人迟迟不出现在的担心,在此刻全部一股脑的涌上心头,让青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浊虽然比青浊更冷静,但他心里也是很担心宗门的人的安危,而除此之外,白浊还有些懊悔自己的犹豫,迟疑。

    “若是我早早就同意与你对江凛之那帮人动手,现在他们就不会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跑开了。”白浊的眉宇中满是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