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历史小说 - 本宫超凶在线阅读 - 第27节

第27节

    顾容安立刻就把勺子里的汤药倒回了碗里,乖乖地捧着碗等陈良医。

    陈良医出来拿过碗,放在唇边浅浅尝了一口,神色立刻变了,“这药不对!”

    什么!曹氏和陆氏也变了脸色,尤其是陆氏,刚刚死里逃生,居然差一点又进了鬼门关!

    陈良医开给陆氏的药里出现了活血的附子,对于刚刚生产的妇人来说,少少的一点附子就是□□□□,这是要害了陆氏的性命呀。

    若不是顾容安嚷嚷着要加糖,陈良医听到汤药居然有酸味,察觉不对,等陆氏不知情地喝了这一碗的汤药,就算陈良医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回来。

    这件事必须要查!顾衡冷了脸吩咐李顺认真查,此事不能不给曹氏他们一个交代。

    事情其实很简单,在刘产婆的告发下,有问题的王产婆立刻就被抓出来了。

    审理所的刑具只用了一样,王产婆就熬不住招了,原来她的独子最近迷上了赌博,输光了家产还欠了赌坊一千金。

    这么大的一笔钱,王产婆帮人接生到下辈子也还不上啊。可儿子被人扣着,已经被砍了三个指头了。这个时候有人找上了她,让她在陆氏生产的时候动手脚,最好能一尸两命,不成还有一包药粉。

    来人许以重利,王产婆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她本想着晋王府也不一定会找她接生,先答应了也无妨。哪知晋王府真的找了她。

    陆氏的胎位本来是正的,王产婆动过手脚后,孩子就倒过来了。本来如果没有陈良医,王产婆是能够成功的,大家也只会觉得是陆氏运气不好。结果来了个陈良医不算,还有个湖阳县主嫌弃药苦,把她给揪了出来。

    只能感叹时也命也,人算不如天算了。

    作为上天偏爱的这一方,泰和殿的日常是温馨和美的。

    “安安真是个福星呢,”柳夫人忍不住抱着顾容安揉了又揉,只把顾容安当了锦鲤,蹭蹭福气,保佑她交好运,不要再长胖了。

    锦鲤大仙顾容安被柳夫人柔绵绵的胸揉得小脸发红,挣扎不脱,只能呜呜地喊阿婆救命。

    “快给我也揉揉,我今天还没蹭够呢。”结果曹氏也是个不靠谱的。

    顾容安被老少两个女人挤着揉搓,一脸生无可恋。她并非是锦鲤大仙,而是因为她当年怕死,生产前就心理阴暗地把各种害人的药尝了一遍味道,就怕有人看她不顺眼,给她下药。记住了药味儿,就多了一层保命的手段嘛。

    这个保命的手段确实好用,她在后宫的时候就是靠着灵敏的舌头和鼻子,逃过了好几次算计。没想到这辈子又救了阿娘。

    陆氏头上包着帕子,抱着儿子再喂奶,也插了一脚,“等你们揉够了,别忘了把安安抓来让我也揉揉。”

    唉,顾容安叹气,她这辈子莫不是要顶着福星的名头招摇撞骗了?

    几日后,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被审理所呈到了顾衡案头。

    顾衡看后,带着顾大郎直接去了长春殿兴师问罪。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顾衡用案宗摔了朱氏一脸。

    李顺低着头安静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着这回长春殿算是完了。

    朱氏跪在地上,看着飘落的纸张,神色镇定。

    “王爷,您息怒,王妃是一时糊涂了,”朱玉姿担忧地看着顾衡,她明智地没有帮朱氏求情。姑母总说她蠢,她自己不也犯了蠢,陆氏生孩子碍着她什么了。

    “朱氏你作何解释?”顾衡其实也有点为难,朱家还动不得,对朱氏他也并非全然无情,然而从轻发落了,对曹氏和长子又不好交代。

    “我怀孕了,”朱氏没有回答顾衡的话,摸着肚子,微微笑起来。

    朱玉姿惊讶地张大了嘴。

    顾大郎一愣,去看顾衡,果然顾衡也是一副惊呆的样子。

    朱氏自顾自站了起来,温柔笑道,“衡郎,我们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你高兴吗?”

    顾衡滋味难言,本该是高兴的,如果朱氏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地对儿媳和长孙下手,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朱氏,留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罢。”带着人走了。

    “姑母,恭喜你了,”朱玉姿嫉妒地看一眼朱氏的肚子,她怎么就没有怀上,反而是姑母老蚌生珠了呢?

    朱氏没有分半个眼神给朱玉姿,时隔多年她终于有孕,已经暗暗叫人看过了,是个男胎。她又有了儿子,怎么能让那个野种坐稳世子之位呢?也罢,日子还长着,世子的位置,总该是她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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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朱氏有孕,最后又是不了了之,抓了几个替死鬼了事。长春殿在顾衡的打压和控制下沉寂下去,表面看着晋王府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大家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如果王妃生了个男孩,怕是不得清宁了。

    曹氏他们都习惯了王妃的打不死风格,只是更加的小心防范了。

    等到小名八八的小郎君满月,顾衡给这个晋王府的嫡长孙取了大名,叫做顾容顼。

    作者有话要说:  嗯,你们爱的大肥章。我好吧?

    好啦漫长的女主成长期结束啦,下一章就是你们期待已久的转眼十年过去了←_←

    男主预告:流鼻血了怎么办?

    第38章 上香

    北风呼啸卷起鹅毛大雪, 漫野的白,铺天盖地。这么冷的天, 能偷懒的都不愿意出来逛,连一向熙熙攘攘的晋阳城街上的热闹都减了七分, 更何况是出城往普光寺去的官道。

    并非初一十五烧香拜佛的日子,这条官道上人踪罕见, 层层的积雪厚棉絮一般, 不论人马车辆走过都要留下深深的印记。

    时间并不紧,挂着晋王府标识的朱轮华盖马车在雪地上走得慢悠悠的, 沿着前头路面上的几行马蹄, 车声辘辘前行,后头还跟着几辆青帷马车。

    顾容顼无聊地坐在马车里,嗑着瓜子, 把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车内烧着银霜炭,温暖如春。他身上就只穿了一件石青绣墨竹的潞绸圆领袍,红色罗裤扎在黑色的鹿皮小靴子里,头发束成一个小髻,带了珍珠金冠,肤白如玉, 唇红齿白, 整个人看起来俊俏又精神。

    只是这个俊俏精神的小郎君一脸的不开心, 阿姐自己跑出去骑马撒欢,却不许他跟着一起去。

    明明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这点寒风怕什么?

    小小男子汉顾容顼掀开车帘子,呼地一阵寒风倒灌进来, 刮的脸生疼。顾容顼瑟缩了一下,默默地关好车帘。然后发脾气地把瓜子壳吐得到处是,哼,他要弄脏顾容安的马车!

    等到顾容顼嗑完一碟瓜子,成功地弄脏了顾容安的马车,突然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奔来,伴着一声长长的马嘶,那个骄傲自得的调调格外的耳熟。

    刚刚还一脸被抛弃的不开心的顾容顼立刻换了笑颜,掀开车帘,高兴的大声喊,“阿姐!”

    风雪里,五人策马而来。当先一骑红衣红马格外鲜妍明媚,仿佛银装素裹的天地都成了这一人一马的点缀。

    那匹红色的马四肢修长健美,神清骨俊,披着一身缎子似的火红皮毛,飞扬的鬓毛火焰一般,烈烈夺目。骑在马身上的人却比这匹神骏的宝马更引人注目,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穿着火狐裘衣,长眉如画,目色澄莹,湛然有神,脸上的肌肤肤白胜玉,因为跑得出了稀薄的细汗,腮色绯红,妩媚之至。

    她骑着马来得极快,顾容顼话音刚落,一人一骑就到了跟前。

    跟着一声娇脆的呵斥就落进了顾容顼的耳中,“阿顼你给我进去,穿这么点出来吹风是想喝药吗?”

    顾容顼瘪了嘴,偏偏那匹成了精的大红马还要来凑热闹,对着他嘶嘶地叫起来,听着就像是在哈哈大笑。

    “我这就进去了,”顾容顼乖乖低头转身,放下车帘子时狠狠瞪了小红一眼,他奈何不了阿姐,还奈何不了一匹马么,总有一天宰了吃马rou火烧。

    嘁,小红仰天翻了个白眼给顾容顼。它跑得开心了,对顾容安的态度就格外的好,晃晃脖子上的毛,在顾容安下马后还给了顾容安一个马头蹭蹭。

    顾容安叫它蹭得灿烂一笑,明媚艳丽,忽如一朵娇媚浓烈的玫瑰灿然绽放,丽色无双,她摸了摸小红的额头,手感光滑如缎,忍不住多摸了两下。

    小红又不乐意了,鼻子嗤地喷气。

    “好啦好啦,”顾容安展颜笑道,“给你吃糖!”她从腰间的金缕彩绣如意荷包里掏出一把核桃酥,伸出一只纤细如莲蕊的手,“喏,你最喜欢的核桃酥。”

    小红欢呼一声,伸出大舌头舔糖吃。顾容安神色安宁地看着爱马,心里却在腹诽,没出息,吃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把核桃酥就哄走了。

    喂了马,顾容安上了马车,让小红自己跟着马车走。车队这才又车轮滚滚地行动起来,速度比刚才却快了不少。

    顾容顼在顾容安进来的时候就缩到了角落里,刚才瓜子壳吐得有多爽快,这会儿就有多忐忑,他拿着一本书,假装满车的瓜子壳不是他吐的。

    车里热,顾容安脱掉了身上的裘衣,露出里头絮了吴棉的翠色长衫,身子软软地歪在了大靠枕上,以手托腮,眨巴着长长的眼睫毛,闲闲地说道,“书倒了。”

    嗯?顾容顼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他阿姐。翠色衣裳显肤白,衬得顾容安犹如玉雕的人儿一般,珍宝贵重,令人忍不住想要把她捧在手心里珍藏。他的阿姐真是漂亮,那个什么顾容婉风吹就倒的纸灯笼一个,居然敢号称晋地第一美人,真是脸大。

    ‘“书倒了,”顾容安无奈地摇摇头,给蠢弟弟把书拿正,“下回做了坏事及早收拾干净,就算要转移别人的视线,也别拿这么蠢的事来做掩护啊。”

    顾容安拍拍蠢弟弟的头,“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喜欢上了读佛经吗?”

    顾容顼低头一看,顿时羞红了脸,他居然拿的是一本金刚经,这是他阿姐的书,他是从来看不进去书的,不论佛经诗经,要是拿了一本蛐蛐经倒是比较可信。

    唉,蠢弟弟也是个不爱读书的。顾容安有些无奈,今年容顼也有十岁了,一本论语都还没有学完,比他小了差不多一岁的顾昭昀却快要读完四书了。偏偏阿婆和阿耶溺爱得很,就连祖父都败在顾容顼的撒娇功力下,宠着宠着,宠成了个混世魔王。

    某人一点也不反省自己,她自己都是个混世魔王,偏偏乌鸦要嘲笑猪黑。

    “阿姐,”顾容顼天不怕地不怕,最怕他阿姐生气,赶紧老老实实低头认错,“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好看书,今晚回去把论语抄一遍,让小八送来给我检查。”顾容安毫不客气地给弟弟下了任务。

    顾容顼一听垮了脸,两眼泪汪汪,还不如多蹲两个时辰的马步呢。天生对习武很有天赋的顾容顼,是个崇尚暴力的家伙。所以对能够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顾容安服服帖帖,都被打习惯了。

    因为车队不用慢慢等顾容安跑马,加快了速度,很快晋阳城外的普光寺就到了。

    “好了,你回去吧,”顾容安穿好衣裳跳下马车,站在车下对一脸不舍的顾容顼说。

    “不然我陪你嘛,阿姐。”顾容顼舍不得回去,第不知道多少次央求顾容安送给他一个陪住名额。

    “不,”顾容安依然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当她傻么,留一个招鸡斗狗的混世魔王在身边捣乱么。

    送走哭唧唧卖萌的蠢弟弟,顾容安带着人和马进了普光寺。

    普光寺是百年古刹了,寺内古树苍苍,砖石古朴。寺里最为出名的就是极为灵验的送子观音殿,里头供着送子观音的金身,是顾容安十年前捐的。

    当年她向送子观音许了陆氏母子平安的愿,不仅为送子观音修了金身,每年的十一月顾容顼生月她都要到普光寺斋戒诵经一个月,十年来从不间断。只是从最初的由阿耶阿娘陪伴,到了八岁开始,她就要求自己一个人来了,如此才足够诚心。

    惯例先是去送子观音殿进香诵经。普光寺已经习惯了湖阳县主每年的来访,每到这一个月就会闭寺谢客,以方便湖阳县主清修。

    顾容安在送子观音殿待到了申时,出了殿门,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

    “县主,”长成了亭亭玉立少女的阿五立刻围上来,为顾容安披上一件孔雀羽的斗篷。

    阿七撑开花开美人伞面的油纸伞,走在侧面为顾容安打伞,她身子微微倾斜,细心地挡住了从侧面吹来的寒风。

    “你们总把我当纸糊的,”顾容安拢拢袖子,觉得身上的衣裳好不累赘,不由抱怨了一句。

    “总好过县主受了寒,喝苦汤药吧?”阿七性格活泼,侧着头笑道。她和兄弟阿姐们都是被县主救下来的,小时候后努力学武学艺就是为了能够照顾好县主。他们县主这般的玉人儿,他们可舍不得她受一点点委屈,自然要妥帖到位。

    确实是比喝药好,顾容安无言以对。

    她每回来普光寺住的都是诸相院,普光寺平日里就把这个院子封存起来,直到湖阳县主光临才是开启。寺里的沙弥已经把院子扫了一遍,十年过去已经嫁人升级为龚mama的珍珠还是习惯性地让侍女们又重新打扫干净,准备好热水饭食。

    所以顾容安一回去就有热水可以沐浴了。

    “珍珠jiejie你去歇息吧,不用管我,”顾容安一进屋子就迫不及待地解开了身上的斗篷和裘衣,只穿着那件修身的翠色长衫。

    珍珠是被陆氏派来照看顾容安的,早就习惯了县主不喜欢人伺候的毛病,也不多说,带着阿五阿七走了。

    屋子里没了旁人,顾容安彻底放飞了自己,一边走一边脱衣裳,把衣裳扔了一地,走到浴桶旁边,身上已经不着寸缕。

    此时屋子里的一双青瓷烛台已经点上了蜡烛,烛光温润,照得顾容安白玉无瑕的身子越发的莹润白腻。

    顾容安是个臭美的,把浴桶的水面当作镜子,沉迷地欣赏了一番自己的美貌,又看看自己圆润丰盈的大白兔,满意地揉了揉,真是又软又嫩,可好摸啦。

    浴桶有点高,只照得到美/美的上半身,她不够满意又踮着脚,探着身子,又去看自己纤细的小蛮腰,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