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陈冀似乎有问不完的话,杨清河有耐心的一一解答。 从中国山水画到欧洲超现实主义画作。 赵烈旭被晾在了最后头,一伙人都围着她。 日光倾斜,将他的影子拉长,杨清河看着地上的影子克制不住的笑。 赵烈旭懒洋洋的跟在后面,点了支烟,聒噪的男人声中她的声音特别清亮,很有朝气的感觉,说着那些他们都听不懂的艺术起源,很入耳。 他吐了口长长的烟,眼尾上翘,似笑非笑。 学校里有私人开的餐馆,杨清河在网上订了个小包厢,摸索好一阵才找到。 她也是头一次来这个学校。 七八个人一个包厢正好一桌。 似乎串通好了,一入席这帮人就一个挨一个的坐好,只留了最中间的两个位置给他们两个。 杨清河刚想坐下就被赵烈旭拉起来。 “上菜会从这边上,你坐里面。” 陈冀这个老油条托着下巴看着他们,“想当初在大学的时候我和我女朋友出去吃饭也是这么腻歪的,生怕她磕着碰着。” 蒋平:“我没女朋友。” 众人:“我也没有。” 一秒后,所有人都托着下巴瞅这两个人。 赵烈旭双腿轻搭,往后靠在椅子上,把菜单往那帮人面前一扔,“吃饭堵不住嘴就去办案。” 他又把另外份菜单递给杨清河,声音还是那个调,磁性低沉。 “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陈冀一看苗头就知道今天谁请客了,对杨清河说道:“多吃点,咱赵队长别的不多,就钱多。” 杨清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点点头。 杨清河:“你们要喝酒吗?” 赵烈旭:“饮料就可以,等会要开车,下午都有事儿做。” “好。那他们吃辣吗?” “都行。你点你想吃的就行。” 杨清河点了几个素菜,很清淡。 这鸿门宴菜不是关键。 陈冀笑说:“昨天超市见面着急,都没好好认识,就光知道了个名字,今天好好介绍一下呗,以前都没见过。” 赵烈旭依旧往后靠着,“以前怎么没见你那么多事?” “以前你没有这种,就这种啊!” 赵烈旭:“......” 陈冀朝杨清河依次介绍过去,最后问道:“怎么从前没见过你?听说你和咱们赵队长认识很久了。” “我前几天才回国的,来做交换生。” “我记得你户籍是本地的啊。” “嗯,前几年随母亲去国外生活的,但户籍还是中国的。” 陈冀:“那还真是巧,一回来就遇见了,缘分啊,是不是!” 蒋平:“赵队那天在电梯里都没认出来。”他鄙夷的瞧了眼赵烈旭。 赵烈旭:“......” 大伙耸肩笑。 杨清河:“对啊,你那天怎么都没认出我?”她右手撑着脸颊,歪着脑袋看他。 也不是没认出,只是觉得不可能。 赵烈旭:“想知道理由?” 杨清河:“嗯嗯。” 他勾了勾嘴角,故意揶揄她,“你小时候头发比我还短,五大三粗的,搁谁谁也认不出。” 杨清河:“......” 陈冀:“哟,人小时候就认识了啊。” 赵烈旭微敛下颚,“别添油加醋。” 七嘴八舌讲着的时候服务员正好上菜。 杨清河目瞪口呆。 这伙人真的毫不留情,点了满满一桌。 杨清河想夹鱼rou,几番都落了筷。 赵烈旭拿过调羹给她拨了一大块,“有刺,吃的时候仔细点。” “你还记得啊......” “嗯。” 那时候在顾蓉那边一起吃晚餐,顾蓉烧了鲫鱼汤,她总共吃了三口,被鱼刺卡了三次,最后一次是因为吞米饭喝醋都没法将鱼刺弄下去,只得作罢。 顾蓉说她是喉咙小,吃鱼的话得格外仔细。 这三言两语的一问一答让整张桌子都暧昧起来了。 陈冀酒足饭饱,靠在那,嘴角挂着老母亲的微笑。 蒋平一顿狂扫,满足的仰天长叹,“好久没吃的那么舒服了。” 赵烈旭喝了口果汁,“昨天你们不是还吃火锅了吗?” “陈哥媳妇回来了,吃的拘谨,后来散的早,不能打扰人小夫妻团聚啊,这干柴烈火的。” 陈冀在桌底下踹了蒋平一脚,“口无遮拦的,小心赵队捶你。” 蒋平:“???” 陈冀努努嘴指向杨清河,“讲话注意尺度,别把人吓到了。” 蒋平:“对不住对不住,别捶我。” 赵烈旭:“戏剧学院毕业的?” 陈冀慢悠悠的说道:“也不知道是谁欲拒还迎,演的都可以得奥斯卡了。” 嘴上说着没那心思,做的事却那么暧昧。 陈冀:“这夏天怎么倒是像春天。” 赵烈旭捏着玻璃杯,垂眸喝了口,“见好就收。”语气是一贯的随和。 陈冀:“得令!” 杨清河扬眉,安安静静吃菜。 赵烈旭用余光看她,小姑娘长发随意拢着,耳边还有些许碎发,皮肤白得通透,素面朝天的模样干净舒适,瞳仁亮晶晶的,笑起来眼睛像月牙。 他微微眯眼,不知怎么就想到早上的梦。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想对她好吧。 既然遇到了,照顾一点都是应该的。 哪有陈冀说的那么复杂。 第10章 这顿饭时间不长,从小餐馆走出来时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刺的人眼都睁不开,灼灼的光打在人身上似乎能将人榨干。 几个老烟枪一出门就点烟,连抽好几口才缓过来。 赵烈旭结账,最后一个出来。 陈冀不正经道:“队长,你送送她。” 赵烈旭站在她身后,挨得近,阳光下,她白腻的肌肤像是能发光。 杨清河抬手定在眉眼处遮太阳,“不用了,才几步路,你们还要工作。” 她扭过头看他,“是吧,赵队长?” 赵烈旭从裤袋里掏出一小盒东西递给她,也不说废话,“走了。” 陈冀他们倒也不再开玩笑,敛了神色,打个招呼就走了。 七八个男人走路带风,隐约还能听到他们在说关于案子的事情。 而中间那个最高大的身影,背脊宽阔结实,像山一样。 杨清河收回视线,他递给她的是一盒创可贴。 她正了手背一看,红通通的那处有点血迹,但已经结痂。 是个极小的伤口,似乎是被自己指甲抓破的。 杨清河把这盒创可贴翻过来翻过去的看,忍不住笑了。 ...... 杨清河回到寝室时苏妗那姑娘正在看书,挺直着腰背,神情专注。 “吃饭了吗?”杨清河换鞋,随口一问。 苏妗轻轻啊了声,有点紧张的回答道:“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