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这一切说着慢，但一气呵成，众鬼避退不及，反应不及，一只只大鬼小鬼全被震慑住了。 娄原眸光再扫向已经跪地请罪的古怨，他开口道，“将他们送到栀鬼树林。” “是，”古怨知道娄原说的他们是安置在他府邸的孙钰大黄他们，他再抬头，娄原已经抱着施龄溪消失在他们身前。 那边的栀鬼树林再重新撑起一个光幕，光幕渐渐扩大将大半个碧落黄泉都囊括进去，此后这个禁地就算是娄原和施龄溪的后花园了。 施龄溪没再关注那些情况，他趴在娄原的肩侧，七年多积累的怒和怨一点点在眉宇间散去，他蹭蹭娄原，轻语道，“阿原，我不生气了……你平安就好。” 关键他七年都熬过来了，现在再把时间花在和娄原生气上，怎么想怎么亏。 娄原拥着施龄溪缓缓落地，放开人，他再侧开身将施龄溪拦腰抱起，木屋大厅里的楼艾艾把门打开，娄原抱着施龄溪走入，直接无视施艾艾，将施龄溪抱回房了。 这个木屋的主卧比娄原离开前多了很多摆件，大小不一的木罐子十多个，娄原各种神情姿势的木雕在屋内的桌前横了一排，这些都是施龄溪思念他而作。 娄原将施龄溪轻轻放到屋内的大床上，两人依旧保持着相拥的动作不放开，施龄溪不放，娄原也不放。 娄原的手在施龄溪后背轻轻地顺着，他低语告诉施龄溪，“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施龄溪没有应声，他靠着娄原，拥着娄原一点点消化情绪，许久过去，他攥紧了娄原腰侧衣服的手才松开到正常的力度，他抬起脸瞅一眼娄原，再缓缓把唇送上去。 娄原迎向施龄溪，他贴着施龄溪，将人放倒在床上，他们一直吻，吻到彼此舌根开始发麻，这才抽空把衣服脱了。 娄原原本的想法里是想要比往日更克制，也更温柔地对待施龄溪，可真正实践起来，他的克制和温柔根本就不够用，施龄溪的九尾稍稍一晃悠，他的理智就开始崩溃。 “阿原，阿原……”施龄溪一句句轻轻地唤着，七年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呼唤此刻终于能对着正主唤了，他背着身体，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一条接连一条缠上娄原。 许久过去，娄原将没了气力，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人儿转回来，再拥到怀里，他轻轻拍抚着施龄溪的后背，总算没再继续放纵自己的欲望。 他着急将施龄溪抱回来，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这个，当然，这种干柴烈火的情况也在预料当中，他轻轻吻了吻施龄溪的唇，开口问道，“小溪，和我说一说这七年好吗？” 不能他过了七天就也让施龄溪，把过去的七年多时光当做七天，他想要知道，任何一点都想要知道。 施龄溪抬眸看着娄原，浅浅的眸光里清晰地映出娄原真挚的神情，他点了点头，“好……” “你们离开不久后……” 施龄溪意会娄原的心意，他也仔细地回答，一点一滴，甚至他和施艾艾的对话，他心里思念娄原的那些话，一点点全部告诉娄原。 施龄溪思念娄原，担心娄原，但他也没有荒废时光，屋里十几个木罐里放着是他这些年练手的灵丹，在一些奇怪丹方的尝试外，去年开始，他就开始自己琢磨全新的配方了。 “最小的那个罐子里放着的是我用栀鬼花配合一些灵材练的丹，那是专门给你的，你灵念强大，但消耗也大，栀鬼花炼制的灵丹在补充灵念上有奇效。” 施龄溪说着从娄原怀里呲溜一下钻出来，脚落地，不及娄原阻止，他就光溜溜跑过去把那罐灵丹给娄原抱过来了，他献宝似地道，“你试试。” 娄原抬起手并未去接灵丹，而是拥着施龄溪将人抱近些，手挨着手，大腿贴着大腿，他才不再往怀里抱。 施龄溪在娄原收回手，他又主动往娄原怀里挨了挨，一只手抬起把灵丹送到娄原的唇边，“尝尝。” 娄原连着施龄溪的指尖一起含住，丹药入口即化，化成一股纯粹的魂念气息直接涌入他的识海，识海里的小人儿张口将它吸入腹中。 识海里的小人吸收好了，娄原才把施龄溪指尖吐出来，他回到，“效果抵得上两只强大点的幽魂，幽魂是鬼界另一种数量众多的鬼物，我就在彼岸花海里吸收幽魂耽搁了。……” 娄原再拥紧施龄溪，现在由他仔细地告诉施龄溪他在鬼界的所有事情，也包括他吸收大鬼，鬼王，幽魂的感受……所有事情都具体且没有任何保留。 “改天你抓几只幽魂来给我看看……” 施龄溪蹭蹭娄原，随着他们彼此坦诚交流，他最后那点不安定也终于落下，他脸上重新扬起笑颜，已经开始思考怎么改良他的第一个丹方。 “好，”娄原应着，施龄溪笑了，他心中那口悬着的气也终于松下一些。 第134章 他们继续相守，继续看遍万千世界的风光。 施艾艾在大厅里给施龄溪整理前几日催生的灵药, 他淡定地做着初步处理，两个小时后，他跑到娄原支起光幕的边缘, 把孙钰大黄他们接进来。 “你们的身体在你们房间里，主人怕你们长老了，就给你冰封住了。” 所以孙钰他们要回到自己的身体, 最好还是等施龄溪出来, 施龄溪的冰可没那么好解封。再从施艾艾那里得知两界时间差，他们也是唏嘘不已。 孙钰他们往施龄溪和娄原房间方向瞅一眼, 众人自觉散开，包括施艾艾在内都觉得娄原和施龄溪不可能这么早出来。 但现实正好相反，他们才回到各自屋子，娄原就牵着施龄溪出来了。 “等我们离开这里, 你再给他们解封。” 娄原眸光扫过一遍众人，随即落回到施龄溪脸上, 神色和语气明显温和上一些。 “好。”施龄溪点点头, 纯白色的九条尾巴轻轻一晃悠, 娄原的手又缠上他的腰，他们转瞬间就消失在木屋的大厅里了。 在鬼界从未明亮过的天空，一金一银两种光芒急速掠过, 消失在天际。众鬼们惊诧的目光从天际收回，再继续八卦他们鬼界多出来的一个鬼神。 鬼神，只存在于传说里的体质, 是可以让他们这些鬼无条件服从，无条件拥戴的存在。 娄原抱着施龄溪在鬼界晃悠过一圈，又再回到他之前吸收幽灵的彼岸花海。 施龄溪瞅一眼娄原，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娄原的脸颊，他淡笑着问道，“累到了？” 娄原自己随意在鬼界穿行，怎么都不可能会累，但带着他，就完全不一样了。 娄原没有否认，他凝眸看着施龄溪，回以一笑，“小溪的体质也很特殊，但没关系。” 从更客观更理智上来说，他们的体质是相克的。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相识相爱相守，再加上岁月的改造，硬生生让他们从相克的体质，转变彼此相生相益的体质。 这个施龄溪无法涉足的地界，因为娄原的掩护，他们才可以一起看遍鬼界的风景。 而他们的体质相互过于极端，必然也会有娄原无法涉足的地界，那个时候就是施龄溪反过来庇护他，他们继续相守，继续看遍万千世界的风光。 “我知道，”施龄溪轻轻应着，他靠到娄原的肩头，眼睛闭上，让娄原继续拥着他飞入彼岸花海。 要庇护着他一起进入彼岸花海，娄原自然更辛苦些，但比起分开看不到彼此的痛苦，这点消耗上的辛苦就算不得什么了。 他们在花海的中央席地而坐，娄原依旧源源不断吸收积攒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幽魂，施龄溪枕在娄原的大腿上，对着一团幽灵捏来捏去的研究，偶尔也去娄原灵念能控制范围内的花海周边晃晃。 他们相守在一起，就无所谓鬼界时间和关卡地图的时间差。 娄原源源不断地吸收，足足三十个鬼日，他识海里的灵体才有一种吃够了不用再吃的感觉。 他低眸看着周围晃荡回来，枕在他腿上小憩的施龄溪，手落在施龄溪的头顶，轻轻揉了揉，揉了头发不够，他又对施龄溪尖尖的狐耳又捏又摸。 施龄溪对于娄原的抚摸早已习惯，他继续呼呼睡够了，他们才起来一起在彼岸花里再晃悠晃悠，娄原修炼结束，他们离开鬼界的时间也快到了。 “谁在那边？” 施龄溪拉着娄原忽的回头，红色花海静静如旧，但方才那一瞬间，他感觉有东西在窥探他。 娄原灵念扫荡而过，除了被他吸得稀稀拉拉的幽魂，以及原本就成片存在的彼岸花，这片花海里没有他和施龄溪之外的其他灵智生灵了。 “不在了……但是感觉很奇怪，”施龄溪眸中思虑之色闪过，并不觉得自己感觉错了，但真要他说个什么出来，他也说不出。 施龄溪拉着娄原的手，他们往彼岸花海的另一边去，那边比邻黄泉眼的另一边，它们之间有一个小湖泊，以及一个空地，寸草不生，还有些战斗的痕迹留下。 这里也算是鬼界的一个知名景点之一，娄原在修炼时，施龄溪没少晃悠到花海边缘和路过的大鬼小鬼们唠嗑，就也听他们说过这里。 “据说这里放着一块神奇的石头，但有一天石头被人抢了，”施龄溪指着那块空地，告诉娄原他听来的话，石头故事版本还挺多，有说是被抢走，也有说自己飞走的。 施龄溪比较倾向于相信前者，石头自己长腿飞走感觉太奇怪了，反倒是它过于神奇，惹来觊觎，后来被人抢走更能说得过去。 而这块石头说是能许愿，能祝福，能治病，能回照过去，预知将来……总之，这是个很神奇的石头。 相传在很久远的过去，还会有活着的圣贤专程到这里看这石头，后来石头不见了，圣城强势崛起，鬼界就成为圣城一个有点特殊的古洲。 “纵观而看，古洲鬼界的没落和它的遗失有很大关系，”施龄溪说着放开娄原的手，他蹲在地上开始刨土，那么神奇的石头，它放着的土地应该也不会太平凡。 他这三四十年在催生灵药上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但灵药催生好了，保存也是个问题，最好的法子是它们还能继续生长，那就不用担心存放问题了。 所以培植催生好的灵药用的土壤，也不能太普通了，施龄溪这些日子尽在花田里晃悠，也是有看上彼岸花海的土，但它们长久被彼岸花侵染，净化之力一样强的可怕。 施龄溪试了试，只能放弃。 这整个鬼界很多土壤自带阴晦气息，在灵药培植方面天然没有优势，施龄溪想了又想，只能把主意打到这里来了。 “咦，很圣洁的气息啊，果然是好土好土……”施龄溪往下刨了很深后，抓起一把闻了闻，脸上终于露出笑颜来了。 旁边蹲地一起帮忙施龄溪刨土的娄原，只能微微一笑，然后继续帮施龄溪刨这过分坚硬的土壤。 娄原取出娄童童的镜子将重得出乎意料的这些土壤收起，他再帮忙施龄溪善后工作，毕竟他们这里挖走不少土，一个深坑留着也不好看。 施龄溪让娄原去他们木屋那边拔来最老的那株栀鬼树，树根放到深坑里，土埋好，别说，这一看好似他们就专门种树来了似的…… 周围一片青黑看不大清楚，但在施龄溪和娄原挖土后半段，就聚集来挺多鬼远远围观了。 “好了，”施龄溪和娄原绕着树走一圈，确定栀鬼树没给他种歪，他们才走到一边。 娄原双手按住施龄溪的肩膀，施龄溪九尾只留下生之狐尾，晃悠了又晃悠，绵绵生之力往栀鬼树去，一刻钟，两刻钟……快两个小时，栀鬼树终于开始发生变化。 “冒芽儿了！不，是花骨朵……” “开花了……栀鬼花，是万年栀鬼花！好香啊……醉了，醉了……” 众鬼们嗡嗡嗡地炸开，让娄原和施龄溪这一举惊呆了。如此他们也才明白那一域的栀鬼花是怎么回事。 不得了，他们鬼界诞生了真正的鬼神，现在他们鬼神还带来一个这么有本事的鬼后。 一树血色栀鬼花绽放，施龄溪抬眸对娄原笑了笑，他的手再抬起，最后往栀鬼树那里注入一股生之力，顷刻间，血色的栀鬼花外，还有一片片金色的叶子在栀鬼树上长出。 栀鬼树在花谢后的确会长张叶子，但也只是普通的绿色，从未听说，也从未见过长金叶子的，施龄溪眸中异色闪过，并非是他和他的生之力有问题，是这个土壤的原因。 施龄溪的灵力耗去了近十成，剩下摘花摘叶子的工作就交给娄原了。 一树栀鬼花和金叶子，各自剩下十朵十枚，留给那些手快的鬼们，也算是他们刨土后留给鬼界生灵的补偿之一，这往后这株栀鬼树长出的栀鬼花也会照例留给他们部分。 娄原抱起施龄溪，他们橫渡黄泉，回到木屋。 “果然是好土，栀鬼花的品质比普通万年份的强上四五倍，”施龄溪抓着几朵栀鬼花，又偏头在娄原的脸颊亲了亲，收获宝贝后的心情极好。 娄原也偏头过来回吻了一下施龄溪的唇，但脚步却停下，他看向木屋前蹲守的鬼面老妪，第一次开口和她说话，“听得懂，你就进来。” 娄原不和她说话，并非是无视她，而是从心底里对她警惕，她是鬼界里唯一让娄原看不穿深浅的鬼，很强但又很奇怪，她对于他并无恶意。 不日他就要带着施龄溪和众人回归圣城关卡地界，离开前，他想和她交流试试。 但老妪好似没听到娄原的话，她依旧举着她的破碗，鬼面上是一种近乎哭泣的表情，并未跟进来。 倒是不久后，古怨带着几个同样愿意认主的老牌鬼王们过来，他们谈了一会儿，随后古怨和这些鬼王将一个消息带给忘川鬼城的众鬼们。 栀鬼树林以及半个碧落黄泉算是日后忘川鬼城的城主府地界，娄原愿意给他们当忘川鬼城的城主，至于古怨等鬼王提议的称皇称帝，因为程序太过麻烦，让娄原给否决了。 目前来说，他当个城主，稳住古怨这些鬼，为他所用已经够了，日后等有需要了，他们还可以再议称皇称帝的事。 同时娄原也收下了这些鬼王留下的信物，如果有需要，他可以在关卡甚至地球上，通过这些信物召唤他们过去办点事情。 孙钰他们回到各自的身体里，再等一日所有人都调整适应好了，娄原借圆镜，一道银辉斩出，一道狭长的光门缓缓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