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任诗张了张嘴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原来还很兴奋的学子都愣住了。 连白冲都瞪大了眼睛。 旁观者清,他们刚才看的清楚,栗夏一直迟迟不射箭,等任诗一箭射出,她才紧跟着也射出来,不是对着自己的靶子去的,是对着任诗的那支箭去的。 不偏不倚,正好射在箭的中间,把任诗的箭给射断了,然后又紧跟着跑到了任诗的侧面直接蹭了过去。 刚刚叫嚣的最厉害的几个已经不出声了。 栗夏打架好像挺厉害的。 骑射……也很厉害。 文校的课程虽然不太好,但是也不至于垫底。 一群人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刚刚还高声的叫唤,现在只能涨红一张脸。 只有肩膀的微微抖动才能证明他们刚刚确实没有眼瞎。 “继续吧。”栗夏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以前在军营里的时候,那帮兵痞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都能让人把水果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顶在脑袋上射。 在那儿,可不会说什么误伤的话。 因为等他们上了战场,兄弟和敌军纠缠在一起的时候。 差之分毫,就会在一片混战之中,偏离你原来的目标,你手上的长箭,说不定就会没入你最好的兄弟的胸膛里。 那是谁都承担不了的痛苦。 他们对自己是个什么要求,对自己最敬佩的栗将军的女儿就是什么态度。 可以很肯定的说,栗夏所有的武学课程里,最拿得出手的就是骑射。 她在一群人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再一次拉开弓,不射,只是静静的盯着任诗看。 “快点吧,任姑娘!” 新官上任三把火,她今天就要杀鸡儆猴! “或者你觉得不太公平,那这样,我先射?”栗夏歪了歪脑袋,“刚刚咱们谁都没射中靶子,算个平手吧,你要是这次能射中靶心,或者能把我的箭给挡了,那我就算你赢!” 这语气就好像一个一个满身肌rou的武夫对着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书生说,我让你一只手,你能让我的脚动一下就算你赢! 任诗的手在微微的发抖。 她扭头对刚刚还无比支持她的学子们看去。 所有人在感受到她视线的那一刻都猛地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至少曾经支持着她当那只出头鸟的人都不敢看她。 “不继续了吗?” 栗夏放下挑眉,“脸色很差啊,身体不舒服吗?” 对她递过来的梯子,任诗接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是,是有点!”她放下了心中的弓箭,心态已经崩掉了,“我们改日再比吧。” 她都闻到了自己嘴巴里的血锈气息。 但是没办法,心态崩了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的。 出发,回来,栗夏还是那副欠揍的样子。 但任诗眼中的神采都已经没有了。 “还有谁想和我比别的?” 栗夏笑眯眯的。 底下一片寂静。 “那……我们开始上课了!” 她收敛了笑容,眼中破开刚刚刻意伪装的笑意温和,露出几分锐意。 “从今天开始,技校学子试行风令制,每人每天记一分,若是表现不好或者无故旷课者,技校师长有权利扣掉她这一分,百日之后算总分,成绩不足七十者,收拾东西离开学舍。” 顶着众人睁的越来越大的眼睛,栗夏笑的开怀无比。 “因为张副将暂时离开的原因,所以监管你们的职责就在我脑袋上了。”栗夏抿唇,接着说:“我的分数由文校的师长来评定。” “你们也不要太担心。”栗夏安慰他们,用词相当和气,“咱们都是同窗,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 栗夏:我肯定不为难你们,恩,肯定!!! 今天是旋转跳跃式给宝宝们表白,有空一起睡觉啊?(笑容渐渐邪恶) 第85章 她喜欢什么款儿 学子们在栗夏和善的笑容下心肝儿都颤抖了。 早知道……刚刚起哄的时候不要那么大声就好了。 “那么你们没意见的话, 就开始骑射训练吧。” 栗夏拍了拍手。 众人正准备散开,栗夏又说:“对了, 你们先等一下。” 她从拐角搬出一袋子奇奇怪怪的东西,白妙看了一眼没看明白那是个什么东西,就问:“你要给我们拿什么?” 栗夏拿出其中一件,中间鼓鼓囊囊的, 边上还有绳子可以绑起来。 “这是绑在你们脚上的东西,以后, 上武校的课程,每个人都要绑上这个。”栗夏掂量了一下手上东西,软软的, 一颗颗分明的很。 里面装的都是细沙。 这就和现代运动员们手上会绑着的负重袋一样了。 “为什么?” 还是有人忍不住出声, “这样我们会很累的,而且我们又不是武校的人, 文校的就不用绑了吧?” 栗夏扭头看那说话的人。 不是个熟面孔,不过,以后就熟了。 栗夏笑的那人浑身毛骨悚然。 “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啊,但是你们骑射和身法都太差了,差到根本拿不出手看。”栗夏抛了抛手上的沙袋, “当然了, 我也不强迫你们, 不就是一天扣一分的事情吗?没关系的,你们还有三十天可以熬,很多的。” 就像是当头一棒敲在他们的脑袋上, 他们还连痛都不能喊。 “也不光光是你们这样。”栗夏看了看远处,一拨人正在往这边赶,“喏,你们看,农学和商学的人也过来了。” 本来农商两校并不是重点培养的,他们又有自己的专门的课,和文物两校又是不一样的。 打个比方,文校和武校如果算是本科,那农商就是专科。 课程不一样,平常课也上不到一块儿去。 “我们还要和他们一起上课?”说这话的是三品大臣的女儿丁云茹,她一向来都看不上农商那边的人,觉得他们出身低就算了,还自甘堕落的去学农商。 其实大怀如今已经将农商的地位提高了很大一部分上来,但是有些人的思想还是转不过弯儿来。 丁云茹就是其中一个,“要上你们上,这课我不上!” 至少今天要给栗夏摆个脸色吧?不就是一分吗? 丁云茹暗中想,她当他们的监官,她现在没有意见了,但是和农商那边的人一起上课,她就没法儿忍受了。 “站住!” 栗夏慢悠悠的伸手,拉住她的后衣领。 看着没用多大劲儿,丁云茹却觉得身后拉扯她的是一只凶恶的巨兽,让她整个人都对着后面倒了过去。 好歹最后还是站住了,但是看着就很狼狈。 “你……!” “陛下有旨!”栗夏打断她的话,从怀中掏出一份明黄色的圣旨,薄薄的一份圣旨,却沉重的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所有学子都跪了下来。 “陛下有旨,自今日起,农商两学的学子与文物两校学子一并在演武场上课,若有违者,驱逐出京,永生不得入仕!” 刚刚是单个的碾压,这会儿就是群攻技能了。 栗夏觉得这一场自己是要ko了! “丁云茹,你对陛下的旨意,有何高见?”她望着诚惶诚恐跪在地上的丁云茹,觉得她此刻应该凉透了。 “臣女,臣女不敢!”她就差给栗夏磕头了,“臣女刚刚只是无心之语,还请,还请……。” 驱逐出京可以说是很重的惩罚了,尤其是丁云茹这种一看从小就没这么狠的被威胁过的官家女儿。 后院那点儿事儿根本就比不上这种重量级的威胁。 这就好像一群小鬼打架和阎王爷突如其来的一闸刀一样,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你也别慌啊。”栗夏笑眯眯的,收好圣旨,非常温柔的把她给扶起来,丁云茹的手指简直冰凉,“我说了,大家都是同窗,我又怎么会为难你们呢?” “陛下那儿呢,今天的事情,我就帮你瞒下来了。”栗夏很是仗义的拍拍她的肩膀,“不过,该有的惩罚还是要有,这个你没意见吧?” 丁云茹她敢有意见吗? 于是她就从成了第一个体验栗夏新制沙袋的人。 一绑上去,就跟加上包了两个大铁球一样,沉的抬步都艰难。 栗夏看着丁云茹,轻描淡写的说:“你就绕着这个演武场跑个五圈吧啊,跑完直接去吃饭,我也不要你训练了,咱们都是同窗,感激的话就不必多说。” 她拍拍丁云茹的肩膀。 而丁云茹看着偌大的演武场,整个人都开始发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