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爱国，你公司虽然小，成立的时间也晚，但拿到的单子不小，只怕以后还要招人眼啊。”张师傅高兴过后，就是深深的担忧，这城里生意也不好做啊。

    “师傅，你放心，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行得端坐得正，还怕那些人？”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但是现在还不好说，这个计划真成功了，那不仅县里的根基不会丢下来，市里的市场也能稳定，至少让那些城里人晓得，他蒋爱国也不是个好惹的。

    想想，他蒋爱国可是完美的贯彻了主席的思想方针，从农村包围城市了。

    “你呀，还年轻，就晓得意气用事，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的安危最重要，这样吧，今日开始，让你三师兄送你回去，先过了这段日子再说。”张师傅一锤定音，也不听蒋爱国的话。

    争辩许久，蒋爱国还是没能让师傅改变主意，只好答应让三师兄送他了。

    见蒋爱国答应了，张师傅这才放心不少，接着就问了装修的事儿。这次是给一家服装公司做装修，又希望价格便宜呢，又希望干净清爽还与众不同。

    那就简单了，墙面地砖干净点，专门隔出个试衣间，然后一排挂衣服的架子，其实最主要的是玻璃镜子以及灯光，还有绿化的盆栽之类的。

    反正就是后世那种烂大街的服装店样式，例如什么秋水伊人，三色之类的。

    当然说装修的时候，蒋爱国也给了几点建议，衣服要挂着卖啊，做个假的模特人人之类的。

    现在的服装店卖衣服，就跟直接从仓库拿衣服出来卖给别人似的，所以不讲究装修。但是这家老板还是很厉害的，这也是个白手起家的人。他所有的衣服都是从广州那里进货归来的，最开始是摆摆地摊，卖的都是便宜但花样新奇的衣。本来这人也不想这么早开店的，哪个晓得自己亲兄弟背后插刀呢，他带他亲哥一起赚钱，他亲哥晓得所有途径门路了，撬起他的墙脚来了。

    这人气的也不跟他大哥打擂台，直接把所有积蓄拿出来，盘了个门面，准备走中高端产品。

    也表明不想跟他大哥打擂台瞎掺和了，自己单干。

    可能两个人都是白手起家的原因，蒋爱国跟这个服装店老板颇有些心心相惜的感觉，给他提供了不少建议，特别是品牌效应，销售推广啥的。接着就说了未来的规划，总不能一直去外地进服装卖吧，二道贩子不过是给别人打工，等有存款了，客户源也安定了，就可以考虑弄个小的服装厂，做点自己的东西卖卖。公司规模再大些，还可以走自己的设计。

    两人一见如故，蒋爱国说的很是尽兴，那人虽连连谦虚道敢都不敢想，但是听了这样的规划，想想都觉得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一群人一直忙到腊月里，揍他的三个人也没再出现，而蒋爱国也找到了揍他的几个人了。说来县城也就这么大，装修圈子还小，像这几个人这般明目张胆揍人的还真不多。大多是勤勤恳恳接点活计，好好生活的人。

    蒋爱国虽有了完整的计划，但是也不到时候，有的时候一个圈子人碰着了，明明里头有揍他的人，明明心里头恨的牙痒痒，但是面上还能笑着打招呼。

    而且接触的久了，蒋爱国才晓得这个散班子还是有不少人的，领头三个人，老大叫彭阳，那就是个暴脾气，说话做事不经脑子，但是手艺特别好，做事也有责任感，而且特别讲兄弟义气，简直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代表人物。但是这个人脾气实在是太糟糕了，就是他自己结拜兄弟都不能忍受。

    老二叫王志强，这人胆子小，手艺也很好，但是脾气太软了，老是被人欺负。不过找了彭阳做靠山后，这种情况也没了，虽然彭阳脾气差，但王志强还是彭阳的一号小弟。当然，一号小弟有时候也受不了自家大哥的做事方式，别的不说，这把自己孩子读书的钱给别人孩子读书，这种事，打死王志强，王志强也不可能干。

    他累死累活的，不就是为了让家里人生活好点么。

    王志强有时候看不过去劝道几句，然后彭阳一句话就能把他说的吐血，道“又没花你的钱，cao啥门子心。”是的，这彭阳是个说话不经大脑的，怎么说痛快就怎么说话。

    不过听王志强说了那么多故事后，蒋爱国觉得这人真不是啥坏人，就是蠢罢了。这么蠢的人还能好好活着，真的得好好保护了。

    另外一个老三，是镇上石料厂的小领导，叫宋阙，跟彭阳是一块长大的兄弟，听王志强说，彭阳原来在石料厂上班，小领导的位子也是他的，然后宋阙在彭阳高升那天拿了瓶酒说去恭喜他，恭喜了一把鼻涕眼泪，第二天彭阳就让出了自己小领导的位子，后来彭阳还是在石料厂上班，虽不是领导，但他这人脾气这么差，偏就有些人缘，大家都服他，不服宋阙。

    一个月后，宋阙又去彭阳家喝酒了，然后彭阳就开始了在建筑市场上飘荡的日子，饥一顿饱一顿的。

    所以虽说是三兄弟，王志强跟彭阳关系好，私下跟宋阙没啥交流。宋阙这个人爱诉苦，一诉苦，彭阳就得花钱，王志强很是不爽。另外，彭阳脾气虽然差，嘴巴说话也不中听，但是他这人是一点坏心思都没有的，刚开始在县里做装修也是很有口碑的，毕竟手艺摆在这儿，日子也越过越好，然后这宋阙就掺和进来了，彭阳就这么不知不觉成了县城一小混混了。

    就彭阳揍蒋爱国的事儿，也是宋阙在那边挑拨的。

    王志强为自家大哥不服，但蒋爱国站在旁观者看，这彭阳脑袋里面一定有个天坑，要么是真傻，要么就是装傻。

    不过就蒋爱国来看，装傻装到这种地步，那跟真傻也没啥区别。

    第29章

    以往蒋爱国就晓得埋头干活, 最近蒋爱国将手里的活计都分给手下的人, 自己主要接活以及了解整个市场行情，了解县里的圈子结构。

    做生意, 还真的不能埋头捉瞎。自从蒋爱国开始进入圈子后，才晓得这圈子里也算人才济济, 极品飞多。当然, 还有那乱七八糟的连带关系, 人脉更是五花八门。

    例如彭阳, 别看他脑袋一根筋, 但他有个好哥们就是县公安局的, 要不是这人不肯结拜，那就是不是桃园三结义了。

    而且圈子跟圈子之间也会护暖, 不然难以生存。当然与之相对的，也会共同排外。

    这结识的人多了，蒋爱国就听了这么一件事儿，道, “听说有个叫周健的是你表哥，是你公司负责人？”

    “啥？”自打元旦回去，蒋爱国忙的一次老家都没回过, 还真不晓得这周健真跑来县里闯了, 而且还是打着他的名号。

    “这人的确是我表哥，公司负责人，那不是玩笑话么，我那公司不过挂个名字, 但也就我一个人管事，小打小闹罢了，至于周健，我跟他早就掰了，上次元旦回家好悬没打一架。”蒋爱国连忙笑着说道。

    ，

    既然特意提到了周健，还说了他的公司，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妈的，最近怎么这么不太平，事情一波一波的。

    “哎呦，那你得注意了，听说那周健打着你的名号接了一个装修，但是听人说，他那个班子里有个叫二牛的，卷了人家主户买材料的钱跑路了。”旁边一人幸灾乐祸道。

    最近这乡下汉子一个个的往县里跑，弄的他们都快没饭吃了。这蒋爱国如今上道，晓得联络联络感情，但那周健，啥都没有，那班子里就他手艺好点，旁的人，那手艺真是难看的没话说。

    就这么个土班子，还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那气性，都快赶上彭哥了。要跟蒋爱国一样，一班子的人手艺都好那就算了，就他那个土班子，彭哥都不想搞他，搞他丢份儿。

    当然这帮人也不是关心蒋爱国啥的，不过是为了看笑话罢了。

    就让蒋爱国他们这帮人好好的窝里横，真斗垮了才好呢。

    蒋爱国听人说那二牛将人主户的材料钱给卷跑了，真正是无语了。只希望这事儿别扯到他公司来，不过就是扯到他公司来，他也不怕，自打公司成立后，所有的单子都是签了合同盖了公章的。这事儿怎么着也赖不到他头上来。

    不过，他这个表哥怕是要头疼了。

    就如同蒋爱国所想的一样，这周健知道自己二舅子竟然卷款逃跑，心里那个气啊，当天就坐车冲回媳妇娘家要找二舅子算账。‘

    不过人家也不傻，既然敢卷款逃跑，肯定跑的远远的了。

    到了老丈人家，周健发了好大一通火，但是他有四个小舅子，跑了一个，还有三个，这三人光着膀子往那儿一站，妈的，周健也只能梗着脖子叫骂，要人家还钱了，三个舅子加老丈人，一个都不打算还钱，还反咬一口说周健自己没本事，看不住人，还说是他非要带着二牛出去做生意的，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们老人加做哥哥的管不到这么远，他们还要跟周健要人呢。

    周健心里那个恨啊，在老丈人这儿没找到场子，回去就给自家媳妇两个耳光，他媳妇也不是个软弱的，拿着菜刀就要砍他，哎呦，这家里闹的，夫妻吵架孩子哭闹，鸡飞狗跳，让人看了不少笑话。

    “妈，二牛那个狗杂种把人家材料钱给拿走了，一百五十块钱呢，这钱没了，不得我陪啊。这败家玩意儿，眼皮子浅的很，以后又不是挣不到大钱，非给我们挖这么个坑。”周健那个气啊，这一开始就出师不利，被自己兄弟插了把刀，真正是透心凉，心飞扬。

    周健她妈张芸急道，“一百五十块，怎么这么多啊，家里稻子倒是收上来了，但是一部分留种，一部分给大队拖走了上交国家了，其余的部分卖了一部分，也就这么多钱。哎呦，二牛个杂种，这不是给你捅刀子么，我之前就跟你说了，少跟二牛这样的人混，你非不听，让你脾气好点，别跟爱国吵，你还是不听。你说说你要是当初听妈的话，跟着爱国混，到月拿钱，不担风险多好。”

    张芸说了家里的收成，其他几个媳妇立马不满了，忙道，“妈，这家里的庄稼收成可不是周健他一个人的，他在外头闯了货，没道理让兄弟帮着擦屁股的。家里的粮食存款不准动，家里有老有小的，喝西北风不成。”

    另一个也阴阳怪气道，“嫂子说的对，要我说，没有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要跟人爱国比。要谁都跟爱国一样厉害，那大马路上不都是有钱人了啊。”

    “可不就是，而且这是弟妹家弟弟捅出来的篓子，没道理让周家兄弟承担。”反正家里钱，两老的别想补贴出去。以前那点儿小钱就算了，这么大笔钱，一季稻子的收成了，死也不行。

    累死累活为了啥，还不是想日子好点，对孩子好点，可不是为了给人擦屁股的。

    张芸刚刚不过是感慨一百五十块钱太多了，抵上这次稻子的收成了，她也没说要给儿子还账，这两个媳妇就你一句我一句的，恨不得把健子说死。

    张芸听了心里不舒服，但是刚刚三儿子跟媳妇才吵了架，她不想家里再闹，只气的不说话，但是观看两个儿子的神色，看来也是不同意的。

    健子这次闯的货的确是太大了。

    周老头一直沉默着，后来道，“家里钱肯定是不能动的，他妈，你明个去你三姐家借点吧。他家现在有钱了，亲戚间，不能说这么点钱都不借吧。这样，你先去你大姐那里一趟，让你大姐陪你一道去。”

    张芸点了点头，但是也不敢确定能不能成功，她这个三姐打小跟她关系都不怎么样，元旦那会儿还闹了一场，不晓得她心里记不记仇啊。

    但是为了儿子，张芸就是豁出面子，老脸不要了，也得把这个钱借到。

    这次周健被两个嫂子劈头盖脸一阵骂，愣是一个屁都没敢放，整个人比乖乖还乖。就是脸色通红，额头上还有汗，看来也忍到极限了。至于周健媳妇，以往倒是厉害的很，如今娘家给她弄这么一出，她哪里还有脸多话，她这以后怎么在嫂子面前做人啊。

    不过周健这媳妇也不是个傻的，人也精明的很，当初周健要出去做活，就是她出主意让周健拿蒋爱国的名号找生意的。

    等就剩下夫妻两个人的时候，她直接道，“你个傻子，既然你做生意拿的是那蒋爱国的名号做的，这锅你让蒋爱国背就是了，我看你这生意也别做了，他县里的人又不晓得你住哪里，还能找到你不成。至于那蒋爱国知道又如何，元旦那会儿我是看出来，他这人最是在乎自己的口碑，就是不想砸了自己牌子，这锅就得他背。”

    周健听了，深觉有理，又道，“你刚才怎么没在堂屋说？”要是刚才他媳妇就这么说，他也不至于被两个女人骂的抬不起头来。

    “你是不是傻。妈要是真从四姨那里借到钱了，咱们拿在手里自己用，有什么不好。那蒋爱国发达了，分点钱给穷亲戚怎么了，这都是应该的。”

    周健听了，很是佩服自家媳妇，反而是他被自家媳妇鄙视一顿，道他遇事就会急，发火，不晓得动脑子。

    从这件事儿可以看出来，周健这媳妇跟她弟弟不愧是一家人，都觉得别人的东西理应是你的。要是不给你，反而说人家不尽人情，冷血啥的。

    人心这个东西，不能考验。真遇到点儿事儿，啥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只能说，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张芸带着她大姐张婷找她三姐张萍借钱，也没说是周健在外头欠了人家钱，只说周健在外头也接了不少生活，就是需要点小成本，想跟自家三姐借点儿，以后有钱了立马还，就是用来周转下。

    反正借钱的时候，这话说的好听的不得了。而大姐张婷不晓得情况，真以为周健有本事了，反而高兴家里外侄子一个个有本事了。

    而且亲戚间本来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张婷也不觉得这事儿哪里不好，更没想到自己会被亲meimei坑，就这么跟着过来了。还想着三妹跟四妹元旦的时候闹的有点僵，她这个做jiejie的中间做做工作，亲姊妹，还真能有仇呢。

    最后，张萍借了一百五。那张芸开口要的还不是一百五，一下子要了两百的，张萍没那么多钱，就说了一百无，张芸见正好够用，也没多说了、

    晚上，张芸还在张萍家吃了一顿好的，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她一边吃着，心里头还一边酸着。

    当初做姑娘的时候，就她这个三姐最不得爸妈喜欢了，要不是大姐照顾她，自己死掉都有可能的。后来成婚嫁的也是家里最穷的蒋康。

    没想到这临老了，还享起儿孙福了。而且蒋康这人虽穷了些，但是对她这三姐是真好，家里大事小事都是她三姐当家。

    都这么有钱了，还抠，两百块都不借，只肯借个一百五。

    张芸借了钱，心里还不痛快，那县里的蒋爱国，那简直是不痛快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周健弄的烂摊子还真找到他头上了，关键这都腊月了，再过两个星期都过年了，过年边上搞出这个事儿来，真特么的让人心里不痛快，他自己可还有一堆事儿在做的，忙的很，真不想管这个烂摊子。

    看着在他办公室哭的可怜兮兮的两老人，蒋爱国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他更不能给周健的错误买单。真要这样，那他自己日子也别过了，以后随便一个亲戚都跟周健学，他就跟着后头付钱吧。

    蒋爱国拿出公司的证件和公章道，“大爷，大妈，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这个事儿，真跟我这边没关系，我这儿是正规公司，所有生意都签合同盖章的。没开公司前的几单生意，那都是我自己亲自做的，更不可能这样的情况了。我觉得，你们与其来找我，不如去找公安局。”

    蒋爱国耐着性子跟两人说，但是他心里也窝火啊，恨不得逮着周健一阵死揍。他是不是傻b啊，什么样的人都带，就他那小舅子那样的人，偷鸡摸狗的事情干的还少么，关键一点技术都没有，这种人要的干啥，拖后腿么。

    元旦的时候瞧他厉害的很，还真以为他能搞出一番事业来呢，妈的，搞出事儿来了自己缩回去了，要他来背这莫名其妙的黑锅，这是人做的事儿么。

    大叔大妈也晓得不怪蒋爱国的事儿，但是没办法，那个卷钱跑的人不晓得哪里去了，派出所还在找，还不晓得找到什么时候，就算真找到了，那钱肯定也被花光了。

    至于那个周健，警察也上门了，但是他没拿钱，警察也不好抓他。而且那家人穷的很，抓进去也没钱还啊。

    所以老两口听了周健媳妇的建议，跑来找蒋爱国了，反正就算不是蒋爱国的错，但是跟他有点关系，而且这个人有钱。

    他们不想去想那么些深层次的东西，就想把自己的血汗钱要回来。

    这可是他们两个老人的棺材本啊。现代这世道，人怎么这么坏，这种骗子，抓到了就该枪毙。

    想当年那个时候国家多好啊，家里没人的时候，这大门一天到晚开着也不要紧。还有个孤寡老太太，种的一亩地粮食，想着第二天收割的，等早上起来一看，竟然发现有人抹黑帮着把稻子全部收割好了，还码的整整齐齐的放在那儿。

    那个时候，大家都是活雷锋啊，现在的人，一个个是汉jian走狗。

    两老人一边哭一边骂，一边诉苦，然后暗示蒋爱国给钱。

    “大爷，大妈，这个钱我是不可能给你们的。虽然我很同情你们，但是开了这个先例，我这生意也做不下去。这样吧，这事不仅仅影响到你们，也影响到我了，我跟你们一起再去趟派出所，等人抓着了再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奥。

    他最近是不是衰神上身啊。

    “抓到他也没有啊，钱肯定花出去了，那个周健也没穷，没钱还。”大妈期期艾艾道。

    蒋爱国那个气啊，我那个去，合着他就是冤大头不成，他脑袋上有写人傻钱多几个字么。

    哎呦，最近脑袋有点不够用，27张放了存稿箱，然后28章点了直接发送，算了，不到10点了，全部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