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最终说到底，其实闲人集团的老板是个女人大家都心里有数，只不过因为闲人集团背后似乎有宫里的影子，一般商人都认为大约是哪个妃嫔或者其娘家出面做的生意。 成王本来就身分特殊，几次对萧云的优待也让大家心存顾忌，也正是因为这样，萧云的生意才会愈做愈顺，一来没人愿意惹麻烦，二来就是想看看跟闲人集团搭上关系的话是否能够也给自己拉个靠山。 成王是想要知道萧云──或者说苏淑妃──是否私下有什么打算。所以对萧云在外的生意睁只眼闭只眼，有时候甚至还帮忙掩护，给她方便。 后来成王发现生意其实不是萧云“帮”苏淑妃打理，那些真的是萧云自己的生意，苏淑妃顶多就是掺股，然后拿钱。 后宫打点要花钱，成王自己也知道，那萧云一个女官，掌理这么庞大的生意要干什么？更令人疑惑的是，成王从自己手下的汇报中看出，江湖上新进出现的“杀手阁”也是萧云的组织。 是的，成王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闲王。他手上掌控著皇朝的暗卫。远一点的地方消息到得慢一点，不过近在眼前的事情，只要成王想知道，就没有知道不了的。 萧云此时并不晓得成王掌控著暗卫，不过她在成王面前总有一种被看透的不安，现在淑妃有孕，她实在不晓得到底该把精力放在提防成王多一点还是保护淑妃多一点？ 又或者……这两件事情可以并成一件？ 让成王帮忙保护淑妃，如果成王答应，表示成王对她们没有敌意；如果成王表示不介入，那至少不是敌人；如果成王接近自己真有其他目的，那至少此举也能逼得他摊牌？ 总之多个朋友多条路，即使成王让人感觉不太好，但要是他能站在自己这边，那也是个强大的盟友……萧云想。 ☆、第四十章 杀手皇妃（四） 成王对于萧云提出，要他保护淑妃的提议很轻松的就答应了。 本来皇家对淑妃的孩子就是喜闻乐见的，什么担心外戚势大就不让妃嫔生孩子？成王表示萧云想像力太丰富了点。 生子随父，不管生母是谁，都是皇家的种，外戚再怎样还带个外字呢，皇帝要是自己不争气，别说外戚，权臣宦官都是隐患，难不成还全杀了不成？ 为了害怕几十年后的外戚就现在弄死自己孩子？成王认为皇室还没窝囊到那地步。 现在后宫中没有一个孩子，淑妃身分高贵，娘家低调，其人又识趣懂进退，她教养出的孩子应该也不会差。 成王不懂得是萧云到底哪里听来孩子一出生就要抱走？本国崇尚孝道，即使生母出生再低微，身为皇子皇女也没有不认生母的道理。 成王是知道有一些低位的嫔御会因为自己资源不够丰富而投靠高位妃嫔的，不过那也是人家自己的选择，跟皇室规矩有什么关系？（按：历史上清朝宫廷是换子教养，低位妃嫔无法抚养孩子，但其他朝代并没有如此规矩，包含选秀，也是清朝特有，并非惯例。） 还有萧云一直认为会有人谋害淑妃，因为淑妃只是怀孕就要被封贵妃了……话说宫里规矩摆著，想要悄无声息的弄掉一个贵妃的孩子真心没那么简单好么？ 另外萧云是那里听来山楂吃了会流产？成王自己是个男人，都晓得只要别拿山楂当饭吃，多多少少吃一点是不妨事的，还有什么藏红花……藏红花跟红花真心不是一个东西好么？ 另外还有什么药物薰染的衣料床帐……成王觉得萧云绝对是话本看多了，不管是怎样的衣料，被药物一泡那还能见人吗？还能上身吗？光颜色就不对了。 至于薰香……如果真的有这么可怕、一闻就滑胎的薰香，一点起来绝掉的不只是贵妃的孩子，还有那整宫殿的女人阿。这种拉仇恨又很容易波及无辜的东西，真的会有人用？那个帮忙点香或者掉包的宫女绝对是首当其冲的，哪个宫女会拼著把自己陪掉的风险帮忙弄死贵妃？ 就算是先吃什么东西再用什么东西为药引下毒，那也得严格计算份量跟服用时间，先不提实行的难度，这种珍贵药材没点家底弄不到的好么？ 难不成萧云事知道自己太无知，所以只好拜托自己帮忙照看著点吗？ 成王愈想愈觉得是这个缘故。 总之对成王而言，应下萧云并不妨碍什么，宫里现在根本没几个妃子，就算真要保护，那难度也不大，顺水推周的事情，还能顺便打消萧云的戒心，何乐不为呢？ 萧云得到成王的保证以后，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满面羞涩的离去了。 成王看著萧云的背影，总觉得萧云身上有一种普通女子没有的东西，而那种东西，很吸引他的目光。 高清兰一开始就在萧云身上用了监看系统，也早知道成王必然被萧云吸引。 剧情中早说了成王跟皇帝是同一个人，至于为什么没人发觉，那完全是因为皇帝本身就是个精神病患者──他有精神分裂症。 与其说成王是皇帝假扮，不如说成王就是皇帝的第二人格。 而好端端的一个皇帝，为什么会搞到精分？那还得牵扯到多年前的一桩公案。 这个社会，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室视双胞胎为不祥。高清兰表示这点真心莫名其妙，古代生育困难，能生的都会被认为吉祥，生一个孩子都会大加庆祝，更何况是生两个？ 中国历史上，双胞胎绝对是大大吉祥，前世有修的表徵。可是在这个世界的皇室，似乎是因为牵扯到继承权还是什么莫名的问题，要是第一胎为双胎，身体比较差的那一个就要被处死。如果两者都活下来了，这两位都会失去继承权。 当年还是太子妃的太后，第一胎就好死不死的生了双胞胎，生完之后还伤了身体，很难再度有孕。 那时尚未登上皇位的先皇等了五、六年，太子妃仍然无孕，显然真的不能生了。他担心无嫡子给自己在父皇面前扣分，于是狠狠心下令杀了身体比较赢弱的弟弟，剩下的那位哥哥，就是现在的皇帝。 下令处死自己的儿子不久以后，先帝就登基了，当上皇后的太子妃却因为悲痛过度有了精神上的问题，她一直拒绝相信自己的小儿子死了，于是现在的皇帝为了粉饰太平，只好一直在母后面前一人分饰两角，并且在扮演自己弟弟的时候带上面具，对母后说这是父皇妥协的结果。 先帝也知道自己皇后的毛病，不过除了要儿子分饰两角以外，其他时候她都很正常，思路清晰、条理清楚。反正就是哄著皇后，而且先帝对于处死小儿子这件事情也颇有愧咎，也就听之任之了。 久而久之，竟是没人知道根本没有成王这号人，也没有人知道皇帝跟成王根本是一个人。 常年分饰两角对现在的皇帝来讲是很重的精神负担，况且一个谎言讲久了，自己都会相信是真的。扮演成王久了，皇帝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接受。并且时常藉著成王这个身分来发现平日无法发泄的压力。渐渐的，就形成了一个成王的人格。 此人格有著皇帝所没有阴戾、以及在风花雪月方面的才华，皇帝认为，那就是他弟弟。 当然，皇帝身为主人格，他知道成王的一切行动，成王却不能知道他的。即使彼此都晓得共用的是一个身体，主次还是有差别的。 不过高清兰对于萧云竟然聯想不到感到疑惑，全国的暗卫系统，皇帝会放心给别人掌管吗？ 成王会被萧云吸引也很正常，因为萧云无论再怎样掩饰，身为杀手的戾气都会让同类发现她。 本来随著萧云远离杀手这一行的时间愈久，这种戾气也会消失，偏偏她不甘寂寞的又开了杀手阁。于是成王自然会在她身上感觉到熟悉了。 太后知道这件事吗？她当然不知道。她打从心底相信自己的小儿子没死。 在剧情中太后对萧云还不错，可是下场凄惨，那就是因为后来太后清醒了，知道自己小儿子早就死了。 而会把萧云给纳入后宫，毫不介意的给其他妃嫔没脸，最后甚至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丝毫不介意的使用暗卫控制臣民，造成全国的恐怖氛围……那是因为皇帝的主人格被次人格吞并，太后发现此事，后悔不迭，而身为次人格转正的成王自然不能让太后轻举妄动，于是太后的下场也就可以预见了。 高清兰想来想去，自己总不能跑去直辣辣的给皇上做心灵治疗，否则到时候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所以她要做两手打算，如果可以阻止次人格吞并主人格，那现在这个皇帝还是不错的，她大可以从旁辅佐，成就盛世；如果次人格最后仍然吞并主人格，那么她就得用比较激烈的方法了……不管杀手还是暗卫头子，都做不好皇帝的。 皇帝自然知道成王跟萧云之间的互动，不过他不在意。至少萧云的一切还在自己掌控之下。 也是高清兰把自己的形象经营得太好了，皇帝把萧云归类为不甘寂寞的那种女子──想要依附淑贵妃，却又不甘自己没没无闻的那种人。 好在当初并没有把萧云也纳入后宫的打算，这种类型的女子妥妥的就是祸国妖妃的节奏。 不管如何，高清兰很顺利的升职为贵妃，同时也很顺利的生下了大皇子。 ☆、第四十一章 杀手皇妃（五） 身为一个贵妃身前的首席女官，萧云在宫里是可以横著走的，这表示她行动上的自由度大了很多；生意上了轨道的结果就是她用不著时时刻刻盯著每家店铺的运作，于是她多了很多时间在宫里闲晃。 按照萧云本人的话来说，就是“都已经来到古代的皇宫，不好好看看怎么对得起自己？” 此一行为直接结果就是她无时无刻的在“偶遇”成王。 对成王来说，他一开始是觉得萧云可疑、需要提防。后来他是觉得萧云“有趣”——对上下尊卑跟自己行为毫无自觉的宫女，可不就是挺有趣的？ 当然这种兴趣导致了一种直接结果，那就是一种暧昧的氛围开始在这对心理不健全的男女之间蔓延了开来。 “给成王殿下请安。”这日，萧云在皇宫的某角落，又遇到了成王。 “萧风仪，又遇到你了。”成王温和的对萧云一点头道：“本王以为你现在应该是待在贵妃那里呢。” “娘娘身边不缺人服侍，下官自认并无失职之处。”萧云从来不对任何人自称奴婢，这也是她的一点坚持。 “萧风仪误会了，本王并无指责风仪的意思。”成王摇摇头道：“只是最近百官进言，希望皇兄趁著大皇子降生的喜气，广纳嫔御以示皇恩。大皇子娇弱得很，可不是正该有风仪这般尽职之人在一旁看顾？” “你听到什么消息？”萧云警醒的看著成王，连尊称都忘了。 成王哂然一笑，果然是打从心底没把尊卑看在眼里，一急就什么都忘了……不过成王到现在还是不晓得这位萧风仪的目标到底是什么。说是要扶持贵妃……人家贵妃好似也没那心思；说是要扶持皇子……人家对自己的生意似乎还更上心一点？ “没有什么消息，不过是人之常情的一点推想罢了。”成王说：“本王只是看你跟贵妃之间的感情似乎挺真实，所以提醒一声——不另收费的。” “谢成王殿下提醒。”萧云撇撇嘴。这种话说了等于没说。 “当然该谢，是你我才多上两分心思，否则谁有空里那些劳什子？”成王轻挑的勾了一下萧云的下巴，然又极为快速的在她唇上一吻道：“这是报酬。” 萧云脸腾的红了起来，下意识的出手攻击，可惜萧云虽然是后世顶尖的杀手，却不像成王那般从小身修炼内力。在身手上，萧云是比不过成王的。 这样说起来好像很奇怪，身为杀手阁老板竟然不会内力？ 可其实要当杀手，并不需要具有多顶尖的武力。 正因为杀手阁里头大部分的杀手都不会内力，他们办起事来才更有效率。真正杀手的长相为何呢？冷酷阴暗？邪魅不羁？都错！最优良的杀手，往往都貌不惊人——最好是丢到人群里就认不出来那种。 这个时代的杀手都太有个人特色了，隔五丈远就会引起目标的警惕，而萧云所训练出来的人马，虽然不会内力，体能跟各种技巧都闻所未闻。最厉害的是能利用各种方法消除自己的存在感。 要知道，如果方法正确，稚龄小儿也能杀人的。 除了身手方面萧云在此世走出了另一条路以外，她所“发明”的通讯方式也令人耳目一新。 往皇宫传递消息没有那么容易，不然的话哪还有皇室安全可言？可偏偏萧云就是能把讯息摆在光明正大的地方，只让该知道的人看懂。这也是成王认为除了得要防范可疑的萧云之外，最好的方式就是能拉拢她——人才错过可惜。 拉拢萧云不外乎几个方式，让皇帝收入后宫风险太大，如果萧云肯嫁给成王那就最好了。反正成王对萧云也挺有兴趣的。 所以成王总是把握了一切的机会挑逗萧云。而萧云那种跟身手不符的纯情反应也让成王觉得有机可趁——身上散发著尸山血海的气息，作态却像个纯情大姑娘？简直不要太做作！ 不过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萧云本人对成王时不时的轻薄其实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大的怒气。 高清兰对于萧云这种在情感上莫名纯真的表现同样不予置评……或许有人觉得这种反差很可爱，可是高清兰纯粹只觉得槽点太多不知如何开口。尤其是那种被轻薄了反而心中暗喜小鹿乱撞的表现……喂，你不是清纯吗？要不要这么m？ 成王跟萧云两人情感的进展以一种喜人（？）的速度持续著，高清兰只能无奈的打点起精神来，因为她知道随著剧情展开，她跟大皇子之间的悠闲日子就要结束了。 果然，过不了多久，萧云就无意间发现了成王跟皇帝其实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怎么说萧云也是主角，她的运气不是盖的。随著她跟成王之间的感情愈来愈好，她也的确考虑让贵妃帮忙，将自己跟成王凑对，只是在她还没付诸行动的时候，杀手阁就传来成王受重伤，被手下人就回阁中修养的消息。 在萧云的认知当中，成王跟皇帝是双胞胎，所以长相一样，而且为了本朝习俗，成王一直不得以真面目示人。他是皇帝的影子，负责掌管暗卫，为了保密，这辈子或许不适合娶妻。而偏就这样一个人，却能如此才华横溢，风度翩翩，萧云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个落难的天使，让她除了爱慕之外，也激发了她浓烈的怜惜与母爱。 可惜在萧云帮他养伤的过程中，萧云发现成王手上的一条疤——萧云很清楚，那分明是一次皇帝跟著贵妃在花园里头赏花被刮伤的。因为刮得有些严重，皇帝还笑称这样多了些男子气概。 现在这条疤出现在成王手臂上，那还能代表什么？ 怪不得这几日皇帝都称病不朝，人根本不在宫里，上什么朝？ 知道真相的萧云一开始很愤怒：因为这代表了成王对她颇多欺骗，而且皇帝有很多女人好么？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说好的要做彼此一辈子的天使呢？（雾） 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萧云跟成王两人的别扭了。成王一直想要萧云理解他，她如果当了成王妃，整个府上不会有姬人妾侍。对成王来说，虽然他跟皇帝共用一个身体，但他们两人是不同的。 可是对萧云来说，身体不忠就是不忠，谁管你是不是精分？ 对成王一切都了然于心皇帝（主人格）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成全弟弟的心愿，于是便跟高清兰商量著给成王跟萧云赐婚，高清兰身为“不知情”的贵妃，自然是要百般赞成的，只是萧云本人却不愿意。 嫁给一个从来不存在的人，有什么意义？要是哪一天皇帝的精分突然好了呢？在感情上，萧云是一个霸道的人，要就要全部。如果没有全部，她宁可不要。 于是成王跟萧云又陷入新一轮的你追我我不要你，你残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我空虚寂寞觉得冷（雾）的循环。 ☆、第四十二章 杀手皇妃（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