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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 , 救命啊!“是亚裔青年的声音。 贺安翼反应过来,刚想穿墙进去看看的时候, 302的房间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洛伦斯走了进来, 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镇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漠地走上前去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贺先生, 贺先生?“嗓音倒是温柔至极,让人如沐春风, 仿佛一切危险都能被它包容化解, 前提是你不看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的话。 贺安翼在一旁看得咂舌。 绿豆豆煞有介事地摸摸自己的肥肚肚, 感慨万千道, “唉,江山易改, 本性难移, 你说他当初是不是也是这样百里不一的把你骗到手的?“ 贺安翼听得嘴角一抽, 忍不住伸出手把它捞到怀里掌掴了一记屁股, “就你能耐是不?“ 绿豆豆不甘心地撅了撅小嘴,哼哼唧唧地趴自家宿主怀里不动弹了。 卫生间里的呼救声戛然而止, 过了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细若蚊呐的男声,“有,有蟑、蟑螂~“尾音颤抖, 显然他并没有完全平静,甚至仍还有些心有余悸。 门外的洛伦斯讶然地挑了挑眉,也不知是在惊讶白天刚收拾过的房间怎会有蟑螂,还是在惊叹男人的胆子之小。 “很抱歉,贺先生,因为度假屋刚开业没多久,又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有些边边角角可能没顾及到。“洛伦斯面上透出恰到好处的歉意,他一边拉开门,一边将吓得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的亚裔青年扶了起来 ,径直送到了卧室的床上。 “不,不要紧的。“注意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亚裔青年有些害羞地拿被子把下半身给盖住了。 洛伦斯眨了眨雪色的睫毛,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您别担心,我现在就把卫生间重新清理一遍。“ 亚裔青年白软的脸上还透着未完全褪去的淡粉,他拼命摇头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您去忙吧,我……让你看笑话了。“说到最后一个字,他有些挫败地低了低脑袋,似乎是在为自己糟糕的现状而气馁。 洛伦斯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弯弯做出个笑模样来,“那您早点休息,晚安。“ 他说着就毫不犹豫地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而此时坐在床上的亚裔青年则定定地注视着洛伦斯消失的方向,过了许久才轻不可闻地道了一声‘晚安‘。 尚还留在房间中的贺安翼满脸狐疑地问绿豆豆,“怎么他刚刚进来的这么快?“ 绿豆豆茫然地眨了眨自己的黑豆眼,[谁?] “洛伦斯,他之前不是在楼下吗?“ 绿豆豆继续一头雾水,[是啊,之前是在楼下。] 贺安翼,“……我总觉得自己被绿了。“ 绿豆豆加足马力怂恿道,“那咱们快离开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噢——眼不见为净!“ 贺安翼脸青了青,憋了口气没有说话。 洛伦斯离开房间后并没有走,他靠在走廊上,随手从裤兜里摸出根烟点燃,咬在唇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 阿瑞斯小声地说道,[主人,不是他,我确定。] 洛伦斯懒洋洋地嗯了声,摘下嘴上燃着的香烟夹在指间,转过身慢悠悠地往楼下走去,‘他不是我喜欢的款。‘ [那主人喜欢什么样的?]阿瑞斯好奇又带着点小心地问道。 ‘你不是知道?‘洛伦斯似笑非笑地睨了它一眼。 [但他每个世界都不一样啊……]阿瑞斯有些呐呐地反驳道。 ‘是吗?‘洛伦斯轻轻一笑,又不置可否地将烟放回了唇间,话题止于此,这是不打算再多聊了。 阿瑞斯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跟着这个男人越久,它就越不了解他,他似乎一直在变,又似乎从未改变,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虚虚幻幻真真假假,让它永远也触不到实处。 不了解,看不透,这让它和自己的宿主之间,永远拦着一道迈不过的深壑。 第二天一早,贺安翼就找去了洛伦斯那,他不打算玩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快刀斩乱麻,跟对方认认真真道个别,省得越呆越不舍得。 “我知道他待在这个世界是为了等我。“贺安翼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之前一直在跟没有记忆的他玩躲猫猫游戏的我,才是真正的白痴。“ 绿豆豆附和地点点小脑袋,[嗯,白痴。] 贺安翼:…… 洛伦斯不在房间里,他在天刚亮的时候就拎着一瓶威士忌去了海边的栈道。 贺安翼找来的时候,青年正巧喝光了瓶中的最后一口酒液。 海风吹拂着他洁白的衬衫,将它鼓出一个饱满的形状。 贺安翼站在他身后远远地看着,总有种青年随时会从背上展开一对白色羽翼飞走的错觉。 [安翼翼,快看栈道上!]一旁的绿豆豆小声惊呼道。 贺安翼低头,木质的道面上被密密麻麻的白色粉笔字占领了。 ‘贺安翼、贺安翼、贺安翼、贺安翼、贺安翼、贺安翼、贺安翼、贺安翼……‘ 一路到尽头,全是他的名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笔触,一如前方坐姿潇洒的不羁青年。 洛伦斯修长的手指上沾染了不少白色粉末,此时他正捏着短小的粉笔在自己身侧的最后一块空地写下了这三个字——你在哪? 他昨晚又梦到那个人了,模模糊糊的人影,不管离得多近也看不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