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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令他发现能够连接仙界和此界的书,原本在他滴血认主之后就应该一直在他身边,但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已经数不清召唤了多少次,都没有响应。 认主法宝能够消失不见,一是因为主人死了,二就是被更强大的人抹去了神识重新换主,三则为法宝压根就没有认主。 不论是哪一条,在这样的状态下都有些诡谲。 陆渊紧闭了眸子,不断颤动浓密的黑睫羽,在脸上落成淡淡的阴影,脑内不断思索着自己捡到这本书的前后经历。 那书本是他孤身闯秘境时,在一处秘宝繁多的地方遇见的,如今突然消失,更是诡异。他心中总有预感,如今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 “陆门主。”砚清修士把手上的朱砂擦干净,坐到陆渊的身后,准备从脊骨传输灵力,刺激陆渊浑身的xue位,“那就开始了。” 陆渊感觉到刚刚吃下的药已经在体内发作,便点了点头,“嗯,开始。” 阵法运转起来,屋内的长明灯在灵力的碰撞下燃得越发起劲,照得屋内亮如红日初升,熠熠生辉。 黏连神魂的滋味不好受,如同万蚁啃噬骨髓,百剑亦在穿心。 陆渊冷汗涔涔,眉间蹙起却又马上松开,血污从七窍中流出,他痛得浑身僵硬却仍旧一声不吭,只从口中不断默念着两个字——“殷栗。” 长明灯越来越亮,灯油燃烧的也越来越快,输完灵力正稍作休息的砚清修士,一看四周,就顾不上满头大汗,连忙拿着灯油给一盏盏长明灯换上,“呀!燃的太快了,不好不好!” “一盏都不能灭,一盏都不能灭!”口中执拗地念着话,他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照顾完数百盏长明灯后,砚清修士正准备放回最后一盏,坐回位置继续传输灵力,却骤然听见了洞府外挂的一长串安魂铃的声音。 这声音不是殷栗和陆渊等人走进来时简单的铃响,而是有节奏地响动,此起彼伏,若一曲华美的乐章,诉说着故人魂归故里,常思者速来相间。 砚清修士手一抖,他视若珍宝的长明灯落地,他却根本拿不起来,顾不上还在疗伤的陆渊,颤抖着身子往门口去。 本在休息的其他人也听见这别具一格的铃响,被惊醒之后迅速来到了洞府门口,面上惊疑不定。 向来睡觉雷打不动的殷栗,也被吵得压根睡不着,直接推开门就往屋外走。 “出了何事,怎么半夜铃铛响个不停?” 吴缘面上迟疑,走到自家老祖面前摇了摇头表示一概不知,而砚清修士却站在众人的最前面,唇嗫嚅了几番。 在一只素白绣鞋踏入门口之后,豆大的泪珠直接从少年脸上滑落,面上的肌rou剧烈地抖动,露出个又哭又笑的古怪神情。 声音苍老喑哑,却因为那身影激动到了极点,“她来了!是她来了!” 原本正打算抽出剑的两个徒弟松萧和竹笙,听见砚清修士这句话后立马收回了剑,齐刷刷跪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收到晋江的公共短信,现在前台看不到大家的评论了,不知道我会不会因此单机,呜呜呜…… 第16章 浮月 金色的斜月沉沉挂在暮色苍茫之中,夜风裹挟的不光是安魂铃的响动,还有一阵兰麝氤氲之气,缱绻温柔地缠绕着整个洞府外,引人探求。 吴缘鼻子耸动地嗅了嗅,面上浮现一丝陶醉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感叹道:“好香啊,还有一股子花的甜味,嗷————老祖————唔唔唔——” 殷栗直接一巴掌拍到了吴缘的后脑勺,而后又立刻封住了吴缘的嘴巴和鼻子,寒声道,“香什么,还不知道这香气里面有没有毒呢。” 他话说的轻,原以为那神态不对的师徒三人会有什么反应,却不想在门外的人听见了这话,居然笑了起来。 几道温婉清脆的笑声传入众人耳朵里面,是个女人的声音,颇有几分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妙。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殷栗干脆从吴缘的背后把他的剑抽走,拿在手中,目光凝成一条直线,看着门口素白的绣鞋。 他倒要看看,这是什么幺蛾子。 素白的绣鞋踏入门槛,银月白带暗纹的罗裙也微微晃动着千褶裙摆入了洞府,除此之外,裸露在外的只有被石青色腰带束缚起来纤细的腰身,还有两片云袖,云袖宽而窄口,在臂弯出宽大,转而在出口处收紧,露出了那双柔荑根根若玉葱削成,十指纤纤,每一处当真都可以被称为绝无仅有。 但这人腰身上方,就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因为这女子带着一个宽大的帷帽,帽纱和她腰带是同个颜色,石青色的薄绢分为三块织在帽檐之下,薄绢垂感极好地围住了女子的头颅四周,同时也因为颜色的暗沉,几乎完全隔绝了外界的视线,而长度恰好遮盖到腰带上方。 女人笑够了,十指抬起在薄绢前,做出一副正在掩唇而笑的样子,居然不是看向那望眼欲穿的砚清修士,而是准确地找到了殷栗的方向,娇声道,“殷栗,许久不见了。” 殷栗拿着剑沉吟,“你认识我?” 他平生被套近乎的时候多了去,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藏头藏尾的,他最嫌弯弯绕绕烦人,语气也多了几分不耐。 “呵呵。”女子又笑了起来,将手指放下后,手上点着殷栗的方向,似乎看见了他脸上那幅冷淡的神色,“你倒是一点没变,嗳,瞧我这记性,如今你肯定不认得我了,也怪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