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还没杀呢。”骆华压着心里的不高兴,给李实逐一介绍这些林家的亲人。 李实朝几人点点头。 “阿爹,我先回去了,一会你们帮他弄rou和猪血回去,对了,那什么猪下水的,都别扔,我有用。” 骆长安点头应下:“应该的。” 骆华朝着李实皱皱鼻子,转身就走了。不让看就不让看,他还不稀得看呢! 可惜这态度,李实受着不痛不痒的,压根没放在心上。 骆华毕竟不是小孩子,还没回到李家,那股子气就散了。 他钻进厨房,拿了个干净的洗菜盆把咸菜都夹了出来,想了想,还倒了一些水出来泡着咸菜。 这天气开始热了,明天才用得上,得先泡着。 接着他又把刚才剥的蒜瓣用篮子装起来挎在肩膀上,再端起咸菜往外走。 到了堂屋边,朝屋里喊了句:“阿娘,我把蒜瓣跟咸菜拿过去李大哥家啦。” 林月支着手走出来,手上还沾满面粉:“怎么了?” “李大哥猎了头野猪回来,已经送到张叔那里。我让他们一会杀好送回李大哥家,省得挪来挪去的。”骆华抱着菜盆解释道,“我顺便把这些拿过去了。” “成,晚点我们做好了喜糕再把别的东西拿过去。” “其他菜呢?” “那个明儿一早再摘也不晚。” “好,那我先过去准备了。” 到了李实家,骆华把咸菜放到一边,就坐在厨房门口继续剥蒜,时不时往门外张望着。 等蒜瓣都剥了一大半了,才听到门外传来动静。 他连忙扔下蒜跑出去。 果然是李实他们。 李实推着张叔家的板车,上面铺着满满当当一车的rou块,还有一大盆凝结成块的猪血。 骆长安几人悠哉地跟在边上。 咳咳,好吧,就李实那非人的力气也确实是不需要帮忙。 把rou都收好,哄着外公他们先回去,再让骆长安把推车还给张叔,骆华转向李实。 “洗手帮忙。” 李实看看满厨房的rou,听话的去舀水洗手。 转回来,骆华已经挑好几块五花rou,砧板、菜刀也给他准备好了。 那砧板四四方方,正是李实前儿才做的,一分钱都没花。 “把皮切掉,rou剁碎。我一会得炸rou丸。”骆华指挥道,完了还拍拍他手臂,“这一身的力气可不能浪费了。” 李实:…… 拿起菜刀,李实轻松自如的就把几块rou的皮给划拉下来——开玩笑,他经常抓猎物烧烤,褪毛去皮不能再简单了好吗? 把几块猪皮放到骆华指定的碗里,李实随意几刀划下去,就把rou分成小块。 然后,要剁? 他举起菜刀比划了两下,抓住菜刀一用力—— 啪! 李实懵了。 “什么声音?”刚坐下准备继续剥蒜的骆华回头。 李实无辜地看向他。 “干嘛?”骆华狐疑地站起来,越过他看向灶台—— 寸许厚的砧板一分为二,可怜兮兮地躺在灶台上。 “……你……”骆华无语地看着他,“你这么用力干什么?” “我就这么一剁,谁知道它这么不结实!”李实撇嘴。 “你自己劈柴砍木用的什么力气你不知道吗?让你剁rou又不是让你剁砧板!”骆华戳着他的手臂,“这节骨眼你把砧板弄坏了不是给我找事儿吗?” “这砧板是我做的!”李实无语地提醒他,“我再做一个就是了!” “那还不赶紧去!”骆华瞪他。 李实灰溜溜跑出去翻他倒腾回来的一堆木头。 不过片刻,他抱着一块足有半掌厚的木板回来。用水冲了冲,就放在灶台上。 李实再次举起菜刀,比划了几次,正准备下刀,就看到骆华虎视眈眈盯着他。 他有些心虚:“干什么?” 骆华把李实挪到一边的前砧板移出来:“先用这个试试力度!” 李实:…… 这是对他的侮辱! 他练武多年,怎么可能会犯同样的错误!? 他忿忿提刀剁下去。 笃! 菜刀稳稳扎在砧板上,那半块砧板完好无损。 他挑眉,自信满满地看向骆华。 骆华伸手去拔——拔不起来。 他抬头死鱼眼看向李实:“拔出来!” 李实轻咳一声,随手一提就把刀弄出来了。 骆华伸出手指,重重地点了点那道足有一个指节深的裂缝:“力道再小一点!” 李实尴尬极了,突然有种小时候练武被师傅监督的错觉。 他抬手。 笃! 这回骆华终于满意了。把这半块砧板再次推开:“就按着这个力度剁。” 李实摸了一小块rou,放到新砧板上,瞄了眼边上的骆华,轻咳一声,挥刀。 rou块一分为二,砧板也完好无缺。 骆华终于松了口气,指着那盆rou:“全部剁成rou末。” 李实也松了口气,点头表示知道了。 骆华这才坐回他的小马扎上继续剥蒜,在李实笃笃笃地剁rou声中,盘算着明天的菜色。 没有香料,也没有那个银子去买,就没法子卤rou。 rou剁好了就炸丸子,明天上锅红烧就行。 晚上可以提前杀鸡腌起来。 粉蒸rou得明天现弄。粉蒸rou下面可以铺上咸菜。可以提前把咸菜切好,明天早上略泡一泡就行。 再加两道素菜,就有五道菜了。 得有六道。 骆华在那满筐的肋排上扫了眼。再加一道蒜香排骨吧! 都是比较简单的菜色,阿娘他们也能做得轻松些。 这天气已经开始暖和起来了,剩下的rou还得用盐腌一腌,不然放不久。 想到还有这么多的事儿,他剥蒜的速度不禁加快。 过不多久,林月他们挑着喜糕过来了。 然后大家开始准备明天的宴席,骆华开始一点点给几位掌厨的妇女讲解这些菜色要怎么做。毕竟明儿他可没法下厨。 一共要摆五桌,除了桌子椅子,还得有足够的杯碗筷子菜碟。骆长安带着骆荣东家借一点、西家拿一些,好不容易才凑齐活。 林文庭、林苍旭还联手写了一篇祭词。 唬得骆华心里直叫娘!舅舅他们如此郑重,他心虚啊! 一入夜,骆华、李实就被赶去休息。 不知道李实如何,反正骆华听着隔壁细碎的声音,翻来覆去睡不着。 作为一名断袖,在开放的现代都不被承认的同性婚姻,竟然在这个不知名的古代里习以为常。 他突然有点后悔如此草率的做下这个结契的决定。 可是不管是为了分家,还是为了自己,他都得这样选。 他微微叹了口气,迷迷糊糊陷入沉睡。 感觉不过是刚睡着,骆华就被推醒。 林月唠唠叨叨地要把他推进浴间:“赶紧沐浴更衣。” “阿娘,等等!”骆华扒拉着门框,“我还得在边上看着你们做菜呢,一会儿得一身味道了,让李大哥先洗啊。” 林月想想也是,遂放开手,转头就去找李实。 骆华松了口气。 那红色的大袖深衣,看着真是太正式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在厨房躲了半天的骆华最终还是被抓去沐浴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