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
“诺！”跟着她时间最长的一个老嬷嬷掩嘴而笑：“奴婢看吕相国肯定会……惊喜非常的!”吕不韦在议政殿散了之后就去求见了华阳太王太后，这不是个秘密，因为他还带着东西呢！甘晶他们提醒羸政要注意，尤其是子燕，他如今要每日上朝，议政的时候也旁听，但是不发表意见，但是如果有人以羸政年幼为借口，例如吕不韦那样的，他就会跳出来跟人掐架，没见国主都举行了冠礼了么！ 吕不韦今天就在羸政举办冠礼后第一日上朝的时候被掐了一架，议政的时候还差点掐起来，要不是羸政主动服软，说自己刚成年，请各位辅政大臣多多提意见，恐怕吕不韦就没那么快去后吕。 “放心吧，吕相国只是担心他家里的两个女儿……。”羸政却十分放心，因为他给吕不韦准备的惊喜，不止一个。 李季阳也行了冠礼，如今头上再也不能只梳一个小抓揪，带上头冠就算完了，要带的东西更多了！ 顶在头上有两斤重！ “明天休沐，我家的门客羊飞英成亲，有空的过去喝个喜酒哈！”李季阳挨个发请帖，大红色，上头带着印花，里头写了羊门飞英和李门兰儿。 “恭喜恭喜啊！”众人都知道，羊飞英乃是李季阳门下第一门客。 后来的那些基本上不是发明家就是打杂的，没一个是人才。 羸政留下众人吃了一顿晚饭，刚吃饭的时候来了个内侍报喜：“太皇太后给子婴公子赐婚吕相国家的六小姐。” 众人皆是一愣！ 太庙里的事情，不久大家就都知道了，说法就是子婴公子冒犯了祖宗，被赢氏最高备份的泾阳君给关了禁闭，据说半年不准他出屋子一步！ 也就是说，吃喝拉撒睡，都得在屋里办，人，是不许迈出门槛一步的！ 要是现代的话，对方又是个宅一族，可能还会接受，苦熬一下就过去了，可这是古代，你能想像一下，在屋里上一刻用恭桶上完了大号，可能下一刻就有人端了饭食进来请你用餐，你吃得下吗？ 第326章 国主臣愿往 所以这惩罚别看轻松，但是对他本人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太王太后来了这么一笔！ 一般贵族成亲都是在春天，而子婴行过冠礼了，如今在外面有一座大宅院，但是他禁闭的地方是在太庙旁边的行宫里。 有专门人士看守他执行禁令！ 以至于这家伙还没去找吕不韦的麻烦：要不是吕不韦告诉他，他哪儿知道太庙里进了人啊|而羸政还没来得及调查，那天子婴到底是因为什么去的？ 这个时候赐婚，有半年的时间做准备，秋收之后就能立刻成亲，时间正好够用。 太王太后对子婴公子这么好？ “太王太后这？”韩非看向了羸政和李季阳，当时他是给羸政做的赞者，冠礼过后他们的关系更近一层。 所以他担忧的看了一眼羸政和李季阳。 “这是好事，派人先去通知宗室亲眷，然后再跟子婴公子说一声，等他出来了，就给他置办亲事，秋收后成亲。”羸政反而对李季阳道：“羊先生的婚礼，怎么没在秋天的时候办呢？” “本来想办的，但是那个时候不是闹灾了吗？”李季阳一摊手：“他忙啊，就没办成，我想这春天也挺好的，就在春天的时候办吧！” 兰奶母倒是没意见，可羊飞英每日在他面前摆了一副弃夫脸，算怎么回事啊！ 他都快要吃不下饭了！ 众人听说之后都笑了，认为羊飞英这人重情重义。 他们这边欢聚一堂，那边吕不韦都懵逼了！ 传旨的内侍都走了，他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连打赏钱都是穆氏给的，而且穆氏也不高兴呢！ 小六嫁了个宗室里的国公子！ 只要小六家的不脑残，这辈子都能平稳了，甚至连兵役都不用去！ 可是小六嫁了个宗室，小七怎么办？再高的官员你还能跟宗室比？ 穆氏这一点还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当天晚上吕不韦就去了小六生母那里过夜，而穆氏这里也迎来了她的冤家，落碍。 “你是怎么办事的？”穆氏一见到落碍就生气了：“小六都被赐婚了！” “放心吧，宝贝儿，六小姐这婚啊，是相国大人亲自去求来的，但是，我会让他亲自去辞掉！”落碍躺在穆氏的炕上摇晃着脚丫子。 “可是这都赐婚了，还能请辞掉？”穆氏不信：“你别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落碍将穆氏猛地抱在怀里：“乖乖，你等着看吧，这口气，我必会出！” 穆氏以为他说的是替她出这口气，不仅情意绵绵的道：“好，我等着。” 落碍不挑食，抱着穆氏一通胡天黑地，等穆氏睡着了，他才离开，转身就进了吕七小姐的偏院…… 吕六小姐那里，他暂时不打算去了。 李季阳给羊飞英在他们那附近买了一栋大宅院，不能说紧挨着秦安君府，可也离得不远，并且给兰奶母准备了许多的嫁妆，光是金子就有六箱子之多！ 二月十四的时候，兰奶母再次出嫁，却比第一次出嫁风光不知道多少倍。 羊飞英成亲，他也跟吕不韦说过了，吕不韦甚至假惺惺的送了他许多贺礼，不过跟李季阳的比起来，差远了。 小李信舍不得兰奶母，兰奶母也舍不得小李信，娘俩儿相依为命七年之久，这份感情，旁人无法比拟。 最后李季阳答应小李信：“每天兰奶母都会过来看你，怎么样？而且你以后还要上学，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兰奶母的。” “好吧……那我放假的时候，奶母要来！”小李信也知道自己长大了，兰奶母陪不了自己多久了，只不过是舍不得而已。 “小少爷，这是给您做的春衫，夏衣，秋裤和冬装。”兰奶母从她的住处拖出来四口大箱子，里头全都是小李新的穿戴！ 基本上没李季阳什么事儿。 婚礼是在下午举行的，古代人的婚礼都在黄昏时分进行，所以最开始是“昏”，而后才是“婚”。 晚上就在羊飞英的新宅子里吃喜宴，来的人不少，不过都是羊飞英的交情，像是韩非他们都看的是李季阳，人没来但是礼物来了。 李斯竟然亲自来了！ 说起来他跟羊飞英也算是曾经的同事，来了之后甚至备了一份厚礼。 虽然说这不是羊飞英第一次成亲，当然，兰奶母也不是第一次成亲，但是因为很多因素，来的人就当他们俩第一次成亲了！ 李季阳作为东道主，担当起了招呼人的重任，当然，能让他招呼的人有限，喜宴的菜是炙羊rou，腐乳红烧rou，主食是饺子。 自从国主冠礼的庆祝宴上主食是饺子之后，饺子迅速风靡了秦国，跟豆腐一样往周边无限扩散。 秦国现在有点时尚大国的意思，因为很多国家都关注它，它这边流行什么，就有很多国家跟风，最直接的就是韩国。 热闹的婚礼过后，李季阳正常上下朝，羸政已经举行了冠礼，大权在握的他，第一件事不是夺权，而是让人普查秦国人口！ 这个要求本来是李季阳私下里跟他提的，但是他没让李季阳再开口，而是让李斯先上表奏章，普查人口，顺便更新户籍。 秦国这个时候还不太大，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完成这件事情。 等议政殿还没开始议政的时候，李季阳就拉着甘晶：“先生，那个主意是我出的！” “普查人口？”这是他跟羸政说的词儿，今天让羸政说了出来，大家就都会了。 “是啊！”李季阳手舞足蹈：“看看我们大秦有多少人口！” “唉！”甘晶摸了摸李季阳的狗头：“以后回去别光顾着喝牛奶了，也吃点核桃，你不是说那东西补脑的吗？” 李季阳摇头晃脑：“是啊，核桃吃多了人聪明……哎……！”他才反应过来，一脸黑线的问甘晶：“先生，你什么意思？” 核桃粉，是他弄出来的，给他那些小学堂里的小学生们吃的东西，核桃补大脑。 等于是给那些孩子智力开发了。 可他这么大了还需要吃核桃，这不是就差明白的说他笨了吗？ “傻小子。”张平笑着拍了拍李季阳：“那么多大户人家，谁还没几个隐户？你人口普查，不把人都查出来了吗？你得多招人恨啊！” 李季阳：“……！” 他还真没想到这块！ 所谓的“隐户”，就是没登记造册的人家，他们的成分很复杂，有来自各国的灾民，也有来自战败国的流民，更有俘虏、逃兵等等。 虽然在大秦境内安家但是没落户！ 他们这样做，一个是因为没有秦人的身份，办什么都不方便，怕秦国遣返他们；第二也因为他们的来路不正，也怕秦国遣返他们；第三则是因为赋税。 可能在别的国家他们逃税都习惯了，但是在秦国，依法治国的秦国可不惯着谁！ 逃税漏税在秦国是很严重的事情！ 尤其是这些人还不是秦人，敢逃避赋税一家子就等死吧！ 但若是他们是隐户的话，那就没这个风险了，种地的收成都是自己的，不用上交，更不用服役。 说句不好听的，一旦发生战争，他们是卷包就走啊！ 根本不用守城和征战，随便找个地方再落脚就是了。 这样的人，一些大地主大贵族也都愿意用，因为他们是隐户，刚来的时候没钱没名份，全靠主人家的一点施舍，不用话大价钱雇人或者买人种地。 守法的人家不会这么做，就像是李家庄，再高的赋税李家也没用过隐户，可别人就不保证了。 那是因为李家庄没有靠山，不敢那么干！ 别人家有靠山就一直这么干的！ 你一普查人口，这不都露馅了么！ 全国那么多用隐户的人家，谁还没个靠山？ 到时候这么多人一起发难，谁受得了啊？ 更何况还有些偏僻地区，基本上都是隐户，这个时代的特点之一就是地广人稀，有的时候走一百里地能遇到一个村庄都是幸运的了。 “这么说，这是个得罪人的活儿？”李季阳傻眼了。 “你以为呢？”张平笑道：“不然国主能让李斯出头？” 李季阳眨巴了一下眼睛：“阿政这是……？” “让李斯出头，是让他替你得罪人，这件事情也得他来办，国主要用他，但是他跟吕不韦的关系太亲近了，哪怕现在分开了又如何？国主要用他就得看他能不能、想不想为国主所用。”甘晶看人来的差不多了：“他若是想得到国主的重用，就要当一个……孤臣……。” 李季阳有点头大，政治啊！ 真不是人干事！ 等到议政开始了，嬴政果然重点点出了李斯的名字，吕不韦看李斯的眼神都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