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卫隐一怔,令无争走过来看到rourou放在桌上的牌子也是面色一变。 “当年禹国举倾国之力来攻,原本是想趁着父皇被害,伪帝jian妃矫诏夺位,咱们国中一片混乱之时速战速决,一口气攻下胜峪关,拿下北部十六州。” “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给禹国三皇子在帝位之争上夺取优势,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咱们没有如他们的意,只靠着这三十万炎威军,死死拖住他们三年多。禹国的兵力数倍于我们,不管是人力、物力的消耗同样远超过我们,尤其是他们的西境还有朗胡人虎视眈眈。” “这个冬天,是我们的难关,同样应该也是他们最后的坚持了。” rourou以很平静的语气说着他的想法。 卫隐和令无争都没有说话,表示了默认,只是两人的目光都紧紧盯在桌上那一对“猫牌”上,神情很是复杂。 “这黑龙钥若不是舅舅认出来,我只怕到现在仍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十年前,父皇把这黑龙钥交给我和大仙的时候,并没告诉我它是什么,只是笑着对我说,这是我大夏的‘底蕴’,让我和大仙好好保管。” “我不知道父皇是不是预见了什么,但是既然父皇将它将交给了我和大仙,那么我就有权力支配它。” “现在已经是我大夏危急存亡之秋,现在是该动用这份‘底蕴’的时候了,只不知道那份‘底蕴’是不是真的能够挽救炎威军于生死存亡之间。”rourou看着桌上那对从来没有被动用过的“猫牌”,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卫隐和令无争互看了一眼。 “那就试试吧,虽然并不应该指望先祖庇佑,但是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令无争终是点了头。 “只是这寻……” “这件事就交给我和大仙吧,据我判断,宝库位置就在同州境内,并不需要太多人手,由我和大仙带着冠威和影二他们过去就足够了。” “昕儿似乎胸有成竹啊?”卫隐看着rourou的神情,深锁多日的愁眉略略舒展,露出一个微笑。 rourou回以一个浅淡的微笑,三年的军旅生涯,成长了他的身体,也成就了他的心性。 十六岁的少年却透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沉静,杀伐争战,除了累累伤痕,更多是在他身上添了重重威严与沉肃,可是日复一日,他面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少了。 “去寻宝?”林冠威被秘密召到rourou帐中,一听要去干什么,顿时蹦得差不多有半天高,险些就要碰到帐子顶了。 这个比rourou还大几岁的少年现在已经是令无争帐下的先锋官了,只是儿时跳脱的性子在军中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因为跟那些武将们厮混时间太长,匪气得更重了,年纪轻轻就留了一把连鬓络腮胡,要不是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跟一对剑眉还能看几分少年英气,只看下半张脸简直半点没有十八、九岁青葱少年的俊俏模样。 “对,算是。”rourou点头。 “哈哈,这可太有意思了,咱们什么时候走?往哪儿走?”林冠威急切地问。 “今夜就出发,秘密行动,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此事,至于去哪里,现在还只有个大致的方向,但是到了地方自然就能寻到,这个你就不用管了。” 不是rourou多心,只是那对“猫牌”据说是大夏太祖皇帝起兵立国之后所建的藏宝库,地理位置相当隐密,说实话,就算手上拿着这对“猫牌”,rourou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找到。 据说,这藏宝库最初的时候只是太祖为了防备起兵事败,为图东山再起而留下的物资财宝,只是没想到一路顺遂竟是直登九鼎,这宝库里的东西就一直没有动用。后来,在太祖在位之时,四海并不升平,就起了藏宝备战之心。而之后的几任帝王过的日子也不算十分太平,就依着太祖之命,不断充盈这个宝库,将其作为大夏底蕴,以备不时之需。 这对“猫牌”便是这个藏宝库的钥匙,但是听令无争说,当年皇帝跟他说起这“猫牌”的事情时,可是告诉他,这猫牌只传于帝后,却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老皇帝会把这对“猫牌”传给朕和rourou,就算当时他考虑到二皇子身子太弱,有心培养rourou为帝位继承人,可是他把另外一块系在朕的脖子上就实在是让喵都想不明白了,他当时到底在想啥? 第97章 寻宝之旅 “万一根本没有这个宝库,或者宝库里是空的怎么办?” “哎,早知道听你舅舅说了这事之后,咱们就应该马上抽空去看看的。”rourou骑着马,朕钻在rourou怀里一下一下挠着他的胸口,忍不住地叨叨,真有点担心呢。 rourou手揣进怀里,一巴掌拍在朕屁股上,“就不能想点好的?” 朕扭扭屁股,拿尾巴扫他手心,“朕可不是那见钱眼开的,国库里的银箱子朕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想的?” rourou再次拍了朕屁股一巴掌。 “猫牌”——黑龙钥制作的极之精巧,顺着复杂的纹理可以将其折解成巴掌大的黑色薄片,薄如蝉翼却仍旧坚硬如片钢。 拆解开的两张薄片,可以拼插成一整片书页大小的矩形。 上面有些印刻的浅痕,拿研磨到极细的石墨粉拓上轻轻一吹,便现出浅浅淡淡的一幅图画来。 rourou带着影二、林冠威一行秘密离开中军大营,对外只说是去筹措饷银。 当然,这也是事实,只不过跟大家心中所想的那种筹措方式不太一样而已。 一行十余骑直奔同州。 朕从rourou的怀里探出脑袋感受着微凉的秋风吹拂着毛毛的舒爽,“哎,真可惜,朕要是能跟你一起骑马就好了。” 朕不过是随口一说,rourou却是神色蓦然一黯。 这两年为了帮助炎威军对抗禹国,朕曾多次变身,只是每次变身所需要rourou的鲜血越来越多,每次几乎是翻倍的增加,还记得春天的时候朕最后一次变身,rourou险些因此晕倒在战场上。 从那之后,朕再也没有尝试过变身,而那一次应该也是朕最后一次化成人形了,虽然那种身体里充满灵力的感觉,很是令朕着迷,但是,如果要以rourou的生命为代价,那朕宁可守在他身边只做一只普普通通的猫就好了。 “天色已晚,今天就在前面的树林里扎营,明天天亮再走。”眼看着太阳西沉,rourou挥手下令扎营。 一群人都是习惯了野外宿营的,很快就在树林边缘安置好了营地,各自按着分派的活计忙碌起来。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火上烤的小獐子、鲜鱼汤的香味已经飘散开来,大家都取出自备的盐碗和干粮准备吃饭。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负责守望的暗卫过来报讯,说有一队二、三十人的马队也向着这边过来了。 rourou和影二、林冠威几人交换了个眼色,仍旧该吃吃该喝喝,只是不动声色下却是暗生戒备。 “哟!这是谁啊,把咱们的老地方给占了。”随着马蹄渐息,一个粗豪的声音从林外冲了进来。 “嘿,小子,你们哪儿来的?不知道这是龙王爷的地头吗?滚滚滚!赶紧收拾东西滚开!”随着声音,一个背后背着一柄厚背大砍刀的彪形大汉跑进了林子。 他一眼就看出坐在中间的rourou是领头的,指着rourou鼻子就命令他让位。 朕嘴里叼着的鱼rou都被这家伙唬得掉下来了,这谁啊?还龙王爷?他怎么不说是玉皇大帝呢? “老蔡!不得无礼!”就在那个彪形大汉只差一步就要迈进暗卫的防卫圈时,身后一个披着黑色短披肩的中年青衣男子及时发声挽救了他的性命。 “这位公子,打扰了,我们是常走这条路的商客,附近十里,只有这里有林有水最适合扎营,我们走了一路也累了,就在这里与公子搭个伴,还请公子不要介意。”那青衣男子朝rourou拱拱手,嘴上很是客气,但是态度仍旧带着些倨傲,但总得来说还是比那个咋咋呼呼的砍刀汉子看着顺眼多了。 rourou略一摆手,冷冷地看他一眼:“好说,地方也还算开阔,只是莫让你的人马吵到我们休息便好。” 听到rourou比他还要傲慢的语气,那人微微一怔,复又仔细看了rourou一眼,而此时那砍刀汉子却是跳起来就要抽刀,却被青衣男子一把抓住,一扭一压,砍刀汉子身后大刀瞬间复位,连他的人也被压得矮下去半尺。 “好,某定会小心约束手下伙计。”说罢那青衣男子就拉着那砍刀汉子朝林子另一片空地走去。 远远的,朕还能听到那砍刀汉子不服气的声音传来。 “老大,你干嘛对这些人这么客气?” “闭嘴!” “老大!” “再不闭嘴就滚出去!” “殿下,那些人的马上有血迹。”影二把暗卫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报给rourou。“这些人口音很杂,但是很大一部分说的是西陵腔,刚才小六听到他们有人吐了两句黑话,猜他们可能是西陵那边摸窖子的。” “摸窖子是什么?”林冠威凑过来问道。 影二看他一眼轻声道:“就是盗墓贼。” “盗墓贼有这么大阵仗?”rourou也表示不解,在他印象里盗墓贼跟小偷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一个是偷活人的,一个是偷死人的。 “西陵那边兴厚葬,动不动就要动山填河的,所以,那边的盗墓贼也是成群结队,人手少了挖不动。”影二对死后之事向来看得很轻,对厚葬之风也很不赞同,当然,对这些盗墓贼就更加的看不上眼。 “咱们夏律之中规定盗墓者死!”rourou对于自家律典读得非常精熟,提到盗墓贼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如何治罪。 “所以这些盗墓贼大多都是亡命之徒。”影二说着侧头瞟了眼不远处也燃起篝火,拿出酒rou开始推杯换盏的那些家伙。 “你说他们可能来自西陵,西陵距离岭北有千里之遥,而且岭北并无厚葬之风,他们突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朕觉得有些不对,从rourou怀里挤出来问影二。 影二当然不会知道,但是他也没摇头,只是看着rourou请示道:“要不要属下派人去探探?” 他们这边刚要去寻宝,那边就撞上一队盗墓贼,这实在是巧得太让人吃惊了。 第98章 突如其来的第一次 “那个先头进来的汉子喊那个带头的叫龙王爷,还说这是他们的地头儿,听这话说的不像是突然跑来,倒像是常来常往的。”rourou皱眉。 “一帮盗墓贼老往这边跑干什么?”林冠威不解。 朕也不解。 “派人盯住他们,若是与咱们的事情无关,就先不要管,等把正事忙完了,再收拾他们不迟。”rourou淡淡道。 影二立刻领命去安排人手。 林冠威还带着几分好奇瞅着那边,rourou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这么感兴趣不如你亲自去盯着他们,瞧瞧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林冠威顿时一缩脖子,转头又把手朝朕伸过来,却被rourou更重的一巴掌拍开,“快去睡觉,明天天一亮就出发。” 吃饱了东西,rourou就带着朕钻进了小巧的单人营帐,rourou并没有刻意遮掩,一应事物均是军中常用的。 像现在这样临时扎营,搭个羊皮毡帐足以遮风蔽雨,仗打得惨烈的时候,幕天席地靠着城垛子睡觉也不是一回两回,能有个羊皮毡帐睡睡,已经算是享受了。 毡帐里头是空的,只能找些干树枝垫在地上,上面再铺上粗羊毛的毡子,身上裹张羊毛毯子,就算满鼻子都是羊膻味,也能闭上眼睛就睡着。 rourou这边静下来之后,对面那帮西陵盗墓贼的场子也很快安静下来,就连最开始叫嚣得最大声的那个砍刀汉子,也没再高声过,不知道是龙王爷出了声还是他自己也察觉到了rourou这边不好惹。 夜风已经带了些寒气,rourou的毯子裹得有点紧,朕被rourou紧紧搂在怀里,大约是怕朕冻着,所以,他特地拉开了衣裳,把朕塞在衣服里面,让朕贴着他胸口睡着,只从他脖子那里露出个脑袋来。 朕有点睡不着,就在他怀里转了个身。 “唔,痒痒。”rourou拿下巴挠挠朕的头。 朕拿耳尖尖在他脖子里蹭了两下,rourou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 “快点睡,别闹。” 朕又转个身,面朝着rourou,从他怀里伸出个爪子,弹出根指甲尖在他越发清晰的喉结上刮了两下。 “小坏蛋,白天睡够了,晚上睡不着就来闹我。”rourou扣住朕的爪子,轻轻捏了两下。 “没大没小,朕比你大多了。”朕仰头轻哼一声。 “你变身的样子明明就比我还小,今年在雪山上,你变身出来,整整比我矮了快一个头了。”rourou不服气地伸指头在朕脑门上戳了一下。 “那是你长得太快,跟麻杆似的三天蹿一截,你就快赶上卫隐了。” “羡慕啊?”rourou呵笑。 “切,朕羡慕你什么?”朕哼了一声,把脑袋往他颈窝里一搁,不吭气了。 rourou摸了摸朕的头,半晌后,突然轻声问道:“你说会不会只有吃了我,你才能真正变成人?” 朕嚯地一下从他怀里仰起头来睁圆了眼睛瞪着他:“瞎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