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当叶清浅巡着记忆之中殷昊报给她的地址找到那个宅子所在的时候,看到‘沈府’二字,叶清浅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究竟都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一个人能有两个名字吗?还是说,他有两个身份? “沈大人,您回来啦?最近公务繁忙吗?” “嗯,还好。” 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对话的时候,叶清浅下意识地回过了头,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是她那天,救下的另一个人。 几乎只在瞬间,叶清浅突然就有了个大胆的合理的猜测。殷昊不是沈奕轩,‘沈大人’的友人才是沈奕轩本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殷昊报的名字是沈奕轩的,报的住址,也是沈奕轩的……叶清浅自嘲地笑了笑,在殷昊眼中,她一定特别傻,特别好骗。叶清浅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管殷昊究竟是为了什么骗她,她只想确定面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沈奕轩。还是说,她从头到尾就没有真正救到想要救的沈奕轩。 如果面前的人就如她所想是沈奕轩,那么皆大欢喜,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她得马上另做打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本章有红包掉落~(*^__^*) 求文收,作收!! 第38章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二) 看到家门口站了一个姑娘的时候,沈奕轩好一会儿没有能反应过来这个姑娘会是谁,直到叶清浅听到身后久无动静而转过了身。 说来好笑,沈奕轩能记得叶清浅,不是因为别的,就只因为叶清浅的那头‘劈叉’了的骡子,想到当时的场景,沈奕轩唇角、眉梢都带了些藏不住的笑意。 “叶姑娘。”沈奕轩主动打了招呼。 叶清浅冲着他点了点头,而后伸手指了指门上的匾额,“沈府?您也姓沈吗?” 叶清浅话里的这个‘也’字,让沈奕轩顿时想起了殷昊自称是‘沈二公子’,只犹豫了一下,沈奕轩就点了点头,大丈夫本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算名字暂时被殷昊‘借用’了,姓总不能也一块儿舍弃了吧。 蓦地,叶清浅给沈奕轩行了个福礼,沈奕轩吓了一跳,“叶姑娘,你这是何意?” “多谢沈大人没有继续欺瞒小女子。” 叶清浅的这句话,让沈奕轩的脸色突变,这是东窗事发,被叶清浅发现殷昊不是他了? 叶清浅说这话完全是为了试探,因而一边说,她一边紧盯着沈奕轩的表情,他脸上的表情告诉她,她的猜测无误。按照常理,她说出这话的时候,他面上的表情应该是不解或者疑惑,可现在,她在他脸上看到了些许惊愕和释然。 “殷昊殷公子,出门在外的时候,报的都是沈大人您的名号吗?”叶清浅又多问了一句,怕她刚才误解读了沈奕轩面上的表情所代表的意思,错怪了‘沈二公子’。 沈奕轩被叶清浅这么直白的问题问的有些尴尬,回答‘是’或者‘不是’似乎都不好。回答‘是’的话,那他和殷昊就是一狼一狈了,回答‘不是’的话,让叶清浅知道殷昊只骗她一个,他感觉她可能会更生气。 “殷昊他,没有坏心眼的,只是有些小孩子心性。”想来想去,沈奕轩只憋出了这么句话来,小孩子做事儿才是不顾后果,想做就做的。 至此,答案已经很明显。叶清浅觉得,她已经不需要再多问些什么了。虽然很生气殷昊对她的欺骗和戏弄,但终究庆幸更多一些,她是救了沈奕轩的,现在不过是顺手多救了一个混蛋罢了。 见叶清浅不说话,似乎是在生闷气,沈奕轩轻咳了一声,“叶姑娘,我替殷昊向你道歉。” “道歉倒是不用,只是以后,沈大人恐怕得帮小女子一个小忙。” “什么忙?”想起殷昊的怀疑,沈奕轩有些警惕了起来。 “……对着一个人,说几句话。” 沈奕轩还来不及问清楚是对着什么人说什么话呢,叶清浅已经又说,“沈大人,我就不继续耽误您的时间了。” 没有什么理由能够留住叶清浅,沈奕轩也没有留住叶清浅的必要,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沈奕轩摸了摸身边的马,完全想不出来,叶清浅究竟是怎么知道殷昊不是他的。 被叶清浅暗骂的,被沈奕轩惦记的殷昊,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之后,揉了揉鼻子。 望着前头发呆的夜魅,殷昊有那么些不耐烦。 “夜魅,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他就是赶时间,才同意让夜魅给他带路的,没想到在这附近绕过来绕过去,好一会儿了,愣是没能出去。 “属下不认识。”夜魅直截了当地答道,这地方他第一次来,没法认识。 “你不认识?你不认识你带我在这儿走了半天啊?你要是不认识你早说啊。” “属下虽然不认识,但是那位寺僧带咱们进来的时候,属下是做了记号的。” “有记号?那你按记号领路啊。” “属下留下的记号,被人动过了。” “那,现在怎么办?”殷昊左右前后看了看,郁闷的是,他甚至不确定刚才他们是从哪个方向走到现在这儿的。 “不能再按记号走了,还是按属下的记忆走吧。” 七绕八拐地又走了好一会儿,殷昊看了看四周的景色,拉住了夜魅,“夜魅啊,你这记忆没出错儿吧?我怎么没觉得我们来的时候路过这里呢?” 夜魅没有吭气,只是静静地在前头走着,虽然偶尔停顿,但是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殷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继续跟着夜魅走。 不知道多久之后,殷昊喘着粗气,回头看着身后的竹林,“以后……再不来白马寺了。” 休息了一会儿,往前走了几步,殷昊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几个年轻女子。那几个年轻女子本来还说说笑笑的,不多时,好像是其中一个先发现了殷昊注视的目光,然后提醒了身边的友人,再然后,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只避开殷昊的目光,脸红的脸红,娇羞的娇羞。 在夜魅以为他们家主子这是突然看上了她们其中的哪一个的时候,殷昊突然转头看向他,“这里,还有抽签的地方?” 夜魅稍稍迟疑之后,点了点头。 “在哪儿,带我去。” “主子,您想求什么?” “姻缘。” 虽然不认识路,但是路可以问出来。 到了地方,夜魅正在寻找签筒呢,就见殷昊已经径直朝着一个地方过去了,那儿坐着一个僧人,旁边立着一个牌子,上书‘解签’二字。 “主子,得先排队摇签。”没有签,解什么啊? 无奈殷昊走得飞快,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他的话,还是没有。 夜魅追上前去的时候,就听殷昊在问那个僧人,“诶,你是解签的吧?你能解签的话,应该是很熟悉签文的吧?那你给我弄个下下签的签文吧。也不用下下签,就那种,求姻缘的,但是必须得过了一定的年岁才能定亲、成亲的那种签文,你们这儿有没有?……天煞孤星?那种的不行,克妻的也不行。就是必须晚点儿成亲,比如他现在二十岁,得再过两年再谈婚论嫁,不然就于他的身体有碍,仕途有碍,什么都有碍,就这样的签文,有吗?有的话,给我来一个。” 夜魅:“……”难道主子真如那个柳姑娘说的,自己打着光棍,也得让大少爷陪着他一块儿打?还真是挺坏的。 夜魅正想着呢,殷昊已经笑眯眯地看着手中的签文,那模样,一点儿看不出他手里捏着的是个下签,倒更像捏了个上上签。 “走,回府。” 夜魅不知道的是,殷昊本来是打算喝些有毒性的药装病的。装着是被柳姑娘冲撞到了。他不想让他大哥做个克妻的人,就只能让柳姑娘做个刑克之人了,专门克他这个未来的小叔子什么的。这会儿这个刚想到的法子不用遭罪,又还挺可信的,殷昊自然高兴地不行。 另一边,沈奕轩正在厨房里头弄吃的,他的出身,让他不知道什么是‘君子远庖厨’。菜已经快好了,又再翻炒了几下,沈奕轩就听到了敲门声。沈奕轩飞快地想着,来的会是谁,他这儿,来的人还真是不多。这个敲门声,应该不是殷昊,每回殷昊敲门,他都担心他的门会倒。 拿了个碗,将菜装了起来,沈奕轩依旧没有想出来,来的人会是谁。难道……是叶清浅气不过,走着走着还是生气,就去而复返了? “来了。”沈奕轩最后还是应了门。或者,他该听殷昊的话,找个小厮之类的。 打开门之后,沈奕轩愣了一下。门外确实是个姑娘,但不是叶清浅。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周末了,大家周末愉快哦~ 第39章 拒绝 早些年,沈奕轩的心思全都在科举之上,中了状元之后,沈奕轩的心思又全转到了仕途之上,至于婚事……年纪尚轻的沈奕轩还没认真考虑过。 这个年纪的姑娘,沈奕轩认为他认识的应该只有叶清浅罢了,因而即便面前这个姑娘看着好像有那么点点眼熟,沈奕轩依旧道,“姑娘,你是不是敲错门了?” 沈奕轩话音一落,那个姑娘先是一愣,然后‘呵呵’地笑了阵,“看沈大人的样子,伤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吧。也不枉费我给沈大人用了那么多好药。” 经她这么一说,沈奕轩的眼睛瞪大了些,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方大夫?” 方玉柔冲他嫣然一笑,沈奕轩却打了个寒颤。向来只听说女扮男装,这男扮女装的,着实……吓人。 勉强定了定心绪,沈奕轩神色十分不自然地说,“方大夫莅临寒舍,是有什么事吗?” “沈大人,这外头人多口杂的,谈话不便,不如……咱们进屋细说?” “沈某自认为人、行事都坦荡,事无不可对人言,方大夫有话,还是在这里说吧?” 听沈奕轩这么说,方玉柔退后了几步,正当沈奕轩以为她这是知难而退,准备关门的时候,方玉柔却说,“沈大人这院子不错,就是围墙低了些。既然沈大人你现在不想和我谈,那么……我晚上再来。” 这是现在不让她进门,晚上就要来翻墙的意思? 沈奕轩让开了身子,“方大夫,里头请。” 即便不速,来者也是客,沈奕轩给方玉柔倒了杯茶,“方大夫有话就直说吧。” “沈大人,咱们成亲吧。” 方玉柔这句话,着实吓到了沈奕轩,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被一个他觉得更像男扮女装的人当面求亲。正常男子会向另一个男子求亲的吗?又不是断袖。想到断袖,沈奕轩忆起了当天殷昊在药铺之中对他做的,正是当着方大夫的面,正要开口说明他其实不是断袖的时候,方玉柔又说话了。 “沈大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接下来的时间里头,沈奕轩就听方玉柔在那滔滔不绝地说着,说他娶她的好处,可以继续遵从本心,喜欢男子,因为她不需要和他同房,她也不会干涉他和其他男子来往,还会帮他打掩护,可是断袖是不会有孩子的,因为两个男子生不出孩子来,但为了给他的爹娘一个交待,不让他们失望,该给他们添一个孙子。 如果沈奕轩真是断袖的话,那么听到她的这番话,指不定怎么高兴呢,既能继续爱他所爱,又不会让爹娘失望,然而他不是,这就尴尬了。 “方大夫,你先等一下。”沈奕轩现在不想探究这方大夫到底是女扮男装,还是男扮女装,“你刚说的那些都很有道理,但你的提议,我想我只能拒绝,因为我不是断袖。”不需要他和她同房,她却能给他爹娘弄个孙子出来?反正都不是亲生的,他去过继一个不就好了吗? 方玉柔刚才一口一个断袖,看似在替沈奕轩考虑,其实是在提醒并威胁他,她知道他这不能为人知的秘密,她又能给他那么多好处,他只能妥协,没有想到,他居然不是断袖。 “那在药铺的那一天?” “哦,他是我多年的同窗,嗜好亲人脸颊,那天我走神了,才被他得了逞。” 走出沈府,方玉柔摸了摸肚子,她想要这个孩子,就得尽快找个男子成亲。本以为抓住了沈奕轩的把柄,能迫他娶她,没想到……好在她刚才没有说的太多。想到这里,方玉柔无比地烦躁,那天要不是那个沈斌,她就是沈奕轩的救命恩人了,有了这个救命之恩的名头,她又何须多费唇舌,直接让他以婚事报恩就是。 方玉柔离开之后,沈奕轩在心里暗骂殷昊,都是他没事找事,明明宋大夫能治,却偏偏给他送到了这个方大夫这里。送就送了吧,他暂时好了,直接给他接走就完事儿了,还在方大夫跟前和他装什么断袖之癖。 侯府门前,殷昊刚刚下马就捂住了耳朵,问夜魅,“夜魅,你猜,我哪只耳朵烫?” “左边。” 夜魅回答之后,殷昊放下了左手,露出了红通通的耳朵,这会儿他觉得左耳热辣辣的,“猜中了,也就是说,有人在骂我。难道是我娘?” 这话夜魅没法接,已经站在侯府门口了,要知道是不是侯夫人在骂人,直接进去看看不就好了吗? “娘,您回来啦?爹和大哥呢?” “你去哪儿了?”杨茗问道。 “我,没什么事儿,就去寺庙里走了走。” “寺庙?” 如果殷昊是个女子,没事儿去寺庙拜拜佛,求求家人平安和姻缘什么的,还算正常,可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