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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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秋玉夏对视一眼,应了声是。 正是深冬,天寒地冻,钟意披着狐裘大氅,原该不觉冷的,然而这一刻,她却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直心头,冷的她浑身颤抖,几乎站不住脚。 不远处立了株玉色寒梅,亭亭傲骨,着实动人,她顺势走过去,想抚一抚那净色的花瓣,脚下却一滑,身子歪在了地上。 …… 齐国公夫人正同太子妃说话,语气中有些不易察觉的试探与讨好。 何家早前想将何毓华嫁给秦王,缔结姻亲,这无疑是背弃太子的行为,然而李政却娶了别家女郎,将何家置于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 他们不得不咬着牙回头,在东宫可能会有的冷眼中,重新登上太子一系的船。 太子妃性情温柔,连敲打的话都说的不易察觉,齐国公夫人听得出弦外之音,笑容纹丝不变,口中奉承着,又吩咐侍女奉上各式精致茶点。 “夫人,”有个侍女急匆匆入内,慌得声音都变了:“秦王妃在东苑摔了一跤!” 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齐国公夫人在心里埋怨秦王妃不知轻重,摔了一下都要闹大,脸上却适时露出关切之色:“王妃千金贵体,你们怎么照看的?还不快去请太医来。” “已经请了,可是夫人,”侍女战战兢兢道:“秦、秦王妃见红了!” 齐国公夫人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说什么?” “秦王妃见红了,”侍女怕的哭了,小声道:“奴婢不敢拿主意……” 齐国公夫人身形一晃,险些站不住身。 上天作证,因为那桩婚事,她是不喜欢钟意,可她绝没有要害钟意的意思,更别说是在自己举办的赏梅宴上。 秦王妃在她的地方呆了半个时辰不到,就见红小产了,秦王知道会怎么想? 皇家看重子嗣,皇帝又对秦王寄予厚望,早就盼望他开枝散叶,秦王身边只这一位王妃,好容易有了身孕,又在何家的地方里没了,皇帝会怎么想? 齐国公夫人惊惶交加,勉强叫自己定下心,道:“秦王殿下知道吗?” 侍女颤声道:“奴婢来时,秦王妃身边人已经去请了。” 齐国公夫人脸色实在不好,太子妃也是面有忧色,站起身道:“秦王妃现在何处?前面引路,我同夫人一道去看看。” …… 钟意摔在地上时,还不觉得有什么,被人扶起后,才觉得腹部有些疼,玉秋看她神色,还当是崴了脚,扶着进了内室歇息,解下大氅时,才知不是。 钟意也通医道,察觉下腹坠痛,隐约猜到什么,解衣一探,见有血迹,登时明白过来。 李政匆忙赶去,见她脸都白了,指尖也泛凉,心头刺痛,握住她手掌,怒斥道:“都是死人吗?这么多人守着,怎么会叫王妃摔了?!” 跟着的仆妇乌压压跪了一地,一声都不敢出。 “这样不知护主的奴婢,养了也没用,”李政面色铁青:“统统拖出去打死!” 底下有低低的抽泣声,钟意则扯了扯他衣袖,勉强道:“不怪她们。” 李政顾不得同底下人废话,握住她手掌,声音都在颤抖:“是不是很痛?我见你嘴唇都失色了。” “也还好。”外间有侍女捧着汤药入内,钟意瞥见,道:“扶我起来。” 李政坐到床侧,叫她靠在自己怀里,接过药碗,问道:“太医来了?我怎么没看见?” “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来?”钟意有气无力道:“我口述方子,叫她们去煎了服药。” 齐国公夫人在此设宴,药材自然也是有备无患,钟意的方子也不麻烦,药材都是最常见的,成药也快。 她通晓医术,李政是知道的,药碗到了手里,却有些犹疑:“当真有用吗?” “应该有用,”钟意勉强扯了个笑:“再不喝,就真保不住了。” 李政先前听人说王妃见红了,下意识以为孩子没了,见她躺在塌上,面色惨淡,怕她伤心,更不敢问。 此刻听钟意这样讲,又惊又喜,先喂她喝了药,方才小心的问:“孩子还在?” 钟意点头,勉强一笑:“在呢。” “阿意。”李政心中欢喜,见她面色惨淡,又觉担心,手掌落在她腹部,一遍遍叫她:“阿意,阿意。” “你不要吵,”钟意合了眼,道:“我想睡儿会。” “好,我不吵。”李政心疼的抚了抚她面颊,温声道:“睡吧,我在这儿守着。” 钟意的确疲惫,那药也有助眠之用,躺在塌上,不多时便睡着了,李政便握住她手掌,坐在床头痴痴的看。 阿意有了身孕。 是他的骨rou。 只要在心里这样想,就叫他觉得欢喜。 ...... 太医几乎与崔氏同时抵达,小心诊过脉后,示意无碍,也叫李政与崔氏松了口气。 太医自去煎药,崔氏便留在塌边,同李政一道守着——近年来越国公府经的噩事太多,她实在禁受不起更坏的消息了。 门扉处阴影一闪,侍从立在那儿,似乎有话要讲。 李政还握着钟意手,若是抽出,又怕惊醒她,微一皱眉,示意侍从入内。 侍从知事,声音压得极小:“太子妃与齐国公夫人想来探望,方才事乱,属下怕忙中出错,惊扰到王妃,就拦下了。” “打发她们走。等等,”李政目光森寒,声音低而凛冽:“告诉齐国公夫人,今日之事,务必给我一个解释。” 侍从低声应是,退了出去。 第22章 前世(二) 钟意之前见红,已经动了胎气,正该好生休养,在梅园里住了一日,第二天才返回王府。 她有身孕,最欢喜的莫过于李政,其次便是皇帝与崔氏。 诸皇子之中,皇帝最为钟爱秦王,甚至有易储之意,理所应当的,也会在意他的子嗣。 钟意毕竟是正妃,她的子女也是嫡出,倘若这一胎生下儿子,便是秦/王府的世子,未来可期,皇帝会在意,也就不奇怪了。 钟意还没回府,太极殿的赏赐便到了,比太子妃生下东宫嫡子时还要厚重几分。 这还只是有孕,没生下来呢。 皇帝态度如此分明,皇后心中未必会舒服,然而她素来不会落人口实,赏赐于钟意的东西,比之前太子妃有孕时略微少些,长幼有别,谁也说不出二话。 皇帝看重的是爱子的子嗣,崔氏关切的却是女儿本身。 “无论如何,你已经是秦王妃了,”她知道女儿没那么容易迈过那个坎儿,然而事到如今,也只能规劝她看开:“他既有心,你也别总冷着。” 钟意半靠在软枕上,轻轻应了声。 “你也是,”崔氏点到为止,顺势转了话头,笑道:“自己还通晓医术,怎么连有孕这种事,都糊里糊涂的?” “我近来月信紊乱,也不曾往那里想,”钟意自己也有些意外,温柔抚了抚肚腹,道:“再说,还不到两个月,能看出些什么?” “我叫杳娘、龄娘留下照看你,她们年岁在那儿,经验也足,”崔氏叮嘱道:“玉秋玉夏太年轻了,我不放心。” “也好,”钟意低声道:“陛下也派了几个人过来,我不太敢用。” “小心驶得万年船,”崔氏叹口气,道:“盯着你肚子的人,多着呢。” …… 秦王妃有孕,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齐国公府自然是后者。 李政叫齐国公夫人给他一个交代,她怎么可能给的出来? 然而钟意毕竟是在他们府里的赏梅宴上摔了,险些小产的,又是在李政离开后不久,这怎么能叫他不怀疑? 而世间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据,只要有了怀疑,就是已经足够。 李政的报复来的又快又狠,当月九日,皇帝降旨,加齐国公司空衔,名为晋位,实质上却失了右仆射相位。 何玄强颜欢笑,受了同僚恭贺,回府之后便将书房砸的稀烂,咬牙切齿的问何夫人:“真不是你做的?” 何夫人满腹冤屈:“我为什么要在自家宴上做这种事,倘若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不就是我?再则,秦王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孕,我如何知晓?” 何玄疑窦未消,怨气丛生,夫妻二人不欢而散。 何毓华知晓后,私下去劝母亲,又问:“既然见红,怎么没有小产?” 何夫人心有怒气,呵斥道:“这是你一个闺阁女郎该问的话吗?” “阿娘,你不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吗?”何毓华先自服软,屈膝跪下,秀婉的面容抬起,徐徐道:“见红与小产,不过一线之隔,秦王妃的运气,当真那样好吗?那样危险的境地,她给自己开了一副药,喝下去之后,便立竿见影?除去她身边人,谁亲眼见到她见红了?阿娘与太子妃过去探望,避而不见,又是为何?” 何毓华一连几问,直叫何夫人哑口无言。 “你是说,”她将女儿搀起,难以置信道:“那是秦王妃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何毓华平静道:“未尝没有可能。” 何夫人心神大乱:“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她想叫秦王殿下与何家交恶,也想绝了女儿嫁与秦王殿下的希望。”何毓华道:“那日她是真摔假摔,真见红还是假见红,我们一无所知,倘若她有心,糊弄秦王殿下这样不知妇人事的男子,又有什么困难?” “好心思,好手段!”何夫人顿足道:“连自己的孩子都能拿来利用,当真可怖!” “最可怕的,”何毓华垂下眼帘,道:“吧是她已经成功了吗?” …… 钟意这一胎怀的辛苦,腹中孩子十分不安分,前几个月倒还好,等到了四个月,却闹腾的厉害,同它父亲一样,是个混世魔头。 李政此前从不知妇人怀孕这样辛苦,只当是肚子大起来,十个月之后生了就行,见钟意孕吐不止,夜间也难安枕,诧异之余,心疼极了。 “就生这一个,”他摸着她刚刚隆起的肚腹,温声道:“生完这个,我们就不生了。” 钟意略微吃些东西,不久便会全吐出来,委实难熬,听他这样讲,有气无力道:“倘若是女儿,也不生了吗?” “怎么会是女儿?”李政笑道:“这么淘气,当然是儿子。” 她腹中孩子折腾的厉害,宫里派来照看她的嬷嬷倒很高兴,都说是位小世子,长大后必然同他父王一样,英武不凡。 消息传到宫里,皇帝也很欢喜,为那还没出生的孩子取名叫景宣。 由义而济曰景,圣善周闻曰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