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你可知我紫蛟一族的起源？” “我们紫蛟一族的先祖，九头神蛟曾经是一名帝者身边的宠兽，而这位帝者……正是蛮帝！如果我所料不差，蛮族的蛮神值得也正是蛮帝！” “什么？！”在提到帝者之时，叶不归更加惊骇，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青年的种族竟然与帝者拥有这么深的渊源，他的呼吸徒然急促起来，联想到修士难以修蛮，心中生出一个惊天的想法。 “那这么说……蛮族是蛮帝所创造出来的一个种族？！如果这样推测修士一方无法修炼蛮族功法也就能够完美解释了。” “没错，蛮族与我九蛟一族乃是同源，所以我在血脉觉醒之后能够修炼蛮族功法。”路才笑道。 “是了……可是我能修炼蛮体又作何解释？”叶不归眉头深深的皱起，几乎都快拧到一起去了，路才的解释让他对蛮族的情况豁然开朗，只是在联想到自身之后，却发现这些愈发的扑朔迷离起来。 “可能你是个怪胎，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若不是你不具我族血脉，或许我还真的以为你是我族失落的族人了。”路才嘀咕道。 “什么？！”叶不归惊呼一声，向前抢出几部，紧紧的抓住了路才的肩膀，情绪一度难以自已，今日事情对他的冲击可谓是前半生所未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叶不归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绪，抓着路才的肩膀连续摇晃了数十下才停下。 “我是说，你会不会有可能是我们紫蛟一族的族人，否则能够修炼蛮体的事业无法解释啊。” “紫蛟一族可有十岁以前失落的婴儿？近十年，不不不，近百年内！”叶不归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口中的话语像是连珠一样急促的说出。 此事有关他的身世，他不可能不激动，对于他的身世或许丑老会知道一二，也或许没到告诉他的时机，可是现在线索就在他的眼前，他没有理由不去主动探求。 “你是说……这个理论上应该是不太可能。”瞧着叶不归焦急的样子不似作假，他仔细回想一番才缓缓道：“因为据我所知，紫蛟一族百年之内绝无一起婴儿失踪的事情。” “一起也没有？！你在好好想一想！” “绝对没有。” 叶不归沉默，此时像个失魂落魄的孩子一般，在此刻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下瘫软下去。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叶不归沙哑的声音传出，此时本已苍老的面容更显得沧桑，不知不觉间那鬓角已经攀上了一层白霜。 他更加苍老了，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没有最坏的可能，如果是没有经历这件事情还好，可是明明已经燃起了希望之火，在这一瞬间被浇灭，换做是谁都难以承受这种落差。 本已在鬼衔草的吞噬下，所剩不多的寿元，随着他的心灰意冷更是急剧的减少，眨眼间，也仅剩下最后的十年左右。 “这是……化道！”路才脸色大变，因为在叶不归的身上他看到了浓厚的死气，那种死气是无法逆转的，就像他在族中看到某些寿元无多的强者死前都会出现这种征兆。 化道之人，本就寿元无多，再加上没有了生之希望，这时候他们心灰意冷，上天便会降下一道让他们安乐死的劫难。 这种劫难近乎无法化解，由心而生，由天所降，落在修士的身上就像是一种无可化解的岁月流逝一般，让他们在天地之道中消亡…… 第一百九十九章 化道了 “这是化道，无法逆转的化道！”路才神色大为惊恐，如避瘟神一般的退出到叶不归身边十米外。 化道这种东西蕴含的腐朽灵魂的能力传闻中是可以传染的，距离太近很有也能遭了池鱼之殃，跟着当事人一起化道。 “这家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有化道的征兆，难道是刚刚我的话语对他触动这么大？”联想到之前的几句话，路才将叶不归之前所想猜测到了八九分。 “真是被你蠢哭了，我就算是紫蛟一族的嫡系也不可能事事俱知吧，更何况有哪个紫蛟一族的族人离家几十载，在外面生儿育女没有上报族里也不是没可能吧？” 路才简直是欲哭无泪，他倒不是在担心叶不归化道，而是对方化道之后，这块空间成了无主之物后会立即封闭，除法宝主人之外，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随意走出这片空间。 “你可别死啊，别化道啊，算我求你了大哥……” 而叶不归则是完全听不到路才的声音，这一刻的他无法受到一点外界的干扰，心思出奇的空灵，这种感觉就像是变成了道的载体一般，可以高高的俯视万物，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常人无法掌控的道法。 道之所存，无形无念，看不见摸不着，却是能够被修士感知到，在某种意义上来讲算是修士无论多么强横，都是在循着道的轨迹模仿，从而有了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 渐渐的，叶不归自己都可以感受到，他变成了天地间的一缕意识游走于蛮族大地之中，俯视着芸芸众生，看他们生老病死，岁月匆匆。 渐渐地，叶不归的身体开始消散，变成了天地间的一缕清气游走。 “完了完了，我就说化道无法阻止，完了完了……” “传闻中修士彻底化道之前可以看到一角未来，你要是存心想死不如帮我看看以后我的成就能够达到什么样子？还有，我以后有没有当上紫蛟族的族长，你要是有闲心帮我看看。” 路才大叫道，他心中清楚的很，一旦出现化道的征兆那便是不可逆的变化。 他的话语，叶不归听不到，就算能够听到他在此时也不会帮忙，他要去看的正是他的身世。 他的意识无形，转瞬间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到达天地的任何一处，他穿过了蛮族所布的天启神阵，没有荡起一点的波澜，他走过了赤光大陆，最终来到了紫蛟一族的驻地之中。 在那紫蛟一族的宗祠之中，守在宗祠之外的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双目虚合，周围的一片空间都在他坐下所扭曲，叶不归就这样穿过了他的身体。 “是谁？！”老者虚合的眸子徒然睁开，他站起身仿佛是置身漩涡一般，周身没有一点源力散出，却挤压的空间有种塌陷的感觉。 他目光看向叶不归所化道则的一端，眉头高高的皱起：“怎么会突然荡起道的轨迹，还是我感觉错了。” 在未找到端倪之后，那老者缓缓的飘回原位，不再寻找。 如果路才在这里，那么他一定会看出，这名老者正是他们紫蛟一族隐世几千年之久的第一强者！ 叶不归并无所觉，他只是一枚道则，没有情绪也没有身体，他以极快的速度行走，在那宗祠的最末端，他看到了一个英武的男子雕像，那雕像赤裸着上身，脚踏苍天，英武的身子仿佛是来自开天辟地之前一般。 在那男子的坐下，是一条生着九颗头颅的紫色蛟龙，身子活灵活现，仿佛要载着那名男子破天而去一般。 “化道？我不允许你以这种方式来到我的面前。”那男子的雕塑并未开口，不过却有一种奇特的声音传出。 蓦然之间，他伟岸的身影开始震动起来，仿佛是一股意志风暴风暴席卷一般，直击叶不归灵魂深处，那种痛苦仿佛是比化道还要严重千倍万倍一般，直接将他的道则身躯给撕裂开来。 “你还肩负着未完成任务在身，所以本帝不允许你现在消散……即便苍天要你命也不行。”那男子的雕像突然站起身，岩石所化的巨手轻轻抬起，拂过叶不归所化之道则，就向手掌拂过水面一样的道理，使整个水面都起了波澜。 而这一些的发生，像是虚幻却又是绝对真实的……因为他只发生在叶不归所化道则的记忆力。 至于那紫蛟族的强者并没有察觉到一点，他也察觉不到一点，因为在他眼里，雕像一直都是静止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在那叶不归头簪的空间之中，石像的那一掌拂过之后，仿佛是一次造化之掌一般，将叶不归已经散去的身体重新凝聚回来。 先是从脚掌开始，天地间慢慢有着淡淡的荧光光点落下，自那脚掌开始慢慢的累积，从无形到有形，将叶不归已经化道的身体从消散之中重新凝聚起来。 大腿出现，腰部出现，左右手出现，紧跟着就是叶不归的头颅也在这一刻被重新塑造出来。 “嘎？怎么回事？”路才一脸惊愕，他可是从未听说过有人化道之后还能重新把身体凝聚回来的。 “您老这是回光返照吧？那正好趁着你还活着把我从这处空间给放出去。” “喂喂，你倒是回答我一句啊。”路才欲哭无泪，此时他也只能在一边大喊大叫，希望叶不归可以听到，至于去接近叶不归将其叫醒，他可不敢，连说话都是怕与叶不归牵连上因果，带他一起化道。 “化道！” 叶不归也在此时完全恢复到之前的状态，看着熟悉的躯体，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后怕，他之前虽然没有体验过化道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知道化道的可怕之处。 化道这种状态，别说是他，就算是一名皇者也没办法做到化道而不死！ “在我感觉中，刚刚已经是最临近死亡的边缘，不过却好像是有一条大手生生的将我从那种状态中拽离一般……” “还有，不知是一种什么力量最终将我从化道中拉出来……” 第二百章 进献魔腾 叶不归此时毫无异常，身体还是那具身体，但是看起来则是更为苍老了，面容腐朽不堪，像一个即将油尽灯枯的老人一般。 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的寿元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三年！ 也就是说，在三年内他不突破到第四个大境界，那么就是尘归尘土归土，就是帝境强者从棺材板里爬出来也救不了他。 瞧着叶不归经历化道的变化后，依旧像是没事一般坐在那里，看不出一点溃散的样子。 过了好半天，路才揉了揉眼镜确定这不是幻觉，才惊疑不定的从角落中走出来，但也不敢靠着叶不归太近，咽了口唾沫问道：“你现在是什么状态，活着死了给句准话啊。” “你说呢？”叶不归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直到将路才看的毛骨悚然。 “你别吓我啊……死了也不是我害死的，别找我索命啊……咦，不对，化道的力量竟然全部消失了？！” “你这是化道……化道失败？！”路才如同见鬼了一般的看着叶不归。 “算是化道失败了，老天弄不死我我就活下来了。”叶不归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怪物，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能从化道状态中完好的走出来。”路才看向叶不归的时候如同看着怪物一般，轻易不敢接近，倒是叶不归站起身来主动向着路才走去。 看着叶不归的靠近，路才一步步的退到角落，一副强挤出两滴眼泪流下。 “喂喂喂，你别过来，我还不想死!” “爷爷，祖宗，你别过来，化道可是有因果牵连的，牵连上因果咱俩谁都跑不了！” “咦，我竟然没事？！” “我竟然真的没事！” …… “族长，今天是七月初十，我们要什么时候出发。”叶不归的房门外传来了苏扬恭敬的声音。 叶不归的身体迅速归位，再次出现在了木床之上，他缓缓的开口道：“七月初十，进献魔腾大部的日子，你们财物都准备好了么？” “回族长，共计三万块战辰石，四百头牲畜，三千匹兽皮，都已经准备好装车了。” “好，这次去魔腾大部的我族之人，你去告诉阿雷与查罕同行，带你们去见识见识魔腾大部的青年才俊。”叶不归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 苏扬的目光一闪，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回禀族长，阿雷他……他……” “他怎么了？！”叶不归的声音徒然变厉，无形的气劲将房门震开，露出了外面苏扬的身影。 “他……失踪了！” “什么？！” “他是何时失踪？失踪在哪里？为何之前没有通知过我？！”叶不归猛地站起身，来到苏扬的面前，双目紧紧的盯着苏扬。 苏扬神色平静，心中冷笑不断，你就装吧，老子陪你一起装，等到你到了魔腾大部让你有来无回。 “回族长，阿雷就在你与那两名修士对战的时候消失的，我们以为你知道他的下落呢？” “至于之后，我也遣出很多回部落中人找寻，只是仍然没有下落。”苏扬面色沉痛的说道，这一点倒不是作假，他与阿雷自幼关系就好，只是眼前这个很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他不得不强行忍下不再发作。 叶不归的呼吸一窒，脸上露出浓厚的焦急神色，又看到外面一车又一车的进献物资，他强行咬紧了牙关，一字一句道：“好，我知道了。” 在阿雷的记忆中对查山族长的了解，那是个族人为大，私情为小的老头子，此时的行为刚好符合他的性格。 事实上，阿雷早已在当日被他灭掉，毁尸灭迹，他们能找到就奇怪了，至于他为什么这样做，则是为了以后拥有一个离开查山的合适借口，否则一族族长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离开部落。 不久之后，叶不归脸色阴沉，带着身后一个个族人和进献的物资一起离开了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