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修真小说 - 修真界第一狗仔在线阅读 - 第40节

第40节

    没怎么,她就是觉得时季鸿变了很多,他以前从不会主动跟她说这么多话,更从不在她面前为自己辩解剖白,好像无论邱雁君怎么看他,都无所谓。他似乎宁愿讨自己嫌弃,求他的事情,他明明每一件都照办了,却总是不肯好好答应,做完了也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百般不情愿。

    看着像是一点儿都不懂得做十件好事不如说一句好话,可时季鸿明明并不是那样的人。他在邱至澜面前,虽然说不上舌粲莲花,但自己有八分功劳说成九分九还是很常见的,且每每都能得到邱至澜的赞扬,让那个老jian巨猾的渣爹更器重他。

    这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重逢时还没有变的,仍旧是那副恨不得一句话就气死人的架势,虽然邱雁君并不认真跟他生气。哦,对!是从她坚持要写一期八卦报揭露邱至澜开始改变的,写完八卦报她就没再提要走的事,开始安心修炼,他也就慢慢缓和,话也多了,偶尔还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想什么呢?”时季鸿等了半天,这黑心兔子只怔怔盯着他看不说话,看的他十分不自在,干脆抬手戳了一下她额头,“弄这么丑一张脸,还仰起来非得给人看,伤眼睛知不知道?”

    邱雁君:“……”

    刚说他变了,居然又故意气人!不过他这句话反倒勾起她一点好奇心,“喂,假如我以后都长这样了,你还理我吗?”

    时季鸿想都不想:“难道你以为,我是因为你原本那张脸才找你的吗?”

    邱雁君刚心里一松,想笑,就听这混小子说:“你要不是邱至澜的女儿,我理你是谁!”

    邱雁君笑到一半,立刻转为狰狞神色,抬手就往他胳膊抽了一巴掌:“你滚你滚!本来要跟你说钟华老祖临死之前……”

    话没说完,就被青龙唱戏一样的呜咽声给打断了,“我不信我不信!钟华老祖不会死的,他怎么可能一句话不留下,就抛弃我死了呢?呜呜呜呜……”

    “……这鸟原来是戏班子养的?”时季鸿无语的问。

    邱雁君揉揉额头,改传音道:“来的路上我问过云瀚,他说钟华老祖临死之前传讯回去紫浮宗,关于自己只说了‘在北大陆最东端,误入罡气阵,骨rou消融、神识损伤’,剩下都是有关导善的。我试探问了一句,云瀚不肯说,还吓唬我好奇心重死得快。”

    时季鸿一笑:“他说的没错……”

    话没说完,外面就传来敲门声,“云瀚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会再拼一拼第二更

    ☆、第70章 交心

    说曹cao曹cao就到,他们又正讨论人家门中秘辛, 邱雁君有点心虚的示意时季鸿去开门。

    门打开, 云瀚看到是时季鸿, 脸上毫无意外之色, 点点头, 叫了一声:“时兄。”他已经换了衣服, 头发也梳过了, 看着仍是那位风度迷人的紫浮宗大师兄,但邱雁君却觉得他心情不太好。

    邱雁君请他在桌边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自己坐在对面, 问:“讯息传回去了?”

    云瀚点点头,说:“我刚刚跟明通师弟单独呆了一会儿,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察觉, 他不光是不记得往事这么简单,他……待人接物时应对非常迟缓,我们先前说了那么多, 他却没什么太大反应, 并不是因为他完全不记得, 而是需要时间慢慢理解。”

    这才是真正的伤了脑子吧?邱雁君跟时季鸿对视一眼,都有点惋惜之意,明家这兄弟俩的经历实在太坎坷了些。

    “方雪萍真是不知所谓!如果当初她第一时间把明通送回去,由门中长辈施救,绝不至于如此!”云瀚说着说着怒气上来, 再难控制得住,“好好一个人让她折腾成这样,她反而振振有词、自诩正义!真是岂有此理!”

    云瀚因天资出众,早早就被循清收入门下,自幼受的教导都是如何做一个称职的紫浮宗掌门,加上他本人也极有涵养,喜怒从不形于色,所以不管遇上什么事,哪怕是被萧演捉来这样不太光彩的经历,他也能泰然处之,甚至不肯向宗门求救,只自己冷静的想办法脱逃。

    然而明通的遭遇,实在是超出他能接受和理解的范畴,文子通愚蠢狠毒,他是知道的,而且文子通也得到了惩处。可方雪萍这种只看自己喜好意愿,不计后果非得强加于人,还觉得自己正确无比的疯子,他实在是无法忍受,生平第一次有了恨不得立刻叫她去死的念头。

    这一点时季鸿跟云瀚心有戚戚焉,就出声安慰道:“等贵派长辈来了,自然会要他们五色谷给个说法,就算萧演护短,也不妨碍咱们私下要这疯婆子好看,来日方长。”

    云瀚叹息一声,起身拱手向邱雁君二人分别行了个礼:“此事多赖二位仗义援手,云瀚铭记在心,从前是我太过自负,没有识人之明,怠慢了二位,还请见谅。”

    邱雁君和时季鸿纷纷起身避开,她先开口道:“不敢当,真人言重了。都是应该的,说来我二人与明家兄弟甚是有缘,既然撞见了,总不能当没看见,不算什么。”

    “便是应该的,也得二位肯出面,若大家都做了应该做的事,又何至于会有今日?”云瀚又是一叹。

    这倒是真的,其实这事细究起来,紫浮宗也不是没有责任,不过邱雁君不欲云瀚难堪,就没细问,只说:“真人放宽心,讯息送出去了,想必贵派必有应对,咱们还是谈谈明日的美人宴。”

    “怎么?可是你打听到什么?”云瀚问完,又补了一句,“真人什么的,以后就省了吧,患难见人心,若你们不嫌弃我年纪太大,咱们就交个朋友。”

    邱雁君和时季鸿一起笑了,齐声道:“求之不得。”她又招呼大家坐下,将唐晋跟她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云瀚听完,表情和时季鸿差不多,但他嘴巴没时季鸿那么毒,只说:“这位还真有想法。”

    时季鸿正要接口,门外忽然又传来敲门声,他再次起身去看,邱雁君却忽然想起一事来,跟云瀚低声说:“那个周护法说房里布有结界,可放心说话,怎么你刚刚叫门,我们听的如此清楚?”

    “设结界的人特意在门上留了缺口,加了个小法术,让声音只能传入不能传出。”

    “这么神奇?”邱雁君沉吟起来。

    云瀚答完看见来人是慕容弦、弘忍和杜逸侠,已经站起身,见邱雁君发呆,以为她想到什么要紧事,就问:“怎么?”

    邱雁君回神,也起身跟客人打招呼,等时季鸿关好门回来,她才笑道:“没什么,我就是在想,如果我找萧演要学这一手,他肯不肯教给我。”

    云瀚:“……”

    后进来的三个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都站在那里看着,时季鸿就说:“别理她,每日必有的发癫。都坐吧。”

    “你才发癫!”邱雁君回了一句,也请众人坐,桌边六个圆凳,六人坐下刚刚好。

    云瀚看着他们两个一边斗嘴一边给客人倒茶,莫名有点看小孩子玩闹的感觉,就笑着说:“这是很简单的法术,你以前没学过吗?”

    邱雁君摇头:“我去紫浮宗之前,刚开始学布结界。”

    云瀚想起八卦报上写的邱至澜是怎么教女儿的,心中不由叹息,便说:“你要是想学的话,抽空我教你,简单的很。季鸿学过吗?”

    时季鸿也摇头:“结界学过很多种,但这种内里还嵌着缺口和法术的,没学过。”

    “那到时你和十一一起吧。”云瀚改口非常快,心里也着实为这两个年轻人惋惜,要不是邱雁君说起,他真不知道邱至澜亏待他们两个到如此地步,也难怪出事以后,他们两个都隐姓埋名,跟邱至澜反目。

    邱雁君和时季鸿不知道云瀚想了那么多,齐声道谢之后,就问起一直被冷落的、后来的三位客人怎么这时过来了。

    “其实是追着云瀚兄来的。”杜逸侠开口道,“我们算着时间,先去敲了云瀚兄的门,没人应,又去敲了时兄的门,也没人应,想了想,就找到燕姑娘这里来了。”

    云瀚道:“三位来的正好。”他把邱雁君刚刚告诉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你们觉得,这是萧演的真正目的吗?”

    出乎邱雁君三人意料的,后听到这件事的三个人,除了杜逸侠,慕容弦和弘忍都露出一副“似乎有些道理”的神色。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萧演的真实目的,但我确实觉得,虽然只短短相处了几日,可因为我们都是被萧演捉来的,就不知不觉和几位亲近了。”弘忍单手托着他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一双纯净至极的眼睛左右看看,“虽然燕姑娘爱骗人,但我知道你没有恶意。”

    邱雁君:“……我什么时候爱骗人了?”

    弘忍一笑:“你说没有就没有。”

    邱雁君:“……”要不是这小子长得太好看,我非得打他不可!

    时季鸿笑出声音,冲弘忍竖起大拇指:“小师父有眼力。”

    谁知弘忍丝毫不知礼尚往来,居然说:“时公子也很好,就是想得太多,说得太少。咱们都是人,还没成仙呢,你不说,旁人怎知你想什么?”

    时季鸿:“……”

    这次大家全笑了起来,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慕容弦眼中都有了笑意,还接着话茬说:“我跟弘忍有同感。剑修以剑为友、终身相伴,以求有一日能人剑合一,斩破苍穹飞升而去,是以我从入道以来就从没与这么多人同行同宿过。”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依次看过在座的人,最后说:“没想到,也另有一番意趣。”又向云瀚点头,“尤其方才与云兄并肩作战,还给了我寻常没有的感悟,改日有空,还请云兄不吝赐教,切磋一番。”

    云瀚笑道:“我求之不得。”然后拉回正题,“不过咱们得先脱离眼下困境。假设萧演真的只是想把我们都请到一起,由他施加压力,促使我们不得不团结协作、戮力同心,那明日的美人宴就绝没有那么简单,必定另有设计,我们得通知大家有所准备。”

    其余五人齐齐点头,然后大家商量了一下怎么互相通知,顺便梳理一下所有二十四个人和其背后的门派世家相互之间的恩怨纠葛,尽量由有交情的人去通知还不知情的人。

    有了章程之后,杜逸侠忽然问:“这个消息是怎么来的?萧演自己和你们说的吗?”

    邱雁君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她本来是准备了回答云瀚的,只没想到云瀚还没问,这仨就来了,“是我一个旧识告诉我的,他跟百通苑有些关系,也被萧演请了来帮着搞美人宴。”

    她说的请,是真的请,但听在别人耳里,还以为是跟他们一样的请法,就没追问,只好奇此人跟百通苑的关系,知不知道幕后老板是谁。

    “这个就不知道了。”邱雁君说这话的时候,真有点心虚,怕弘忍看出她撒谎,但她发过血誓,这种誓言只要违背了就会应验,她可不想鲜血倒流、爆体而亡。

    幸好大家也没指望她真知道,慕容弦直接转移话题问云瀚刚刚争执是怎么解决的,五色谷是不是真的藏了他们紫浮宗弟子。

    云瀚照实说了,又说已经往宗门发了传讯符,大家作为朋友,也就能关心到这里,看着时间不早,就纷纷告辞,去向其他人转达提醒警示。

    邱雁君这里分到的是秋澄馨三个,男子那边,时季鸿跟谁都不熟,他就没走,留在邱雁君房里等她。邱雁君也确实还有话没跟他说,就没赶人,飞快去通知过秋、叶、胡三人,又跟她们简单解释了一遍明克让的事情,回房时,萧演特意给他们订做的礼服也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经小伙伴提醒,发现上一章紫浮宗的功法有点没说明白,我简单改了一下,建议回去看下

    组好队,接下来就要打怪啦

    看评论减少,是不是有人悄悄养肥啦?双更还养肥,委屈的对手指

    ☆、第71章 八卦报第七期

    女人对新衣服总是格外有兴趣,邱雁君先去解开包袱, 拎起衣服在身上比了比, 跟时季鸿吐槽说:“这个萧演真是喜欢给人贴标签, 从椅子到屋子再到衣服, 全是莲荷主题, 粉红间白的俗气配色, 裙子还是荷叶边, 也就我穿得起吧!”

    “那你得洗脸。”时季鸿补了一刀。

    邱雁君转头斜他一眼:“我丑我乐意!你的衣服呢?”

    时季鸿摇头:“没有。”

    “胡说,肯定是你藏起来了,是不是也很丑?不会是柳绿色的吧?”邱雁君随口一说, 却见时季鸿变了脸色, 不由哈哈大笑,“还真是啊!我就不明白他为什么给你安个柳树。”

    “管他呢!反正我不会穿。”

    邱雁君放下衣服,给自己倒了杯茶, 脑子里寻思了一回,说道:“不管怎样,还是穿吧, 如果萧演真的没有恶意, 如果他明天安排了别的考验, 也许这件礼服会另有作用。”

    她这么一说,时季鸿干脆跟她一起把包袱里的连身裙、披帛、鞋子,包括首饰都细细检查了一遍,果然发现衣裙和披帛都不是用的寻常材质,其中至少掺杂了光亮的银蚕丝, 鞋面则是直接用的天柱雪山特产的雪青麻,两者都有一定防护功效。

    至于首饰就没太看出来有什么特别,时季鸿就说:“我们不能光想着他一定是好意,给你透露消息的人,没准有所保留,我看这首饰你就不要戴了,放在鱼袋里。”

    也有道理,邱雁君把东西往旁边一推,说正事:“先前话说一半,被云瀚打断了……”说到这里,她看一眼终于从悲伤中平静下来的青龙,改传音道,“我在法器上跟你说过,青龙的原主人死了,所以它蔫巴巴的,它原本的主人就是钟华老祖,瀛台弟子,做过紫浮宗长老。”

    “紫浮宗长老养这么一只没用又唠叨的鸟儿?”时季鸿难以置信。

    邱雁君干咳两声:“是有点难以置信哈。总之,我掉进那怪石阵后,磕磕绊绊的就不小心又掉进了钟华老祖的洞府,那里只有青龙一只鸟……”她把经过简单一说,最后总结,“所以我其实已经学了《浮沉经》。”

    时季鸿:“……”云瀚刚说愿意跟他们交朋友,他们却都已经不声不响占了紫浮宗的便宜……

    “我记得你原本跟我说一共十二枚玉简,六大门派各有一枚,但现在紫浮宗有两枚,有没有可能其他门派也有两枚的?”

    “无因寺吧。”时季鸿不假思索的说,“除了灭字诀,无因寺还有一门高深功法,称‘幽字诀’,据说幽字诀和灭字诀可以合练,但无因寺的人即便出山历练,也极少会与别人斗法,也就没人说得清楚他们这两门法诀有何不同。”

    邱雁君倒不关心那些功法具体是怎么样的,她扳着手指开始数数:“也就是说,六大名门至少已经占据八个席位,你这里有一枚,不对,一个半,外面还有两个半,如果邱至澜真的灭了西岭柏家,得到一枚玉简,就只剩一个半我们不知下落。”

    “就算让你知道又怎样?”时季鸿问,“难道你还能逼着其他五大门派交出来?”

    邱雁君失笑:“你以为我是邱至澜?我只是想八卦一下。”

    “哦,那我可以告诉你,那一枚完整的,应该在姚城派或璇玑山庄手里,至于剩下的半片,就只有鬼才知道了。”

    “咦?你这么一说,萧演请来的这些人,基本上已经……”邱雁君说着说着就停住了,细思恐极有没有!“他不会是为了十二玉简吧?!”

    时季鸿第一反应是:“可他是邪修,他要这些没用啊!”

    “怎么没用?不是传说随便一个人拿到十二玉简,就可以获得仙法飞升吗?”邱雁君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没准另外不知去向的那半片玉简就在他手上!”

    时季鸿被这个猜测震惊了,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会儿,邱雁君又一拍桌子,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不对!那他应该去抓邱至澜。抓咱俩没用啊!”

    时季鸿也缓过那口气来,嗤笑道:“是啊,别人都好说,你我二人,谁知道我们手上有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