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年纪小小的女儿有股倔脾气，表面看着好好的，但作为父母的她们怎么不知道女儿一直计较着他们的远离。对他们越来越冷淡和他们说话也越来越少。从前那个会躺在她怀里撒娇，会举着小梳子叫爸爸梳头发的宝贝女儿一去不复返。 他妻子为此有好多次都躲在房里偷偷地哭。 但没办法他也不是不心疼难受，但为了这个家他们不能守在女儿父母身边。 想到这些洛阳这个铁铮铮的汉子，眼圈也红了。 这次回来，女儿似乎是想通了，也懂事，不再胡闹了。 但他看到这样的女儿心里却揪揪地疼，他盼望着女儿的成长，但她这些成长，却都是生活磨砺出来的。 在别的小孩还在父母身边无忧无虑的玩耍，她已经可以独立了，还可以帮着爷爷奶奶照护家里。 她过早的承担了不属于她的重负。 洛阳梗了梗喉咙强咽下泪水。 下午考的是英语大部分都是一些很简单的题目，洛蒙蒙规定时间一过就交了卷，下了考。 和爸爸早早的奔向回家的公交车，一中到清源村，中间需要转了一趟车，才能坐上回清源村的巴车。 这趟巴车长期奔波在农村，走的都是坑坑洼洼布满灰尘乡路。外表看上去已经非常破旧，父女俩走上车，车子已经坐满了一大半，蒙蒙拉着爸爸坐到了后座。 洛蒙蒙极其自然的在自己书包里摸出一把零食，挑出2颗水果味的糖，撕掉糖衣，蒙蒙把一颗塞到自己口里，一颗塞到旁边洛爸爸口里。 洛阳不措防下被女儿塞了一口糖有些哭笑不得低头看着女儿无辜清澈的大眼。 还好女儿的口味跟他有些相似，不喜欢太过甜腻的东西，糖是酸味的。还能勉强吃下去。 这趟车经过的是几个农村，而农村大家来往比较多而且很多都沾亲带故，因此在车里也很容易碰上熟人。 这不，洛爸爸才坐一会就看见了熟人，他熟络的走过去，打了个招呼“李叔，李婶。”说着帮他们把东西提上车。 两个老人看见他顿时咧嘴一笑“阿阳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叔大力的拍了拍洛阳的肩膀笑道“越来越壮实了。” 洛爸爸嘿嘿笑了两声“回来几天了，这不我家蒙蒙毕业考。” 说着拿手指了指后面的蒙蒙“嗯，我家蒙蒙在那。” 同时洛蒙蒙礼貌的起身，甜甜的叫打着招呼“李爷爷，李奶奶” 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可人极了。 李婶看着父女俩也很是新奇“阿阳李婶是好久没看见你了，在g省还好吧。哎呦蒙蒙也越来越漂亮了。” 说着很是欢喜的上下打量着洛蒙蒙。 洛爸爸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过去一根“还好吧，来李叔吸根烟” 李叔接过烟，扶着腰，缓缓的坐下。“那就好，好好做。蒙蒙今年是考初中吧，去哪读。”慈爱的看着后边乖巧的洛蒙蒙。 坐在旁边的李婶同样一直稀罕注视着蒙蒙，她孙子也是清源小学的，她媳妇每次去开家长会，都说这洛家孙女一直是第一名。 这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看上去可不像个书呆子。 她那调皮的孙子每次说到她也满脸服气，太难得了。 洛阳很是自豪骄傲的说“我今天带蒙蒙去一中参加招生考试。” “考上的话就去一中，没考上去二中读。二中招生老师联系过我们的蒙蒙。” 李叔李婶都有些羡慕的看着洛爸爸，“孩子有出息，好好读，将来赚大钱。”他们的孙子今年也是升初中了，可惜成绩一般般，就只能读镇上很普通的高中。 之前他们都不觉得怎么样，毕竟大部分都就读附近的中学，现在有对比才有落差。 在车子颠颠簸簸中，清源村到了，洛爸爸牵着蒙蒙的手下了巴也车。 清源村和十多年后其实没有多大的变化，清澈的池水，翠绿清幽的竹林，洛家就坐落其中。 洛蒙蒙急切的跑回家，还没到门口就大喊“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远远的一块白色像她扑来。洛蒙蒙眼神一愣，随后惊喜的尖叫。“白米” 白米是一条大型狮毛狗，它看到洛蒙蒙高兴站起来扑在洛蒙蒙身上，宽大的皮毛将小小的她整个盖住。 洛蒙蒙紧紧抱住它温热的身躯，爱抚它绒绒的毛发。同时白米的大头伸出温热的舌头讨好的舔舐洛蒙蒙脸蛋，逗得她哈哈大笑。 白米在小时候一直是洛蒙蒙的骑士，与她形影不离，领着她去商店，替她赶走路边的小蛇。可惜她喜欢的白米却在初二，因病去世。 还在厨房的洛奶奶在围裙的上擦干手上的水，就利落的出了厨房。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喝道“白米从蒙蒙身上下来，你今天还没洗澡，脏不脏。” 白米似乎听懂了老主人的呵斥，乖乖的从蒙蒙的身上滑了下来。黑溜溜的大眼温顺乖巧的看着她。一直没把手从白米身上拿下的洛蒙蒙同样看着她，主仆俩的表情如出一辙。让本来还准备教训一番的洛奶奶也没了脾气。 只能悻悻嘀咕“下次注意卫生。” 洛蒙蒙在背后与白米对视一眼，心里偷偷发笑，老太太是个嘴硬心软的。只要装巧买乖小事都能糊弄过去。 洛奶奶想到了正事，关切的问着孙女“蒙蒙，考的怎么样。” 洛爷爷这时也从杂货屋里出来了看到这幕朝洛奶奶瞪了瞪眼睛，担心孙女负担太大“蒙蒙，才回来，就问这些干啥。” 转头关爱的看着蒙蒙“蒙蒙考了一天累了吧，今天的气温挺高的，房间里面的空调我已经开了，快和你爸进去休息，你奶奶还买了冰棒零食。” 旁边的洛奶奶也反应过来“对，蒙蒙进房休息，奶奶去把吃的拿过来。” 看着现在健健康康的爷爷奶奶，洛蒙蒙觉得实在太好了。 十多年后的爷爷，患上了高血压心脏病，喝了大半辈子大酒也只能戒下来，闲不下的他为了身体也只能闲下来。 为了照护爷爷奶奶也不爱出门了，怕给子女添麻烦。 曾经信誓旦旦说让他们享福的她，结果到了28岁不但没让他们享过福，反而让他们在老了都在当心她的生活和未来。 还好还有弥补的机会，洛蒙蒙看着这两张记忆中慈祥温爱的脸，暗暗发誓。 洛蒙蒙蹦跳的来到爷爷奶奶身边极其自然的挽住两人的手“题目很简单，考的还不错，等通知吧”说着傲娇的抬了抬下巴。 乐得老俩口直笑“那就好，我家蒙蒙次次考试第一，怎么会考不好。” “爷爷奶奶红包也准备好了，就等你来拿。” 说着笑盈盈的跟着孙女进了房间，从柜子里拿出牛rou干饼干糖果等一大包零食。 顺便还指挥着在后面傻站着的儿子“阿阳，去把桌子上的大骨头劈开，我等会给蒙蒙，煲骨头汤。” “蒙蒙等会多喝点，这个对身体好，还能长个。” 第7章 这几天洛蒙蒙过得极其滋润开心的。现在的孩子还没受到手机的毒害。 大自然是他们最大也是最珍奇的玩具。 她和小伙伴们，在田里捉泥鳅看蝌蚪，爬到书上采摘着酸甜可口的桑葚和杨梅，在炙热的阳光下挥汗如雨的打着不正规的篮球，在临时拼凑的乒乓桌上不断挥拍哈哈大笑。在田野中寻找最纯粹的快乐，感受着自然的脉搏。一花一草在他们眼中都有着奇异的趣味。 那个28岁洛蒙蒙带来的阴郁和惆怅似乎被这无忧无虑的快乐给磨灭，洛蒙蒙还是那个11岁开朗聪慧，无法无天，备受宠爱的洛蒙蒙。 毕业典礼这天洛蒙蒙早早地就起了床。 走到隔壁舞蹈室，开始熟练的小幅活动脚腕、手腕、脖子、腰、膝盖。压腿，下腰，做些热身运动。 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一举一动皆可风情。 洛蒙蒙很久没感觉到身体这么轻巧了，下腿，下腰，点转，翻身种种高难度动作都做得极其自然优美，简直让人欲罢不能，酣畅淋漓。 她从小爱玩爱闹精的像个猴儿似的，mama为了让她定心并且培养一门特长，养出一些娴静高雅的气质，就把她送过去学民族舞，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她舞蹈老师曾经说过她有天赋，可能年纪小或者没认真跳不出深层次的东西，只有一层空架子。 空架子什么的当时她也没在意，但她真切的感觉到跳舞那几年对身体的好处。 可惜她最后没能坚持下去。身高稳定在162还长了一声肥rou。 这世不管怎样她也要坚持下去。 跳完出了一身热汗，浑身都轻松了许多，洗澡回房。 从衣柜里翻出了一条天蓝色的连衣裙，穿上一双简单的白色皮质凉鞋，再扎上一个可爱的丸子头。洛蒙蒙走到镜子前面，镜子里面的女孩，有着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皮肤白里透红透着健康活力的光泽，小巧精致的鼻子，如玫瑰花瓣般娇嫩的嘴唇，但给人印象深刻的是亮得让人觉得刺目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清澈明亮透着智慧的光芒 。长得不是特别漂亮精致，但却是那种看上去特别舒服惹人喜爱的长相。 配上这身穿着，有着这个年龄独有的青春美好，纯净如蓝天下的白云。 早上洛蒙蒙还在吃早餐时，她的几个小伙伴们，已经来到她家。在客厅里或坐或站着，齐齐伸头望着厨房。 洛奶奶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熟练的打着招呼“虎子，湘湘，康康来了啊，来，吃点糖，蒙蒙还在吃早餐。”一盆五颜六色的糖果就放在客厅中央的桌子上。 几个小萝卜头显然有些害羞，谁都没动，洛奶奶有些了然的笑笑，出了客厅。 等洛蒙蒙吃完已经过了十分钟，看见她出来小伙伴都热情的围过来。 “蒙蒙你的书包在这。” “蒙蒙你的太阳帽快点带上。” “蒙蒙快点已经不早了。” “好啦，好啦别急”洛蒙蒙手忙脚乱的从小伙伴手中接过东西。 刚出大门，就听到奶奶的喊声“蒙蒙，你牛奶又没拿。” 洛蒙蒙有些别扭的撅了撅嘴，她实在是不爱喝纯牛奶，没味道不说还有一股腥味，嘴挑的她很难喝下去，但纯牛奶营养价值最高，家里人坚持每天一瓶牛奶。 脚快的康康已经回转从洛奶奶手中接回牛奶送到洛蒙蒙手上。 在众人齐齐注视的眼神洛蒙蒙也只能憋着气一口咽下。 家到学校距离不是很近，洛蒙蒙和她的小伙伴在过去六年每天都花费一个半小时来往于学校。 和小伙伴在路上说说一天的趣事，谈谈好看的动漫，漫长的路程也不难走。 远远的看见学校洛蒙蒙和小伙伴们都有些激动与伤感。 新建的篮球场锃亮的设备，我们看着它一步步建成，一次次的对后面的学妹学弟放着酸话。 宽敞的cao场上我们一次次的在上面嘻戏玩耍奔跑，见证了我们欢笑的泪水和真挚的友谊。 质朴的教室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依然高高的挂在黑板上，老式的课桌上刻着学生们调皮的记号，曾经我们欢欢喜喜的走入教室，让这里充满朗朗书声。现在我们也到了走的时候，我们把最好的祝福送给后面的学弟学妹。 高高的讲台上依然整整齐齐的摆着粉笔，黑板擦，教条。一日又一日。只有那缝隙中抹不掉却又不断加深的笔粉印，见证着岁月的流逝。 他们到教室时，很多同学已经坐在了座位上。不断的交换着同学录，传递着对同学未来最美好的祝福，做着最后的告别。 洛蒙蒙的同学录在考试之前就写好了，面对递给她的每一份同学录，她都认认真真填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