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干我的，你爱你的
“那个，那个......”，霍小燕停下了脚，她想跟欧阳青说：“停一下，实在跑不动了。”可是，因为跑得太急，她一口气没喘匀乎，发不出声。 “怎么了？跑不动了？”欧阳青转头看着霍小燕。 “那个”，霍小燕喘了好大一口气，终于把那半口没喘匀的气儿顺了顺：“你刚才跟欧宁说，说，那个......”，霍小燕一跺脚，恨自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明明是想问，女朋友是咋回事，可话到嘴边，硬是活生生就只到了嘴边。 正在霍小燕悔恨惋惜捶胸之际，欧阳青说道：“你是指女朋友？” “嗯”，霍小燕刷的一下脸红了。 欧阳青看着她潮乎乎的小脸，还挺难看。他走近霍小燕，靠着她微微低下的乌发说道：“你愿意吗？” “啊？”霍小燕猛地一抬头，目光直直的对上那双明眸。霍小燕的呼吸，就在这一刻终于平稳舒畅了，她看着欧阳青的大眼睛，发现那里面没有别人，只有自己的影子。 “不愿意算了！”见霍小燕完全失去了语言表达的能力，欧阳青直起了身子，在霍小燕头上重重的弹了一下，假装转身要走。 “谁说不愿意，我，我愿意”。这最后一声“我愿意”很轻、很低、很小，但是欧阳青听得清清楚楚。 欧阳青唇角微微向上，弯出了一道浅浅的弧度，而他的心却如能照出倩影的水面，连一丝涟漪都没有翻起。 回到教室，霍小燕像披了七彩衣似的，精神抖擞、神清气爽的。她把一抽屉的漫画全都拿了出来，美其名曰“免费读书日”。 当霍小燕把这些书都分发下去之后，侧头小鸟依人似的问欧阳青：“怎么样，不错吧？” 欧阳青勉强挤了点笑：“嗯，名字不错。” 欧宁跟霍小燕赌气，一本也没去接。他现在还在泛懵，他还没来得及把转学生轰走，霍小燕怎么就跟转学生扯在一起了呢？ 欧宁憋了一下午，终于在放学的时候，逮着机会，把欧阳青堵在了厕所里。欧宁当然不是一个人去的，他找了几个要好的哥们，把欧阳青正好围在这个圈里。 欧阳青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提上裤子问道：“欧宁，是男人的就单挑！” 看着欧阳青挑衅的眼神，欧宁向前跳了一步：“单挑就单挑。”他指着其他人说道：“都别帮忙啊，看我怎么收拾他！” 结果，还没等“他”字说完，欧宁就吃了一拳。这一拳不轻不重，正好打在欧宁的左眼上。欧宁“嗷”一嗓子，捂着眼睛跪在地上。事实上，欧宁根本不会打架。小时候，欧宁总是处在被欺负的角色上，每次他都会哭着找霍小燕。霍小燕呢，出去没两三下就能替他摆平了。霍小燕为此，成为了让周边小区孩子们闻风丧胆的女侠。后来，根本没人敢惹欧宁，都知道他后面站着一个霍小燕。 其他人眼瞅着欧宁倒下了，哪里肯示弱，齐刷刷一起把欧阳青摁在了地上。欧宁挤出圈子，看着被摁在地上的欧阳青，心里一阵暗爽。 突然，门被猛得踢开，霍小燕站在了男厕所门口。夕阳照在霍小燕脸上，让她看起来活像自由女神。这枚现实版的自由女神手里，还拿着一根半米长的粗棍。还没等大家反映过来，霍小燕就拿着那根棍子，朝正前方砸了下去。只听到“哎呦”一声，男生们都停住了手。 “长本事了是吗？”看着鼻青脸肿的欧阳青，霍小燕的眼睛不住的冒着火星。 “燕，燕，霍小燕，我们不是有意的，都是欧宁，你找他算账去吧。”其中一个男生怯怯的说。随后，他赶紧招呼大家走。那个被霍小燕打破了头的男生，龇牙咧嘴的还想硬拼。 “怎么着，不服啊？”霍小燕举起棍子还要打。 “服了服了，霍大姐，霍奶奶，他不认识你，我回去好好给他科普科普。回见。”说着拉了人就走。 男厕所里，只剩下三个人，欧宁、欧阳青、霍小燕。 霍小燕看着躺在地上的欧阳青，关切的问：“没事儿吧？” 欧阳青露出一抹笑，看着霍小燕：“离心远着呢！死不了。” 欧阳青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污秽：“小燕，明天见。”说完，径直走了。 霍小燕看着欧阳青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她转头看向欧宁：“欧宁，打够了吗？咱回家吧。” 欧宁也站了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霍小燕身后。他像是受了千般委屈的灰姑娘，又像是因为淘气犯了错误的小屁孩。两个人一路无语。 快要到家的时候，欧宁突然抓住霍小燕的手说道：“燕子，别跟欧阳青在一起行不？” 霍小燕低声说：“不行，我喜欢他，你是知道的。” “你才认识他多久啊！你说你喜欢他，你那是错觉！”欧宁说这话也没多大底气。 “错觉我也认了。”霍小燕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就想谈场恋爱，你别管了行吗？” 欧宁无话可说，他也想谈场恋爱，跟霍小燕。此时此刻，他特别想对霍小燕说：“那个欧阳青算老几，你才认识他几天。要喜欢，也是喜欢我，我是先来的。”可是，这样的话，欧宁就是说不出口。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霍小燕离他越来越远，却离那个叫欧阳青的转学生越来越近。 “欧宁，我们一起长大，你是了解我的。我第一次对一个男生有一种‘心肝脾肺肾’都在颤的感觉，你不觉得这感觉很神奇吗？” 欧宁撇了撇嘴，心想：我都颤了这么多年了，不还是自己颤着嘛。谁管过我呀？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不能理解霍小燕说的那种感情。他对霍小燕的喜欢是天长日久积累出来的，不是一见钟情，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欧宁没试过一见钟情，他也不信。 但是，本着他会永远把霍小燕放在第一位的态度，欧宁勉强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同意了？”霍小燕问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好像欧宁是她亲哥一样，谈个恋爱还得征求邻居大哥哥的同意。 欧宁看着霍小燕，没点头，也没摇头，他想了想，终于说出了一句让自己很满意的话：“我干我的，你爱你的，谁也别管谁！” 霍小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