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善与恶
年关将近,人们开始准备年货了。木安可说,藕塘的藕也可以挖出来了。不过因为木峰的回来,这事就让他管了。 挑了个暖阳高照的日子,一边叫人给唐光远送信,一边叫人破冰放干了藕塘里的水,水位一落,便看见蠕动着挤在一块的大鱼小鱼,大家几曾见过这个?惊叫连连,招得村里的人也跑来看,一时间,藕塘四周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时,唐家的车队也到了,是唐光远亲自带队来的,见了木峰,惊喜交加,一把抓住了问长问短,又嗔着木青不叫个人给自己送个信。因为正忙着,木峰和他简单地叙了两句,就叫人开始网鱼装鱼。 大鱼装了好几大桶,用大抬秤称了,都抬到了唐家赶来的车上。剩下的捡大的给村民们就地每家分了一条,还交代吃鱼要小心,别被鱼刺扎了,小的另外放进一个早准备好的坑里养着,留待来年再往藕塘里放。 紧接着就是出藕了,木峰和木青按木安可教的,交代挖藕的人怎么挖,怎么注意,人们听着,摩拳擦掌,等一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开挖了。 当第一根有好几节的、长长的白白胖胖的藕被完整地挖出来时,赢来了一片惊叫,人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偏远的小山村,几曾见过这个东西?有那看热闹的人看得兴起,也挽起袖子挽起裤腿下去帮忙学着挖。 木峰让在藕塘周围也烧起了几个大火堆,挖藕的人随时可来烤火。 随着挖出来的藕便越来越多,都整整齐齐地码在藕塘边。 那边唐光远叫人称过后,就小心地放到车上,一车装满就接着装下一车。 中午就在院中摆了几桌,款待一众帮忙人等,主食是白米饭和红烧鱼。再加几个小菜,也算丰盛了。木峰让人取出几坛白酒,大家喝着,都说这酒喝的过瘾!唐光远也和木峰干了几杯,庆祝老友劫后余生。 木河也挨挨擦擦地过来混吃,也没人搭理他,亏得脸皮厚,只顾埋了头猛吃。 下午的时候又挖了一些,剩下一部分不用再挖,藕是根生作物,留待来年就又会长出一塘。 最后,连鱼带藕,总共卖了将近四十两银子,周围看着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响起了一片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在想,四亩地的鱼塘,将近四十两银子,我滴个天,这简直就是在种银子啊! 送走唐光远,木峰就问大家伙儿谁家来年种藕,自己家可提供藕种和种植技术。众人一听,大多数人就犹豫了,种这玩意儿投入也不小吧?别光看人家数钱了,万一自己运气不好种坏了呢?找谁哭去?算了吧!还是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照着老祖宗的路子走吧! 各有打算的人都打了退堂鼓。最后也就木山一家和王大爷一家愿意试着种点。木峰点头给他们说了来年需要准备的东西和要注意的事项。 接着又问谁家种稻谷,这次回应的人倒是不少。木峰就对他们说,由于大家都种了冬麦,春稻就不能种了,只能种秋稻,开了村,大家先积肥,木家还要出资在骨渣河边装水车,以方便大伙儿地里浇水。 “是真的?”很多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真的,不过大家也都配合一下。”木峰以前也是个农民,老百姓们最在乎什么他理解。所以他说很耐心地说,“为了方便全村的田都能浇上水,咱们家家地头都要留下个浇水的水道。占用的地没多少,方便的可是子孙后代,谁家若是做事过火,不给下一家留过水道,那么你家也就别再浇水了。所以,你好我好,大家才能都好是不是?” 大家异口同声,都说你们木家给村里做了这么多好事,我们不跟你们学都很惭愧了,还计较个二三尺宽的过水道?何况上家给我们留了水道,我们接着给下家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现场热热闹闹,得了消息的刘地主又坐不住了。带着管家,挺着个大肚子晃悠着也来了。 “木峰老弟,这么大的热闹,也不叫老哥我来凑凑?” 木峰伸手按住了满脸怒气、就要站起来的田大壮:“刘蟹儿,几年不见,你看着可老多了,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晚上睡得着吗?” “没办法呀,没老弟你能耐,救了个有钱人,你看你这救命恩人当的,钱有了,地有了,房子也有了,可把老哥哥我比下去喽!”刘地主厚着脸皮,对于木峰的夹枪带棒根本不当回事。 “所以说,人呐,要多做善事,才能遗福后人,若是做了恶,就只有给子女后代招灾祸了。” “老弟走南闯北,岂不闻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话吗?今生福是前世修来的,今生的苦呢,也是为了偿还前世的罪业。一饮一啄,都是命中注定的,老弟为什么要强行改变呢?” “既然你知道今生福是前世修来的,那为什么今生不修修来世呢?” “老弟呀,你是不知道吧,老哥哥可不是你想的人,老哥哥也是斋僧布道,常常给庙里添香油,给佛祖塑金身的。” “呵呵!”楚阳一笑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楚秀才,你也别咬文嚼字,我是个大老粗,咱们就敞开了说,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是一番好意助人,可也得记住了,升米恩斗米仇啊!” “那杀人呢,是什么仇?”田大壮双眼含恨。 “人呢,生有处,死有地!死在哪,死在谁手里都是命中注定的……” “你放屁!” 大壮一拍桌子站起来,“老子今天若是杀了你全家,是不是也是你们命中注定的?” 刘地主挑衅地看着田大壮:“当年那事当年已了,还是田村长做的主,按理说,于公于私他都不会偏心的。你要不服,找他去呀?” “刘蟹儿,你别挑火!”田村长满脸通红,恼羞成怒地骂道。 “怎么是我挑火?村长贵人多忘事,我可记得清楚,当年我好像给的烧埋银子是一两吧,可经了你的手后只给了他们家五百文……” “胡说,胡说!”田村长如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一般,尖声叫道,惊得一院子的人都看过来。 要的就是这样!刘地主挺起胸脯,抬高了声音说: “我胡说?我敢对天发誓,田村长你可敢?”特么的老子就是在架桥拨火,就是要让你们狗咬狗!现在知道了真相,让护佑你们的神灵去惩罚田喜来去呀,真正缺德带冒烟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