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残暴
一阵惊呼之后,就是一阵久久的沉默, 众人看刘备宛如看到了一只喜怒无常的饿狼,这只饿狼有可能随便伤人—— 但掀不起什么风浪。 督邮是谁? 是太守的亲信。 吕虔如何能当好、坐稳这个太守,靠的是亲信和大家族之间的层层媾和。 就是有一群督邮公孙宿这样的人为吕虔冲锋陷阵,揽收钱财, 他才能悠然自得地谈天说地,做一个高雅文士。 刘备这个刚刚上来的县令居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直接对督邮下手,而且是这种不死不休的狠手! 要知道公孙宿可不是公孙瓒这种公孙家的旁门之子,而是公孙家正统嫡系的重要人物,未来甚至有可能攀到更高的位置! “刘备,我要你命,我要你命啊!” 被踩到某个部位,公孙宿绝望的发出非人般的阵阵惨叫, 刘备充耳不闻,脚下又轻轻转动,疼的公孙宿直接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他今天本就是来立威,既然得罪了,就不在乎往死里得罪。 “给我说,是谁让尔等来闹事。” 疯汉,疯汉啊! 这些小吏都是县中的泼皮,可他们欺负老实人在行,却哪里遇见过刘备这样不管不顾的猛人。 眼见刘备如此凶残,张飞和徐荣两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善类,几个泼皮受不住,终于有人色厉内荏地道: “自是奉郡守之命,来此公干…… 公等随意殴伤督邮,莫非欲反矣?” 刘备装作惊讶地一挑眉毛,道: “居然是太守之命,噫, 我和太守素来亲善,此番能做县令,也全赖太守洪福。 莫不是我刘备这些日子诸事繁忙少了礼数,让太守厌烦?” 一个泼皮壮着胆子道: “县尊,公可知郡守和督邮有亲? 公有今日之位,全赖郡守调度有方,逐走鲜卑,这才分润了些功劳于你。 公……嘿,汝今日不分青红皂白殴伤督邮,怕是早晚要遭郡守责罚,还不速速逃命去罢!” 刘备故作惶恐地点点头,略一沉吟,又把当时整治袁弘的手段拿出来, 他正色道: “居然是郡守谕令,那便拿出来给刘备一观,总要让备死个明白才是。” 几个泼皮都是面色一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哪里拿得出什么谕令? 他们平日在县里横行惯了,从来就没把刘备放在心上,这次又哪会去找吕虔要什么谕令? 就算去了,吕虔肯定也不会给他们,让刘备有抓住自己痛脚的机会。 “那,那是朝廷公文,焉可随意给人查看?” “大胆!” 张飞厉声爆喝,一双牛眼猛地瞪了起来。 张飞上次见刘备对付袁弘,已经学的有模有样,他不用刘备暗示,爆喝一声: “大哥,我疑心此等人乃泼皮匪类,招摇撞骗,冒充郡守亲信—— 这督邮十有八九也是假的。” 刘备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若非三弟提醒,我几乎被这些人蒙蔽——兴达,汝以为该如何?” 徐荣阴测测地裂开嘴,满脸残酷的笑容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县尊,此事需谨慎,先仔细查探这些人怀中可否有郡守谕令, 若有,便登门致歉,若是没有……难道还留着此等匪类过年不成?” 刘备一拍手,道: “兴达这才是老成持重之言,来人,给我仔细搜索这些人!” “尔等莫要造次!” 几个泼皮忙不迭阻拦,可他们这才发现,刘备居然早有准备—— 韩当一时还没到任,裴元绍等衙役却已经走马上任多时, 对付这些泼皮哪用张飞、徐荣动手,裴元绍早就扑上去,飞起一脚,用力踢翻一人, 他现在手下也有十几个跟班泼皮,个顶个的看热闹不怕事大, 他们呼啦啦的跟着扑上去,瞬间就把那些跟着公孙宿一起来的小吏各个按翻在地。 “仔细检查,莫要放过一处!”刘备沉稳的道。 裴元绍闻弦知雅艺,立刻按住手下的猎物,喝道: “愣着干什么,把这些人都给我仔细剥了,莫要放过一处!” “啊?” 那些泼皮本来不愿反抗,以免给刘备留下什么把柄,可没想到刘备居然要对他们下死手—— 是真的死手! “兄弟们,刘备想要咱们的命,跟他们拼了啊!” 一个泼皮放声大喊,想要跳起来反抗,裴元绍一时不慎,还被他推了一个趔趄, 可那个泼皮还没站起来,在一旁的张飞已经下手, 他本来站在一边看戏,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敢还手,他一出手,便捏住一人的胳膊, 张飞手腕微微发力,众人都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随即就是响彻天地的惨叫。 “啊啊啊……” 张飞居然轻易扭断了一人的胳膊!那骨头折断,刺穿血rou,周围顿时都是一阵血腥的味道。 这恐怖的场面看的不少人甚至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刘备早早挡在田豫的面前,帮这少年挡住这血腥恐怖的场面。 众泼皮见张飞居然如此凶暴,各个瑟瑟发抖,哪里还敢抵抗, 张飞不屑地瞥了裴元绍一眼,丢了面子的裴元绍赶紧将功补过,更加凶残的把那些人一一按倒在地,顷刻间便把他们身上的衣服一一扯下! “回县尊,这些人身上并无郡守的谕令,连一根竹简都没有!” 刘备严肃地点点头,冷峻的目光落在那些可怜的泼皮身上,更让他们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头到脚! 这天气本就冷的非常,刘备叫人剥了他们的衣服,就等于要了他们的半条命, 这些泼皮平日作威作福惯了,早就吓得手足无措屎尿齐飞,甚至各个放声大哭,再也没有刚才的半分嚣张,哭着求刘备饶命。 “假传郡守谕令、离间本官和上官的关系,实在是该死。” 刘备一挥手,道,“三弟,把这些人绑了游街,让大家都看看这些人是什么货色!” “是!”张飞喜滋滋的领命。 “不!不行啊!” 这天寒地冻,再赤身游街,非要把这些人一一冻死不可,当下这帮泼皮哭嚎震天,嘴里不住的求饶, 若不是裴元绍等人拼命阻拦,甚至会出现这些人去抱刘备大腿的喜感画面。 徐荣见火候差不多了,阴笑道:“县尊,这些人或是被人蒙蔽,到不可赶尽杀绝啊!” “哦?”刘备皱眉道,“从何说起啊?” “这些人嘛,平素都是一些泼皮,哪敢和县尊为难? 定是这公孙宿借督邮之名抹黑郡守,寻这些泼皮为他助拳。” 徐荣这话说得全然不着边际,可刘备居然深深的点了点头,道: “还真有此事?” 话说到这时候,所有人都听出刘备这是想把所有的黑锅都扣在公孙宿的头上, 几个泼皮都快冻得失去意识,眼看有一根救命稻草伸过来,赶紧纷纷道: “正是正是,正是这公孙宿搬弄是非,才有今日之事!” “草民正要告公孙宿不法,还请县尊明察!” “是啊是啊,这公孙宿在县中不法已久,草民等都是被迫从贼,还望县尊明察啊!” “草民要告这公孙宿与鲜卑贼勾结,争取确凿无可抵赖,还请县尊给我个立功的机会啊!” 刘备满意地点点头,见哪个肯举报公孙宿,就命令裴元绍把衣服还过去, 很快,在这些冻得瑟瑟发抖的泼皮指认下,之前还称霸一方的督邮公孙宿顿时成了罄竹难书的大jian大恶之人。 刘备满意地点点头,朝四面朗声道: “这公孙宿竟如此胆大妄为,吾这便将其收入大牢之中,还请各位父老做个见证!” “刘备乃我县本地乡人,既蒙天子圣恩牧民一方,绝不会纵容这目无法纪祸害乡里之人。” “鲜卑贼害各位父老流离失所,困于寒风,乃县中守备失职, 今我刘备在此,定会平抑米价,恢复民生。 如今灾祸未平,尚有鲜卑细作活动,治民当用重典, 今在此与各位父老申明法度,若再有违法,休怪备不念同乡之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