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
她自然是满心欢喜,既然义母如此费心的准备了,她不住岂不是浪费她的一片苦心。 所以就在叶府住下了,叶家大房和二房虽然没有分家,但是也是用一堵墙隔开的,通过拱形门来回走动。 每天除了请安的时候见到对她不喜的秦氏母女,其余大多数时间都是见不到的。 大房这边所有人都对自己很好,她每天陪着义母祖母说说话,跟着义母学点刺绣打发时间,日子过得平静也惬意。简直不能再习惯了。 南宫新月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那好,你先回去,我办完事马上就去看望祖母和舅父舅母。” 说着就转身进了监牢,葛天一看了景绣一眼蹙着眉跟了上去。 景绣眸子晶亮亮的,若有所思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抬脚离开。 “月儿,你和郡主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葛天一看着南宫新月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南宫新月回过神来,眼神探究地看着她,嘴角挂着若无其事的笑容,一边继续往里走,一边扭头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我们一直很好啊!” 葛天一欲言又止,最后摇头笑道,“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南宫新月不疑有他,远远地看到了淑妃蜷缩在牢房一角,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葛天一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最近这些日子她频繁出宫,他们接触的时间和机会都多了起来。他却觉得她不是自己当初认识的那个月儿了,他认识的月儿永远清冷一张脸,不喜与人接触,惜字如金。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可是他却知道这只是她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她一出生就没了母妃自小在冰冷的皇宫中长大,皇上虽然疼她但是毕竟公务繁忙,能给她周到的保护却没办法给她过多的陪伴。 大多数时候她只是一个人,所以她习惯如此,其实他知道她的内心是非常渴望亲情的渴望有人陪伴的,她清冷的外表下有一颗火热的心。 可是为什么现在他感觉不到她内心的温暖了呢? 现在的清冷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难道是因为知道了良妃逝去的真相,心被恨填满了吗? 但愿等淑妃得到她应有的惩罚之后,月儿能放下心里的恨重新变回那个心存温暖的女子。 淑妃听到脚步声,顿时惊喜地站起身来循声看去,当看清楚来人时脸上的神情陡然一变。 “怎么,看到我这么不开心?”南宫新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上突然变化的神情。 “你怎么来了?”淑妃回过神来,心里被巨大的失落填满,看着她没好气地问道。 南宫新月好笑道:“我怎么来了?难道我不该来吗?” 看着淑妃一脸困惑的神情,她的嘴唇渐渐抿成一道冰冷的弧度。 “你害死我母妃竟然还毫无愧色地问我怎么来了,你不觉得好笑吗?” 淑妃先是一愣,然后忽然仰头大笑,笑得眼角都湿润了犹自停不下来。 南宫新月蹙眉看着她,被她突然诡异的大笑搞得莫名其妙,不满道:“你笑什么?” 淑妃伸手指着她,犹自笑个不停。 南宫新月看着她因为大笑而纠结在一起的面容,心里莫名的不安起来,却没有再出声,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她。 诡异的笑声回荡在空中,带来一阵阵空旷的回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而又渗人。 葛天一远远的听到这样的声音也是充满了疑惑,眼睛一刻不离地看着南宫新月纤细的身影,脸上溢满担忧之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笑声忽然戛然而止。 淑妃眼神诡异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挑眉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对你有愧色,我害死良妃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就转身往里走,顺着墙壁滑落下去,坐在干草上,闭目养神起来,一副懒得搭理南宫新月的样子。 南宫新月因为她的话而神色怔怔,觉得她话里有深意,可是她的大脑好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样,她只能困惑又着急地看着她。过了好半天才找回声音来,咬牙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题外话------ 谢谢susu送的三张月票,么么哒~ ☆、第264章:你给我住嘴 淑妃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斜睨了她一眼,然后转身面向里直接背对着她,“你只要记着我是你的恩人不是你的仇人就行。” 南宫新月激动地上前两步,双手抓着牢房坚硬而稳固的铁栅栏,“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把话说清楚!” 她害死了她的母妃,害她这么多年孤孤单单没人疼没人爱,她竟然说是自己的恩人? 淑妃扭头看她,脸上是那种轻蔑的不屑的神色,“让老五来看我,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说完不待南宫新月开口她就又转过头去,头靠在墙上,闭目假寐,俨然一副不欲再开口的样子。 修长的双手紧紧地抓着铁栅栏,眼睛死死地盯着淑妃的身子,南宫新月身子僵硬,因为她不明不白的话而变得莫名心慌。 葛天一远远地看着她身子紧贴在铁栅栏上,纤细的身子要从铁棍的空隙里挤进去一样,原本微蹙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抬脚走了过去。 意识到他走近,南宫新月慢慢稳定好情绪,松开手,最后看了淑妃一眼抬脚向他走来。 “走吧!”在葛天一探究的神色下,她淡淡地说了声就越过他往外走去。 葛天一疑惑地看了一眼面朝里坐着的淑妃,转身跟在她后面。 “月儿你怎么了?”莫名地觉得她的背影那么的孤寂冷清,浑身好像散发着一种nongnong的恐惧和不安,葛天一心里涌上一股疼惜,柔声问道。 南宫新月摇头,转头看着他,神情认真的问道:“如果有一天父皇不疼爱我了,外祖母和舅父舅母也不疼爱我了,葛天一,你还会喜欢我吗?” 葛天一怔怔地看着她,脸上微微发热,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他不会安慰人,憋了半天只说道:“别胡思乱想。” 南宫新月摇头,神色带上了一丝霸道和固执,“回答我!” “……会!”葛天一素来端正严肃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南宫新月嘴角上扬起一道甜蜜的弧度,“你记得你说过的话!” * 景绣没有立刻离开大理寺,见完景天岚又来到宇文霈所在的牢房。 大理寺监牢分不同的等级,等级越高看守越严格但同时也越干净吃食也越好。 自然是身份越贵重的人住的监牢等级越高。 淑妃住在最高等级的牢房里,景天岚住在隔壁低一级的牢房里,至于宇文霈则被关在专门用来关押特殊犯人的牢房里。 看着不怎么像牢房,反而像个普通的房间,里面有床和简单的桌椅,床铺十分干净,桌上也放着茶水。 本来也是要将她直接关在驿站她自己的房间内的,但是考虑到司马峻嵘两次出事,最后选择将她带来大理寺关押。如今的她对南疆皇来说应该算是一枚弃子了,这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宇文霈听到门外传来说话声立马紧张地看向房门口,景绣一进来就撞进她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里,看到那里面防备的神色顿时心里一软,柔声道:“是我。” “扁鹊jiejie……”宇文霈看清是她顿时鼻子一酸,快步上前来扑进她怀里。 “别哭,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景绣拍着她纤细单薄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扁鹊jiejie我没有连累到你吧?”宇文霈从她怀里出来,立马紧张地问道,“皇上有没有听信那些人说的话?” 那日从濬王府回到驿站,第二天葛大人就带人将她带了过来,并好心的告诉她,西临不少官员上折子说扁鹊jiejie和她交往过密并且也参与了景天岚谋反一事,虽然葛大人说皇上并没相信这些话,但是她这两天还是一直处在担忧之中。 “你放心,我没事。”景绣忙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道。 打量着她的神色不像说假话,宇文霈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那……五皇子他怎么样?” “他也很好,霈儿,你是不是喜欢五皇子?”景绣目光戏谑地看着她,见她羞红了脸低下头去,嘴角一哂,打趣道:“还害羞了……” 宇文霈脸上虽然遍布红霞,眉眼间却全是悲怆之色,喜欢又怎样,他又不喜欢自己,而且她马上就要被押回南疆了,可能这辈子都不能相见了。 景绣注意到她神色不对,也大概猜到她在想些什么,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说过你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 宇文霈只以为她在宽慰自己,心里一阵感动,也不忍辜负她一番好意,勉强笑着点头,一双大眼中泪光闪闪,“嗯,我相信jiejie!” 景绣又安慰了她几句才离开,心里却是又想起了宇文烈,她总觉得宇文烈就在他们身边,暗中看着他们,不知道又在酝酿着什么,他应该不是那种愿意轻易放弃的人。 这次事情办的这么糟糕,父皇已经给南疆皇去信了,她几乎能够想象到南疆皇收到信之后的反应,肯定暴跳如雷。 南疆承受不住父皇的怒气,他们没有底气与西临抗衡,南疆皇说不定会将所有事情往宇文烈身上推,为了平息父皇的怒气,宇文烈回去后的下场可想而知。 所以她觉得宇文烈肯定不会就这么回南疆的。 听她说南宫新月要来,叶家上下都十分高兴,包括叶国公一贯刻板端肃的面容都柔和了几分。 叶夫人忙吩咐人准备了南宫新月喜欢的几样菜,吩咐完还略微忐忑地看着满脸笑容的叶老夫人,说道:“说起来这几样菜还是月儿小时候喜欢吃的,我也不知道她现在还喜不喜欢?” 叶老夫人听了这话,也是有些惆怅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才抬眼沉吟道:“告诉厨房多准备一些菜色,总会有月儿喜欢的。” “是,还是母亲想的周到。”叶夫人忙又去外面吩咐去了。 唯一脸上没有喜色的就只有秦氏和叶倾母女两人了。 眼见着老夫人高兴,秦氏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叶倾,不停地使眼色。 趁着老太太高兴,这个时候不说更待何时? 叶倾神色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鼓着勇气走到叶老夫人面前跪了下去。 叶老夫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旁边叶国公的脸色也不似刚才柔和,周围下人也都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去。 大小姐这是又要求老夫人和老爷去皇上面前为二老爷求情了,这几天这一幕不停地上演,老夫人和老爷好像是铁了心的不打算救二老爷,可二夫人和大小姐却是每天都来求,每天都惹的老夫人不高兴。 老夫人为了二老爷做出的糊涂事差点气病了,因为绣儿小姐时常陪着心情才又好起来。 老夫人和老爷都对皇上忠心耿耿,最见不得那些争权夺利的手段,可偏偏二老爷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情来,皇上没有怪罪叶家其他人已经是法外开恩,老夫人和老爷也对此心怀感激,如何还好意思去向皇上求情。 可这也不能怪二夫人和大小姐,要她们眼睁睁地看着二老爷被杀头,这也太残忍了。 说到底啊都是二老爷糊涂,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一众下人心里百转千回,叶倾已经是满面泪痕地对着叶老夫人哽咽开口,“祖母,父亲也是为了咱们叶家着想才一时糊涂受了淑妃蛊惑,你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叶老夫人见她这样也于心不忍,可是一想到叶明远做下的事,面色却又是坚硬起来,冷哼一声,“他心里若有咱们叶家他也干不出这等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事来!” “祖母,难道您真的忍心看着父亲被砍头吗,您让我和母亲怎么办啊?”叶倾拽着叶老夫人宽大的暗紫色袖子,声音悲戚地说道。 叶老夫人见她如此伤心,旁边秦氏也是不停地哭泣,自己也忍不住跟着落泪。却依旧没有松口,握着叶倾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道:“你父亲这是参与谋反啊……皇上没有累及咱们大家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这些年皇上对咱们叶家已经是皇恩浩荡……这全是看在你死去的姑母面子上……咱们不能不识好歹啊……” 听她提起良妃,景绣也不禁眼眶湿润起来,抬眼去看叶国公,见他也是一脸的动容之色,心里为着叶老夫人和叶国公的深明大义而感动。心里对叶明远的不满就更深了些,同样是叶家人,怎么叶明远和义父就相差这么多呢? 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她走到叶老夫人身边坐了下去,从她身后站着的嬷嬷手里接过帕子一边认真为老人家拭泪,一边柔声安慰,“祖母,一会儿五公主过来看到您老人家哭成这样肯定会担心的……”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旁边站着的秦氏已经咆哮着开口,“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是不是巴不得我们老爷被砍头啊,到底不是我们叶家亲生的孩子,这么没心没肺……”说着又低头伤心地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