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别,别害羞嘛,我轻点儿弄。”纪恒笑得荡漾,欲拒还迎的把戏他也喜欢,伸手想要抓住仅隔一步远的女人,耳边却突然听见“砰”的一声。 纪恒浑身凛了一下,再往前伸手,却触到一扇厚厚的毛玻璃门。 怎,怎么回事?纪恒呆张着嘴,觉得四周冷飕飕的有风,黑漆漆的,没有光,没有墙。 推人关门加反锁,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屋内,锁好门的叶苏得意地拍拍手,“自己去阳台害你的羞轻点儿弄吧,哼。” 阳台,脑子不够用的纪恒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两面透风的狭小地方,刚才还在怀里任他香的女人不见了踪影,好像是在门里面。 他都已经蓄势待发了,好久没开荤的身心都已经开始幻想着叶苏即将给的销.魂,然而现实,却突然给了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叶苏,我好难受,你开开门好不好?”被火烧得糊里糊涂的纪恒伏在门上像个小孩子一样求,“我不要别的女人,我要你,只要你。” 叶苏在听到他隔着门最后的那句话心里动了一下,随即又烦躁地甩甩头。他才不是只要她,他有好多好多的女人。 “你明明都答应要给我了,你,你骗人!”声音更像个小孩子了,撒娇耍赖的小孩子。 就是要把你骗过来,叶苏嗤了一声,还妄想要我会乖乖陪你站着弄,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叶苏想到这里的时候脸突然红了一下。站着,她次次都腿软站不稳,两人身高差又大,十次有九次最后都是以她哭着晕过去作为结束的。 别想别想,叶苏忙用自己冰凉的手背冰了冰开始发烫的脸颊。 外面阳台上的纪恒还在哼哼,“叶苏,我快死了,帮帮我。” 快死了?憋一憋死不了的。叶苏勾唇笑了一笑,背靠在门上抄起手。 “老爷,你以前教我认字教我念书教了我那么多的大道理,现在这个道理你怎么自己却不明白呢?” “什么道理?”纪恒贴在门上问,语气很傻。 “求人不如求己,关键时刻,还得要自力更生呀。”叶苏摇头晃脑地说道,也没等外面男人回应,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准备去睡觉。 叶苏钻进被窝,拉上灯,漆黑的夜里似乎听到阳台外面有响动。 她蒙着被子笑得发颤。 十指万能,纪老爷现在没有了那一堆子嗷嗷待宠的妾,可还是有一双灵巧的手呀。 ** 十八线的女演员拍完一部戏后找不到接档戏,档期空得慌,通告一个也没有,叶苏索性休息不去cao心工作,反正她其实也挺有钱的,就算她没有钱,那她还有一对每个月按时在她卡里打上一笔数字很可爱的美金的父母。 早上起床也不用像在剧组一样定七八个闹钟生怕起不来迟到,手机调成静音,想睡到多久就睡到多久。 叶苏睡得死沉死沉,直到最后肚子受不了了发出饥饿的抗议她才揉着眼睛醒过来。 拉开厚厚的窗帘,日中明媚的太阳照进来,有小小的尘粒在光束里跳舞。 叶苏在飘窗上坐了一会儿,缓解缓解了刚起床后的疲乏。她家在二十三楼,望出去视线很好,能看到远处大街上流水般的车辆和行人。 肚子在咕咕响,叶苏胡乱洗漱了一下,因为不准备出门也没化妆,一身儿宽松的米色居家服,头发随便在脑后绑了个马尾,打开冰箱找吃的。 昨天晚上下楼去倒垃圾的时候顺便在楼下便利店买了点儿食材和零食,叶苏给自己泡了杯牛奶,又滋滋地开火煎了个鸡蛋,再配上几片切片面包,早餐很容易就搞定了。 她坐在小吧台上美滋滋地开始吃早午餐, 只不过越吃,越觉得自己忘了点儿什么。 到底忘了什么呢?叶苏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烦躁地敲敲脑袋,撕下一大片面包在嘴里嚼。 顺一顺,她昨天晚上回来,打扫卫生,倒垃圾,看电视,刷手机…… 靠!纪恒! 叶苏手里的牛奶杯子猛地敲在吧台上,牛奶晃晃荡荡溢了出来流在她手指。 她竟然忘了纪恒,这一早上外面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她不过就是让他在阳台清醒了一晚而已,他难道……又糊里糊涂地消失了?叶苏心里有些期待这个可能。 也还有一种可能,他死了 呸呸呸呸呸!大中午的别那么不吉利,纪恒年纪轻轻的身强体壮,怎么可能在外面吹一晚上就死了,睡死了还差不多,叶苏把手里剩下的一块面包塞进嘴里,站起身跑到阳台门前。 她把嘴里的面包嚼了嚼咽进肚子里,握着阳台门把的手有些颤抖。 开锁,推门,看。 叶苏愣了一下,然后,她的眸光像被烘炙的奶糖,一点一点,由冷明融化成柔软,稠稠黏黏像是能溢出甜,又像是在看着什么脆弱幼小的动物,充斥着爱怜。 纪恒头半靠在身后栏杆上,修长的腿在狭小的阳台上施展不开,半蜷,手臂一条搭在自己的小腹上,一条放在地上,手指微曲,掌心空空。他头发一夜折腾过后有些散,好多从发冠中溜了出来,有一缕搭在一侧的脸颊上,因为他平稳的呼吸轻轻而飞。青色的长衫也皱巴巴地穿在身上,有些凌乱,领口微开,白皙而结实的胸膛一上一下地缓缓起伏。狭长的眼睛闭着,长密的睫毛偶有颤抖,薄唇轻启,颜色红润到勾人。 有阳光斜洒在他身上,光亮和暗影,在兀自沉睡的人身上谱出一首怡人的小调。 老天爷一定是昨夜从天上抛下来个神仙。叶苏在睡着的纪恒身上找不到他平日里当纪老爷时令她有些可惧的威严。 心里荡了一下,就像那天晚上看《晴书》时一样。 纪恒……其实年龄也不大,这里的男艺人们二十□□了还在被叫“小鲜rou”,粉丝们一口一个我们家“x宝”宠,而纪恒二十刚出头就当纪家的老爷了,偌大的家业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收拾了好多年龄上是他一倍还多的对头。 叶苏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镜头里的男人很上镜,头微微上仰从下而上连陆承都怕的刁钻角度也撑住了,该死的好看。 收回手机,叶苏压下心里莫名的奇怪感觉,胸口有点堵,也有点闷,像是胃不舒服。 她恍惚记得自己刚嫁给纪恒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感觉,他握着她的手教她把他和她的名字写在一起,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耳廓和后颈,那时她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在跳,血液在血管里暖烘烘地流淌。 她其实心里明白他对她很好,甚至比爹爹还要好,因为他会管她,像野草一样长大的女孩子被他约束——不能说脏话,不许随便理别的男人的搭讪,食不言寝不语,走路行动要端正不许跑,绿的裙子和红的鞋子配在一起一点儿也不好看,书可以读得少,但是起码要认一点字,他外出去采买的时候她才能给他写信。 她还是没给他写过信,好几次其实内容都写好了,却始终空着开头的称呼。 少爷,老爷,夫君。 后来呢,后来这种感觉就没有了,或许是在纪府的女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或许是在他低低告诉她他不能只仅宿在她这里的时候,或许是在纪茹私下威胁她生不出孩子就不要每天霸占着纪恒夜晚的时候。她嘴上甜甜蜜蜜叫他夫君的时候心淡如水。 叶苏深呼吸了一下,走上前。 “老爷。”她推推他肩,开口后又犹豫了一下,“纪恒,纪恒,你醒醒。” 被折磨了一夜的男人被摇醒,轻轻抬眼,晃了晃脑袋,昨夜的记忆潮水一样涌入,在看清楚眼前人脸的时候一下子来了精神,愤怒地掐住面前女人的下巴。 “叶苏。”他咬牙切齿,又羞又怒。羞自己昨夜竟那样可怜巴巴地朝她索欢,怒她骗了他把他在这外面关了一整晚。 好个叶苏,是谁给的她那么大的胆子。 意料之中的反应,叶苏有些想笑。 “别生气啦,你自己不也解决了吗?”叶苏朝他下腹看了一眼,挑挑眉,“你要是再这么捏疼我下巴,信不信我今晚连个阳台都不给你,直接轰出去睡大街?” 纪恒倏地一怔,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 “所以你失踪这么久就是跑到这奇奇怪怪的地方来了?” 公寓里,叶苏坐在旋转的吧椅上捧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牛奶摇摇晃晃,纪恒双手叉腰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然后现在我也像你一样跑过来了?” 纪恒挠挠头,走到进门处的一面大穿衣镜前,他被面前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吓了一跳,随即又反应过来这是一面清晰到极致的镜子,他凑近,对着镜子里面的人脸端详一阵后满意地点点头。 他原以为以前铜镜里面的男人已经够英俊了,没想到这一刻看到绝对真实的他,比他自以为的还好看得多。 叶苏喝了一口牛奶,伸出舌头舔掉唇沿上白白的奶圈儿,慢悠悠开口。 “你跟我,不太一样。” 她是魂穿,原主跟她外表一模一样,带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听起来很令人艳羡的女演员身份。 而纪恒呢?叶苏有些头疼,他是连人带魂一起穿过来了,人现在是个大活人,可是却连张最基本的居民身份证都没有,公安系统找不到他的身份,妥妥的黑户。 在现在这个办张电话卡都要身份证的年代,怎么活下去,是个问题。 “怎么不一样?”纪恒手撑在她身前的桌面凑近问。 叶苏眨巴眨巴眼睛,“老爷,你现在,没有钱。” 身份什么的当个黑户就黑户,钱,才是在任何地方生存下去的第一要义。 纪恒条件反射般摸了摸自己腰际,空空如也。 “呵,”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我会没钱?你可知道纪家银库里堆了多少金银,知道纪家财铺里屯着多少银票?” 叶苏做了个随你便的手势,“那你现在给我取一两出来呀。” 取……一两,除非他能随意跨越时空。纪恒愣了将近半分钟才搞清楚这个残忍的现实,抢过叶苏手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富可敌国的纪大老爷,现在饿了要喝自己一个小妾喝剩了的牛奶。 “有什么吃的没有?”纪恒神色有些不自在,看了看小吧台上仅剩一点面包渣的白盘子,昨天晚上在纪府就没怎么吃,现在都快第二天中午了,肚腹空空难受。 叶苏乐了,手肘撑在台面上向纪恒凑了凑,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你别担心嘛,你现在穷光蛋一个没钱可是我有啊,我钱还挺多的,不会让你挨饿的。” 纪恒舒了一口气。 叶苏笑容更大,凑到纪恒耳边,“不过你也不能白占我便宜呀,你叫我一声好jiejie,我以后就养你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原定一章的万更分两章,第二章在今天白天(中午左右) 所以两章下面留评各送一个小红包。 接档文也是幻言,叫《萌系妖精喂养指南》,在这里正式求预收(给诸位拜年了) 放个文案: 沈教授回去祭了趟祖,捡了一只妖精回来。 族宗上说,此妖于祖有大恩,位同沈家先祖,若有一日破封印而出,沈氏后人必当全力报答。 于是沈教授的日常画风变了样。 他在做实验。 同事:老沈你家小祖宗饿啦。 他在上课。 学生:沈老师你家小祖宗饿啦。 他回父母家。 爸妈:儿子咱家小祖宗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