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任清野没说话了。 秦唯平又问:“池荣贵呢?他怎么样了?” 任清野说:“还在抢救,不知道。” 秦唯平说:“我去看看。” 任清野一急,坐了起来,“你疯了?!” 秦唯平停下脚步,说:“你放心,我就是去了解一下情况,而且我对外身份是刑事组的,他们不会起疑心。这池荣贵我们组跟进这么多年了,他要是出事了,咱们的努力就白费了,小钟就白牺牲了。” “对了。”任清野说,“你能不能帮我查个事情。” 秦唯平说:“什么事?” 任清野说:“池荣贵的女儿,池中月,他们不是亲生的。” 秦唯平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盆友们,准备车票了。 第34章 池中月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睁开眼睛时, 发现张妈在她身边捣鼓些什么玩意儿。 “张妈,你来了?”池中月一开口, 声音竟虚弱得像个垂死之人。 她自己和张妈都吓了一跳。 “哎呦!你瞧瞧这声音!”张妈忙不迭从保温盒里盛了一碗鸡汤,端到池中月面前,“来喝一碗, 赶紧的。” 池中月抿着嘴,稍微别开脑袋,以拒绝这碗热腾腾的鸡汤。 “喝不下, 我爸呢?” 张妈说:“我刚看了他过来的, 老魏在那边。” 池中月嗯了声,眼皮似要睁不开了, 睡意铺天盖地而来。 张妈把鸡汤放在池中月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说:“汤我给你放这儿了,我去那边儿看看任清野……” 池中月的意识原本已经模糊了,听到最后三个字, 突然一个激灵就弹了起来,“什么?!” “啊……就是任清野, 在隔壁……”张妈去按池中月, “你坐起来干什么?快躺下啊……” 池中月那软绵绵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她问:“任清野怎么了?” “哎哟……可不就是帮贵爷挡了一刀吗?可真亏了他,要不贵爷哪儿抢救得回来?” 池中月二话不说,扯了手上的输液管就下床, 趿拉着鞋子往外边儿走。 “哎!你去哪儿啊!”张妈慌慌张张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收拾东西还是该追出去。 “哎哟!”张妈看到那被池中月□□的针管儿,跺了跺脚,还是追出去了。 池中月穿着病号服,看到个病房就打开,往里看一眼,不是任清野就又关上门,这么一来,人人都把她当神经病看,她倒是不在意,只跟疯了似的一间间地找。 张妈站在后面,急得手脚不知往哪儿放,“月月,他在最里头那间!” 池中月听了,拔腿就往走廊最尽头的病房去。 一打开门,任清野和秦唯平同时回头,惊诧地看着她。 池中月脸色苍白,一眼看过去,和秦唯平对视一眼,两人都同时移开了眼神。 她站着,唇微抖。 秦唯平极不自然地咳嗽两声,然后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秦唯平前脚踏出病房,门还没带上,池中月就冲向任清野,“你疯了你?你不要命了?你以为挡了这一刀他就绝对信任你了?你他妈能不能清醒点儿!” 任清野看着她发狂的样子,也不说话,眼里有光流动。 “你说话啊你!”池中月打他肩膀,“任清野你说话啊!” “嘶——”任清野握住她的手,“你弄到我伤口了。” 池中月手一僵,语气立马软了下来,“你伤哪儿了?” 任清野侧低下头,放在他肩膀上的那双手,手背上渗出了一股血。 他握着她的手,说:“你拔针管了?” 池中月一下子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身后,“没事。” 任清野去拉她的手腕,一把扯到自己面前,用刚才护士没用完的棉签把她手背上的血迹擦掉。 一下一下,动作极轻。 “你怎么总是这样,像个男人。” 池中月哦了一声,心里极不是滋味儿,“对啊,我就是这样长大的,你第一天认识我?” 任清野拉着她坐下,说:“你给你爸输血了?” 池中月翘着嘴角,“可不是嘛,你能给他挡刀,我不能输点血给他?” “你这张嘴……”任清野说,“真的欠收拾。” 池中月眼睛往门外瞟,低声说:“刚才那人,谁啊?” 任清野嘴角带笑,“你不是认识他吗?” 池中月一窒。 “你什么意思?” 任清野说:“缉毒大队秦队长,你不认识吗?” 池中月心跳骤然加快,“你、你在说什么?” 任清野脱了鞋,躺到床上,斜眼看着池中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 三十分钟前,秦唯平打算走了,但是走到门口,任清野叫住了他。 “秦队,我一直有几个疑惑,想不明白。” 秦唯平说:“什么疑惑?” 任清野说:“去年那批在海口缴获的海/洛/因,是谁报的信?还有今年,池荣贵原本要发到泰国的货,你们是怎么知道路线的?他去哥伦比亚的事情,警方又是怎么知道的?以及——周华宇。我问过钟师兄,这些情报他都还没来得及报上去,也不是我,那是谁?” 秦唯平半张着嘴巴,干巴巴地说:“我……” “你还有线人。”任清野说,“谁?” 秦唯平往前两步,摸了摸嘴角,“阿野,你知道的,我们要保护线人,我们……” “池中月。” 秦唯平一怔。 “是池中月。”任清野说,“对吗?” 秦唯平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出了答案。 “都她妈什么时候了你还保护线人!”任清野说,“池荣贵都他妈差点儿没命!” 秦唯平说,“阿野,你听我说,这次是个意外,没想到藏獒这么狠,上次失手后,这次明目张胆地找人来砍池荣贵,我……” “行了。”任清野说,“你别说了,我就问你,你什么时候招揽到池中月的。” 秦唯平舔了舔唇角,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还真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四年前,是她自己找上我的。” “她说,她能摸到池荣贵的路线。” “她还说,暂时不清楚池荣贵制毒车间的情况,但是给她时间,她能摸清楚。” “她当天就提供了池荣贵的一个货源供应商,后来我们去抓了。” “她……” 任清野打断他,说:“她为什么这么做?” 秦唯平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没说。” 任清野沉默着,脑子里一片乱麻。 “但我估计,和她亲生父亲有关。”秦唯平说,“你知道周华宇和池家两兄弟是几十年的交情吧,他……” “亲生父亲?”任清野突然问。 秦唯平点点头。 “对,池中月不是池荣贵的亲女儿,是池荣贵弟弟池荣福的女儿。” “池荣福十年前就死了,吸毒死的。” “池荣福在池中月出生前就开始吸毒,当年,周华宇还是个刚从化学系毕业的学生,是他哄骗池荣福吸毒的,所以池家两兄弟才和他闹翻。” “池荣福死后,池中月就变成了池荣贵的女儿,这中间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 “阿野,你听我说,池中月身份特殊,我们必须保护好她,我们努力了这么多年,牺牲了这么多人,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知道了。”任清野缓缓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这时,门开了,池中月出现在门口。 * 池中月的手背又开始流血,她一点儿不在意,随意用纸巾擦了擦,说:“没死就好,我走了。” 任清野没说话,也没留她。 池中月心里冷了,再也不想看他一眼,拉开门就走。 “砍死你得了。” “你给我回来!”任清野冷不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