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不知道为什么, 藏在发梢里的耳朵尖又热了。 * 好在一星期只有一节体育课。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在学习中渡过,没有谁再有功夫想别的事情。周末谢了了跟着爸爸mama回乡下去看外婆,也没有再见过鹤林。 周一早晨,谢了了跟往常一样来学校。 门口站着两名检查的学生会,这次不见了上回调侃鹤林的男生,而是换成另外一男一女。 站在右边的女生穿着整齐,长发微卷,在谢了了经过的时候毫无预兆地拦住她道:“同学,我们学校规定不允许擅改校服。” 谢了了停住,奇怪地看她一眼说:“我没有改校服。” 女生道:“你的衣服太小了,一看就是不合格的。” 谢了了怔忡。她的骨架娇小,校服又偏大,普通的尺码穿在身上根本不合适。 当初学校给她发了两件最小码的校服,衬得她仍旧像个风口袋一样,又宽又傻。 后来谢了了mama没办法,才帮她拿两件校服去改短了一些。这才勉强合身。 以前谢了了这么穿来学校根本没事,毕竟学校擅改校服的人太多了,管不过来。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拦住了她。 谢了了想解释:“我只是剪短了一点,没有改……” 可惜学生会的女生不听,非要扣她的分。 谢了了的班主任仍是以前的陈启东,非常在乎班级名誉。如果让他知道这事,一定会一视同仁,对她严加处罚的。 谢了了正苦恼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自行车刹车声,紧接着就是鹤林的声音—— “怎么了?” 谢了了回头,对上鹤林深色澄澈的眼睛。 他也是刚刚到校,身上穿着深蓝色的秋冬外套,声音有一点低润的哑。不知是不是感冒了,脸色有点不好,但看着她的眼神依旧专注。 长腿支撑在地,投下的阴影将她整个笼罩。 谢了了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他听完,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微微蹙了下眉。然后脱下身上的校服外套罩在谢了了身上,微弯下腰,将宽大的外套从下到上严丝合缝地给她拉上拉链。起身,看着门口那位学生会的女生,低声问道: “这样合格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明天我要和家人出去旅游,一直到28号。 这几天可能固定不了一三五更了,但我会抽空写的,写完一章就发上来。 尽量不让大家久等,你们也不要忘记给我留言呀。 么么啾。 ☆、classes 10 走进校门,谢了了才将下巴从衣领里探出来。 身上的校服长及膝盖,宽宽瘦瘦的像一张帆,带着鹤林身上的体温。 她现在还记得那名女生的表情,眼睛瞪着,双脸绯红,仿佛看到鹤林有多么惊讶,又多么不情愿。 鹤林将外套穿在她身上的一瞬间,女生紧紧咬了咬牙齿。 那一幕格外熟悉。 谢了了想了很久,才想起她就是上周给鹤林送水鹤林没接的那位女生。 即便不甘,她也不能说这样做不行。 因为都是校服,而鹤林的分毫没有改过。 所以女生黑着脸还是放了他们进去。 鹤林推着自行车朝车棚的方向走,谢了了迈开腿紧跟过去,想将身上的校服脱下还给他,“谢谢……” 鹤林找到空位,放好脚刹。仿佛猜到她要说什么似的,回头低声道:“不用还给我,你先穿着。” 谢了了一怔。 他继续:“一会还有课间cao,学生会也会检查。你穿着,免得他们再扣你的分。” “可是……” 谢了了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一句关心卡在喉咙。 ——你是不是生病了? 这种时候天气炎热,酷暑难当,根本没有人会穿着长袖来上学。 而且他脸色苍白,眼眶微红,一看便是感冒不轻。 现在把外套送给她,真的没事? 谢了了还想问,那边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叫鹤林的名字。鹤林回头应了一声,低声与谢了了告别,举步朝那边走去。 谢了了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停顿良久,终于还是把拉链上的手松了下来。 * 由于穿着不合身的外套,第二节下课做早cao的时候,谢了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把袖子卷成两折叠上去,露出纤细的手腕。 拉链拉得高高,肩线掉在臂弯以上,身前多出来的空间能装下另一个她。 难怪站在后面的女生说她不像是在做cao,像是在放风筝。 谢了了:“……” 做完早cao,所有班级陆续回教室。 叶田田走在谢了了身边,挽着她的胳膊问道:“了了,你的衣服怎么这么大?不会是蓝少钦的吧?” 谢了了和蓝少钦的关系好,这是换班一周以后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倒不是他们表现的又多亲密,而是蓝少钦对所有女生都不假辞色,唯独对谢了了言听计从。 各科课代表在他那里收不起来的作业,一旦谢了了出面,他一定乖乖地上交。 就连谢了了唯一的外号“小知了”也是他传播开的。 不怪叶田田敢这样开玩笑。 谢了了只是摇了摇头,说不是。 叶田田又问那是谁的,谢了了什么都没说。 后来叶田田没有继续追问。 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谢了了下意识回头往后看了一眼。 他们班后面是鹤林的班级,几个男生拥拥挤挤地走在最后。不知说起什么有趣的事,轰然笑开。 那群人之中没有鹤林,只有两三个平时跟鹤林一起打篮球的男生。 男生们也看到了她,大概还记得鹤林喝她矿泉水的事情,纷纷抬头朝她挤眼睛。 笑容暧昧,你我心知肚明。 吓得谢了了立刻收回视线,快走两步上台阶,不敢再看。 回到班里,第三节课是化学课。 化学老师准备了一场随堂测试,所有人答完卷子以后,老师让谢了了收起来,送进她的办公室。 谢了了依言照办,放好试卷,回来正好路过隔壁理科重点班。 (0)班正在上一节数学课,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讲一道函数大题。 已知函数f(x)的公式和定义域,求其中未知数m的取值范围。所有人都在下面听得认认真真,唯独靠窗的座位少了一人。 那是鹤林坐的位置。谢了了经常看见他下课的时候在那教别人做题。 现在座位空着,教室里也不见人影。 谢了了不免觉得奇怪,早上做cao没看见他,现在也不在教室,那他去哪里了? 谢了了怀着疑惑的心情回到自己的教室。 上午最后一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给他们放了一部电影,名字叫《肖申克的救赎》。老师要求他们看完以后回去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观后感。因为谢了了以前和表弟一起看过,这会倒不怎么专心,而是垂着眼眸,盯着身前的抽屉出神。 鹤林借给她的外套被她脱了下来,叠得整整齐齐的塞进抽屉里。 她想起他今天早晨的状况,有一丝担忧。 不知道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感冒有没有好? 他不在教室,是因为病得太严重了吗? …… 谢了了越想,越觉得不放心。等到电影放到主人公入狱时,谢了了起身向老师打了个报告,说自己肚子不舒服,要去一趟洗手间。 老师大方应准。她直接从班级后门去了隔壁班的窗外。 鹤林还是没有回来。 老师在台上讲课,坐在靠窗最后一排的男生看到她,大约是好奇,时不时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一连看了四五次后,男生终于忍不住,悄悄探出头问道:“你是来找鹤哥的?” 谢了了还记得他。今天早上做完cao,就是他朝自己笑得最大声。 她不说话,男生也不觉得尴尬。嘿嘿一笑,继续自顾自道:“你来的不是时候,鹤哥这时候不在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