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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林贞贞杞人忧天,如今误会解除,韶南自然不便在林家久留。 她冲众人友善笑笑,安慰了贞贞几句,约好过几天再来看她,告辞出来,带着阿德和雷捕头回县衙。 回去路上,她问雷捕头:“你刚才话说半截,怎么,林jiejie的婆婆经常打骂她?” 雷元亮没想到她还惦着这事儿,暗忖看来县太爷的小姐拿林家那姑娘是真当朋友待了,回头须得和林家人说一声,道:“那老刁婆子这几年信上了黄大仙,神神叨叨的,确实难为秀才娘子了。不过那是以前,眼下全安兴都知道林二姑娘跟您是朋友,量她也不敢太过分!” 韶南暗自叹息一声,家务事旁人还真不好插手多管,刚才看秀才两口子那样子,夫唱妇随,也许人家自己觉着这样子就挺好呢。 她的思绪很快从林贞贞身上移开,眼下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安兴县前几任县令身死之迷。 不把这个谜团解开,就好像有把巨大的铡刀悬在父亲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雷元亮身为县里的捕头,无疑是个关键人物。 韶南眯了眯眼睛,不想引起他的警惕,假装好奇:“雷捕头,听说我爹之前已经有四任县令死于非命,这安兴县衙莫非是风水有问题?他们几个到底怎么死的,京城传言五花八门,听着很是吓人,你能说说吗?” 第28章 前任之死 县太爷家的小姐问话,雷元亮自然要认真回答。 其实早在他跟着韶南出门的时候,就做好了会被问话的准备。 连着死了四任县令,安兴这地方之邪门己经震惊朝野,燕县令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但自己来,还把宝贝女儿也带来了,胆子可谓极大。 “大小姐,您别听他们瞎传传,只是凑巧了,事情没那么邪乎。” “说来听听。” “迟县令是怎么死的大家都知道,朝廷还给他封了个什么伯,接他的吴县令身体本就不怎么好,带着病来上任的,水灾过后,事情特别多,他又是个认真的人,不愿假旁人之手,常常在二堂点着灯一干就是一个通宵,那是活活累死的。” 韶南钦佩地点点头:“我听说过他。” 前两个听着好像没啥,关键是第三第四任。 雷元亮脸上露出复杂之色,接着道:“吴县令这一死,原本搞得差不多的赈灾陷入停滞,安兴差点儿生出乱子,上头很快派了张县令前来接手。” 第三任县令张承安是丁酉科的二甲,刚四十出头,身体康健,正是扛折腾的时候。 大伙儿都寻思着这下该没事了吧,谁知他只干了四个月,便一大早漂尸东莺江上。 “张县令人其实不错,对下面特别和气,只是所有人都说不清楚他头天晚上的行踪,他家里人都以为他睡在二堂书房了,京里来人查了半年多,难免有些闲言碎语传出来,说他那晚悄悄去画舫,结果喝多了失足掉到江里。” 他说的隐晦,但是韶南听明白了。 按《大楚律》,官员不得狎妓,偷偷的没人知道也就罢了,一旦败露,严重的丢官免职都有可能。 韶南不好追问他,张县令喝花酒也总得有个对象,这都没查到,可见多半是假的。 她想了想,换了个问题:“京里派来查案的钦差是哪位大人?” “我只知道是刑部的,也姓张,具体得问主簿大人。” 韶南点头:“没事,你接着说。” “张县令死了,足有大半年安兴县令空缺,大伙都说没人愿来,吏部也为难,后来终于盼来了孙县令,他到是想着大干一场,征集民壮,联系河泊所,又向乡绅们募捐,请外地的大商贾来谈生意,唉,谁想到他会想不开,在书房里上了吊。” 韶南不动声色,只微微点头,问道:“难发现的?他的家人么?” “孙县令的长随。” “他人还在安兴吗?” “早走了,孙县令是彰州人,那边临海,据说家里条件还可以,来上任时正妻和儿女都没带,只带了两房小妾,出事之后,几个长随把人收殓了,小妾哭哭啼啼扶棺回彰州,回去了估计也没有好果子吃。” 韶南没理会他乱发感慨,道:“那张县令身后呢?” “妻小也回老家了,原本赖着不肯走,说是要等官府捉到凶手,天天到衙门门口哭,后来孙县令给烦得没办法,补贴了二十两银子,又找了黄大仙出面,才算把那家人给打发了。” “黄大仙?”这是雷元亮第二次提到这个人。 “大小姐还不知道?黄大仙在整个归川府都很有名啊。” 一旁竖着耳朵听两人说话的阿德忍不住插嘴:“我听说了,亭丘就有信的,我在客栈听人说起过,黄大仙上身,能知过去未来,还能测吉凶,说是可灵了。” 雷元亮道:“我见过那黄大仙几次,他住在咱们县乡下一个叫大江屯的地方,本名王达,上过几年私塾,前些年说梦见家里黄鼠狼成仙,感念他收留,要点化他,自那以后,就老干些神神叨叨的事。” 他左右瞧瞧,压低声音:“迟县令刚淹死那会儿,他就跟人讲,安兴风水不好,东莺江水带煞,不给够了祭品江里的妖物不会消停。听说张县令出事之前,黄大仙曾托人传话,叫他离水远一点。” 阿德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