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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导演上下打量着牡丹,是越看越激动,这脑子也跟着灵活了不少:“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他要把序幕重新剪接,“序幕开头就是一个远镜头瞬间拉近对准坐在轿子里的武林第一美人宣茗伊,然后宣茗伊一个抬头,”想想都觉勾人。 “高见,”牡丹也没有其他可说的。 道具组将轿子抬到了不远处的灵隐寺山下,光头导演迫不及待地让牡丹坐进轿中,管理仪态的老师上前调整牡丹的坐姿。摄影师已经找好了位置,拿来梯子爬高,开始调整镜头:“来,鼓风机打开。” 风来吹起轿帘,美人抬眸,一见倾心。咔嚓一声,摄影师定照,不等下梯子,光头导演就等不及叫道:“快给我看看,”拿到相机,看到照片,其额上的抬头纹都浅了很多,“仙落凡间,清尘而绝世,”就是这个感觉。 直到快11点,所有的准备工作才全部完成,第一场戏非常简单,牡丹都觉这是在捡钱,她坐在轿中,看着微微晃动的轿帘。对,安稳地坐在轿中被抬着就是她的戏份,毫无意外一条过。 接下来就是停轿入寺的戏,这也是《宣城剑影》各种争端的起始。光头导演眼都不眨地盯着镜头。 轿子落地,骤起大风掀开轿帘一角,倾城之姿外露,丫鬟奉上帷帽,美人抬起如玉皓腕取帷帽戴上,后……出轿。 “停,”光头导演望向直挺挺站在轿外的牡丹:“芍……宣茗伊,你是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要轻柔,在你身上只有静若处子,没有动若狡兔,再来一遍。” 牡丹领会要义了,导演这是嫌她动作太粗鲁,不淑女。 第二遍,出轿时,牡丹翘起兰花指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腕放到了躬身向前搀扶的丫鬟手上,后慢慢地站起身子,矫揉做作她也会,成功出轿,这次过了。 “好,”光头导演走上前开始给牡丹讲戏:“接下来这场戏非常关键,”拉着杵着的牡丹走向寺庙前的台阶,“一、二、三,对,”手一抬,牡丹卡在脑袋上的帷帽偏了,但没掉,“这家伙掉了之后,你被惊到了……” 掉个帽子还能被惊到?牡丹明白为什么这第一美人会安安稳稳地在府里等着被杀了,老鼠都比她胆子大。 “A,”光头导演一声令下,开始走剧情。牡丹在丫鬟的搀扶下,先是上前给她母亲屈了屈膝:“母亲,一路舟车劳顿您还好吗?” “我很好,”雍容的妇人笑看了一眼戴着帷帽的闺女,便扭头望向矗立在山上的灵隐寺:“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上山吧。” 母女两带着一群丫鬟、婆子上了台阶。风越来越大,吹得牡丹的裙摆跟发了疯似的乱舞,可她脑袋上的帷帽依旧牢牢的护着她的容颜,事实证明,有些事情是不经考究的。 帷帽给自己加戏,光头导演也很无奈:“那个啥,你那个帽子就不能意思意思地戴吗?”鼓风机都拼老命了,帽子还不动。 再次上台阶,这次牡丹把帷帽就轻轻地往脑袋上一放。风起,帷帽开始晃动,没一会风就漂亮地将帷帽掀了,完成了它的使命,只可惜在帷帽飞离的瞬间,牡丹下意识地一把抓住…… “你练了阴爪功吗?”光头导演额上的抬头纹一跳一跳的,就刚刚那一手的力道,他都忍不住叫绝:“重来。” 牡丹看着自己坏事的右手:“咱能不要多管闲事吗?”吴清拿着手机偷偷地录着小视频,到目前为止,江画对牡丹的表现还算满意。 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故,宣茗伊母女终于进了灵隐寺大殿,这里就是毁了她们一生的劫地。 跪下叩拜佛祖,极为虔诚地求签,“宣茗伊”闭目晃着签筒,啪,一根签落地了,纤长白皙的手指捡起地上的竹签,秋水美眸扫过签上的签文,双眉微蹙,低语呢喃:“大凶,”音未落,忽闻一声尖叫,跪在她边上的母亲也被毙命。 宣茗伊大骇扭头看向梁上,一满面yin邪的男子正笑看着她,她右手稍稍用力,咔一声手中竹签断了,一声尖叫:“啊……” “停,”光头导演手耙脑门:“芍药啊,你是大家闺秀,是羸弱小女儿,瞧瞧你手里的竹签,你是隐藏的高手吗,怎么能把它折断?” “导演,这竹签断了真不怪我,”牡丹将手里那根薄比蝉翼的竹签举起:“您这道具做得太‘精致’。” 剧组顿时响起声声轻咳,有几个憋得五官都有些扭曲,光头导演深吸一口气:“你娘死了,感情要悲伤,再来……” 牡丹开始酝酿情绪,试想有一日蓝丽娟女士跟她大姑、二姑开战不慎被伤,轻启红唇:“大凶,”变故开始,宣茗伊见她母亲倒地气绝,忽的扭头望向梁上,感情流露,桃花目中恨意nongnong…… 光头导演双手掩面:“哪来的杀气?”左脚直跺,“你是大家小姐,深闺女子,不是李莫愁。” 好吧,牡丹长呼一口气,心中暗念不能有杀气,不过只念了两遍她就觉不对:“导演,亲娘都死了,难道小女配就只有害怕、悲恸吗,她不应该想凶手死吗?” 用力揉搓自己的脸,光头导演已经被问得没话了:“有杀气可以,但你要控制,一个柔弱女子再想凶手死也不可能会拥有绝世高手的凌厉。” “也许她就是隐藏的大BOSS呢?”牡丹嘀咕着多了一句嘴,但却叫光头导演灵机一闪,“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