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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呢?”他走近,动作熟练的挤进了藤椅里,将人往怀里搂。 陈玉平侧头看了他眼:“你忙完了?” “嗯。前面说好了?” “说好了,他们闹着明儿要到村里吃饭。我想了想,估摸着得再添六张桌,兴许还不够。” 崔元九早有猜测,倒也不见意外:“添八张桌,松散些没事,不能太挤,来者都是客,咱们得好好招待。” “我也是这么想的。” 本以为添了八张桌,怎么着也得够数。 却是陈玉平崔元九想简单了点,不仅仅是当时在店里的顾主们,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仅一夜,整个镇子及镇子周边都知道,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陈老板,要在家里设席宴请众亲朋,他亲自掌勺,来者是客,饭管饱酒水管够! 平日里想要吃陈老板做的饭菜,是一饭难求啊!拿着钱凑上去,陈老板都不带搭理。 今儿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往日够不着的美味近在眼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有一个算一个都腆着脸颠颠儿的往苦竹村跑。 吃宴席哪有空手上门,说是蹭饭仅仅只是个话头罢了。 礼还是要拿的。 拿多少就自个看着办。 这些个吃货,也没几个是穷苦人家,倒是大方的很,双手拎着礼,笑得哟,就仿佛是自个遇上了难得的喜事般,嘴角咧到了耳根处,欢欢喜喜的上了陈家。 陈家亲属都有些招待不过来,不得不临时从村里拉几个相熟的村邻帮衬着。 村长见这架势,赶紧召集了二十几号人,往村里挨家挨户的借桌椅碗筷,又让比较能撑事的老人前往陈家去,帮着撑撑场子,可别乱成一团。 老沈本来想搭把手,见村长安排的很好,想着就往后厨去:“要不要给你调几个厨子来?看这架势,得吃流水席。” “我正想着这事,老沈叔这事儿就拜托你了!”陈玉平太忙了,没什么心思搭腔。 老沈也不在意,遛遛哒哒地出了屋,顺便指了个沈家子弟让他往沈家屋跑一趟,喊几个厨子过来。 苦竹村村风相当不错,又有村长亲自出面安排吩咐。 陈家这席宴,虽出了点意外,好在人手足够,倒也办得体体面面漂漂亮亮。 说是吃午饭,实在是来的人太多,吃得流水席。 八成是吃在前面,酒足饭饱家去的人,一张嘴叭叭叭。 好嘛,好不容易没剩多少人了,结果,来了一波又一波,一直到申时初,总算是招呼完了最后一波客人。 陈玉平……陈玉平累的完全没有胃口,直接被崔元九抱着回了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半夜。 窗外月光明亮,满天的星星。 他侧了侧头,旁边竹榻上崔元九睡的正香,他静静的看着,眼角眉梢堆满了笑。 他能感觉到身上很干净,没有丝毫汗水,衣服可以闻见淡淡的皂角清香,是太阳晒过的干爽。 显然在他睡着时,有人帮他擦了身换了衣裳。 睡梦中的崔元九忽地惊醒,他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往床的方向看去,对上平哥儿含笑的眸子,似水般的柔情。 “我梦见你醒了,原来真的是你醒了。”他呆呆地说着,说完,露出个灿烂的笑:“饿不饿?小灶上温着包子和粥,我去端给你?要不要喝水?睡觉前阿爹烧了壶水,这会应该还有点热气。” 陈玉平不饿也不渴,他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竹榻,与少年紧紧相拥,伸手摸着他冷峻的眉眼:“你梦见我了?” “对,梦见你了。”崔元九亲亲他的额头:“你趴在我的身上,说这样睡觉舒服。” “还有呢?”低低地声音,又柔又缓,宛如海妖在耳边轻轻歌唱,仿佛喝了醉人的陈年佳酿。 “你搂着我的脖子,蹭着我的脸,问我:是草哥儿蹭的舒服还是你蹭的舒服。我没说话,你哼哼唧唧,娇气的不行,我搂着你,恨不得将你揉进我的骨血里,然后,我便醒了。” 陈玉平笑的身子微微发抖,笑了好一会:“你啊,真的是做了个美梦。” “现在不是白天,不算白日做梦。我觉得,这些,都是有可能实现的,是吧,我的大宝贝儿。”崔元九说的认真,一口亲在了平哥儿的眉心:“等咱们成亲了,日子就好过了。” 陈玉平听着一直笑,不说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笑的这么开心,明明很累很疲惫,在这个深夜,与少年相拥竹榻,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他的心是愉悦透着欢喜。 怎么会这么开心呐。 真的很开心呢。 大概是,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时,总会格外的欢喜,简简单单的一个呼吸也能是甜的。 “睡觉吧,趁着才醒没多久,说不定能继续你刚刚的美梦。”陈玉平懒得回床上,就这么和少年挤挤挨挨睡一个竹榻。 崔元九搂紧怀里的人:“我抱着你,便不会再做梦。” “这么肯定?” “嗯。一觉睡到大天亮。” “好叭,我睡觉了。”陈玉平打了个哈欠,才睡醒,又有了nongnong的困意。 崔元九有点担心他:“真的不吃点东西再睡?” “不了,饿过了头不饿,明儿再吃。”说着说着,陈玉平迷迷糊糊的想起件事:“今儿多亏了村里乡亲帮忙,表了心意没?还有老沈送来的厨子,得给封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