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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拎着鱼过来,这两条鱼可真肥。” “半道上遇见了,见这鱼新鲜就买了两条,经常麻烦平哥儿给我张罗早饭,拎两条鱼过来这不算什么。” 陈老爹冲灶屋说话:“平哥儿趁着鱼新鲜,咱们中午吃?”又看着崔元九道:“你也留下来一道尝尝,平哥儿做的鱼,也是特别好吃鲜香味美。” 陈玉平走出来瞅了瞅两条鱼:“两条鱼得有十来斤,今个天不热,中午就整个鱼火锅,一会把二哥二嫂他们也喊过来。” “需要拾掇出来吗?”崔元九问:“要怎么拾掇你和我说一说。” “时辰还早,先搁水里放着,不着急。” 陈老爹忽的想起:“你还没吃早饭吧?” “我买两个虾酱馒头就成,配着卤猪肠吃。” “用不着这么外道,你直接拿就行。”陈老爹乐呵呵的笑。 崔元九拿出五个铜板放进了钱匣子里:“二叔,这可不成,生意归生意。” 这话听着,陈老爹愈发的满意这个年轻汉子。 陈玉平看着阿爹双眼发亮,顿觉头皮发麻,拎着两条鱼立即溜回了灶屋。 陈老汉父子俩回来时,雨势大了些。 牛车停在屋门口,崔元九眼明手快的往屋里搬坛子,大大小小足有十几个坛子。 “今个辛苦阿牛了。”陈老汉解下车套,牵着牛往屋后牛棚去。 陈老爹拿出干净的巾帕:“都来擦擦身上的雨珠,老幺你得换身衣裳,或者洗个澡。” “用不着,没湿多少。”陈原秋无所谓,拿着巾帕粗鲁的擦雨珠。 陈玉平煮好了姜汤,端上nongnong的三大碗:“趁热喝。”他和阿爹则喝着小碗,没淋雨,用不着喝太多。 窝箩里的草哥儿并没有睡着,黑黝黝的大眼睛痴痴地看着大人们喝姜汤,小嘴儿吮动,像极了只小馋猫。 “崽崽也想喝是不是?”陈玉平蹲在窝箩前逗着他。 草哥儿咧着嘴咯咯咯的笑,伸出胖嘟嘟的小胳膊,像是要抱抱又像是要喝姜汤。 崔元九不动声色的挨在陈玉平身边蹲着:“草哥儿还不能喝吧?没见冒牙。” “还小呢,再过个把月就可以喂些糊糊或粥食。”巧妞儿五个多月已经开始冒牙,不过,安哥儿是六个月才冒牙,大哥说孩子出牙这事儿,有早有晚,陈玉平想,他家草哥儿许是之前太瘦弱,发育有些缓,若真是这个原因,草哥儿到底多大可就真摸不清楚。 “孩子几个月了?” 陈玉平沉默了下:“五个多月了。” “养得可真好。”崔元九没忍住,伸手将草哥儿抱进怀里,掂了两下,笑得眉眼柔和:“挺胖乎,白白净净。” 草哥儿出生后,师傅就将草哥儿托付给他照顾着,紧接着第三日,他匆匆赶往县城出镖,孩子让阿父和继母照看,还给足了一两银子,承诺两个月内会回来。 未满周岁的哥儿,并不需要太多花销,果粉可以去镇里领,只要买些衣裳鞋袜就成,一两银子绰绰有余。 世事难料,出镖途中遇到了劫匪,劫匪有备而来,这趟镖就给耽搁了,待他处理好镖局的事,再回来时已经是三个月后。 算算时间,草哥儿该六个月了,与陈家约估出来的月份差不多。 平哥儿和元九两人凑一块说话,又抱着个草哥儿,怎么看都是一家三口的温馨氛围。 陈老爹又欣慰又高兴,连忙使着眼色,让老伴和老幺说话小点声。 陈老汉喝完姜汤放下碗,去看看黄豆泡得如何。 陈原秋乐颠乐颠的往屋外走,他去二哥家说说话,顺便喊他们中午来吃饭。 陈老爹则守着摊子。 待陈玉平觉得有点不对劲,往周边扫了圈,差点没给吓着,一屋子咋就剩他们三个了?另外三个什么时候走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说不是故意的,他压根就不相信,百分百是阿爹搞的鬼。 “崔元九我问你个事。”陈玉平觉得这样不成,阿爹的小动作越来越频繁,不赶紧戳破这层纸,回头真得闹出乌龙来:“阿爹你进来一下。” 陈老爹头也不回的应:“干什么,我守着摊子走不开。” “现在又没人,阿爹你赶紧进来,我有事要说。” “行吧。” 陈老爹才进灶屋,就听见自家三儿子憨呼呼的问崔元九:“你是不是中意我?还是说,只是特别喜欢我做的吃食?所以这段日子对家里格外的殷勤?” 这个傻儿子哟!哪有这么直白的哥儿!要问也是委婉的来,也是他这个当阿爹的问! 冷不丁的出了这么个招,可把陈老爹给急坏了。 崔元九看看陈玉平又看看陈二叔,他原就聪慧,这下彻底是清楚了,为什么陈二叔对他格外热络。 关于陈家,关于平哥儿,他其实有过打探。 这里头,这,这这误会闹得有点大。 他在想,在思索,在琢磨着,到底要不要说出真正的事实。 平哥儿,平哥儿确实是个很好的哥儿,抛开草哥儿不说,就冲平哥儿这个人,他也确实中意,只不过,还没想到成亲过日子这茬事儿上,毕竟他现在在镖局,生活不是特别安稳,还不到结婚的好时候。 “你怎么不说话?”陈老爹凶巴巴地问。难不成是他想多了?真的是他想多了?这可怎么办!平哥儿好不容易才见开朗些,若因此受了打击,他根本没法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