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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那,阿父阿爹我先家去,屋里还有一堆杂事没给拾掇整齐。” 陈老爹送着他出门。 “安哥儿真没事?”走了几步,陈老爹到底还是又问了句。 这孩子打小就懂事,说来也怪他们小时候没养好,养成这么个倔性子。 “没……” “就咱们父子俩在,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陈玉春顿时就红了眼眶:“就是,夜里着了寒,总不见好,大壮也有点咳嗽,我担心俩孩子都病着。” “几天了?” “今个第四天。” “去沈家屋找沈大夫没?” 沈大夫本事大,药到病除,就是诊费收得稍高了点,但这都不算事,乡下农户能忍住的就不会去医馆,真忍不住了才想着找大夫,往镇里去还不如直接找沈大夫看病,沈大夫贵是贵,却见效快,能利利索索的给治好病。镇里的医馆稍便宜点,运气好碰着了喝了点药也能全愈,运气不好没碰着得喝好几天的药,钱也花了病还没好利索,还不如上沈家屋找沈大夫。 一见大儿子抿着嘴没说话,陈老爹就很生气:“你这脑子想什么?安哥儿生病这么大的事,你不带他上沈家屋去,你是怎么当阿爹的?钱不够不知道回家来说?是孩子重要还是你的自尊心重要?平时也就算了,这么大的事你还硬扛,真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镇里回春馆的大夫对小儿生病看得也很准,都说他家好,也,也,也实惠。”面对阿爹满眼的指责,陈玉春有些心虚,声音越说越小,恨不得把脑袋直接藏进胸膛。 “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赶紧带安哥儿去沈家屋,等着,我去套牛车。” 陈老汉见着气呼呼的老伴,见怪不怪:“你去拿钱,我套牛车。” “平哥儿你看着草哥儿和大壮,我随你大哥去趟沈家屋。” “好。” 陈老汉本来想下地,老伴不在家,他得留下来帮衬着家里,又要看孩子又要守摊还得进灶屋忙,平哥儿哪儿忙得过来。 柳桂香坐在自家屋檐下,正给孩子洗尿布,见着老屋对面的动静,看了两眼,待忙完手头的事,她抱着巧妞儿过来了老屋。 “阿父,我看着孩子你去守着摊子。” 在灶屋里忙进忙出的陈玉平,见缝插针的对二嫂说:“草哥儿今个早上翻了个身,压着我的脸,把我给硬生生的憋醒了!”眉眼喜滋滋,有点儿小得意。 “草哥儿会翻身了?”柳桂香看了眼在竹榻上玩儿的三个孩子,笑了:“将将要满四个月了吧,兴许满了四个月也说不准呢,也是该翻身了,草哥儿如今养得好,小胳膊小腿rou乎乎,有劲儿呢,三弟可得注意,往后只会更活泼。” 叔嫂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孩子经,陈老汉在外头听着,嗒吧口旱烟,眼里透出暖暖的笑,显得惬意又轻快。 陈原秋提着小木桶回来,昨儿鱼笼子放在河里,山里放了几个月,得歇歇,往山里去得太深又不安全,不如放河里,左右家里虾酱也攒得挺足。 “阿父你没下地?” “你阿爹有事,你回来了正好,守着摊子顺便给你三哥搭搭手,我去田间地头看看。” “哦。” 约摸着过了一个多时辰,灶屋里飘着浓郁的香味,红烧rou卤猪蹄都快要出锅了,陈老爹才驶着牛车回来。 “阿爹。”陈原秋正无聊,见着阿爹回来,喜上眉梢:“我下地去帮衬阿父。”他还真闲不住。 “去吧去吧。” 陈玉平端着红烧rou和卤猪蹄出来,放在摊子上用轻薄的纱布盖好。 “阿爹,安哥儿没什么事吧?” “孩子太小,沈大夫说最好先在他家呆一天,你大哥没回来,我下午再去看看,问题不大。” 柳桂香道:“是着了寒吧,最近不少小娃儿着了寒。” “额头烫手的很,本来只是小病,说是在回春馆开了药,一会退烧一会发热,眼看就要好了,回头又不见利索,你大哥也是蠢,安哥儿病情反反复复,就不知道赶紧往沈家屋送,硬生生的给耽搁了几天,安哥儿本来就不见壮实,今个一看,就剩轻飘飘的一团儿了,这么一病,不知道得养多久才养回来。” 向来温和的陈老爹许是气狠了,说了好多话,陈玉平柳桂香两个就安静的听着,都不敢往里搭话,怕他越说越气愤。 好在,很快摊子上来了人。 陈老爹忙着招呼生意,一通忙乎,一肚子火气也就消得差不多。 午饭过后,他拎着食盒赶着牛车往沈家屋去,给大儿子送饭,顺便看看小外孙。 陈玉平特意炖了汤,张罗了两个营养又清淡的好菜,大哥也见憔悴了不少,不吃好点,身子骨撑不住咋办。 第24章 在沈家屋呆了一天,安哥儿的病情稳定,陈老爹将父子俩接了回来。 下午有足够多的时间,陈玉平炖了只鸡,放了点药在里面。 陈玉春和柳桂香多吃了两碗。 “阿爹,明儿我自己带安哥儿去沈家屋就成。”天色有些暗,陈玉春想着回去。 陈老汉捧着碗浓茶,撩了撩眼皮:“床铺都收拾出来了。” “别折腾孩子,你受得住孩子受不住,安哥儿什么时候好利索了你再回去。”陈老爹没好气的说着,转身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