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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瑾瑜也道:“臣弟恭送皇上。” 皇上带着皇后离开了。 一直很矜持的怀王,这下子也忍不住眼眶红,“兔崽子,还知道要醒来,知道父王多担心,你母亲为了你,这几个月早晚念经几个时辰,跪得膝盖的青紫没好过,你祖母的院子也禁荤腥……你总算还有点孝心。” “父王,母亲,儿子劳你们挂心了,母亲,儿子已经醒了,您切莫再跪,不然以后怕落下病根。” “没事。”孙孺人一边擦眼泪,一边握住儿子瘦骨嶙峋的手,“只要你能醒,母亲做什么都愿意,多亏菩萨保佑,母亲还要继续跪下去,祈求菩萨让你早点康复。” “儿子既然已经醒了,自然会好好喝药,好好吃饭,母亲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母亲您也瘦了许多,是儿子不孝……” 见儿子挂念自己,孙孺人脸上总算露出笑容,“只要你好好的,母亲身体又有什么要紧,母亲进宫不易,你可得好好听太医的话,知道吗?” 江瑾瑜点头,“儿子知道。” 孙孺人想起什么似的,用另一手拉过夏兰桂,“你遭逢此番大劫,夏家却没退亲,兰桂还进宫照顾你,这番心意实在难得,以后成了亲,可得好好对她。” 夏兰桂脸一红。 江瑾瑜点头笑说:“儿子明白。” 孙孺人对这个准媳妇是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这样的好女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偏偏让自己儿子遇上了,“今日是瑾瑜醒来,我才能进宫,我们母子下次见面,应该就是瑾瑜回家,刚才太医说,躺了三个月,要恢复至少也得三个月,还劳烦兰桂多多照看,他若是不听你的话,传个口信给我,我写信骂他。” 夏兰桂听到未来婆婆这么说,连忙道:“兰桂一定好好侍奉郡王。” 不一会,有个姑姑进来,“孙孺人,太后娘娘请您过去寿康宫,说是要一起用晚膳。”这自然是看在江瑾瑜分上,不然一个王府孺人,哪有资格跟皇太后同席用膳。 孙孺人一听,马上站起来,虽然内心不想去,只想跟儿子聚聚,但她膝下除了瑾瑜,还有一个女儿,都得靠皇家照拂,她这个生母不能不懂事。 “姑姑等我一会,我洗个脸,把自己整理好。” 那姑姑见她知礼,笑说:“孺人请便,奴婢外头等着。” 怀王想着,“那我也一起走了,还要去御书房。” 过了一会,怀王跟孙孺人一前一后离开。 房中终于只剩下江瑾瑜跟夏兰桂。 江瑾瑜眼睛很亮很亮,一点都不像躺了三个月的人。 她心想,能康复起来真是太好了,老天知道刚刚看到他脚趾随着张太医的指令一下张开,一下合拢,自己内心多激动,恨不得挤到床榻前,让他再动一动。 太医们也是高兴的,因为江瑾瑜醒了,皇上说,现在开始他们可以回家了,每天留四个驻守在东宫就可以。 江瑾瑜见她脸色微红,神色欣喜,眼神中说不出的高兴——说实话,原本他对这婚姻只觉得“还不错”,但在她念诗的声音中醒来,内心却是大大的震撼,他伤得如此之重,不知道能不能醒来,就算睁眼,也不能保证能像常人一样行走,如果夏家退亲,也没人会说夏家不是,但夏兰桂入宫了。 没想到这丫头这样喜欢他,喜欢到这后果都不怕。 江瑾瑜知道,自己昏迷已经三个月,秋猎隔日出的意外,现在都快过年了。 自己的内心……慢慢起了变化。 以前只觉得她可爱,现在还有种怜惜。 如果能跟她一起生活,一起养儿育女,感觉很不错。 叩,叩,格扇响起声响。 “奴婢给郡王送药来。” “进来。” 一个小宫女端着乌丝盘进来,上面一个白瓷碗,散发出nongnong药味,旁边一个小碟子放着去苦的蜜饯。 那个端药宫女连忙过来,跟夏兰桂两人一起,把江瑾瑜稍稍往上挪,又在他背后垫了几个迎枕。 她端过白瓷碗,“小女子给郡王锻药。” “我自己来吧。”江瑾瑜伸出手拿汤匙,却发现自己手抖不停——躺了三个月,连拿汤匙的力气都没了。 夏兰桂笑着拿过来,“你别逞强,太医说了,你现在的力气没一个孩子大,慢慢来吧,来,嘴巴张开,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 “乖,吃药。” 良药苦口,夏兰桂就算只是闻,都能闻出药中的苦味,所以也没捉弄他,一汤匙一汤匙的喂完,赶紧拿起蜜饯放入他的嘴巴去苦。 江瑾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见她的手来到嘴巴旁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趁势亲了她的手指一下。 他刚刚做了什么?连忙解释,“我刚刚……我不是……那个……”江瑾瑜难得的慌乱。 她脸一红,心中觉得有种喜悦漾开,他亲了她的手呢……看着他,微微的笑了。 “不生气?”江瑾瑜试探问。 她轻轻摇了摇头。 江瑾瑜放心了,笑着问:“那再亲一下?” “哪有这样的。”说是这样说,却没有生气的样子。 在医女的帮助下,又让他躺回床上。 夏兰桂看着躺在床上的江瑾瑜,觉得他能醒来,实在是老天眷顾,瘦,是太瘦了,不过慢慢吃总会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