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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双手与口拼尽全力的去抓白岐玉,前仆后继,即使触碰的一瞬会融化,可消融的速度仍赶不上追赶挤压的速度,白岐玉很快被水泄不通的桎梏在原地。 以他为中心,是无穷尽的手、口、脚,rou\\体…… 像一朵盛放的血rou之花,层层花瓣旋转着、蠕动着,白岐玉在花心中放声尖叫—— [慢一点,慢一点,我也要喘不过气了——] 最后,白岐玉也开始融化了。 第一支手与眼球成功扑到了他的身上。 然后是第二支腿,第三只脚,它们很快在尖叫中融化,可开了这个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很快,白岐玉被无边重量的“rou液”压垮,覆盖。 像一个石子沉入早已等候的大海,像一片叶子被沼泽与淤泥吞没,很快,他消失其中,融为一体…… 沉浮。 沉浮…… “咕嘟咕嘟……啪!” “啪——” 白岐玉朦胧的意识到,这一次,是真的无法侥幸逃脱了。 终于,他被搅的一团乱的人生,迎来了不清不楚的终点。 霍传山在哪儿,霍传山又是什么东西,毫无头绪,他也不想搞清楚了。 属于人的,狭隘又局限的思维,无用的感性,像一滴墨水投掷入大海,一瞬就消失无踪。 他只觉得疲倦,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无法言喻的折磨与疲倦,而现在,他也终于可以从折磨中解脱了。 真意外,濒死的感觉原来是轻松的…… 让他休息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最后一抹意识,在混沌中,也没能坚持过千分之一秒。甚至,体感如此漫长的逃离与被捕,其实只在一瞬之间。 时间,从来都是“相对”存在的,是确认“社会活动”的参照物。 以光速运动的物体,会认为另一个光速运动的物体是静止的,永恒一致的。如果他们又永恒存在,二者之间便不存在时间的流逝。 可如果其中一者减速,或者消逝,时间的维度便存在了,并且,眷顾能体感到它的“弱者”。 永恒存在且苏醒的神,并不需要时间这一维度,它们可以随时在任何时间和空间做任何事情。他们无所约束。 只有人类、那些无法恒定存在的生命需要时间来比对、来束缚原始欲/望,否则,世界就会变成一团糟。 以不需要的东西统治需要它的阶级,这便是祂们的法则。 偶尔,祂们会短暂的缺席,仿佛消失了,被割了舌头,可苏醒的那日,便是拨乱反正之日。 粉红色的rou湖平静了。 所有的rou、骨、魂,都再一次重归了平静,它们无意识的静寂与平和中,沉入了放空一切的超脱。 那些风声,那些杂乱无序的呼吸,逐渐趋向一致。 每一只细胞,每一处细碎的魂,都如婴儿重归羊水,开始生命最初的萌动。 本能,或者说“真理”,“事情本该如此”的规矩,让它们如齿轮咬合、火焰燃烧般极速的融合、接纳。 甚至在无边的能量与无威胁的平和环境中,开始爆炸式的生长。 回归该有的模样,重返该在的部位…… 事情本该如此,缺席者即将归位,星图正在步入正轨。 无边际的血rou之海,极速的扩散到了整片森林的每一个角落。 奇怪的是,那些黏稠液体,分明只能蠕动、发出那种听着很可怜的,破风箱般羸弱的呼吸声,前行的速度却究极之快。 比肩音速。 虽然这个速度,在自然界中并不突出,但对于依附骨rou活动的生物来说,已经是难以以rou眼捕捉之快。 扩散、扩散…… 流淌过草地、蕨丛,还有小溪与鹅卵石地,在虫豸与啮齿动物警觉的前一秒,高速包裹、融化、吞噬。 无声息的杀戮发生在这片土地上除植物外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超脱常理的粉红液体仿佛不会干涸、没有耗光之日,毫不疲倦的扩散、吞噬、扩散、吞噬,循环这一过程。 如果有人有幸在此刻路过上空,会看到无法理解的事情:这片森林竟然是粉红色的。 无与伦比的梦幻,无可匹及的靡丽,如最浪漫最柔软的少女的春梦。 那些波光粼粼的粉覆盖在每一片土地与岩石上,斑斓的植被与花卉点缀其中,宛若神祗花园的一处造景。 可如果有什么活物不幸的坠落其中,便会在眨眼的千分之一秒内,如水消失在大海,匿影无踪。 一秒、一分钟、或者一个小时后,黏腻腥臭的粉红色,放缓了速度。 [没了……?] [唔,还是好饿啊……] [肚子空空……身子也没有力气……好累,好冷,好不舒服……] [呜……] 它又想哭。 [我的奴隶呢?我的仆人呢?你不是说你是最忠诚的吗?你在哪儿啊……] 意识断断续续的,思想也迟钝到模糊,但往好处来说,它终于清醒了一些。 过去的这一断日子,它几乎无法找回自己的意识,像被搅碎成颗粒的拼图,全是那种无法控制的支离破碎的思维。 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是想不起来了,动也难受,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没有几个胳膊和手是能用的,只能用最原始最费力气的方法进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