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mama，你就只打算卖这四样东西啊？” “什么四样，怎么算的？读书读傻了？”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可是mama，你还可以做些什么小孩子的小衣服，小鞋子啊，外婆不是说以前你跟着曾外祖母学过吗？” 徐静点了点赵禾苗的脑袋，“你以为mama什么都没想过啊，如果可以的话，生意能够做的更大当然好，可是这些手织品我才卖了一年，你舅妈的鞋店干了多少年了？才有了这么多回头客。回头客是一家店最重要的东西，我们要先把一开始的东西做精再想着怎么去拓展其他的业务。而且，小禾，你舅妈可以说是我们的大恩人，所以，有些事情必须是要和她商量，不能说就直接越过她。现在这么大位置放这些手织品正好合适，如果再过两年，有更大的店面，我也有了足够的积蓄，就是考虑你说的事情的时候了。现在，你和阿翼就好好读书，你们，就是我挣钱的动力。“ 赵禾苗感动的想抱住徐静，被徐静嫌弃地推开。 “黏糊死了，一边儿去。” 亲妈，翻脸不认人。 下午，店里来了一个熟人。 “爸，你怎么来了？” 赵卫国站在店门口没有进去，示意赵禾苗和赵栋翼出去。 这两年来，基本上每隔两三个月赵卫国就会去趁着三小放学的时候去看看两个孩子。 赵栋翼每次都表现的很冷淡，反倒是每次都是赵禾苗客客气气的和他聊几句。 其实赵禾苗知道，赵栋翼对于赵卫国这个父亲的感情比她要深得多。 ”小禾，阿翼，爸爸可能下个月就要去b市了，厂子要迁址，到隔壁省领导就安排我去b市的分厂工作，以后几年可能就没有机会来看你们了，这是四百块钱，你们两个一人两百，就当做是爸爸给你们上初中的奖励。对了，你们打算上哪个学校啊？县一中吗？” 赵栋翼低着头没说话。 赵禾苗看着钱也没有接过来。 “爸爸，奶奶他们知道这件你拿钱给我们的事吗？” 两年来，除了每次来看他们会给一点几块或者十几块的零花钱，可是赵禾苗知道他本来应该给的抚养费一次都没有给过mama。 果然，赵卫国露出了尴尬地表情，他还记得昨天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妈说什么都不同意自己把钱给他们。 自己的工资都被捏在他妈手上，他也实在是拿不出什么钱，想着就这么算了。 回房后，还是小丽看他有些内疚拿出了她自己的私房钱。 想到这儿，赵卫国越发觉得小丽好了。 “你奶奶当然知道，这钱还是你周阿姨拿的，你们快拿着啊。” 赵卫国说着就要把钱塞给他们，赵禾苗拉着赵栋翼后退了两步。 赵禾苗看着赵卫国，意味不明。 周丽拿的？那就说她奶奶并不同意这件事咯，那他们就更不能拿了。四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到时候她爸爸去了b市，就谁也说不清了。 说起来，她爸爸竟然没有被裁员，也不知道他们费了多少力。 ”你这孩子，退什么退，爸爸给的钱还不能拿吗？” “爸爸，不用给我们这么多钱，我们拿着这些钱也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买些吃的，买些衣服什么的啊？” 突然想到什么，赵禾苗推推赵栋翼，悄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赵栋翼皱了皱眉，有些不同意。 “哎呀，你别想那么多，你快进去和mama说一声，我和爸爸去就行了。” 赵栋翼看她是铁了心，看了一眼赵卫国，什么也没有说，走了进去。 赵卫国一头雾水，“小禾，怎么了？你要和我去哪里？” 赵禾苗笑了笑，眉眼弯弯，“爸爸，走吧，我们直接去买东西呗，这么久了，你都没有陪我逛过街。” * 赵卫国被赵禾苗带到了新华书店。 90年代的书不便宜，赵禾苗自己是因为这算是二次上学，所以比一般人轻松了那么一点，可是上初中以后就不一样了，所学的东西会更多，大学两年，之前能忘的她都给忘了。 平时她和赵栋翼都不舍得买这些辅导书，mama的生意也刚起步，接下来还有上初中的学费，五中基本上都是住宿生，所以还会有住宿费，两个人加起来，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对于他们来说，辅导书和试卷也不是必要的，能省就省了。 但是，她接下来的目标是实验班，那就说明和以前不一样了，学习氛围，学习压力都会更大。赵禾苗有自知之明，赵栋翼是个天生的学霸，而她，努力努力，顶多也就是个成绩好的学生， 最主要的是，她问过妖精了，在学习上，它是不会提供任何帮助的。 赵禾苗直接带着赵卫国来到了辅导书的区域。 按照四百块钱的预算，开始挑选辅导书还有试卷，两人份的。 赵卫国本来是很欣慰的在一旁看着，过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他也不懂这些，就和赵禾苗说了一声然后去小说区域逛了逛。 大概十几分钟，赵卫国觉得赵禾苗估计也选得差不多了，就回去找她。然后定睛一看，她竟然还选择了初一下学期甚至还有初二的辅导书以及试卷。 “小禾，你才要上初一，就选下学期要用到的就可以啊，选这么多以后才用到的，你这不是浪费钱吗？你们哪里看得过来？” 赵卫国有些不满，觉得她是乱花钱，都没有时间看，以后还不是就给扔了。 赵禾苗比较着两本参考书，头也不回的说道：“不会啊，初一的内容不是太难，到时候开学后还可以趁着晚上寝室熄灯前或者周末的时候看看，笨鸟要先飞。” “寝室？你和阿翼以后读哪个初中？” “应该是五中吧，成绩明后天应该就出来了。” “你也考得上五中？” 话说出口赵卫国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赵禾苗也不选了，两本书一起拿了，反正是她爸爸给钱。 她真是要被她爸爸气笑了。 本来赵禾苗想着就在书店买点书就好了，可是对于她爸爸还不掩饰的看不起，实在是气不过，又抱着书跑去隔壁百货商场买了一条死贵死贵的裙子。 放在之前赵卫国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可是赵禾苗都当着人家营业员说了就要这条裙子，赵卫国皱皱眉头，还是付了钱。 从百货商场回【黎运】途中，赵卫国一直在批评赵禾苗，赵禾苗敷衍地嗯嗯。一直到了【黎运】门口，看起来还想继续说，不知道是想着这毕竟是别人的店门口，还是急着回去，也没说进去和前妻打一声招呼，又说了赵禾苗几句就走了。 赵栋翼出来帮赵禾苗拿书，随口问道：“他刚刚和你说了什么，看起来很严肃。” 赵禾苗冷笑一声，模仿着他的语气把他大概的意思说了出来：“小禾啊，你看你现在都学会攀比了，是不是你们学校的同学穿的都很好啊，你看你买的裙子，花里胡哨的，还两百多块钱，爸爸总共就打算给你们400块，现在你一个人就花的差不多了，阿翼怎么办？你这个做jiejie的都要上初一了还这么不懂事？啊，对了，你上五中可千万不要被分到最差的班，听你小美jiejie说，最差的还不如县一中，要是被分到那个班了，你就去县一中。” “许小美，她也在五中。” “对啊，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人家现在可不叫许小美了，叫赵佳美。还有，听爸的口气，她成绩还不错。” “是吗。” 赵禾苗耸耸肩，管她呢，只要别来招惹她，她就当作不认识。 赵卫国回到家后迎接他的就是一把甩过来的扫把。 赵卫国下意识地躲开以后，就看见赵奶奶站在院子中间叉着腰看着她。而周丽和赵佳美都站在一边，鼻子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 杨秀娟看见赵卫国进门的那一刻，就拖着赵栋梁和赵欢喜进了屋子，她知道，不管婆婆打算怎么教训他，赵卫国也不会希望自己和两个侄子侄女在一旁看着的。 至于赵建国，毕竟是他哥，刚刚自己也嘱咐过他不要乱说话，就待在外面吧。 “好你个赵老三，当妈的话你都不听了，你还那你媳妇的钱去给那两个白眼狼！” “妈，他们这不是小学毕业，我这两年也没给过钱，现在总要给一些啊。” 赵卫国想上前看看周丽母女二人怎么了，结果被赵奶奶一块抹布砸过来，有定在了原地。 “给什么给！说好的净身出户，徐静那个臭婆娘自己要了两个孩子她自己不知道养啊！你给什么给！小美读书也要钱！还有周丽，你连你老婆怀孕了都不知道吗？” 怀孕？赵卫国脑袋一懵，随即一喜，“老婆，你、你怀孕啦！” 周丽羞涩的点点头。 赵奶奶想到这里，心里也是一软，刚刚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她的小金孙，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卫国：“你拿了多少钱给他们？给我拿回来！你接下来还有去b市，你老婆怀着身孕也不能跟着我们就这么随便吃，家里那么多孩子哪里有多余的钱给那两个白眼狼！” 赵卫国面上的喜悦还没有收住，听到他妈让他去把钱要回来，脸色一僵。 ☆、第二十二章 赵卫国听见赵奶奶的话, 半晌没有反应。 赵奶奶看出了他的迟疑，几步过去，踮起脚揪着他的耳朵：“赵老三！你什么意思？不愿意是吧？” 赵建国看见了心里一颤赶紧跑过去把他妈拦下，劝到一旁。 “赵建国，你也要和我对着干是不是！” “不是的妈，三弟都这么大人了, 你这样多不好。” “不好什么啊！你们再大我也是你们妈？怎么, 就打不得啦？”赵奶奶说着就把手招呼到了他身上, 一巴掌一巴掌, 啪啪作响。 “不是的妈…我……”赵建国挠头搔耳，局促地站着任由赵奶奶的巴掌打在身上。 “不是的，妈, 小禾他们没有要钱。”在一旁缓过劲来的赵卫国赶紧出声解救了他大哥。 “没有？”赵奶奶明显不相信，放下手, 狐疑地看着他。 赵卫国揉揉发红的耳朵, 他妈的手劲可真大。 “是的, 他们没要那钱, 但是小禾和阿翼考上了五中，我这个做爸爸这两年也没有管过他们，就带着他们去买了一些辅导书, 还买了衣服，就当是奖励……” 赵奶奶瞪大了眼睛，眼里有着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要说阿翼考上了五中我倒是还相信，就赵禾苗那个丫头, 那种成绩？最多上个县一中。” “妈，小禾成绩不差，以前他们魏老师不是说还挺好的吗？” “我看你就是被那个丫头给骗了！你还给他们买衣服！你钱多啊！” “妈！”赵卫国有些无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就是觉得小禾成绩不好。 “小美，我记得你以前去参加五中的招考是7月份才出的成绩吧。”周丽没有想到赵卫国竟然直接就将那笔钱拿去给那两个孩子买了辅导书，她以为那家人既然连抚养费都不打算要，这笔钱也是觉得不会要的。 她之前碰到过徐静一次，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后，她脸上有着明显不愿和自己再聊下去的打算。她又无意之中说起，如果他们生活上有困难，虽然赵卫国和自己工资不多，但也能拿出一两百，果不其然，她生气地拂开自己的手，转身就走。 周丽很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徐静这个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所以，她绝对不可能答应拿着那四百块钱，更何况，自己还特意告诉赵卫国要委婉告诉他们这是她的钱，那么他们就更不可能要了。 所以，直接将钱花了，是徐静还是赵卫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