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校园禁止相亲在线阅读 - 第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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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这句话,略略低头,牵着纪北的那只手轻轻往上一拽,抬起来凑到自己唇边,极温柔地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算了,gay就gay吧。

    这个柔情蜜意的手背吻,让纪北在这一刻心软得很,被gay得心安理得,服服帖帖安安分分。

    他心里的阴霾终于少了些,勾了勾手指,拽着闻泽曦往站台跑:“走了走了。”

    对方嘴唇温热的触感还留在手背上,纪北还在胡思乱想,心道闻泽曦手这么凉的人,唇却这么温软。

    他又回想起昨晚自己被他抱着亲吻眼泪的时候,好像感觉也一样的好。

    纪北的思绪还在乱飘,不经意间一个想法就这么冒了出来。

    ……要是碰到自己的嘴唇上,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光这么想着,他的脸就蹭的一下红了。

    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甚至从来没有过心动女生的伪直男纪北同学,在这一刻先是震惊于自己这恐怖的想法,而下一刻……就开始无法欺骗自己的期待了起来。

    想亲他。

    这三个字的念头一旦明确了,就再也压不下去,还越来越明显,像是身体里有什么顽皮的细胞,在催促着自己去这样做一样。

    想亲他。

    特别想。

    想碰一碰对方平时总是微微勾起的嘴唇,要是和自己的碰到一起,是不是会不可避免地闻到来自对方的呼吸,又会不会一个不留神撞到他的鼻尖……

    反正,只是想跟他靠近。

    他的想法很单纯,就是“碰一碰”。

    这个念头愈演愈烈,纪北终于没忍住,抬头看了正拉着自己手的闻泽曦。

    对方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微微弯着嘴角,从自己的角度看,闻泽曦的下颌线勾勒着略薄的嘴唇,线条形状诱人又完美。

    一定很好亲。

    纪北收回视线,在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反正表白也表白了,互通心意自不谈羞耻,像闻泽曦这么纯的人(纪北语),要是等到他主动吻过来,说不定又得好几天,不如自己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纪北充满斗志地计划着。

    不过没等他思考什么时候是出手的最佳时机,两人就到了医院。

    算了,先处理正事。

    纪北方才活络的心思此刻也冷了下来,他忍了忍,还是决定先去找他的管床医生问问纪友强的具体情况。

    等两人出了医院电梯,闻泽曦才放开了紧握纪北的手,在松开前还安慰似的捏了捏:“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纪北嘴角绷得很直,但总归要去面对的。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算不算关心,像是在等医院给一个确切的结果才能定下心似的。

    他来之前跟医院打过电话,刚一推开办公室的门,有过一面之缘的医生便看了过来:“纪友强的家属是吧?”

    纪北应了一声,走过去。

    医生没有多问纪北的情况,只是从病历架上取了纪友强的那一床,粗略扫了一遍,然后挑着能给纪北看的报告递过去:“由于病灶过大,和有远处转移的关系,手术治疗是不现实的,一般情况我们都是选择进行姑息化疗来缓解病情,等这个周期的治疗做完,到时候再评估疗效……”

    “对了,”医生把病历夹合上,问道,“他昨天是不是喝酒了?听值班医生说他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这个问题在他入院的时候就谈过了,这么做是非常影响治疗效果的,希望你可以劝劝他。”

    纪北坐得很直,点了点头。

    医生又跟他深入浅出地交代了几句,纪北都面无表情地一一应下。

    由于职业的关系,医生当然不可能给纪北一个准信,但从对方的话里,他也能听得出来,“姑息”的含义。

    等到他要离开办公室时,纪北站在门口,回头又问了一句关于费用的事。

    医生这才显露出一点诧异:“上次化疗开始时不是刚交过吗,目前还够,需要补交的时候会告知你的。”

    纪北背脊僵了僵,哦了一声。

    管床医生没再多问,开始继续忙自己手里的工作了,只是最后提醒道:“病人的时间其实不算久了,要是可以的话多陪陪他吧。”

    纪北浑身一滞,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他想要的“审判”也终于有了结果,与自己想的差不多,病情不容乐观。

    说难过,其实算不上,他明白两人之间的亲情可以说是极为淡薄的,可当自己走出来时,心里还是有些复杂。

    菲菲还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呢。

    纪北低头想着,没怎么看路,便在一整条走廊的消毒水气味中,撞上了闻泽曦熟悉又温暖的怀里。

    毕竟是公众场合,对方没做什么太愈矩的事,只是垂着头注视着看上去有些恍惚的少年。

    纪北一瞬间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定定地与他视线相交。过了一会儿,才动了动嘴唇:“他的住院费,你交的吧。”

    闻泽曦没出声否定,算是默认。

    “你……”纪北好多话堵在喉咙里,最后全被自己一一咽了下去。

    该说什么呢?

    “谢谢你”“你真好”,还是“给你添麻烦了”?

    好像无论说什么,都苍白得很。

    于是他只是这么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