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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风起身捞起书包跟在陈池旁侧，嘟囔着陈池让他等太久的抱怨，结果一不小心睡着了。 陈池听着细碎的话语，看着努力跟上自己步伐的祁风，原本着急的脚步减缓了不少，让他跟上自己的节奏。 出了校门，如同前几日祁风跟他招手说明天再见，眼里盛满笑意，陈池一脚踏上自行车，心想明天周六是见不着的。 走出不远后，陈池停了下来，回头看去，面容模糊的祁风站在远处看着自己，手一直没放下，这会看见陈池回头摇得更起劲。 “明天见！”祁风说完放下手，交叉撑到后脑抵着，一副潇洒姿态，如果没有用力摩擦在地上的脚，是看不出什么的。 陈池没看见，但遥望过去，单薄的身影在黄昏的余光下把影子照得很长，显得那身影更是消弱，孤独的感觉直扑陈池。 陈池握着自行车的手一紧，转头往前踏去，但没走几步却又一拐，回到了最初两人分别的地方，祁风依旧还在，只是低垂着脑袋，右脚脚底前后擦着地。 “上来。”陈池为自己一时的心软感到无奈，脸色也不好，寒气附在脸上，恼自己的不忍心。 祁风猛地抬头，就见绷着个脸的陈池，眼睛直视前方，嘴上还催促着他赶紧上来。 原本因陈池走了难过的心情瞬间转晴，圆瞪的杏眼让人欣喜，情不自禁地扑到陈池身上，陈池差点连人带车倒在地。 “别胡闹，天黑了。”陈池把祁风从身上扯下来，拎到后座上。 “好嘛好嘛，凶什么凶。”虽说着抱怨的话，祁风的嘴角却带笑，收都收不住。 等祁风坐稳后，陈池起步，没走几步腰上就多了一双手，背上一沉，也多了个脑袋。 陈池稳如磐石，没叫他放手，载着他拐向走了一次却很清晰的方向。 祁风抱着他的腰蹭了蹭结实可靠的背，乐得在后面哼起歌。 祁风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稚嫩，又带着点透亮，与他本人有些美艳的外貌不符，但却有反差效果，陈池听得有些入神。 他见祁风这么高兴，心情也不由得轻松起来，觉得偶然送他回去也不错。 “明天周几？”陈池问道。 “啊？周四还是周五来着？”祁风被问得一懵逼，幸福得冒泡的脑子转不过来，今天周几更是不知道。 陈池一嗤，“蠢。” 祁风不满地用头往前一撞，“爷可是很聪明，从小就是个天才。”都开始用“爷”自称，可见祁风有多气。 “那是谁考试交了白卷。” 祁风一噎，脑门往前又是一顶，“那是爷困了，睡着了才没来得急写。” 陈池被他顶得一歪，差点没摔倒在地，警告他别乱动。 陈池扯嘴怼道:“睡觉还有理了，你不会有嗜睡的病吧，天天睡也没见你睡傻。” “我很容易失眠，考试那几天晚上没睡着，白天困得不行。”祁风很委屈，他又不是故意的。 陈池内心一滞，难怪见他白天总是睡觉却不见眼下的青黑消去。 失眠会让人的神经衰弱，并且脾气也会跟着暴躁，身体总得不到休息，就很容易影响自己的心情，祁风的脾气也是受影响不太好。 而且那几天还临近祁风母亲的忌日，失眠就更加严重了，基本就是到了考场写完名字后倒头昏睡，再没余力做其他的事。 从最初见到祁风开始，白日里几乎都在睡觉，最近坐他隔壁后倒是没睡，明明眼皮都在打架但也是死撑着没合上眼，就是为了看他一眼？难不成这几天他没睡过一天好觉。 陈池想着想着就问出来了，“这几天睡饱了吗？” 祁风闭眼闻着他身上清淡的香，“我也想睡个好觉，可是晚上三四点才有点睡意，而且也不一定会睡着。” “痛苦吗？”陈池轻声问道，问完就觉得可笑，只是一夜不睡就能让人烦躁，更不要说日日夜夜受失眠折磨的祁风。 “习惯了。”祁风习惯了就不会痛苦吗？不是的，只是他的忍耐力更强了而已，从最初的崩溃到现在靠白天补眠的习惯撑着。 晚上失眠，白天睡觉，这样日夜颠倒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现在祁风已经忍受到麻木。 白天黑夜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就只是睡觉和不睡觉的区别，直到白天里出现了陈池，他忍着这些年形成的生物习惯，竭力在白天睁开了一直阖着的眼，却也弄得他精疲力尽。 陈池不语，苍白的话语说不出口，只觉得内心沉重，以及无力。 “不过你陪我那天，我睡得到是很饱。”祁风勾唇，是这些年来第一次睡那么好。 祁风蛊惑道:“你以后多陪陪我，我说不定哪天就改了失眠的毛病呢，我还可以每天给你做饭。” 陈池拒绝，“不会有那么一天。” 祁风只难过了一秒，感情这种事就得循序渐进，尤其是陈池这种弯了不自知并且竭力抵抗的人，总有一天他要把他拐上床。 “你去医院查了没？” “查了也吃了药，没用。”祁风失眠的毛病，吃药了也没效果，所以后来他都不爱去医院了。 陈池想了想，“睡前泡个热水澡。” “每天都在泡。” “喝牛奶呢。” “那玩意喝了一口就不想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