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节
陆静修用实际行动验证了纸先生的猜测:“弟子灵宝派陆静修,信奉灵应之法,念大圣北斗九元真君名号,祈请北斗九皇九真,上道尊帝星君!” 若知书符穷,惹得鬼神惊。不知书符穷,惹得鬼神笑。 陆静修的这张符显然已经达到了惊动鬼神的境界,他手托道符,如同托举着一座小山般,带着惊人的气势,在念完最后一句咒决之后,直接将道符砸向地坑当中! “不好!” 在场的纸先生和躲在拐角暗处的我同时心头一跳,不化骨原本被棺材封印,陆静修这一砸很可能会砸出大问题! 第664章 全部坑杀! 陆静修使用的那张符箓带有星痕,极为不凡,就算在上乘符箓中也很是少见。 再加上由他本人来cao纵,威力之大远远超过了当初我使用的那张天都雷符。 尸气直接被炸开,明明是在地下九重,却仿佛能看到无穷的光影坠落黄泉当中。 那张符箓散发出的气息让人震颤,涤荡人心,消除一切灾邪。 在此符的照耀之下,我的判眼几乎被刺瞎,说也神奇,当我收起对宗门修士的恶念之后,双眼便舒服了许多。 再次睁开眼睛,此时地xue里的尸气已经被一扫而空,就算不用判眼依旧能看的清清楚楚。 陆静修长发飞舞,道袍之上星光流转,宛如北斗真君下凡一般。 他口中诵念咒决,耗尽几十年的修为cao纵砸入地坑当中的蓝色道符。 那被不化骨悬棺压塌的地坑到底有多深,没人知道,过了有两三秒中,众人才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嘭!” 神符好似天刀,斩在了棺材之上。 地动山摇,如同发生了地震一般,头顶悉悉索索落下土石砂砾,众人身体摇摆不定。 在场众人,唯有徐衍、陆静修和纸先生能够站稳。 “你闯了大祸!老道士!你闯了弥天大祸!”震感还未消散,纸先生就对着陆静修愤怒的咆哮起来。 cao纵神符,陆静修此时似乎也感觉到了异样,无往不利的北斗九皇九真符这一次遇到了对手。 他能感觉到,地坑下面有东西硬生生承受下了自己的攻击。 道符并未将其灭杀,最多只是将其重伤。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相同,很快地脉出现了第二次震动,一条条筷子粗细的裂缝出现在地xue当中,纸先生耗费二十多年构建的破面文曲地势正在崩坏。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裂缝便蔓延到了宗门修士脚下,土石碎裂,那塌陷的地坑在不断扩大。 “退后!”陆静修高喊一声,音调都发生了变化,他和纸先生站在地坑边缘,只有他们两个能看到地坑内此时的景象。 众修士匆忙后退,我也跟着向后退去。 “吼!” 不等我退出洞xue,地坑当中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尸吼,随后慢慢变化成了诡异的笑声。 忽男忽女,听了让人汗毛倒立! 不光是我有这个感觉,那些还未跑出洞xue的宗门修士更是如此,尤其是在笑声转变为男性的时候,几人脸色纷纷发生巨变。 “这……怎么是陈道友的笑声!” “是陈九歌!原来他在这里!他没死!” 还没等宗门修士反应过来,冲天的尸气陡然涌出地坑,其中携裹着断裂的龙杠,还有破碎的木棺。 看到那些镌刻着古字符咒的棺木,纸先生瞳孔缩成一点:“封印破除,我困了它二十年,没想到还是让它给跑出来了。” 漫无边际的黑暗压迫着星光,陆静修脸色差到了极点:“尸气滔天!这下面封着一个怎样的怪物?” 那诡异的笑声渐渐变大,不过它们并未相互融合,而是以一种畸形的方式共生在了一起。 尸气汹涌,纸先生一看回天无力,果断后撤,只留下陆静修一人站在地坑边缘。 “老道士!你通了大篓子!你信奉的天不会饶恕你,我和佛陀也绝不会放过你!你们每一个都该死!”纸先生匆忙后退,在经过徐衍身边时却被拦住。 “这地下封藏着什么?若不说清楚,今夜你走不了。”徐衍心中虽然掀起万丈狂澜,极为震惊,但他脸上却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原本浑浊的眼睛此时一片清明,就好像一头卧龙已经清醒一般。 “凭你也想拦我?”纸先生不愿多做停留,洒出一把纸人灵马,就要硬闯。 然而徐衍看都不看那些东西,他知道事情紧急,手掐灵诀,朗声诵咒:“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 只听了一句开头,纸先生就赶紧避让:“青城的三奇符令?你是青城道正?!” 徐衍并没有回答纸先生的话,他一摆袖袍,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枚符令。 “赫赫阳阳,现我神光,风火雷霆,守护吾旁,今奉帝令,立斩不祥!” 他手持符令,道袍下的符箓隐现风火雷霆,其中一少部分冲向纸先生,而更多的则直奔地坑,前去帮助陆静修。 “老家伙,你居然还没死!好好好!新仇旧恨,以后我们一起算!”纸先生硬挨几张符箓,他的衣服没有出现任何变化,但是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却变得皱皱巴巴,就好像一张白纸被水浸湿一般,更奇怪的是,从他的皮肤下面浸出了一些油状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不像是人血。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几个宗门修士被尸气冲的东倒西歪,还要应付纸先生撒出去的那些纸人。 纸人不大,但里面包着恶灵厉鬼,对于一般的修士来说很是难缠。 被符箓打伤,身体出现变化,纸先生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跑的更快了,他知道不化骨的恐怖,很清楚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徐衍没想到纸先生会拼着受重伤也要冲出去,他疑惑的同时,心底更加不安:“站住!告诉我此地封藏的到底是何物!” “何物?你们等会就知道了!”纸先生的声音只说到一半,地坑中再次发出炸裂的声音,悬棺的碎片被尸气冲的到处都是,在众多碎片之中,还有一道极为耀眼的蓝色道符也被一同轰了出来。 陆静修看到道符,本能的掐诀准备将其收取,毕竟那是灵宝派的底蕴之一。 等到符箓快要收回之时,浓郁的尸气当中突然伸出了一条手臂! 细如莲藕,无垢五瑕,犹如宝玉雕琢而成一般。 那几乎是一种完美的境界,五指纤细修长,带着一丝让人心悸的苍白。 它就是那样很轻易的抓住了蓝色道符,抓住了一张在上乘符箓中也属于极品的道符! 五指用力,然后它当着陆静修的面,将那张道符撕成碎片! 符箓连通心神,道符被毁,陆静修吐出了一道口血,生机消散,感觉苍老了十几岁,似乎一条腿已经迈入了棺椁之中。 “冰肌玉肤,先天破法。冥开九重,不死不化。我早该想到的,我早就该想到的!”陆静修脸色灰败,他几乎是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回头喊道:“快走!这是一头大成不化骨!” “不化骨?!”徐衍很清楚这三个字预示着什么,他心神震动,符令cao控也出现了一丝破绽。 早就在一旁寻找机会的纸先生,立刻抓住了这个漏洞,硬吃几张符箓,闪身冲出了宗门修士的包围。 我看到他朝自己这边跑来,赶紧退避,藏身在洞口外的阴影里。 我收敛气息,耳边还能听到纸先生的叫嚣。 “今日我所受之苦难,来日我必加倍奉还!” 纸先生狼狈逃脱,头也不回朝着楼上跑去,他从我躲藏的地方经过时也没有发现我。 毕竟任谁都不会想到,此时在地xue之中还藏着另外一个人。 他自知无力五天,跑的十分果断,等他走远我才从躲藏的地方走出。 “不化骨出世已成定局,听刚才的笑声,似乎顾彤彤和陈九歌谁也没有消灭谁,他们选择了共存。宗门修士这里有不化骨纠缠,我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陈九歌的尸体。”我看了一眼被尸气封锁的洞xue,不愿意再踏足其中,扭头追着纸先生离开。 纸先生和徐衍交手受伤很重,当然这不是说徐衍比他强很多,他专修风水,如果是在风水大阵当中,恐怕几个宗门修士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坏就坏在阵法核心被破坏,此时江沪癌研医院只剩下一个残阵。 “五大上宗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是陈九歌通风报信,还是另有其人在引路?”跑出地xue,没有宗门修士和不化骨给予的压力之后,纸先生慢慢冷静下来,他左思右想总觉得那里不对。 “不妥,此事一定要告知佛陀。我现在状态极差,不可久留。”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钱,折出一个纸鸢:“疾!” 也不知道纸先生念了什么法咒,他手掌摊开,那纸鸢直接飞走:“接我的人还没有到,此地已经暴露,留着这残阵也没什么用处了。” 他一路向上,急匆匆跑到最初陈九歌cao纵大阵的房间里,那陈九歌的尸体此时还倒在地上,只不过位置发生了变化,似乎已经被人翻动过。 “五大上宗肯定不是不化骨的对手,不过也不能不防,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们全部埋在地下。”纸先生话语有些癫狂,他走到沙盘边缘,随手将破烂的西装脱去,露出上身。 这对他来说只是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但却让我看到了很诡异的一幕,纸先生身上纹满了青黑色的古字,而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那些古字竟然和《葬经》中的字体有八九成相似! 纸先生在沙盘旁边站定,那些纹在他身上的古字竟好似活了过来一般。 他吸了口气,气势慢慢发生变化:“生人皆鬼,法葬其中。往复终始,永吉无凶!” 第665章 宿敌 纸先生诵念出的正是《葬经》总纲,不过他的发音方式和常人不同,语调抑扬顿挫,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就好似已经领悟了生死的真谛一般,蔑视一切,连老天都不放在眼中。 刚开始我还能听懂纸先生说的话,慢慢的,他嘴里的咒语变得艰深晦涩,语速也越来越快。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只能将一些发音死记在脑海当中。 江沪癌研医院的墙壁上刻有葬经中的文字,此地风水大阵又是纸先生亲手布置,如此一来不难猜出,纸先生翻阅过《葬经》,他的风水布局极有可能就是从《葬经》中偷学到的。 我站在通道外面,静静观看,心中不断浮现出疑问。 假如《葬经》一直都在青土观当中,那纸先生的《葬经》又得自哪里?我曾看过他在墙壁上刻画的葬经符文,其中偶尔会有缺失,显然他看的《葬经》只是残本。 “残缺的《葬经》就能造就出双面佛手下第一风水师?这书我一定要收好,万一暴露出去,恐怕我会成为所有宗门的猎物。”心中感概,我也颇为惋惜。《葬经》内容复杂,我连看都看不懂,更别说修习其中的风水术了。 “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秀场直播每三天一次,我不能再把剩余的时间浪费在这些琐事身上,我需要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一两天后万一道长就会到江城,到时候很多修行上的问题,还有关于宗门的事情,我都能问清楚。 在我思索的时候,纸先生那边的沙盘出现变化,那原本是一个存放白虫幼虫的虫棺,被我用火烧灼之后,现在里面只剩下白虫幼虫的尸体。 此时让我感到惊讶的就是这些虫子尸体,在纸先生的催动下,原本我以为全部被烧死的虫子竟重新活了过来。 焦黑的外壳裂开,露出里面细如银沙的虫卵。 “大火都烧不死它们?”万一道长当初只告诉我白虫是三尸九虫之一,并没有给我说过凡火对它们无害,我继续观察,渐渐发现不对。 纸先生似乎是用葬经中特殊的手段,将奄奄一息的白虫强行催活。 他把那些焦黑的虫尸扫到一边,沙盘上只剩下薄薄一层“银沙”。 “是我将你们培育出来的,现在你们就为我献出最后的生命吧。”他从指尖逼出一滴血来,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纸先生的血和普通人不同,并非血红色,而是一种古怪的浅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