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办法也不是没有,但需要一些契机。” 我和黄雪现在是在中层梦境,如果想要快速清醒,第一种方法是寻找通往浅层梦境的出口,先回到浅层梦境,然后让黄雪自杀即可逃离噩梦。 还有一种方法是等樱子出现,她可以自由穿梭梦境,让她从黄雪的梦境离开,而后在现实中把黄雪弄醒。 保险起见我还是拿出手机征求了一下水友的意见:“范大师在吗?梦境的主人我已经找到,我要怎样做才能把她带回浅层梦境?” 等了十几分钟我才看到了催眠大师范特西的弹幕:“想要从中层梦境回到浅层梦境并不困难,只需要找到记忆中的节点便可。” “什么是记忆节点?” 催眠大师范特西:“就是梦境主人记忆最深刻的地方,这些东西会成为指路的标杆,即使是在梦中也无法抹去。追寻梦境主人心中最深刻无法忘记的记忆,等你们找到之后自然就会明白如何才能离开中层梦境。” 范大师的话没头没脑含含糊糊,说完之后便再没有发出其他弹幕。 “寻找记忆最深刻的地方?”我转身看向黄雪:“你人生中最无法忘记的事情有哪些?” 黄雪支支吾吾,还是不肯把心底深处的秘密告诉我。 “你还在犹豫什么?现在生死攸关,你能选择的只有相信我。”我语气有些急躁,非常严肃的说道:“我们不是在过家家,玩游戏。这是场一旦失败就将永远沉沦在深渊噩梦中的生死直播!你我的每一个举动都牵连着上百条无辜者的生命!” 黄雪无助的坐在地上,她不敢跟我对视,嘴巴张了几次,但都欲言又止。 “想清楚了,另外……”我一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我需要的是可以帮忙的队友,而不是会拖我后腿的累赘,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黄雪对我来说不是唯一,涉及上百人的生命,孰轻孰重,危机时刻应该舍弃谁,我心中非常清楚。 “松手,我把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黄雪睁开如夏花般艳丽的眼睛,她掰开我的手掌,说出了一个惊天秘闻。 “我mama可能是被黄伯元逼死的!” “我在很早以前就开始反复做同一个梦,很真实的梦,就像现在你我的遭遇一样。” “梦中我会回到很小的时候,我们一家人还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 “我似乎附身到了年幼的自己身上,用婴儿的视角去观察一切,梦境最开始的时候模模糊糊,但每做一次这个梦,我看到的梦境就会变得清楚一分。” “那是一个早上,母亲指着一张画大骂,在我印象中温文尔雅的母亲从未那样失态过。” “这样的情景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有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屋子里,很突然,就像本来就藏在屋子角落一样。” “那个男人想要杀了我,但母亲竭力阻止终于将他赶走。”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没过几分钟,当这个男人消失后。房门被推开,黄伯元走了进来,他的表情很恐怖,拿着一包中药,大声跟母亲争吵着什么。” “我听不清楚他们的交谈,只知道黄伯元后来急匆匆离开,而母亲喝下了他带回来的那包中药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黄雪在说话的时候,手指紧紧拧在一起:“这个梦我做了太多次,似乎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母亲临死时的场景!” 我听完黄雪的故事后深深吸了一口寒气:“黄伯元难道真的会做出杀妻之事?” 眼睛看向直播间,催眠大师范特西又发出了一条弹幕:“她看到的可能不是梦,而是确实存在的记忆。” 我把手机屏幕背对着黄雪放置,继续观看,没过一会范特西又发出了新的弹幕。 “对于正常人来说三岁以前的记忆会非常模糊,甚至全然不记得,实际上这些记忆并非消失,而是镌刻在了内心最深处。外界任何一种刺激都无法唤醒这种尘封的记忆,只有进入梦境中才能看到,而且,这种记忆往往只存在于深层梦境!主播,这个女人一定进入过深层梦境,你千万要小心!” 范大师的提醒让我变得警惕,黄雪的话我并没有全信:“你的记忆节点是在幼时的老屋里,我们只要在梦中找到你小时候租住过的那间老屋应该就可以逃出去了。” “那间老屋的位置我倒是知道,但这么多年过去,估计早就拆迁了。”黄雪无奈的看着我,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梦境构造的基础是你的记忆,所以那地方应该不会发生改变,准备出发吧。” 我和黄雪在这里停留了太长时间,本来我有心等待樱子,但就算是按照60比1的时间差,她也应该早就到了才对。 “估计樱子遭遇了什么意外,现在只能靠我们自救。”我把腿脚发软的黄雪扶起:“出去这扇门后,无论看到谁都不要跟他说话,马上远离。你的梦境里除了我,其他所有出现的东西都不是人。” 听到我的话,黄雪脸色变得更差,她跟在我身后,艰难的点了点头:“我明白。” 手持镇压符,我轻轻推开房门,外面的走廊上十分昏暗,一点光都透不过来。 调高手机屏幕的亮度,等看到走廊上的场景,我突然停下脚步,心中的恐惧无法简直用语言来表达。 “你怎么了?”黄雪从我身后探出头来,她左右一看:“奇怪,这好像不是我房间外面的走廊啊!” 摸着破旧的墙皮,看着熟悉的地砖颜色,我头皮发麻:“这是新沪高中实验楼里的走廊!该死!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这里虽然是黄雪的梦境,但躲在暗处cao控梦境的却是桐桑符里的元辰神煞。 第143章 噩梦重现 “新什么高中?”黄雪抓着我衣服下摆,她神色紧张连说话都变得不太利索了。 “你不用在意这所高中的名字,你只需要知道在这所高中上学的全都是死人就行了!”我刚把腿迈出去,耳朵一动,忽然听到走廊尽头有嬉笑的声音。 “不好!”我转身拽着黄雪一起退回屋内,背靠墙壁,此时再想关门也来不及了。 黄雪还想要说些什么,我赶紧示意她闭嘴,保持安静。 脚步声由远及近,杂乱无章,不是一个人。 我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卡着视野盲区向外侧放,通过屏幕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那是三个高中生,他们有说有笑,手里拿着课本和文具。 如果仅看表面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但是等他们走近,我和黄雪都被吓了一跳。 这三个学生的身体都有些残缺,就和之前进来的护士一样,他们的手臂、关节不是缺失,就是成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着,那种程度的变形绝不是正常人类可以做出的。 而且这三个勉强能被称之为人的怪物,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恐怖的表情在漆黑的走廊上格外显眼。 所幸他们并不知道我和黄雪的存在,应该只是路过。 “走快点,听说薛飞又要教训三班那个矮子了!” “哈哈,喜闻乐见,就是不知道这次薛飞要怎么整他。” “上一次薛飞把他堵到男厕所,头都差点塞进马桶里,我觉得有点过分了。” “活该!谁让那矮子非要跟薛飞抢女朋友,还tm张口闭口真爱,我听着都恶心,想吐!” 三个学生你一言我一语距离我和黄雪的房间越来越近。 “咦?这间保健室的门怎么开了?保健老师在里面吗?” 有一个学生发出疑问,门外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要不我去看看?” “咸吃萝卜淡cao心,这破门有什么好看的?再说就算里面有人,万一是保健老师正在跟校长做那种事情,你可就摊上大事了!” “被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想去看看了。” “要看自己看去,我们俩先走了。” “喂喂,说着玩的,等等我!” 三人渐行渐远,直到脚步声从走廊上消失,我才收回手机:“没事了,准备逃出去。” 黄雪的身体已经僵硬,接踵而至的恐惧让她几乎快要崩溃。 “逃到哪去?外面都是那些怪物,万一被抓住什么办?还不如就藏在这屋子里,等到天亮……” “天亮?”我双手抓着黄雪肩膀:“不要再说这种傻话了,这里永远都不会有天亮。” 黄雪现在才知道陷入无限轮回的噩梦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她瘦弱的身体轻轻颤抖,抓着我衣角的手再没有松开。 确定没有危险后,我和黄雪走出房间,沿着漆黑的走廊向楼下走去:“先逃出实验楼,再逃出新沪高中,然后去寻找黄雪的记忆节点。” 我的思路很清晰,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 “别从那边走,我们换个方向吧。”黄雪抓着我衣服,指了指走廊另一边:“我们朝那三个怪物来时的方向走,应该能正好避开他们。” 我点了点头,回想刚才那三个学生的话语,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刚才那几个学生在交谈中是不是提到了薛飞这个名字?” “恩,我也听到了。” 薛飞这个人,我在新沪高中直播时见过,他和沈梦是一对情侣。 “刚入梦的时候我被元辰神煞拉入了中层梦境,获悉了他扭曲的童年生活,现在他又把我拉到新沪高中,是想要给我展示他悲惨的高中生活吗?他这么做意义何在?”元辰神煞似乎是故意想要我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他要把他痛苦暗淡的人生经历,通过梦境和无数阴魂厉鬼重现出来。 “元辰神煞大费周章难道只是为了捉弄我?发泄心中怨恨?”我越想越觉得蹊跷:“任务开始的时候,拨通阴间秀场电话的就是元辰神煞,他那几句话是想要对我表达什么?这份来自阴间的委托我又该如何去完成呢?” “我们往往以为原谅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有些时候,饶恕比死亡更难做到。” “请记住一句话,你伤害过的人,终会成为你的噩梦!” 手机信箱中的短信还没有消失,重新读了一遍后,我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凡事有因有果,我要弄清楚元辰神煞的过去。” 看着漆黑的走廊,我朝黄雪招了招手:“咱们跟着那三个学生走,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你、你是认真的?”黄雪脸色白的跟纸一样:“主动去找他们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只在远处看一眼,应该不会被发现。” 黄雪眼中的我一定跟疯子差不多,但她别无选择,只能陪我一起疯到底。 顺着三个学生离去的方向来到楼梯拐角,我身体紧贴墙壁,慢慢挪动脚步,耳边隐隐能听见争吵的声音。 说争吵也不恰当,应该是单方面的咒骂,以及围观者无情的嘲笑声。 一步一步挪动身体,我和黄雪来到下一层,耳边叫骂的声音也愈发清楚。 我站在安全通道内部,示意黄雪一旦发现不对,立刻往回跑。 自己则站在门口,探出头看向外面的走廊。 三米多宽的走廊上挤满了身体残缺的学生,一张张惨白的脸拥挤在某个教室门口,他们面目狰狞发出嘎嘎怪笑。 “薛飞,揍他啊!这杂种敢跟你抢女人!”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又瘦又矮,沈梦婷会看得上你?别自作多情了。” “穷逼插班生,新沪高中是你这种东西能进来的?” “别这么说,谁让他有个活好的老爹呢?” “也是,听说他跟语文老师关系不一般,以前还叫过小妈。” “小妈?听着就觉得贱!” 刺耳的辱骂声连我这个成年人听着都觉得受不了,更别说当时年纪还小的元辰神煞:“新沪高中是贵族私立学校,能来这里上学的都是巨富大鳄家的孩子,趾高气昂、飞扬跋扈可以理解,但这样针对一个人,未免有些太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