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节
一边说,喜乐一边搭了搭苏墨的肩膀,那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方才是和苏墨说话。 苏墨一阵无奈,可瞧着喜乐那高兴的劲儿,便又一时间不忍拨开她的手。 苏子衿闻言,不由笑道:“好。” 一声好,便是意味着赞同了喜乐的话。 “真的?”喜乐惊喜的瞧着苏子衿,就差上前动手抱住她了。 “自然。”苏子衿轻笑,看喜乐一副惹人疼惜的模样,便深觉有趣不已。 “唔……苏子衿,你这人还真是够意思啊!”喜乐挤眉弄眼,嘻嘻笑道:“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爹过几日就会到烟京来!还有就是,他知道解寒毒的方法哦!” 昨日喜乐收到他爹的回信,说是正在往东篱赶来,且他爹还顺带提了一提,表示自己对寒毒有几分把握。 苏墨闻言,不由整个人一僵,随即他瞳孔微缩,便侧过身子,惊喜的看向喜乐,道:“真的?” “唔,当然!”喜乐得意的挑眉,嘻嘻笑道:“我爹可是很厉害的。” 说着,喜乐便拍了拍苏墨的肩膀,眉开眼笑,很是有趣。 只是那一头,苏子衿却是愣住,好半晌才低眉轻笑道:“大哥知道了?” 知道什么,当然是知道了她的寒毒……她身中寒毒的事情,从未与家人说起过,就是苏墨,也全然不知。可方才喜乐一说,他丝毫没有惊讶的模样,反而眉眼全是喜色。 相较于苏墨的喜悦,司言显得要镇定许多,只他亦是紧紧盯着喜乐,眸底有不为人知的情绪缓缓化开。 “咳……”喜乐闻言,不由一僵,不着痕迹的撇过头,磕磕绊绊道:“苏子衿,这件事吧……其实呢……” “我知道了。”苏墨深吸一口气,语气难得的有责怪之意:“子衿,为何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同我们说?我们是一家人啊!” 说着,苏墨便倾身上前,眉头紧紧皱着,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子衿是怕你们担忧。”不待苏子衿说话,司言便率先上前来,虽依旧面色冷淡,可话里话外却满是护着苏子衿的意思:“即便告诉你们,也是一大家子为难,何必要说?” 诚然苏墨是苏子衿的兄长,按道理说,也是司言的小舅子,可瞧着他一副责怪苏子衿的模样,司言便是无法苟同,更做不到容忍。 “阿言……”苏子衿拽了拽司言的衣袖,瞧着苏墨愈发不悦的模样,心下有些叹息。 然而,司言闻言,却是淡淡道:“子衿,这不是你的错。” 到底在司言看来,怎么着也不会轮到苏子衿去低头,便是此事当真是苏子衿处理不妥,他也深以为,苏子衿是对的。 “罢了,”苏墨皱着眉头,只垂眸道:“最重要的还是子衿的身子骨。” 苏墨的恼怒,大约在于苏子衿的不告知,他倒也不是当真生气,只是心疼着苏子衿,同时也怨着她不拿家人看作‘家人’,若是没有喜乐,或许他们一辈子都要蒙在鼓里。 可如今喜乐的话却是让他喜悦不已,心中的不满也就随之淡了几分。 “大哥,今后我不会这般了。”苏子衿敛了眉眼,低声道:“你且放心。” 这一句服软的话一出,便是惹得司言蹙了蹙眉梢,牵过苏子衿的手,司言便清冷冷道:“子衿,你没有错。” 他再一次重复着这句话,大抵是因着不愿意看到苏子衿如此懂事的模样。 可喜乐瞧着,不由惊讶起来,滴溜溜的眼睛一转,心下倒是寻思着,苏子衿这夫婿,可是找的好啊,这般维护着她,啧啧……简直是楷模! 苏子衿闻言,不由一愣,随即便见司言神色很是认真,继续道:“我说过,你不需要这样懂事。” 深邃的眉眼,情深的眸光,这样的司言,令苏子衿不由的便心中狂跳,几乎有满腔的情愫,就要溢出,下意识的,她便扬起一抹笑来,所有的欢愉,都写进了眼底。 苏墨看了看,心中的不悦倒也一时间消散了去。司言这样疼宠着苏子衿,到底也是极好的。 只唯独喜乐摸了摸鼻子,深深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该找个人家嫁了? …… …… 用了晚膳后,司言便被召进了皇宫,大抵因着这几日的四国比试,其余三国皆是有人一同入宫。 因着苏子衿今日舟车劳顿,司言便将她留在了驿站,独自前往皇宫。 看了眼外头深深的夜色,苏子衿兀自陷入沉思。 只这时,七宝不知从何处而来,扑哧着翅膀,落到了窗台前。 “七宝,过来。”苏子衿凝眉,心中有思绪渐渐涌起。 先前做的那两个梦,总让她觉得患得患失,尤其是对司言……她心中的不安,一日日在增加着,从未得到抚平。 “干嘛!干嘛!”七宝戒备的盯着苏子衿,尖尖的嗓子发出不甚好听的音调来。 “叫你过来就过来。”青茗见此,不由哼道:“一只肥鸟,哪来的那么大脾气?” 这七宝也算是个令人惊奇的存在了,寻常的鸟儿只是会学舌,可这七宝倒是不同,寻常时候听它学舌,可正常情况下,它又是会与人对话,那股子通人性的模样,着实奇怪的很。 “你肥!你肥!”七宝不满的跳脚起来,倒是不敢跑去啄青茗。 苏子衿这女子,瞧着温温软软,其实是个心狠的,先前七宝也因和青茗斗气,径直便跑去啄青茗,可苏子衿见了,却是叫青茗收拾它……结果自然是七宝惨败了。 “你最肥!”青茗嫌弃的挑眉,又道:“主子让你过来,快过来!” “不来!不来!”七宝屁股一撅,便打算飞出去,逃离这里。 只是,它堪堪一动,便听身后苏子衿轻笑一声,说道:“揽住它,待会儿烧了吃罢。” 分明是轻巧的一句话,却是听得七宝一个抖索,不待它动作,窗台便立即出现了一张脸,那木讷的模样,不是孤鹜,又是何人? “欺鸟太甚!欺鸟太甚!”七宝惊的飞了起来,只是,它才堪堪喊了两句,便被孤鹜逮个正着。 青茗见此,立即便上前一步,从孤鹜手中夺过七宝,恶狠狠道:“就欺你,怎么样?” 说着,青茗一边便朝着苏子衿的方向走去。 直到走至苏子衿的面前,青茗才停下步子,笑嘻嘻的问道:“主子,要怎么煮?” “啊啊!”七宝叫唤道:“毒妇!毒妇!” “烤了罢。”苏子衿不理会七宝的尖叫,只从容笑道:“生烤,这样七宝的精神便会高度集中,肌rou也会紧致而嫩滑……” 说这话的时候,苏子衿的表情倒不像是在开玩笑,瞧得七宝害怕起来,立马便求饶道:“七宝错了!世子妃!饶命啊啊!” 七宝这怪鸟,平日里脾性也算是有点儿‘犯贱’的意思,若是好好同它交流,它非要闹腾不可,只这般一吓唬,它立马便乖顺起来,不过几日下来,苏子衿一干人等,便皆是摸透了它的脾性。 “怂样!”青茗哈哈一笑,眉开眼笑道:“主子,还要烤了么?” 青茗的话一出来,七宝便眨了眨圆鼓鼓的小眼睛,好似暗送秋波一般,逗得苏子衿一时间轻松了些许。 只略微一想,苏子衿便道:“看它表现。” 说着,她缓缓起身,低眸瞧着七宝,忽然道:“我近日老是做一个相同的噩梦……七宝,你说说看,这梦有什么含义?” 苏子衿的问话,青茗和青烟倒是不感诧异,虽说七宝只是一只鸟儿,但这几日下来,她们都是有目共睹,这鸟儿可是玄乎着呢! 只是,苏子衿的话音落地,七宝却是吓了一跳那般,抬着小脑袋看了眼苏子衿,便啊呀呀的叫了起来:“天机!天机!七宝不说!不说!” 所谓天机,便是不可泄露之意了。 心下微微一滞,苏子衿淡淡笑道:“不说么?那就烤了罢!” “不说!七宝不能!”然而,出乎苏子衿意料的是,这一次,七宝虽依旧畏惧,可却咬紧了牙关,重复着拒绝。 瞧着七宝这幅样子,青茗和青烟不由对视一眼,她们虽不知苏子衿做的是什么噩梦,可眼前这模样,俨然这梦是大有问题的。 想了想,青烟便不由道:“主子,这七宝想来是不打算说的了,不妨去问问疆南的国师?” 疆南的国师,也就是墨白了。早些年的时候,墨白的名声便传遍了四国,听说这无尘大师极为厉害,卜卦算命,演算天机,无一不是在行。这些年有了无尘大师的加持,疆南也算是躲过了几次天灾,避开了几次**,不得不说,墨白在疆南……甚至于在四国之间,也是极为尊贵,令人瞻仰的。 听着青烟提起墨白,苏子衿心下不由一顿,回想起这一次上飞剑山庄的前后事宜,墨白确实也算有些能耐,尤其他一个人单枪匹马,不像她与司言,身后有一群暗卫跟着。 如此一想,苏子衿便不由道:“把七宝先关起来罢,别让它逃了。” 言下之意,便是要去找墨白了。 听着苏子衿的话,青烟和青茗便是应了一声,只唯独孤鹜一人苦着脸,心下有些担忧司言回来以后……自己是不是要受到惩罚。 毕竟自家爷,可是醋王一个啊! …… …… 不多时,苏子衿便领着青烟等人,踏进了疆南的院落之内。 只是,她堪堪一入内,便见喜乐和南音几个人坐在院子里头,独独不见墨白的身影。 喜乐眼睛一亮,笑嘻嘻道:“嘿,苏子衿,你怎的过来了?莫不是来请我喝酒?” 一瞧见苏子衿前来,南音便不由皱起眉头,心下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神色很是不愉。 至于南洛,显然已是释怀,就见他笑着盯着苏子衿,眼底有欣赏之色浮现。 “自然不是。”苏子衿微微一笑,抿唇道:“我来找国师大人。” “你要做什么!”一听苏子衿说要找墨白,南音便炸毛起来,瞪着苏子衿道:“墨白哥哥不便见你,你回去吧!” 南音的口吻,其实有些失礼,就是南洛闻言,都忍不住要训斥。只是,还没等南洛说话,喜乐那头已然开口,警告道:“南音,你最好闭上嘴巴,省的等会儿我帮你闭上了,莫要哭着求饶!” 这几日南音愈发的变本加厉起来,整日里想要缠着墨白且不说,就是因着先前的事情,对墨白身边的‘女子’越发的留意起来。便是一个小婢女给墨白送个饭,多留一会儿,她都要大怒,且仗责婢女,如此行径,叫喜乐看了心中不舒服至极。 “喜乐,你凭什么管本公主!”南音闻言,不由尖锐道:“墨白哥哥是不会见这种狐媚的女人的!” 南音的表现,让苏子衿不禁有些诧异,先前见到南音的时候,倒没有这般尖锐,可今儿个见到她,竟是有些疯狂的模样,俨然就像是在后宅呆了许多年,且不受丈夫喜爱的正室夫人。 青烟和青茗眯了眯眼睛,两人皆是想要对这刁蛮的公主出手……她们的主子,何时轮到南音这般女子辱骂了? “大胆!”只这时,孤鹜冷斥一声,眸底有杀意浮现:“公主竟敢辱骂我们世子妃!” 要知道,司言若是听到有人这般说苏子衿‘狐媚’,一定会立即让人斩杀了,便是一朝公主,他也依旧不会手下留情。 “你……放肆!”南音咬牙,心下虽瞧着孤鹜的戾气有些害怕,可一见到苏子衿那美艳的脸容,她便忍不住出声。 喜乐见此,便打算动手收拾南音,可就在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顿时将这局面打破。 “世子妃找本国师何事?”墨白站在梨树之下,如云一般圣洁的眉眼缓缓舒展,青衣袅袅,高华一片。 “墨白哥哥!”南音心下一惊,转身的那一刻,便又立即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世子妃找本国师何事?”墨白不去看南音,只再一次重复道。 他看向苏子衿,神色很是安详,如清风明月一般,叫人心中舒适。 苏子衿闻言,轻笑一声,眉眼艳绝道:“有重要之事,国师大人可是方便?” 墨白一顿,随即淡淡垂眸,温和笑道:“进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