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恐怕只要不是泽田纲吉自己正名自己，这样的争论肯定还会继续。 “火冰侠，是什么东西？”蓝波笑了出来，“至于希望吗，听起来还不错。” 蓝波抬眼，看到电梯里穿着深蓝色制服的男人举着盾牌就这样强行冲破了强化防弹玻璃。冲至空中的美国队长并不显惊慌，男人伸手将盾牌迅速放到身后，然后伸出手，而未来首领也立刻伸手抓住了金发男人的手。史蒂夫的体重对于泽田纲吉的臂力而言当然不算什么，但是令人震惊的是这两个人的配合，在短暂的时间中行动敏捷地配合彼此，如此恰好时机的默契。 “我们也都喜欢[希望]这个称号。”正在摄影的亚伯根本无法将视线从泽田纲吉的身上移开。 “但是，boss曾经对我说过——”蓝波的视线也在远远注视着泽田纲吉。 “他不是上帝，他无法拯救所有人，也无法给所有人带来希望。” “有些人不想得到希望，有些人不屑得到希望，还有些人不配得到希望。” 即便蓝波没有亲口说过，但是无疑泽田纲吉一直以来都是蓝波崇拜的人，也是他极力追逐着脚步的人。当蓝波真正开始记事起，真正认清了自己彭格列雷之守护者身份之后，蓝波终于开始渐渐意识到了，那个一直温柔地陪伴在他的身边的废柴纲，是多么的强大而又值得让人崇敬。 泽田纲吉，他无疑是个承载着无数希望的男人，不只是彭格列而已，还有更多人的。但是希望背面的黑暗，泽田纲吉也一同承担下来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愿意身处黑暗，却将希望带给其他人。 蓝波无数次地看到黑暗中，澄红色的死气火炎如同划破绝望的希望之光。 “只要是人，他的能力始终是有限的。” “你们将他称之为希望，却不会知道在希望的背后，他为此付出了多少。” 听到蓝波的话，艾丽斯和亚伯都不禁转头怔怔地看着蓝波。 当蓝波在长大的时候，其他的人也在成长着，甚至于是在被逼迫地成长着，而首当其中的就是身为彭格列首领的泽田纲吉。即便他们身上的使命沉重，但年轻的彭格列家族终归就地不过都只是十几岁的少年而已，而蓝波才只有五岁而已。 尽管年幼的蓝波一直都在被未来首领刻意保护着，但是等他渐渐长大，他终于知道，为了继承彭格列，他的首领和守护者们都做了怎样常人无法理解的努力和付出。 痛苦的沉默，悔恨的呐喊，无能为力的哭泣……这些，蓝波都曾亲眼见证过。 那些光辉的，由别人来见证。而这些苦痛，却只有首领和守护者们才能见到。 旁人所见到的彭格列强大之道，不过是从年轻的彭格列们荆棘上一步一个血印走过的道路而已。 因此吵闹淘气的蓝波也想要长大，也想要尽早地成为称职的雷之守护者。曾经一直被好好保护着的他，在一次看到泽田纲吉重伤回来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的他终于有了这样的觉悟。 我是雷之守护者。 我不止要成为雷电，我还要将家族接受到的损伤单独扛下、抹消，成为彭格列的避雷针。 但已经迅速成熟起来独当一面的泽田纲吉似乎并不能理解他的觉悟，他总是希望蓝波能够尽情享受自己的童年。用未来首领的话来说，他也是到十四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和彭格列家族有关系的，不管怎么样，蓝波也可以先玩到十四岁再说。 虽然泽田纲吉是这样认为的，蓝波觉得身为守护者的他，相比于其他守护者而言太过落后了。虽然他不会亲口这么说出来，但是心里还是有这样的想法，想要尽早地站在首领的身旁，与他和同伴们一起战斗。于是……当时蓝波做了一件非常幼稚以及此时想起来都愚蠢至极的事情，他去找了里包恩要求特训，边哭边特训，最后哭到哭都哭不出来。 我当时肯定是脑子被电抽了才会这么做，未来蓝波现在想起来那段回忆都觉得脑仁疼。 现在的蓝波远远地注视着泽田纲吉，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的阿纲，都是如此的夺目而又强大。 “他对我说——” 蓝波记得有一次在作战会议之前，他坐在彭格列首领的办公室里。穿着黑色西装的泽田纲吉站在窗边，青年的目光坚定而又平静，注视着窗外黯淡的空色，连带着他的面容上也投射下了阴影。 “我无法成为每个人的希望。” “但是对于那些将我视为上帝的人，我会拯救他们。” 记忆里，当泽田纲吉转身的那一刻，那一双眼睛里是昏暗的光色也无法遮掩丝毫的光辉。 其实泽田纲吉的初衷已经变了，从他只想要守护大家，到了拯救更多的人。 因为那些渴望被拯救的人们相信他，因为未来首领发现自己真的可以做到。 仅仅因此，泽田纲吉便决定背负起更多的希望。 不管如何，用力量来守护，始终属于泽田纲吉的从未改变过的坚定的信念。 听到蓝波的话，艾丽斯和亚伯却感觉到了一种他们从未意识到的沉重。 这让他们的内心无疑感到了一种震撼，因为他们其实也都是只看到了超级英雄们的强大，而又狂热地一味崇敬追捧的人们。但他们其实什么都不了解，只看到了表面光辉的他们，无法去理解在这几句简单的话背后承载的不为人知的沉重。 而此刻，这个世界的泽田纲吉因为受到了来自神盾局大楼二楼的枪火袭击，还在半空中的他避免危险伸手将史蒂夫放开。而史蒂夫一个完美地翻滚落地，迅速拿出盾牌掩护自己。男人仰头看向泽田纲吉，大声喊了什么。但泽田纲吉摇了摇头，站到了史蒂夫的身边。 “小心！”艾丽斯不禁惊呼起来，因为她看到神盾局大厦里有武装的人涌出来，几十个人将枪口对准了史蒂夫和泽田纲吉。 当枪声响起的时候，艾丽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然后旁观的人们就看到，伴随着一道赤红的光芒，染着火色的黑色披风扬起，挡住了所有子弹。 这是染尽一切、吞噬一切、包容一切的大空匣兵器——彭格列初代的披风。 不少人都被此刻的场景怔住了，泽田纲吉燃着灼灼火炎的手铠挥了下披风。那黑色的披风立刻披在了青年的身上，他的脸上的神情冰冷而又不容挑战，如同一位强大的王者一样。 “他不是希望，他是教父。”蓝波嘴角勾起，远望着那个他一直努力追逐着的光辉背影。 未来首领明明站立在地面上，却恍若仍在空中，被人仰视。 黑色的披风是如此的肃穆，而死气火炎的赤红艳色如同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美丽的颜色。 青年淡漠的面容是如此的神圣，没错，是神圣。 如此美丽而又神圣的景象，让人不禁屏息，心生敬畏，不容亵渎。 一同仰目那永不可泯灭的大空的光辉。 “他是教父。”蓝波又一次说道，依旧年轻的雷之守护者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色。 泽田纲吉是我们的教父，他是彭格列的教父，他也是那些将他视为上帝的人的教父。 “披拂着上帝的光辉，守护着希望与和平，永远坚守着自己的信仰的教父。” 第76章 电话，警示，和宣战 美国队长看到站在他的身侧披着黑色披风的泽田纲吉, 目光有几分怔然。 金发男人湛蓝的眸色里也染上了未来首领的死气之炎的赤红光辉。 尽管失忆后的史蒂夫的确有见到泽田纲吉为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能力，但是在真正面对战斗之际, 亲眼见证他年轻的恋人展露出来的如此冰冷而又漠然的气势和夺目而又强大的实力时, 依旧让美国队长感到震撼。 这也能让史蒂夫深刻领会到了，为什么他的阿纲会被广大的美国群众如此崇拜地被称之为希望。因为这样炙热而又明亮的火炎，的确就如同黑暗无法遮掩而又冲破一切桎梏的希望的光辉。 不仅仅是史蒂夫被震撼了, 就连神盾局内外的攻击者和旁观者也都一时愣住了。 就在这时，未来首领和美国队长感觉到了一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 并非来源于眼前的枪械，而是从身后袭来。 史蒂夫和泽田纲吉连忙躲开，视线中就看到一只充斥着电闪雷鸣的牛直直向前撞去。对的，是一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雷牛, 就这样以疾驰的速度冲撞向了神盾局大门，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在门口的神盾局特工们, 在此刻被强烈的电流席卷全身。不过眨眼之间, 一群持枪之人被雷牛巨大的冲撞力给撞得七零八落，全身触电，晕厥在地。 这样的场面实在是有些意外而又惊心，毕竟如若不是美国队长和未来首领提前避开的话, 现在被撞飞出去的大概就是他们两个了。 “蓝波。”泽田纲吉当然知道是谁在搞的鬼，他转过头去就看到是十年后的蓝波还站在亚伯的摄影机前摆了一个帅气的pose。在死气状态的未来首领声音低沉而不怒自威, 但此时听起来倒显得像是有几分习惯了的无奈, “你难道在放出牛盖饭之前，不应该先说一声吗。” 是的，刚才那头雷牛, 就是蓝波的匣兵器——牛盖饭。 虽然蓝波的匣兵器的确有强大的实力，但是牛盖饭的攻击经常有些敌我不分…… “那是因为我相信十代目和十代目夫人的实力。”蓝波也完全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反正他在这里也就只呆几分钟而已，他双手插着口袋悠哉悠哉地向泽田纲吉和史蒂夫走过去。 但是还没走上两步，青年又在嘭地一声紫色烟雾里变成了一只小奶牛。 “阿纲！”史蒂夫喊了泽田纲吉的名字，显然在这个时候应该撤退了。美国队长立即冲向蓝波的方向将坐在地上的小孩捡了起来，泽田纲吉迅速紧随其后向神盾局总部之外冲了出去。 在神盾局内部受到雷牛冲撞的特工们显然此时还追不上他们，而总部之外的围观的人还并不算多。不明缘由的旁观者们只是傻傻看着，更加不会想要去拦截美国队长和未来首领。 “神盾局是在做什么？他们是在抓捕美国队长和[希望]，不，也许现在该叫做[教父]？”亚伯此时真的被眼前的大场面给惊得一脸懵逼了，他虽然还架着摄影机，但是脑子里却一片混乱。只不过刚才那个少年提出的[教父]的称号，至少已经深深烙印在亚伯的脑海里了，“我们要帮忙吗？” “帮忙？现在我们能怎么帮？”艾丽斯其实也有点被吓到，但是作为见证人和专业撰稿人，她当然已经察觉到这一次神盾局和超级英雄的战斗之间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神盾局和超级英雄之间发起了战斗，这对于任何一家媒体而言都是极其具有价值的爆料。 但是，一个是国民美国队长，一个是国民希望教父…… 神盾局你如此光明正大地针锋相对，有想过群众到底会支持谁吗？ 不管怎么样，艾丽斯都是无条件支持她的偶像的。 亚伯和艾丽斯此时当然不会去参与这件事，他们不会自不量力地认为在此刻他们有什么能力去帮助超级英雄们摆脱危机，而且他们也相信史蒂夫和泽田纲吉完全有能力逃离这里。 “麦克斯，你出来做什么。”泽田纲吉这才发现麦克斯也已经从车里走了出来，正目视着他们向自己冲过来，但是关键是男人的手中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拉面，“你还有时间吃拉面？” “这是蓝波的。”麦克斯很正经地说道。 “扔了拉面，上车。”泽田纲吉在此时根本不想理会这个里面到底是哪里来的。 这是蓝波的拉面，麦克斯不想扔掉。 但是这是他的朋友泽田纲吉的话，这让麦克斯感到非常地纠结。 于是麦克斯将拉面扔给了史蒂夫。 一只手抱着蓝波，一只手端着拉面的美国队长有些茫然地蹙起眉头来。 史蒂夫暂时也不去管手上的拉面和蓝波，先和泽田纲吉上了车，然后麦克斯就立刻疾驰着汽车出去。 “我想到该怎么帮助我们的教父了。”艾丽斯在此刻也已经认可了泽田纲吉的新称号。 想到今天她不仅真正认识了她的信仰，还能够帮助到他，就让艾丽斯的内心充溢了火热。 “那可不是个好主意。”亚伯转过头看向艾丽斯，他实在太了解报社的这位小女王了，就是因为太了解，这让亚伯感到非常不安，“艾丽斯，你不会想要和国家机构对上的，而且老板是绝对不会同意发出那样的报道的。” “快走吧，亚伯，我们现在得好好保护我们手上珍贵的摄影素材。”艾丽斯显然并没有听进去亚伯的话，女人的眼睛依旧闪亮着，“你在害怕什么，亚伯，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请别把我算进去好吗？”亚伯的眉头蹙紧，但还是立刻上车驶离此地。 “今天的战斗动静可不小，神盾局肯定是藏不住的。”艾丽斯继续说道。 “神盾局能够对超级英雄出手，肯定是有原因的。艾丽斯，你不要参与进去。”亚伯担心地说道，这显然已经涉及到了政治领域或者国家安全的禁区了，亚伯担心艾丽斯陷入莫名的危险。 “你在害怕我站错边？”艾丽斯眨着眼睛笑道，女人的眼里一点都没有紧张和忐忑，“你难道相信美国队长和教父会对美国产生威胁？你觉得他们会是恐怖分子？” “当然不是。”亚伯连忙摇头，他当然不可能相信这一点，“我只是担心你，艾丽斯。” 如果美国队长和教父成为恐怖分子的话，那么美国可能真的会完蛋吧。 “谢谢你的担心，但是我会去做我认为正确的事。”艾丽斯自信地笑着说道，今天的那位黑发少年说的话对她深有感触。艾丽斯曾经在报道中写道，她会将[希望]视为她的上帝。但是她今天才明白，她所狂热的上帝其实也只是一个生活在这个社会里面看起来普通的青年而已，有着埃文这样普通的名字，有着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只要是人，他的能力始终是有限的。] [你们将他称之为希望，却不会知道在希望的背后，他为此付出了多少。] 但是，艾丽斯从蓝波的话语中感到了沉重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