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一叛再叛
听完了祁佑说的一切,沈清婉早已是泪流满面,轻轻啜泣着。 虽说她面上没有什么气愤的样子,可手却是紧紧拽着自己的床单,指节勒得生白。 欺人太甚已经不足以形容,沈清婉觉得,二房这一家人,就是连畜生都不如。 在为了一己私利谋划陷害的时候,不记得什么自家人;而死到临头,罪有应得的时候,却是什么都可以拿来救命。 沈清婉的眼泪簌簌流下,口中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祁佑闭了嘴,只轻轻安慰着她“沈言坤夫妇我已经控制住了,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沈清婉垂下头,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外面有太多的事,她无法去做,无法去掺和。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子罢了。 如若不然,此刻她就是应该在国公府,雷厉风行地将该收拾的人收拾了,怎么会在东宫自己的寝殿里,这样无力地啜泣呢。 “我晚些会去国公府,”祁佑见沈清婉不回话,便出声说道,“祖母那边我会替你磕头,你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的?” 沈清婉抬起头来,双眼通红,开口亦是nongnong的鼻音“旁的也就罢了,你叮嘱我爹爹,千万注意身子,即便要守灵,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 祁佑点了点头“这个是自然,不过祖母去世,你父亲估计要丁忧几年。” 祁佑没有说下去,沈清婉却是明白了。 如今正在风口上,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就这样一蹶不振。 罢了,有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父亲身体健康要紧。 祁佑又好声好气地劝了良久,见沈清婉困倦,便哄她睡下了。 准备了些随从,祁佑便动身往定国公府去了。 而这头祁佑刚刚离开宫城,宫城边上晃悠的几个人,便往着五皇子府去报信了。 五皇子府那头,等的就是这一刻。 “云相可在宫里了?”五皇子问下边的人。 “启禀殿下,先前来报,云相已经一切都准备好了。” “好!”五皇子志气满满,“此行须得谨慎,万无一失,切记不可走漏一丝一毫的风声!” “属下遵命!” 谁知五皇子嘴角的笑还未曾收起来,外头就着急忙慌地跑进来了一个人。 “殿下!殿下!不好了!” 五皇子心中咯噔了一声,自己都还没出府呢,怎么就不好了? “殿下!”那人跑到五皇子面前,扑通跪倒在地。 “出什么事了?”五皇子沉声问道。 “殿下,”那人抬起头来,一脸的惊惶,“宫中传来的消息,云相刺杀陛下未遂,已经被禁卫军射杀了!” “什么?!”五皇子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一把领起了那人的领口,大声斥问道,“怎么可能!外祖父只是在宫内接应,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去刺杀父皇!” 那人被五皇子一斥,心惊胆战起来,口中声音颤得厉害,结结巴巴地说道“属……属下不知,但此时千真万确,据说还在云相的身上搜出来一个字条,是您……您的笔迹……” 五皇子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眼前一黑,他堪堪站稳,屏气低声问道“写了什么?” “烟花为号,申末取……取人头……” 五皇子耳边嗡地一声,他顿时松开了那人的衣领,跌坐在地。 “殿下!” 众人惊呼,忙上前去扶他。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五皇子只一味在那里失魂落魄地嗫嚅着。 自己当然没有给云相递过这样的纸条,他也根本没有想要杀了自己的父皇。 五皇子只是想要挟皇帝,给他一道立储的圣旨罢了。 云相也知道自己的安排,绝对不可能仅凭一张字条,便拼着自己这一把年纪去刺杀皇帝的啊! 这个事情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丝诡异,五皇子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有人……陷害……一定是……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五皇子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都是他的心腹。 一个个,都无比关切地看着他。 五皇子判断不出来。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 “是他!”五皇子突然眼神清明了,“文坤!一定是他!他最擅长模仿人的笔迹,当年逼老四造反,不也是他看了一眼张允恒的信,就能模仿出来吗!” 五皇子又似是被自己的话惊到了,喃喃着自言自语“他从前跟了我这么久,对我的字迹一清二楚,要模仿几个字,又有什么难的……” “对……一定是他……一定是文坤……” 五皇子的胸口起起伏伏,显然是当下慌乱得不行。 “殿下!”人群中有人喊他。 五皇子抬头一看,是他手下的一个幕僚。 “此刻不是归责的时候,”那幕僚满目着急,开口劝道,“云相若是真的被刺杀,那字条便是死无对证。如今太子掌权,想要如何行事可就真的没有殿下您争辩的余地了啊!” 是啊……五皇子心下一凉。 自己的父皇不管朝政了,祁佑当权。 云相已经死了,凭那张字条,祁佑完全有办法给自己扣一个谋逆弑君的罪名。 到时候…… 五皇子眼中阴狠之色毕现。 当年逼老四造反,用的也是差不多的伎俩。 这样的手段,一看就是文坤的手笔。 祁佑背叛自己,文坤背叛自己,五皇子面上的阴狠愈发加重。 既然你们冤枉我反,那我就反给你看! “如今天色已晚,此事定不会张扬,”五皇子沉声说道,“表哥倒是在京中,但是手边没有兵符,舅舅远在边疆,我也没法叫过来……” 底下的幕僚们一听,心中皆是一惊。 这个时候了,五皇子清点兵力做什么? “殿下……您这是……” 五皇子横眼看过去“我若有求,你们可愿追随左右?” 底下的人心口一凛,一个个都抱拳跪下道“誓死效忠殿下!” 五皇子看着他们,久久不曾出声,良久,他才定下了心。 “好!”也不过杀几个人罢了,又不是一定要杀光宫城,“既然明日指不定是个死,今夜我们就把说话的权利夺回来!”